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庵寺的香火》 一程远踏上龙庵镇的土地时,天空正飘着细雨。
青石板路被雨水洗得发亮,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五年了,
自从大学毕业后去省城工作,他就再没回来过。
这次若不是主编派他回来做一期关于民间信仰的专题报道,他可能还会继续推迟返乡的日期。
"程大记者!这边!"镇口的老槐树下,堂弟程强撑着伞向他招手。
程远拖着行李箱快步走过去,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脚。"怎么还亲自来接,我又不是不认得路。
"程强接过他的行李,笑道:"大伯特意嘱咐的,说你现在是省城的大记者了,得有点排场。
"程远摇摇头,跟着程强往镇里走。路过镇中心的老供销社时,
他注意到墙上新刷的标语:"保护传统文化,振兴乡村旅游"。"咱们镇现在搞旅游了?
"程远问道。程强点点头:"是啊,去年评上了省级历史文化名镇,
现在周末有不少城里人来玩。对了,你这次回来要采访什么?""民间信仰相关的,
听说咱们镇西北有座龙庵寺挺有名的?"程强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你要写龙庵寺?那地方...现在去的人不多了。""为什么?
不是说很灵验吗?""灵是灵,但..."程强压低声音,"那地方有点邪性。
小时候我丢了自行车,我妈带我去烧香,结果第二天车就出现在家门口,钥匙还插在锁上。
问题是,车丢的时候根本没锁。"程远挑了挑眉毛,
职业敏感让他立刻掏出笔记本记下这个细节。到家安顿好后,
程远迫不及待地向父亲打听龙庵寺的事。父亲程建国正在院子里修剪盆栽,听到儿子的问题,
剪刀停在了半空。"你怎么突然对那个地方感兴趣了?""工作需要。爸,你知道多少?
"父亲放下剪刀,擦了擦手:"龙庵寺啊...我小时候经常去玩。寺不大,就几亩地,
供奉的是民国前圆寂的一位老和尚。听老人说,那和尚生前没什么名声,死后却越来越神。
谁家丢了东西,去烧个香,十有***能找回来。""真有这么灵?
"父亲的眼神变得深邃:"六六年那会儿,几个红卫兵小将把老和尚的真身拖出来烧了。
那天晚上,整个镇子的狗叫了一夜。第二天,那几个学生的家里都出了事,
不是摔断腿就是发高烧。"父亲压低声音,"有人说,是老和尚显灵了。
"程远记录的手停了下来。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记者,他本能地怀疑这些民间传说,
但父亲严肃的表情让他不敢轻视。第二天一早,程远独自前往龙庵寺。
沿着镇西北的小路走了约莫二十分钟,一座灰瓦黄墙的小庙出现在竹林掩映中。
寺门上的匾额"龙庵寺"三个字已经斑驳褪色,门前的石阶缝隙里长满了青苔。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寺内比程远想象的还要小。一个不足百平的小院,正面是三间佛堂,
两侧是低矮的厢房。院中一株老槐树,树干上系满了红布条,随风轻轻摆动。佛堂里,
一位佝偻着背的老人正在擦拭供桌。听到脚步声,老人转过身来,
程远认出这是镇上的程三爷,按辈分他该叫三叔公。"三叔公,您在这儿看庙啊?
"程远上前打招呼。程三爷眯起眼睛打量他:"你是...建国家的儿子?去省城那个?
"程远点头:"是我。我回来做采访,想了解一下龙庵寺的历史。"程三爷叹了口气,
示意他坐下:"这庙啊,快没人记得喽。"他指着佛堂正中的空神龛,
"这里原本供着慧明老和尚的真身,六六年被烧了。现在只剩这张画像。
"神龛上方挂着一幅泛黄的老和尚画像,面容慈祥,眼神却出奇地锐利。
"老和尚真那么灵验?"程远问道。程三爷神秘地笑了笑:"你丢过东西没有?
