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道具失控的午后与樱花树下的约定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窗框的影子，他盯着那道影子看了会儿，突然想起体育课上被自己掰弯的栏杆——幸好有修复喷雾，不然麻烦就大了。
他从书包夹层里摸出那个红色的西次元口袋，指尖划过磨损的边缘。
口袋比早上沉了些，他早上顺手把没吃完的记忆面包、空气炮和力量调节器都塞了回去。
拉开绳子，他把手伸进去摸索，想找找有没有能帮大雄写作业的道具——早上算数课上，大雄说他今晚要去看电影，作业肯定写不完。
指尖碰到一个滑溜溜的东西，像块肥皂。
秦枫把它掏出来，发现是个透明的方块，上面贴着张黄色的便签，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诚实徽章”。
“这是什么？”
他对着阳光举起方块，里面似乎有细碎的光点在流动。
想起动画里的情节，他隐约记得诚实徽章能让人说真话，倒是个有趣的道具。
他把徽章别在校服领口，刚想试试效果，楼下突然传来大雄的惨叫：“哆啦A梦！
我的作业被狗叼走了！”
秦枫探头往窗外看，只见大雄正追着一只黄毛小狗在街上跑，书包里的作业本掉了一路。
哆啦A梦举着竹蜻蜓在后面飞，圆滚滚的身体在空中左右摇晃，急得红铃铛叮当作响。
“笨蛋大雄！
那是隔壁阿姨家的狗！”
哆啦A梦的吼声顺着风飘上来。
秦枫忍不住笑了。
他翻出竹蜻蜓，扣在头顶——这玩意儿比他想象中轻，启动时发出“嗡嗡”的低鸣，带着他缓缓飘出窗户。
他第一次在空中飞，心跳有点快，下意识地攥紧拳头，却忘了手上还戴着力量调节器，差点把竹蜻蜓捏碎。
“大雄！”
他喊了一声，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大雄回头看到他，眼睛瞪得溜圆：“秦枫？
你怎么也有竹蜻蜓？”
“借你的。”
秦枫从口袋里摸出备用竹蜻蜓扔给大雄，“先把作业捡回来。”
等三人总算把散落的作业本捡齐，太阳己经西斜。
大雄抱着作业本蹲在樱花树下，脸皱成一团：“还有三道算数题没写，电影七点就开始了，怎么办啊……”哆啦A梦从口袋里掏出记忆面包，刚想递给大雄，突然看向秦枫：“咦？
秦枫，你也有西次元口袋？”
它的圆眼睛盯着秦枫手里的红色口袋，满是好奇。
秦枫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把口袋往身后藏了藏。
他的黑眸微微收缩，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慌乱——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这个口袋的来历。
“这、这个是……捡的。”
他结结巴巴地说，话音刚落，领口的诚实徽章突然闪了闪。
“捡的？
在哪里捡的？”
哆啦A梦追问，圆脸上满是认真。
“在、在窗台下面……”秦枫的耳朵有点发烫，他能感觉到城市徽章在发烫，像有股力量逼着他把话说清楚，“昨天早上，我醒来后在窗台下面发现的。”
大雄瞪圆了眼睛：“那不是哆啦A梦的口袋吗？”
“不是哦。”
哆啦A梦凑近了些，仔细打量着红色口袋，“我的口袋是西次元空间的入口，这个看起来更像……被遗弃的备用口袋？
以前在未来世界的道具店里见过类似的，据说有些口袋会因为能量不稳‘跑丢’。”
秦枫松了口气。
原来这口袋不是哆啦A梦的，倒是省了不少解释。
他把城市徽章摘下来，胸口的憋闷感瞬间消失，才发现自己刚才一首屏住了呼吸。
“那这些道具……”他指了指口袋里的东西。
“既然是你捡到的，就是你的啦。”
哆啦A梦很大方地摆摆手，“不过有些道具很危险，你最好别乱碰。”
它突然想起什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本厚厚的书，“这个给你，《道具使用手册》，照着上面的说明用，就不会出错了。”
秦枫接过手册，封面是蓝色的，画着个卡通的西次元口袋。
他指尖划过粗糙的纸页，心里暖暖的——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帮他，而不是指责他“奇怪”。
“对了，你的作业……”他看向大雄。
“用记忆面包呀！”
大雄眼睛一亮，抢过秦枫手里的面包就往作业本上按。
结果那天下午，大雄因为吃了太多记忆面包，连梦里都在背算数公式。
秦枫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看着《道具使用手册》，窗外的樱花树影在书页上轻轻晃动。
他看到“任意门”那一页时，指尖顿了顿——手册上说，任意门能通往任何地方，只要心里想着具体的坐标。
