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老天不公！”我在心里悲鸣。我叫蔡缃缃，是一条菜花蛇。对，
就是那种乡下田埂里最常见，连毒都没有的菜花蛇。不像那些天生就能呼风唤雨的毒蛇巨蟒，
我们菜花蛇一族，血脉平平，妖力普通，能修成个小妖都算是祖上积德。为了化形成人，
我躲过了上千次黄鼠狼的偷袭，忍了九百九十九年的孤寂，
连做梦都在背《妖精的自我修养》。可今天，我好不容易等来的化形天劫，
为什么会凶成这个鬼样子！第一道天雷劈下来的时候，
我千年苦修的道行就***掉了七七八八。护体的鳞片被劈得开叉，
妖丹在我七寸的地方疯狂震动，感觉下一秒就要碎成渣了。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第二道天雷又来了。它比第一道更粗，更亮，带着一股子不把我劈成焦炭誓不罢休的狠劲儿，
直冲我的脑门。完了。我所有的防御都没了，这次完蛋了。
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扭动了一下我那快要断掉的蛇脖子。
就在那刺目的紫光将我整个吞没的前一秒，我的视野尽头，竟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凡人。
他肩上扛着一把锄头，露出的胳膊和小腿是古铜色的，肌肉一块一块的，结实得不行。
明明天上电闪雷鸣，跟世界末日似的，他却像是没看见，依旧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
从田埂那头悠哉悠哉地走过来。“一个凡人……？”这是我千年修行中，
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随即，我的世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第2章再次醒来时，
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我低头看了看。我不仅活着，
还毫发无伤地化成了人形。我猛地坐起来，脑子嗡嗡作响。最后的记忆，
是那道能把我轰成渣的天雷，还有一个扛着锄头的男人……所以，我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推开门，他正坐在院子里，用一根粗糙的布擦拭着那把锄头。阳光洒在他古铜色的肌肉上，
像是抹了一层蜜。就是他！我的救命恩人！定是他扛着的那个锄头把雷引走了！
在我被天雷劈中的瞬间激发，挡下了致命一击！还把残破不堪的我捡回了家好生看顾。
他肯定是个心地善良、做好事不留名的绝世好人！想到这里，我再也控制不住，
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对着他“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恩公在上，
请受小妖蔡缃缃一拜！”他吓了一跳，手里的锄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赶紧把我扶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他的手掌好大，又热又燥，
掌心还有一层厚厚的茧，硌得我胳膊有点痒。我坚持要报恩，为了让他安心，
我决定向他展示我的身份和“实力”。“恩公有所不知，我是修行千年的妖，你救了我，
我必要报答！”我拍着胸脯，豪气干云地说，“今天晚饭，就让小妖为您准备一席仙家盛宴！
”说完，我把他推出了那个小小的茅草厨房，关上了门。凡人的灶台，真是简陋。
不过没关系，看我仙法！我清了清嗓子，对着灶膛，有模有样地掐了个引火诀，
口中念念有词：“火来！”因为刚化形，妖力还不太稳，我这一声喊出去，
好像有点用力过猛。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股热浪混合着浓烟直接把我掀了个跟头，
整个灶台火光冲天，瞬间被熏黑了半边。完了，丢脸丢到凡人家里了。
我正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阿野跨过被轰成渣的厨房门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片狼藉，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惊奇地凑了过来。他那双黑亮的眼睛里，闪着崇拜的光。
“这就是仙法吗？”他由衷地赞叹道，“好厉害！凡间的火都是一点点烧，
你的火竟然是‘嘭’的一声就出现了！声势真大！”我：“……啊？”我愣住了，
低头看了看被炸黑的灶台，又抬头看了看他那张写满“我没见过世面”的真诚脸庞。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和骄傲混杂在一起，冲得我脸颊发烫。天呐，他真是个小可怜！
连炸厨房都能看成是“声势浩大”，凡人的生活得有多么贫瘠啊！看着他从墙角拿出火折子，
