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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刚擦亮,林昭正对着铜镜绾发,就听见廊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绿枝刚把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她发间,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带着一身茉莉香的林柔端着描金漆盘走了进来。

“姐姐醒了?”

林柔的声音软得像棉花,眼眶红得恰到好处,“听闻姐姐昨夜没睡好,我让小厨房炖了燕窝,特意来给姐姐补补身子。”

林昭对着镜子勾了勾唇角。

镜中的少女眉眼尚带稚气,可那双眼睛里的冷冽,是十五岁的年纪绝不该有的。

她放下手中的木梳,慢悠悠转过身:“妹妹倒是有心了。”

林柔把漆盘往桌上一搁,纤细的手指捏着帕子按了按眼角,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姐姐落水后,性子竟变了这么多……莫不是还在怪我?

那日若我能死死拦住你,你也不会掉进荷花池里受那场罪了。”

她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换作从前的林昭,定会皱着眉说“不怪你”。

可如今的林昭只是歪了歪头,忽然朝绿枝招手:“把我梳妆台最下面那个紫檀木匣子拿来。”

绿枝手快,转身就从妆匣底层翻出个巴掌大的木盒。

林昭接过,“咔嗒”一声打开锁扣,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本线装册子,最上面那本的封皮上写着三个字:借物账。

“妹妹瞧瞧这个。”

林昭把账本往林柔面前一推,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划了划,“去年三月初六,你说要去参加李尚书家的赏花宴,借走了我那支孔雀金步摇。

当时你说‘明日就还’,可这账本上明明白白记着‘未还’呢。”

林柔脸上的泪僵住了。

她原以为林昭会像从前一样,被她三两句软话哄得找不着北,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翻旧账。

那支金步摇是去年新打的,孔雀尾羽上镶了十二颗南海珍珠,她早就瞧着顺眼,借去后便找了个“不慎遗失”的由头吞了下来,没想到林昭竟还记着。

“姐姐……”林柔的声音发虚,“不过是支步摇罢了,妹妹赔你一支便是,何必这般较真?”

“较真?”

林昭“啪”地合上账本,眼神陡然冷了几分,“妹妹这话就不对了。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是庶出的妹妹?

母亲从小教我们‘有借有还’,难不成妹妹在姨娘那里学的规矩,和我们不一样?”

这话戳得林柔脸色发白。

她母亲是府里的柳姨娘,出身不如正室苏氏高贵,平日里总教她要学着抢、学着争,才能在将军府站稳脚跟。

此刻被林昭当众点破“庶出”,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还得强撑着笑:“姐姐说笑了,我这就回去找,定是被我随手放在哪个匣子里忘了。”

“最好如此。”

林昭端起桌上的燕窝抿了一口,忽然“咦”了一声,“这燕窝里怎么掺了川贝?

我记得妹妹素来怕苦,可偏生这川贝炖出来的东西,苦中带涩呢。”

林柔心里咯噔一下。

她确实不爱吃川贝,可柳姨娘说林昭前几日落水受了寒,炖燕窝时加些川贝能“润肺止咳”,她便没多想。

此刻被林昭点出来,倒像是她故意往燕窝里加了不合口味的东西。

“我……我是想着姐姐落水后或许咳嗽,才让厨房加的。”

林柔慌忙解释。

“哦?

那可真是多谢妹妹了。”

林昭放下玉碗,忽然扬声朝门外喊,“绿枝,去把柳姨娘请来,就说二小姐一片孝心,特意给我炖了川贝燕窝,我得请姨娘好好教教我,怎么才能像妹妹这般,把‘关心’做得如此周到。”

“姐姐!”

林柔吓得赶紧拉住她的衣袖,“不过是碗燕窝,何必惊动母亲和姨娘?”

她最怕柳姨娘来,若是被母亲知道她借东西不还,还在燕窝里乱加东西,少不得要被训斥。

林昭甩开她的手,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怎么是惊动呢?

妹妹这份心意,该让全府上下都学学。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妹妹这样,借了姐姐的首饰不还,还能端着加了自己不爱吃的东西来‘关心’姐姐的。”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苏氏的声音:“昭儿醒了吗?

母亲给你带了新做的杏仁酥。”

林柔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算准了这个时辰苏氏不会来,没想到偏偏撞了个正着。

苏氏走进来,一眼就瞧见林柔红着眼圈站在那里,而林昭正把玩着那本借物账,不由得皱起眉:“这是怎么了?”

“母亲。”

林昭起身行礼,语气轻快,“妹妹来给我送燕窝,还说起去年借走的孔雀金步摇,说要找出来还我呢。”

苏氏何等精明,一看林柔那慌乱的神色,再瞧瞧桌上那碗明显加了川贝的燕窝,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她不动声色地坐下,拿起那本账册翻了翻,柔声说:“柔儿年纪小,许是真忘了。

昭儿你也是,一支步摇罢了,犯不着和妹妹置气。”

“母亲说的是。”

林昭顺着她的话头,话锋却转向林柔,“妹妹现在去找,找着了就送来。

若是找不着……”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我记得那支步摇上的珍珠是贡品,按律,私藏贡品可是大罪呢。”

林柔浑身一颤。

她哪里敢把步摇拿出来?

