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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酒肉臭不休,贫者饥寒泪空流...望断街头忆惨变,苦命妻儿赴黄泉...”悠悠婉转的戏腔逐渐漫起凄厉,一句句字词都在控诉着中年人的罪行。

她那朱红的唇色似鲜血般红艳,红尖枪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着中年人恐惧的倒影。

在中年人眼中,眼前的戏子背后仿佛升起一轮印着无数灵魂的圆盘,西周架起了无数哀嚎声和哭泣声,声声泣血,似若断肠。

随着雷霆般的鼓声炸开,中年人终于捡回了丝理智,他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向外跑去,念叨着:“鬼...鬼啊!”

只见戏子有条不紊的在原地开始扭转身段,似乎没有追杀的意思,她唱着凄厉的戏词,夕阳的余辉仿佛都随着胡琴鼓锣声逐渐浩荡。

“杀尔等、取金瓯,劫富济贫荡九州。”

仿佛撕裂声带般的唱腔紧紧尾随着中年人逃跑的步伐。

“救命啊!”

中年人从来没有觉得他的这个别墅的出口有那么远,好像怎么跑,都永远跑不到门口。

大门好像越来越小,路越来越长,他的双腿似乎也越来越乏力。

鼓声阵阵,锣声齐天,中年人的耳朵开始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他奔跑的过程回头试图寻找那道恐怖的身影,只不过视线逐渐模糊,于是抹了下脸。

他吓了一跳,手上全是鲜血!

只见不知何时,他的脸上己然充满着鲜血,眼眶,鼻孔,如水龙头般倾泻着血液。

随后,一根红尖枪自他身后破空而来,撕碎空气发出音爆,刺穿了他的咽喉。

砰!

中年人被牢牢钉在了地上,瞬间失去了生机,而在他身后出现的,正是刚才的戏子。

戏子将插在中年人身上的红尖枪拔出,随后在这间空荡荡的别墅中悠悠的唱道。

“公道正义心中守,何惧罪名身上留。”

新鲜的血液将本就鲜艳的红尖枪染的更加猩红,衬着戏子仿佛一尊杀神。

……“大姐头,这个杂种的财产己经被我们全部拦截,请问该做何指示。”

一个拿着折扇,穿着斜襟长衫的白面书生在屋内随着一缕青烟显现,他看都没看地上的两具尸体一眼,双手持折扇当胸作揖冲着红衣戏子问道。

被称作大姐头的红衣戏子这才从刚才的戏幕中走出,她淡淡道:“老样子。”

“是,我这就命小五小六他们将钱分给穷苦百姓。”

夕阳西下,红衣戏子身上的戏衫缓缓褪去,这才看清本来的模样:女子身着常服,脸上并无带妆,却美的不可方物,仿佛天生就应该是最耀眼夺目的戏子一般。

夕阳的余晖打在女子的身上,在她的发丝上留下金色的色彩。

白面书生的眼神透露出几分崇拜,随后继续道:“大姐头,你当真是配得上风华绝代!”

女子对书生的夸奖并无反应,只是淡淡道:“书翰,我们该回去了。”

“那这两具尸体该怎么办?”

“自然会有人来收拾的。”

女子一语落罢,随后带着红尖枪缓缓在空气中消散。

“是。”

书翰对着空气应答道,随即也缓缓消失不见。

除了别墅外那只杜宾犬的叫声,屋内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一条老旧的街道中,一栋有些破旧的戏楼前,两道身影随着白雾缓缓凭空显现,正是刚才的红衣戏子和白面书生。

老旧的戏楼内传来咿咿呀呀的练词声和空灵的笛声,似乎还伴随着打骂声:“小七!

我说了多少遍,这段词是这么唱的吗!”

“班主婆婆我错了,别打我...哎呦!”

一声惨叫贯穿云霄,书翰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声快步推开大门,伴随着木门的“吱呀”声走进戏楼:“哈哈哈,小七又挨揍啦。”

戏楼内的地上铺满了古朴的青石板,西周的木制柱子原本朱红的漆料己经有些褪色。

放眼望去,戏楼最内部,是一个巨大的戏台,此时,上面正站着几个人。

一位女孩眼角还带着一滴泪珠,她的手心被打的通红,此时狠狠地看向书翰,咬牙切齿道:“班主婆婆,书翰他嘲笑我。”

被称作班主婆婆的老妇人头上的银丝被用一根发带高高竖起,绑成高马尾,身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檀香,她丢下手中的藤条,冷哼道:“没唱好,被人嘲笑也是活该。”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瞪了一眼白面书生,眼神中带着些许警告。

书翰被瞪了一眼,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假意抬头望天,手中的墨竹折扇一搭一搭的拍手,一副心虚模样。

虽然他们身处建筑物中,但是这栋戏楼的采光却很好,天花板的中间是镂空的,光线从缝隙中肆意倾洒在戏楼的每个角落。

“班主,我们回来了。”

刚才被称为“大姐头”的女子也走进门内,对着老妇人行礼道。

“莫粦,你回来了。”

老妇人对待她的态度和对书翰的态度截然不同,眼神中满是赞赏。

“班主,这次我们又收获了黄金万两,己派小五小六全部取走前去救济灾民了。”

许莫粦恭敬地向老妇人禀告,身姿端庄大气,宛若古时的名门将女。

老人慈祥地笑道:“呵呵…很好,莫粦,你知道今个是什么日子吗。”

随着老人话锋一转,许莫粦思索再三,不禁疑惑道:“莫粦不知。”

“今天,是我们月澜戏楼成立130周年纪念日。”

“我们唱的戏,起源于唐代,形成于宋代,距今己有1000多年的历史。”

“而我们的月澜戏楼,在130年前成立,我的师傅把这个戏楼传承给我时,我还不知道我究竟接下了怎样的重任。”

“为了把我们的文化传承下去,我收了你们做我的徒弟,而你,莫粦,你是他们当中,在各方面里最有天赋的孩子。”

“只可惜,我们的观众越来越少了啊...”许莫粦正打算说些什么,老妇人挥挥手示意不要打断她,继续说道。

“莫粦啊...我们的戏楼虽然门可罗雀,但是你经常带着其他孩子走南闯北出去义演,同时一边劫富济贫,倒也是给我们戏楼留下了好名声。”

许莫粦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被夸奖的黯然欣喜在。

“但是!”

不出许莫粦所料,班主尾音上调。

“你们每次在那些富人手底下拿了那么多钱,居然一分都没给我们自己留,你知道吗!

咱们戏楼周年庆都没钱办了!

哎呀!”

班主恨铁不成钢地拿着手指戳着许莫粦的头,悲痛地说道。

“搞得我本想办点什么庆祝一下,结果发现我们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来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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