笨拙地吹着气，小心翼翼地点燃灶膛里剩下那点柴火，我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摊水。我的恩人，
也太弱了。我必须得保护他！就在我暗下决心时，阿野回过头，
看着一塌糊涂的厨房和像只黑猫一样狼狈的我，终于没忍住，嘴角向上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忍着笑问我：“那么……我们今晚吃什么呢？”第3章晚饭？小事一桩！
我抹了把脸上的黑灰，豪气地一挥手：“恩公莫急，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说完，
也不等他反应，我身形一晃，直接从窗户窜了出去。身为一条菜花蛇，别的本事可能平平，
但说到在田里抓点什么……那我可是专业的。阿野家屋外就是一大片田，月光下，绿油油的，
一看就很“富饶”。我压低身子，像过去九百九十九年里那样，悄无声息地在田埂间穿行。
很快，我的耳朵就捕捉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找到了！我目光一凝，
看准那团在菜叶子底下蠕动的黑影，整个人如同一道离弦的箭，瞬间扑了过去！
我的手快、准、狠地往下一按——成了！一只肥嘟嘟的田鼠被我死死地按在掌心，
还在徒劳地挣扎。我提着它的尾巴，像个得胜的将军，高高兴兴地跑回了院子。“阿野，
你看！”我像献宝一样，把那只还在吱哇乱叫的田鼠递到他面前，“我们今晚有肉吃了！
”阿野正坐在小板凳上收拾那个被我炸坏的灶台。他看到我手里的“战利品”，
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睛又亮了起来。就是那种，我刚才在厨房里见过的，
充满崇拜和惊喜的光芒。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围着我转了一圈，啧啧称奇。“缃缃，
你这身手……”他由衷地赞叹道，“稳、准、狠！简直是话本里才有的侠女风范！”侠女？
我喜欢这个词！我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还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小意思，小意思。
”天知道，我以前跟别的蛇妖打架，它们要么说我动作刁钻，要么就说我蛇性凶猛。
只有阿野！只有他！他能透过我捕猎的动作，看到我“侠女”的灵魂！他懂我！
我越想越开心，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心里甜滋滋的。我得对他更好一点才行。
以后他家的田鼠，我包了！就在我沉浸在被夸赞的喜悦中，
盘算着怎么承包他家未来伙食的时候，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一个苍老又有些中气不足的声音。
“阿野仙……咳，阿野，在家吗？”我心里一惊，伴着这个声音，
我好像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神仙身上才会有的香火味儿？第4章我浑身的鳞片——哦不，
是汗毛——都竖起来了。有神仙！虽然我道行浅，但这种神仙身上自带的，香火的味道，
我绝不会闻错！我脑子里警铃大作，下意识地一个闪身，躲到了阿野高大结实的身后，
只探出半个脑袋偷偷往外瞧。阿野仿佛没注意到我的紧张，反而自然地往前站了一步，
把我护得更严实了。他侧过头，压低了声音，用气声对我说：“别怕，这是隔壁的涂老伯，
守土地庙的，老糊涂了，总爱幻想自己是山神土地，见谁都喊仙人。”我：“啊？
”我正发愣，院门外就走进来一个矮墩墩的小老头。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
脸上沟壑纵横，笑起来像一朵皱巴巴的菊花，手里还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杖。
这形象……确实跟村口爱晒太阳的邻家老伯没什么区别。可能是在土地庙待久了，
染上了土地公公的香火气。涂老伯一进来，目光就往我这边瞟，眼神里满是探究和八卦。
阿野皱皱眉对他摇了摇头。涂老伯浑身一激灵，立刻收回了目光，
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自然。他一拍大腿，聊家常似的开口了：“阿野啊，
你家后院那几颗白菜长得可真水灵！我看啊，过两天准能下场好雨，
到时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阿野点点头，煞有介事地回答：“借涂老伯吉言了。”“哎，
什么吉言不吉言的，”涂老伯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步，煞有介事地指点江山，“我跟你说，
我看天象，准得很！明年村东头的地，适合种花生，村西头的，还得是红薯！
”我躲在阿野身后，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最后那点疑虑也烟消云散了。原来如此！
这老伯果然是个爱吹牛的怪人！我就说嘛，阿野身上没有半分仙气，怎么可能是神仙的朋友。