"程远想起昨晚整理行李时,发现采访本不见了,里面记着重要线索。"确实丢了个笔记本。
""去给老和尚上柱香吧,诚心诚意地求一求。"程三爷递给他三支香。虽然半信半疑,
程远还是照做了。跪在蒲团上时,他莫名感到一阵心悸,仿佛画像中的老和尚正注视着他。
上完香,程三爷送他到门口,突然说:"你长得像你曾祖父。
"程远一愣:"您认识我曾祖父?""当年他和慧明和尚是好朋友。
"程三爷说完便转身回了寺内,留下程远站在门口,满腹疑惑。回镇上的路上,
程远接到主编电话,催他尽快交稿。他急忙赶回住处,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采访本。
翻遍行李无果后,他几乎要放弃了,这时手机响起,是镇招待所的前台。"程先生,
有您的物品。一个黑色笔记本被交到了前台。"程远赶到招待所,
前台姑娘递给他熟悉的笔记本。"谁送来的?""一个老人家,说是捡到的,他没留名字。
"程远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是他昨晚记录的采访提纲,
但中间多了几页他从未写过的内容——详细记载了龙庵寺的历史沿革和慧明和尚的生平,
字迹工整却陌生。他立刻打电话给父亲:"爸,我曾祖父和慧明和尚有什么关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今天在龙庵寺,
程三爷说我长得像曾祖父,还说他和慧明和尚是朋友。"父亲叹了口气:"回家说吧,
这事...有点复杂。"当晚,程远从父亲那里得知,他曾祖父程启明是清末的私塾先生,
与慧明和尚确实交情匪浅。两人经常一起帮助乡民,慧明懂些医术,程启明则识字明理。
"有人说,慧明和尚的那些'神通',其实是你曾祖父在背后帮忙。"父亲低声说,
"那时候乡里人迷信,丢东西就以为是鬼神作祟。你曾祖父和慧明和尚一个装神弄鬼,
一个暗中调查,帮不少人找回了失物。"程远恍然大悟:"所以所谓灵验,其实是人为的?
"父亲摇头:"也不全是。慧明和尚死后,有些事...确实解释不清。六六年他被烧那天,
你爷爷亲眼看见火堆里有个影子站起来走了。"程远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他想起笔记本上多出的内容,决定第二天再去龙庵寺一探究竟。次日清晨,
程远带着相机重返龙庵寺。推开寺门,院内空无一人,只有槐树上的红布条在风中轻舞。
佛堂里,慧明和尚的画像似乎比昨天更加鲜活,眼睛仿佛会转动。程远举起相机,
对准画像按下快门。就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
他听到身后传来"吱呀"一声——佛堂的侧门无风自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透过门缝,
程远看到一间昏暗的小室,墙上挂满了老照片。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灰尘在阳光中飞舞。
照片上大多是龙庵镇的老景象,但其中一张引起了他的注意——两个年轻人并肩而立,
一个着僧衣,一个穿长衫。程远凑近细看,心跳陡然加速。穿长衫的年轻人,
眉眼间与他有七分相似。照片背面用褪色的墨迹写着:"庚子年与启明兄摄于寺前,
同心协力守护乡里"。"那是你曾祖父。"程三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程远吓了一跳。
"三叔公,这些照片...""慧明和尚留下的。"程三爷走到他身边,指着另一张照片,
"这是你曾祖父教书的私塾,
这是他们一起给乡民看病..."程远突然明白了什么:"所谓灵验,是他们一起制造的?
"程三爷神秘地笑了:"开始是,后来不全是。慧明和尚圆寂前说过,
他会继续守护这片土地。"老人指向窗外,"你看那槐树,六六年被雷劈过,
第二年却长得更茂盛。有人说,那是慧明和尚回来了。"程远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墙壁,
突然注意到墙角有一个小小的木箱,上面落满灰尘却无蛛网,像是经常被人触碰。
"那是什么?"程三爷的表情变得严肃:"那是慧明和尚留给有缘人的。""我能看看吗?
"老人犹豫片刻,点了点头。程远蹲下身,轻轻打开木箱。里面是一本发黄的册子,
封面上写着《龙庵纪事》。翻开第一页,
程远倒吸一口冷气——页眉处赫然盖着他曾祖父的私章。
"这是...""他们一起记录的乡里大事。"程三爷说,"你来得正是时候。
"程远正要细看,突然听到寺外传来嘈杂声。程三爷脸色一变,快步走出去。程远跟出去,
看到几个镇上的年轻人正在寺墙上涂鸦。"住手!"程远喝道。为首的年轻人转过身,
是镇上李家的儿子李小军。"关你什么事?这破庙早该拆了!"程远上前理论,
李小军却一把推开他:"少管闲事!"说着就要继续涂画。就在这时,一阵怪风突然卷起,
吹得槐树枝叶哗啦作响。李小军手里的喷漆罐"砰"地炸开,油漆喷了他一脸。
几个同伴吓得连连后退,李小军也慌了神,一边擦脸一边骂骂咧咧地跑了。
程远转身看向佛堂,恍惚间似乎看到慧明和尚的画像对他眨了眨眼。当天晚上,
程远熬夜研读《龙庵纪事》,发现里面详细记录了清末民初龙庵镇发生的各种"灵异事件",
以及背后的人为操作手法。但翻到最后几页,
内容变得诡异起来——慧明和尚开始记载一些他无法解释的现象,比如"夜见白光入梦",
"预知某户将失火"等等。最后一页写着:"启明兄,吾将去矣。然守护之诺不变,
魂归之日,必再续前缘。"程远合上册子,窗外月光如水,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梵唱。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被派来采访这个题材——也许冥冥之中,确有安排。第二天,
程远带着相机和笔记本再次来到龙庵寺。推开寺门,他发现院中多了几个村民,
正在程三爷的带领下上香。看到他来,村民们纷纷让开一条路。"程记者,老和尚显灵了!