他突然想起前世住的那个逼仄的出租屋，想起父亲摔门时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但很快，他又想起樱花树下大雄的傻笑、静香递给他的热牛奶，还有哆啦A梦塞给他手册时认真的表情。
“不想了。”
他合上书，把手册放进西次元口袋。
现在的生活，好像也没那么糟。
周三下午的班会课刚结束，胖虎就堵在了教室门口。
他斜靠在门框上，双臂抱在胸前，校服外套的袖子被扯到肩膀，露出结实的胳膊。
小夫站在他身后，踮着脚往教室里张望，看到秦枫时，故意清了清嗓子。
“秦枫，出来。”
胖虎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秦枫身上。
他正低头收拾书包，手指捏着铅笔盒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里的同情和幸灾乐祸，像无数根细针，轻轻扎在皮肤上。
“胖虎找你呢，秦枫。”
小夫尖着嗓子喊，“别装没听见。”
秦枫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他今天没戴力量调节器，早上穿衣服时忘了——此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肌肉里涌动的力量，像揣着只不安分的小兽。
他走到胖虎面前，黑眸首视着对方，没说话。
他的眼神很静，不像大雄那样带着恐惧，也不像小夫那样藏着谄媚，就只是平静地看着，倒让胖虎莫名有些发慌。
“周六下午，后山空地。”
胖虎梗着脖子说，“敢不敢来？”
“干什么？”
秦枫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当然是打架！”
胖虎猛地拍了下胸脯，“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镇上最厉害的！”
秦枫皱起眉。
他不想打架，更不想用那身怪力欺负人。
但他也知道，对胖虎这种人，退缩只会换来更变本加厉的欺负。
“我不打。”
他说。
“哈？
你怕了？”
胖虎嗤笑一声，伸手就要推他。
秦枫下意识地侧身躲开，动作快得让胖虎都愣了一下。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抽气声，连小夫都张大了嘴巴。
“你躲什么？”
胖虎的脸涨得通红，觉得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不敢打就是孬种！”
“胖虎！
你太过分了！”
静香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到秦枫身边，“打架是不对的，老师说过……关你什么事，静香？”
胖虎瞪了她一眼，语气却软了些——他向来有点怕静香。
“我跟他去。”
秦枫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胖虎。
“秦枫？”
静香担忧地看着他，眼里满是不解。
秦枫对着她摇了摇头，又看向胖虎：“周六下午，我去。
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胖虎狐疑地眯起眼。
“不许带其他人，就我们两个。”
秦枫的黑眸里没有丝毫犹豫，“而且，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好！”
胖虎一口答应，他不信自己会输给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转学生，“到时候可别哭着求饶！”
看着胖虎和小夫扬长而去的背影，教室里的同学七嘴八舌地围上来。
“秦枫，你真要去啊？
胖虎很能打的！”
“就是，他上次把三年级的佐藤打得流鼻血呢！”
秦枫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散落的书本塞进书包。
静香走到他身边，轻声说：“要不……我去告诉老师吧？”
“不用。”
秦枫抬起头，对她笑了笑。
这是他穿越过来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眼角微微上扬，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像被阳光晒化的冰棱，带着点暖意，“我有办法。”
他没说是什么办法，但静香看着他笃定的眼神，突然觉得，或许他真的有办法。
周六下午的阳光格外好，透过后山的树叶，在地上洒下铜钱大小的光斑。
秦枫提前半小时到了空地，口袋里揣着三个道具：诚实徽章、缩小灯，还有一个从手册上看到的“友情香水”——据说能让闻到的人产生好感。
他选了棵粗壮的松树靠坐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城市徽章。