他肯定就是个运气逆天、天生讨人喜欢的凡人！而我，一只修行千年、法力“高强”的蛇妖，
不就是上天派来保护他的吗？我彻底放下心来，
甚至还有点同情地看了一眼那个还在滔滔不绝的涂老伯。可怜见的，一把年纪了，
脑子都不太好使了。送走了涂老伯，阿野关上院门，回头看我，
见我一脸“真相大白”的表情，他眼底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笑意。“吓到了？”他问。
我立刻挺起胸膛，拍了拍胸口：“怎么会！有我在，恩公不必害怕！这种……这种怪人，
我一口气能吹飞十个！”阿野闻言，笑得更厉害了，走过来揉了揉我的脑袋。“嗯，
”他声音低沉，带着笑意，“我知道，我们家缃缃最厉害了。”这天晚上，我睡得格外香甜。
保护一个单纯善良又弱小的凡人，这种感觉，让我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夜深人静，
万籁俱寂。我正做着承包了十里八乡所有田鼠的美梦，屋外，
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非同寻常的、饱含愤怒的猪叫声。那声音凄厉又狂暴，
根本不像普通的家猪，声音似乎是……从阿野种的那片白菜地里传来的。
第5章那猪叫声里透着一股子妖气。虽然不强，但很明显，这不是一头普通的猪。
我眉头一皱，心想好家伙，我堂堂千年蛇妖还没发威，哪来的野猪精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偷吃我恩公的白菜？我一个翻身，悄无声息地从床上下来，准备去把那头蠢猪教训一顿。
刚推开门，就看到阿野也醒了，他手里还举着那把擦得锃亮的锄头，
一脸紧张地看着白菜地的方向。“别怕！”我立刻把他拦在身后，拍着胸脯保证，
“区区一头小猪妖，我去去就来！”说完，我身形如电，直接朝着叫声的源头冲了过去。
月光下，一头体型堪比小牛犊子、獠牙外翻的黑色野猪精，
正疯狂地用它那大猪鼻子拱着地里的白菜。好家伙，吃相真难看！我二话不说，
直接现出半截蛇尾，对着它就抽了过去。那野猪精也没想到会有人偷袭，
被我一尾巴抽了个趔趄，嗷地一声，转过头发红的眼睛就朝我冲了过来。我冷笑一声，
身子一扭，灵活地避开它的冲撞，同时蛇尾再次缠上，想把它捆个结实。可这猪妖皮糙肉厚，
力气大得出奇，我俩一时间竟斗了个旗鼓相当，在菜地里打得尘土飞扬。“缃缃！小心啊！
”阿野焦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回头一瞥，只见他紧紧握着锄头，站在院门口，
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发白，整个人看起来紧张得不行。看到他那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我心里顿时豪情万丈。恩公在看着我！我不能输！我怒喝一声，妖力运转到极致，
蛇尾猛地收紧。野猪精被我勒得嗷嗷直叫，开始拼命挣扎，眼看就要挣脱。它铆足了劲，
准备给我来个致命冲撞。我心下一凛，正准备硬接这一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野猪精脚下不知怎么的，突然一滑，好像踩到了一块特别圆润的鹅卵石。
它那庞大的身躯失去了平衡，庞大的猪头“咚”的一声，
不偏不倚地撞在了田边一块大石头上。然后，它两眼一翻，四脚一蹬，
就这么直挺挺地晕了过去。我：“……”我看着它，
又看了看它脚下那块“恰好”出现的鹅卵石，愣了三秒。随即，我高傲地一甩尾巴，
收回了原形。哼，不堪一击！定是被我刚才的王霸之气给吓破了胆，自己乱了阵脚！
我得意洋洋地转过身，准备接受恩公崇拜的目光。一回头，就看到阿野正抚着胸口，
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哎呀，看把他给吓得。一个大男人，
胆子怎么这么小。真没用，但我好爱！我立刻走过去，学着话本里侠女的样子，
把他护在身后，豪气干云地说道：“恩公莫怕，妖孽已除，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你！
”阿野闻言，像是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软了下来，顺势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热热的，痒痒的。他用一种带着劫后余生庆幸的、低沉沙哑的声音，
在我耳边轻声说：“还好有你。”我的心，漏跳了一拍。紧接着，他又抬起头，
那双黑亮的眼睛在月光下像是有星星。“缃缃，”他看着我，认真地问，“过几日，
是镇上十年一度的庙会，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第6章去庙会的前一天，
阿野起了个大早，推着一板车的白菜去了镇上。傍晚回来时，
他带回了一个小小的、灰扑扑的钱袋子。钱袋子不大，里面的铜钱撞在一起，叮叮当当地响，
听着就有点穷酸。“卖了三十文钱。”他把钱袋递给我，像是交出全部家当，“明天庙会，