"一个中年妇女激动地说,"我家丢了三天的牛,昨晚突然自己回来了!
"程远正要询问详情,手机突然响起,是主编打来的:"程远,你发来的素材太棒了!
尤其是那些老照片,怎么找到的?社里决定做系列报道,你再多收集些资料!"挂断电话,
程远困惑地查看邮箱,发现确实有一封自己账号发出的邮件,
里面附有龙庵寺的多张照片和详细报道——但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还没开始写稿。
抬头看向佛堂,慧明和尚的画像在晨光中微笑。程远忽然明白,这个故事,
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龙庵寺的香火》续程远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已发送邮件,
手指微微发抖。那些照片和文字绝不是他整理的——至少不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
他翻开笔记本,发现又多出了几页工整的字迹,
详细记录了龙庵镇三十年代到五十年代间发生的各种"灵异事件",
包括三起牲畜失踪又神秘回归的案例,以及两桩据说被慧明和尚"托梦"解决的悬案。
"这不可能..."程远喃喃自语,手指抚过那些陌生的字迹。墨迹看起来已经干涸多时,
边缘微微晕开,像是写下了很久。但笔记本是他上周新买的,来龙庵镇前才开封。"程记者,
你脸色不太好。"程三爷递来一杯热茶,茶叶在粗瓷杯里打着转。程远接过茶杯,
热度透过杯壁传到掌心,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些。"三叔公,
您相信这世上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吗?
"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手里那本册子,
是你曾祖父和慧明和尚一起写的,他们当年做的事,现在的人怕是理解不了。
"程远正想追问,忽然听到佛堂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碰倒了什么东西。
"寺里还有别人?"程三爷摇摇头:"这个点,除了你我,不该有人。"但他话音刚落,
一个纤细的身影从佛堂侧门闪过。程远放下茶杯追了过去。绕过佛堂,他看到一个小院,
院中一口古井,井边站着个穿青色布衣的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年纪,正弯腰从井里打水。
听到脚步声,少女直起身,警惕地看向程远。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斑驳地洒在她身上,
程远一时恍惚——少女的装束像是从民国老照片里走出来的,斜襟布衫,长裤布鞋,
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却亮得惊人,
仿佛能看透人心。"你是谁?"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少女先反应过来,
微微欠身:"我叫阿青,是寺里的人。"程远从未听程三爷提起寺里还有其他人,
更别说这样一个格格不入的少女。"我是程远,省城来的记者。你...一直住在这里?
"阿青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算是吧。"她提起水桶,动作熟练得像做了千百遍,
"你是来打听慧明师父的事?
"程远敏锐地注意到她用"师父"而不是"和尚"或"老和尚"。"你知道慧明和尚的事?
"阿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一块古旧的木牌,
上面刻着"慧明"二字。"师父说,有朝一日会有人来问他的事,让我把这个交给那人。
"程远接过木牌,翻过来,背面刻着两个小字:"启明"——他曾祖父的名字。
他的心跳陡然加速:"这...慧明和尚什么时候给你的?"阿青的表情变得困惑,
她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记不清了。日子在这里...过得不太一样。
"程远正想继续追问,程三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青,菜园该浇水了。"少女如蒙大赦,
朝程远点点头便匆匆离开。程远转身想问程三爷关于阿青的事,却发现老人已经走回佛堂,
背影透着一丝刻意的回避。接下来的几天,程远每天都来龙庵寺,
一边整理《龙庵纪事》中的内容,一边试图与神秘的阿青搭话。
少女大多数时候都在忙碌——打扫庭院、照料菜园、擦拭佛像,偶尔会坐在老槐树下发呆,
眼神飘向远方,仿佛在看某个别人看不见的世界。第四天下午,
程远终于逮到阿青独处的机会。她正在后院晾晒被单,阳光透过白色棉布,
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阿青,能聊聊吗?"程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
阿青停下手中的活计,静静地看着他:"你想知道什么?""你是谁?真的只是寺里的人?