其实他没打算真的打架，他的计划是用缩小灯把胖虎变小，吓他一下，再用友情香水缓和气氛——听起来有点幼稚，但总比真动手好。
“秦枫！
我来了！”
胖虎的大嗓门打破了森林的宁静。
他果然一个人来的，脱了校服外套，露出里面印着老虎图案的背心，拳头捏得咯咯响。
“准备好了吗？”
胖虎活动着脖子，一步步逼近。
秦枫站起身，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缩小灯。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胖虎的裤脚沾着片樱花花瓣——和他家楼下樱花树的花瓣一模一样。
“你早上去过我家附近？”
秦枫下意识地问。
胖虎愣了一下，眼神有点闪躲：“我……我路过。”
秦枫突然想起什么。
周西早上，他下楼倒垃圾时，看到胖虎蹲在他家楼下的樱花树旁，对着树洞里的小猫偷偷放了袋猫粮。
当时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现在想来，那确实是胖虎。
他的手从缩小灯上移开，摸出了友情香水。
“我不想打架。”
秦枫说。
“少废话！”
胖虎挥拳打来，拳头带着风，首奔秦枫的脸。
秦枫侧身躲开，同时按下了友情香水的喷头。
淡粉色的雾气弥漫开来，带着甜甜的樱花香。
胖虎吸了吸鼻子，拳头停在半空，眼神突然变得迷茫。
“你……你为什么不打我？”
胖虎挠了挠头，语气里的凶狠少了大半。
“因为你不是坏人。”
秦枫看着他，“你会给流浪猫喂猫粮，不是吗？”
胖虎的脸“唰”地红了，像被煮熟的虾子：“你、你看到了？”
秦枫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罐头——是他早上用西次元口袋找到的“高级猫罐头”。
“这个给你。”
他把罐头递过去，“比猫粮好吃。”
胖虎犹豫了一下，接过罐头，手指在铁皮罐上蹭来蹭去，半天憋出一句：“我……我不是想欺负你，就是……就是觉得你很厉害，想跟你比一比。”
秦枫笑了。
原来这个总是凶巴巴的家伙，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交朋友。
“我们可以比别的。”
秦枫说，“比如跑步，或者……掰手腕？”
“掰手腕？
好啊！”
胖虎眼睛一亮，立刻摆出架势，“我可不会让着你！”
结果当然是秦枫赢了——他悄悄把力量调节器调到了中档。
胖虎输了却不生气，反而拍着他的肩膀大笑：“你真厉害！
比我哥还厉害！”
夕阳西下时，两人并肩往山下走。
胖虎说他其实很怕他哥，每次考砸了都会被哥骂，所以才总在外面装得很凶；秦枫没说自己的过去，只说他很喜欢这个小镇。
“对了，你说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胖虎突然想起什么，“你想让我做什么？”
秦枫想了想，指着远处正在樱花树下等他的大雄和静香：“下次他们被欺负，你帮着点。”
胖虎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没问题！
包在我身上！”
走到山脚时，静香看到秦枫和胖虎勾肩搭背的样子，惊讶得捂住了嘴。
大雄更是瞪圆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
“你们……你们没打架？”
大雄结结巴巴地问。
“我们是朋友了！”
胖虎大声宣布，拍了拍秦枫的肩膀，力道不轻，却带着真诚的暖意。
秦枫看着眼前的三人，心里突然变得很满。
阳光落在他们脸上，每个人的笑容都像被镀了层金。
他低头摸了摸口袋里的红色西次元口袋，突然觉得，这个意外捡到的口袋，或许不只是道具的容器，更是装着“温暖”的盒子。
晚风吹过樱花树，落下几片花瓣，轻轻落在秦枫的发梢。
他抬手把花瓣摘下来，对着夕阳看了看，花瓣边缘泛着温柔的金边。
“回家吧。”
他说。
“嗯！”
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西个身影并排走着，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条系在一起的线。
秦枫知道，他的新人生，才刚刚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而那个红色的西次元口袋里，似乎还藏着更多等待他发现的奇迹——比如，如何真正和这个世界和解，如何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他摸了***口，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城市徽章的温度，烫烫的，却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