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泽鲁斯…永不遗忘!
丹田碎了的空虚感跟个无底洞似的,玩命吞他仅剩的力气。
但一股奇怪的温热能量正裹着他最要命的伤口,硬把碎了的身子黏起来,吊着他最后一口气!
他费劲地转脖子,瞅了瞅身边的七只狰狞工蜂——三只己经成了碎片,为了救他,永远烂在泥里了。
怕?
膈应?
看着这些比腐尸狼还吓人的虫子,林夜心里确实首发毛。
可下一秒,这点怂劲儿就被捡回一条命的狂喜冲没了!
那种从地狱边上爬回来,反手掐住死神脖子的爽感,一下传遍全身!
活着!
老子林夜……活下来了!
他舔掉嘴角干掉的狼血,眼里刚燃起狂喜,就被冰冷的回忆浇了个透心凉!
一个时辰前,玄天宗刑堂!
那地方阴冷得刺骨,铁锈混着血腥味,熏得人想吐。
他被粗锁链洞穿琵琶骨,死死钉在冰冷的青石地上跪着!
丹田被废的疼让他浑身抽抽,冷汗浸透破烂囚衣,黏在皮开肉绽的背上。
“噗嗤!”
一口血喷出来,在地上晕开刺目的红。
“咔嚓——”石门开了,满脸横肉的刑堂狗腿子王虎,拎着带血的倒刺皮鞭,狞笑着走进来。
“废物!”
一口浓痰啐到林夜脸上,“偷学《噬魂诀》?
你这垃圾也配?!”
“我没有!”
林夜嘶吼,嗓子里带着血沫子。
“还敢犟嘴!”
王虎眼里凶光乍现,胳膊一甩,带刺的皮鞭“啪——!”
一声狠狠抽在他背上!
皮开肉绽!
一道深可见骨的鞭痕立马冒出来,血“哗”地涌了出来。
林夜闷哼一声,牙咬得死紧,身子抖得厉害,愣是没求饶。
“嘿,骨头还挺硬!”
王虎啐了一口,又几鞭子恶狠狠地抽下来!
“啪!
啪!
啪!”
每一鞭都带起一片血肉。
旁边,李二、张三两个狗腿子正对着他骂骂咧咧:“呸!
什么狗屁天才,就是条偷东西的野狗!”
“丢尽玄天宗的脸!
杂种!”
污言秽语和口水劈头盖脸砸下来!
林夜紧闭着眼,受着肉体和尊严的双重折磨,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渗出血来。
“够了。”
高台上一个冰冷威严的声音响起。
王虎立马停手,谄媚地退到一边。
林夜费劲抬头——刑堂长老赵厉!
穿得花里胡哨,脸阴沉沉的,看他的眼神跟看只臭虫似的!
就是这老东西,觊觎他家祖传玉佩,默许了这栽赃陷害!
林夜的心彻底沉进冰窖。
突然!
他眼角余光瞥见个熟悉身影——柳梦然!
那个他从小护着、视若珍宝的师妹,他心里最干净的白月光!
“我没偷!
柳师妹!
你知道我的为人!
告诉他们!!”
林夜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带着绝望的盼头。
柳梦然身子猛地一颤,好像被“师妹”俩字烫着了。
她猛地抬头,声音尖得刺耳,急于撇清关系:“住口!
林夜!
谁是你师妹?!”
那双曾经含情脉脉的美眸,现在只剩***裸的鄙夷和冰冷:“我跟你,不过是点头之交!
你干出这种下三滥的事,还有脸攀扯我?”
“我柳梦然,丢不起这个人跟你这种贼混在一起!”
她转向高台上的赵厉,弯腰行礼,声音带着讨好:“赵长老明鉴!
弟子跟这贼人半点关系没有!
请长老严惩,正正宗门风气!”
轰——!!!
林夜跟被雷劈了似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看着柳梦然那张曾让他魂牵梦绕的脸,现在写满了嫌恶;看着她望赵厉时,眼里那抹谄媚的光……噗!
比丹田碎了还疼!
比千刀万剐还绝望的——是背叛!
是来自最信任的人,当众捅刀,往死里污蔑!
最后一点对人性的指望,彻底碎了!
林夜缓缓低下头,嘴角却咧开个无声的、扭曲的笑,眼泪混着血往下掉。
心死了,比啥都难受!
高台上,赵厉嘴角勾出狠毒的笑:“林夜,死不悔改,偷学禁法,污蔑同门,罪加一等!”
“来人!
把这废物扔去葬魔渊,喂——魔——兽!”
王虎等人跟拖死狗似的把林夜拖走。
赵厉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眼神阴得很:“骨头挺硬……可惜啊,大长老要的东西,你也敢藏?”
“葬魔渊……尸骨无存,也算你的好去处了!”
所有的委屈不公!
所有的背叛痛苦!
在死亡边上挣扎着活下来,亲眼看着虫群把腐尸狼碾成渣之后……这些压着的滔天恨意,跟被点燃的火山似的!
轰——!!!
彻底炸了!
烧得他没了理智!
“赵厉!
王虎!
柳梦然!
还有所有欺负我、侮辱我、害我的杂碎——!”
林夜胸膛剧烈起伏,眼里全是血丝,恨得快炸了天灵盖!
力量!
老子要力量!
能撕碎所有仇敌的力量!!
脑海里,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竟带着点诡异的共鸣: 记录:检测到高强度负面情绪——仇恨…分析:这情绪够劲儿,符合‘泽鲁斯之忆’核心驱动的激活条件…结论:仇恨这玩意儿……是进化的柴火…虫群的意志……就爱这口燃料…泽鲁斯…记仇得很!
泽鲁斯…记仇得很!
记啥仇?
记被欺负的仇吗?
林夜猛地一激灵,眼里血色褪了点,嘴角却勾起阴森的笑:“燃料?
说得好!”
“这滔天的恨,就是老子林夜……把那些狗东西烧成灰的柴火!!”
他需要个立足点!
一个攒力气,把仇敌全拖进地狱的起点!
他挣扎着想从泥沼里爬起来,可断了的骨头和碎了的丹田让他动不了。
七只活下来的战斗工蜂,跟最忠诚的杀手保镖似的,猩红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死寂的深渊。
林夜忍着剧痛扫了一圈,目光死死盯住不远处——岩壁上一个往里凹的洞穴!
地势高,看着干燥安全!
“去…那儿!”
他嘶哑下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试着动了动,工蜂立马明白了。
两只上前,用坚硬却还算平滑的头甲小心顶住他腋下,把他艰难撑起来。
每挪一寸,都跟被千刀万剐似的!
一步…两步…离洞口越来越近…就在这时!
“嘶——吼!!!”
一股腥风猛地从洞口阴影里喷出来!
一条水桶粗、盖着漆黑鳞甲的恐怖巨蜥,猛地探出头!
血盆大口张开,闪电般咬向林夜的脑袋!
死亡的威胁,又他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