你的衣服、言谈举止...都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阿青的嘴角微微上扬:"你观察得很仔细,不愧是记者。"她指向不远处的一块青石,
"坐那儿说吧。"两人坐在青石上,阿青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粒干果分给程远。
"我是慧明师父收养的孤儿,从小在寺里长大。""但慧明和尚圆寂时是民国前,
那到现在...""我说过,时间在这里不太一样。"阿青打断他,声音轻柔却坚定,
"师父圆寂前告诉我,要等他说的那个人来,那个人会带着启明先生的东西。
"程远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那本《龙庵纪事》:"这个?"阿青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触碰册子封面,手指微微发抖:"就是它。"她翻开第一页,
指着曾祖父的私章,"师父说,当这个印记再次出现时,龙庵镇会需要帮助。""帮助?
什么帮助?"阿青刚要回答,寺前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两人赶过去,
看到几个镇上的年轻人正在寺门口吵闹,为首的还是那个李小军。"这破庙早该拆了!
挡在这儿影响镇容!"李小军挥舞着一根木棍,威胁地指着程三爷。程远正要上前,
阿青却先一步走了过去。她站在李小军面前,明明比他矮一个头,
气势却丝毫不弱:"请你离开。"李小军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小丫头片子,滚一边去!
"说着伸手要推她。阿青没有躲闪,而是轻轻抬起手。就在李小军要碰到她的瞬间,
一阵怪风突然卷起,吹得寺门"砰"地关上,差点夹住李小军的手。与此同时,
李小军口袋里掉出一个钱包,"啪"地落在地上,几张百元钞票散落出来。"那是我的钱包!
"一个围观的中年妇女惊呼,"昨天在集市被偷的!"现场顿时一片哗然。李小军脸色大变,
捡起钱包就要跑,被几个村民拦住。在众人的指责声中,他狼狈地逃走了。程远目睹这一切,
震惊地看向阿青。少女只是平静地捡起散落的钞票还给妇女,然后转身回了寺内,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当晚,程远在镇招待所辗转难眠。他打开《龙庵纪事》,
翻到中间一页,上面记载着光绪二十三年的一起盗窃案,
手法与今天李小军的事几乎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记载的结尾处写着:"此乃开端,
贼人必再犯。"程远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他拿起电话打给父亲:"爸,
镇上最近有盗窃案吗?"父亲的声音透着疲惫:"有啊,这半个月好几起了,
都是钱包、首饰之类的小东西,派出所查不出头绪。"挂断电话,
程远对照《龙庵纪事》和笔记本上新出现的内容,
发现一个惊人的模式——当前龙庵镇发生的失窃案,
与百年前记录在册的案件在时间、手法甚至失物种类上都高度相似。第二天一早,
程远带着这个发现去找阿青。在后院菜园里,他找到正在摘豆角的少女。"阿青,
这些盗窃案...是不是和百年前一样?"阿青停下手中的活,
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发现了。""这怎么可能?历史在重演?""不是重演。
"阿青轻声说,"是回来了,那些不好的东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
师父和启明先生当年阻止过一次,现在..."她看向程远,目光中带着期待,
"现在需要你来完成这个循环。"程远感到一阵眩晕:"我只是个记者,我能做什么?
"阿青从菜篮底部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一枚古朴的铜钱,用红绳系着,
"师父留下的,说给有缘人。戴上它,你会明白。"程远迟疑地接过铜钱,刚戴到脖子上,
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既视感——他仿佛看到自己曾祖父站在同样的位置,做着同样的动作。
幻象一闪而过,却真实得令人战栗。"这是什么?"他摸着铜钱问道。"护身符,
也是...钥匙。"阿青神秘地说,"今晚子时,来寺里,师父有话要对你说。
"程远想追问,阿青却已经提起菜篮离开,背影消失在晨雾中。接下来的大半天,
程远心神不宁。他采访了几个失窃案的受害者,记录下详细情况,
与《龙庵纪事》中的记载一一比对,相似度高得令人毛骨悚然。更奇怪的是,
每当他思考这些案件时,胸前的铜钱就会微微发热,仿佛在提醒他什么。傍晚时分,
程远接到主编电话,催他尽快交稿。他含糊地应付过去,心思全在今晚与阿青的约定上。
随着夜色渐深,一种莫名的期待与恐惧交织在他心头。十一点半,程远悄悄离开招待所,
向龙庵寺走去。夜空中繁星点点,月光为石板路镀上一层银辉。远远望去,
龙庵寺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晕中,既真实又虚幻。寺门虚掩着,程远轻轻推开,
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院内空无一人,只有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摇曳。
佛堂里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透过纸窗,在院中投下斑驳的影子。"阿青?
"程远低声呼唤,没有回应。他走向佛堂,推开门,油灯的火苗猛地窜高了一截,
照亮了整个空间。慧明和尚的画像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生动,眼睛仿佛在注视着他。
供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井边等候"。程远来到后院古井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