那珍珠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真要闹到“私藏贡品”的地步,别说她,连柳姨娘都要受牵连。

“姐姐饶了我吧……”林柔“噗通”一声跪下来,眼泪真的掉了出来,“我……我把步摇当了,换了些银钱给姨娘抓药……”这话半真半假。

柳姨娘确实生了场病,但她当步摇的钱,大半都用来给顾言买那支据说能助他仕途的玉簪了。

苏氏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素来知道柳姨娘母女俩手脚不干净,却没想到敢动到贡品头上。

正要开口训斥,林昭却抢先说道:“原来是给姨娘抓药,妹妹倒是一片孝心。

只是那步摇是父亲托人从南边带回来的,若是父亲问起……我赔!

我一定赔!”

林柔急忙应道,“我这就回去把首饰匣子腾空,凑钱给姐姐重新打一支!”

“不必了。”

林昭摆摆手,忽然笑了,“我听说妹妹前几日得了顾公子送的那支羊脂玉簪?

那玉质看着不错,抵那支步摇,倒也划算。”

林柔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那玉簪是顾言特意送给她的,她平日里宝贝得紧,怎么舍得拿出来?

“姐姐怎能如此?”

她急得声音发颤,“那是顾公子……顾公子?”

林昭挑眉,“顾言是我的未婚夫,他送你的东西,难不成不该先经过我同意?”

她站起身,走到林柔面前,压低声音,“还是说,妹妹觉得,凭着这支玉簪,就能把我的未婚夫勾走?”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林柔心里。

她确实存了这个心思,可被林昭当众戳破,羞耻和恐慌瞬间淹没了她。

苏氏在一旁看得清楚,心里对林柔最后一点怜惜也没了。

她咳嗽一声:“柔儿,既然你把昭儿的步摇当了,就把顾公子送的玉簪拿来抵给你姐姐。

往后再敢乱借东西不还,仔细你的皮。”

林柔知道躲不过去,只能咬着牙应道:“是……”看着林柔失魂落魄地离开,苏氏才拉过林昭的手:“你这孩子,今日怎么这般锋利?

倒不像从前的你了。”

“落水的时候想通了。”

林昭靠在母亲肩上,声音软了几分,“从前总想着姐妹和睦,可有些人偏要蹬鼻子上脸。

与其等着被人算计,不如先把规矩立起来。”

苏氏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背:“你心里有数就好。

只是顾言那边……母亲放心。”

林昭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他送妹妹玉簪的事,我还没跟他算呢。”

正说着,外面传来小厮的通报:“小姐,顾公子来了,说是来探望您。”

林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说曹操曹操到,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她转身理了理裙摆,对苏氏笑道:“母亲且看着,我怎么让这位‘深情’的未婚夫,把欠我的都还回来。”

顾言穿着一身月白长衫,手里捧着个锦盒,站在院子里时,活脱脱一副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模样。

看见林昭出来,他立刻露出关切的笑容:“昭儿,听说你醒了,我特意……”话没说完,就被林昭打断:“顾公子倒是消息灵通。”

她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锦盒上,“这是送我的?”

“是前些日子寻到的暖玉镯,想着……不必了。”

林昭往后退了一步,语气淡淡,“我这里刚收到妹妹用你送的玉簪抵的债,顾公子还是把礼物留着,送给更需要的人吧。”

顾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送林柔玉簪的事做得极为隐秘,林昭怎么会知道?

“昭儿,你听谁胡说……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林昭挑眉,“难不成顾公子要否认,你没送过林柔一支羊脂玉簪?”

顾言被噎得说不出话。

他没想到重生后的林昭竟变得如此难缠,从前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女将军,仿佛一夜之间换了个人。

“那只是……只是什么?”

林昭步步紧逼,“只是觉得我这个未婚妻不如庶妹温柔?

还是觉得林家的兵权还不够,想再拉上柳姨娘那边的势力?”

这话戳中了顾言的痛处。

他确实想利用林柔牵制林昭,可被当众说出来,还是让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昭儿,你今日怎么了?”

他试图装出委屈的样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哦?

是吗?”

林昭忽然笑了,“那敢问顾公子,昨夜子时,你在何处?”

顾言的心猛地一跳。

昨夜他确实去了翠红楼,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难道被林昭发现了?

“我……我在书房看书。”

他强作镇定。

“看书?”

林昭拍了拍手,绿枝立刻捧着个小包袱从屋里出来。

林昭接过,往顾言面前一递,“那这个,怎么会出现在翠红楼后院的墙根下?”

包袱里滚出来的,是一方绣着顾字的手帕,还有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那是顾言最喜欢的点心。

顾言的脸彻底白了。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看着林昭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这个林昭,太可怕了。

“顾公子还有什么话要说?”

林昭收起包袱,语气轻快得像在说天气,“既然你对我这般‘深情’,那这门亲事,不如……昭儿!”

顾言急忙打断她,“是我错了,我昨夜只是……只是被朋友拉去的,什么都没做!”

“做没做,你心里清楚。”

林昭转身往屋里走,“彩礼先扣一半,什么时候顾公子想明白了,再来说亲吧。

哦对了,”她忽然回头,“记得把你送林柔的玉簪钱,也一并算进彩礼里。

毕竟,那可是抵了我一支孔雀金步摇呢。”

看着顾言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林昭笑着进了门。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光。

这一世,她不仅要护住家人,还要把这些欠了她的,连本带利,一一讨回来。

收拾人,果然比砍人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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