你拿着，喜欢什么就买。”我掂了掂那点分量。三十文。天，就这么点？我一想到他弯着腰，
在田里辛辛苦苦种菜、收菜，最后换来这么一小袋铜板，心里就又酸又软。我的恩人，
为了生活，真是太不容易了。我立刻把钱袋子推了回去，义正辞严地说：“恩公的血汗钱，
怎能乱花！我不需要什么东西，能陪你一起去，我就很高兴了！”阿野看着我，没说话，
只是笑了笑，把钱袋塞进了自己怀里。第二天，我们去了庙会。这真是我修炼一千年来，
见过最热闹的场面。人挤人，肉贴肉，卖糖葫芦的吆喝声和耍猴戏的锣鼓声混在一起，
震得我耳朵嗡嗡响。我有点不适应，下意识地跟紧了阿野。他像是察觉到了，
很自然地放慢脚步，走在我外侧，用他高大的身躯为我隔开拥挤的人潮。我心里一暖，
觉得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好像……也不赖？我们走走停停，路过一个卖发簪的小摊。
摊上的发簪都是些普通的木头刻的，做工粗糙，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挂在最中间的那一支。
那是一支凤凰形状的木簪，雕工比别的要精细许多，
尾羽上还缀着两颗红色的、像是红豆一样的珠子。真好看。我只看了一眼，
就赶紧移开了目光。因为摊主在旁边挂了个牌子：镇店之宝，盛惠二十文。太贵了。
这要花掉阿野三分之二的家当。我拉着他的袖子想走，他却停下了脚步。他什么也没问，
直接从怀里掏出那个灰扑扑的钱袋子，倒出二十枚铜钱，递给摊主。“就要这个。
”他的声音很平静，动作也没有一丝犹豫。摊主接过钱，高高兴兴地把那支凤凰木簪取下来，
用一块红布包好，递给了他。阿野转身，把那支还带着摊主手温的簪子，
轻轻***了我的发髻。“好看。”他说。我的鼻子猛地一酸。我不是没见过宝贝。
以前在山里，也见过别的妖精炫耀他们从修士那里抢来的法器，流光溢彩，
比这木簪子好看一万倍。可我知道，那些东西，和这支簪子，是不一样的。这一把铜钱，
是他弯了多少次腰，收了多少颗白菜换来的血汗钱啊！他没问我喜不喜欢，也没问我贵不贵。
他只是看到了我的目光，然后就倾其所有，为我买下了他能给的、最好的东西。
这种笨拙的、实在的、不掺任何水分的珍视，像一股暖流，瞬间冲垮了我心里所有的防备。
我眼眶有点热，低着头，不敢看他。周围的喧嚣好像都远去了，
我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抬起手，
主动地、紧紧地牵住了他那只布满厚茧的大手。就在我的指尖触碰到他掌心的那一刻，
一个华丽又带着几分傲慢的女声，突兀地在我们身后响了起来。“这位公子，好俊的相貌，
不知是哪家的修行之人？”第7章我牵着阿野的手，心里那点小甜蜜还没来得及发酵，
就被身后那道华丽又傲慢的声音给搅得稀碎。我猛地回头。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一身翠绿色羽衣，眼角眉梢都吊着，浑身上下都写着“老娘很高贵”的女人。
她身上那股子妖气，骚包得像是开屏的孔雀，恨不得昭告全天下。
我脑子里的警报瞬间拉到了顶级。哪来的绿茶精，眼睛都快贴到我家阿野身上了！
“修行之人？”我心里冷笑一声。就她那点道行，我一尾巴能把她从街头抽到街尾。
但她好像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阿野，
仿佛我只是个透明的物件。“看公子的气度，绝非凡品，”她轻笑一声，声音又软又媚，
“小女子乃是翠羽山孔雀一族的青鸾，不知公子仙乡何处？”好家伙，还自报家门了。
孔雀一族，确实血统高贵，在妖界是出了名的“名媛”。她说完，
才终于舍得施舍给我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打量，像是在评估一根不值钱的野草。
我顿时炸毛了。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血统论！我们菜花蛇怎么了？我们吃你家大米了？
我下意识地往前一步，把阿野挡得更严实了。活像一只护食的野猫，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警告声。我的凡人！我的！就在我准备开口，
用我毕生所学的阴阳怪气把她怼回翠羽山老家时，阿野却先我一步动了。他没有松开我的手，
反而握得更紧了。然后，他轻轻一拉，就把我从他身前，拉到了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这个动作，让我的心猛地一跳。只见阿野抬起眼，平静地看着那个叫青鸾的孔雀精，
语气疏离又有礼。“仙子说笑了，”他说，“我只是个凡人，高攀不上。”短短一句话，
直接把青鸾后面的话全堵死了。青鸾的脸色一僵，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她那精心描画的眉毛蹙了起来，不信地又打量了阿野一遍，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破绽。
可阿野就是阿野，一个穿着粗布短打、浑身都是庄稼汉气息的男人。任她看穿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