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我和陈默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
这段维持了三年的婚姻,最终以他的出轨告终。
我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搬进了这栋婆婆留下的老房子。
房子位于城郊,是一栋独门独院的两层小楼。
婆婆去世已经两年,这里一直空置着。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阳光从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灰尘。
我拖着行李箱走进客厅,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吱呀的响声。
客厅的布置还保持着婆婆生前的样子,老式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茶几上摆着一个青花瓷花瓶。
我放下行李,开始收拾房间。
主卧在二楼,我推开房门,看到床上还铺着婆婆生前用的那套淡紫色床单。
我走过去,手指轻轻抚过床单,突然感觉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嘶——"我缩回手,发现食指被什么东西划破了。
掀开床单,下面压着一本皮质封面的笔记本,边角已经有些破损。
我拿起本子,封面上沾着一点暗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翻开第一页,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2003年5月15日,今天他又打我了。
这次是因为我做的菜太咸,他说我是在故意报复他。
我解释说是盐罐的盖子松了,但他不听,抓起我的头发就往墙上撞......"我的手开始颤抖。
这是婆婆的日记?我继续往下读:"我不敢告诉小默,他还那么小。
每次他问我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我都说是自己不小心撞的。
可是今天,他看我的眼神让我害怕,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日记本从我手中滑落,我跌坐在床上。
记忆中的婆婆总是温柔优雅,说话轻声细语,谁能想到她竟然遭受过家暴?我捡起日记本,继续往后翻。
"2005年8月20日,他终于同意离婚了。
条件是房子归我,但他要带走小默。
我跪下来求他,说小默是我的命,但他一脚把我踢开......"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泪水滴在泛黄的纸页上。
原来陈默从小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难怪他性格那么冷漠。
我擦了擦眼泪,准备继续往下看,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巨响。
"咚——"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
我放下日记本,快步走到楼梯口。
客厅里一切如常,只有那个青花瓷花瓶倒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我蹲下身收拾碎片,突然感觉后颈一阵发凉,仿佛有人在盯着我。
我猛地回头,空荡荡的客厅里什么都没有,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晚上,我躺在主卧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白的光带。
我盯着那道光线,突然发现它在微微晃动。
不对,不是光线在动,是窗帘在动。
可是窗户明明关着,哪里来的风?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攥紧了被子。
窗帘的晃动越来越明显,我清楚地看到布料被什么东西顶起了一个弧度,就像......就像有个人站在窗帘后面。
"谁?"我的声音在发抖。
没有回应。
窗帘停止了晃动,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我急促的呼吸声。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只是太累产生的幻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啊!"我尖叫着坐起来,打开床头灯。
房间里空无一人,但我的枕头上却有一片水渍,像是眼泪的痕迹。
我再也睡不着了,打开手机一看,凌晨三点十五分。
我决定去厨房倒杯水,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
"哒、哒、哒......"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节奏很慢,像是在踱步。
我屏住呼吸,悄悄探出头往下看。
月光下,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正背对着我站在客厅中央。
她的头发盘得很整齐,身姿挺拔,正是婆婆生前最喜欢的那件墨绿色旗袍。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个身影缓缓转过身,我看到了婆婆的脸,但她的眼睛是闭着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妈......"我下意识地喊出声。
婆婆的身影突然消失了,就像被风吹散的烟雾。
我冲下楼,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月光静静地洒在地板上。
我瘫坐在地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这不是幻觉,我真的看到了婆婆的鬼魂。
她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是因为我看了她的日记吗?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了住在隔壁的王阿姨。
她是婆婆生前最好的朋友,应该知道些什么。
"小夏啊,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王阿姨给我倒了杯茶,眼神有些躲闪。
"王阿姨,我昨晚......看到我婆婆了。
"我压低声音说。
王阿姨的手一抖,茶水洒在了桌布上。
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其实......你婆婆走得不正常。
""什么意思?""那天早上,我发现你婆婆家的门没锁,就进去看看。
结果......"王阿姨的声音开始发抖,"我看到你婆婆躺在浴缸里,手腕上有刀伤,但浴缸里一点血都没有。
更奇怪的是,她的表情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来:"您是说,我婆婆是***的?""警方是这么认定的,但我觉得不对劲。
"王阿姨凑近我,压低声音,"你婆婆出事前一天还跟我说,她终于找到证据了,很快就能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我问她是什么证据,她说是关于小默的......"我猛地站起来:"关于陈默?"王阿姨点点头:"你婆婆一直觉得,小默不是她亲生的。
她说当年在医院,有人偷偷换了她的孩子......"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如果陈默不是婆婆亲生的,那他是谁?婆婆说的证据又是什么?回到家,我立刻翻出婆婆的日记本,仔细寻找线索。
在最后一页,我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2003年6月,妇幼保健院"。
照片上是一个婴儿,裹着医院的襁褓。
我翻到正面,突然愣住了——婴儿的襁褓上别着一个名牌,上面写着:"林夏"。
这是我的名字。
我的手开始发抖。
2003年,我才三岁,这张照片不可能是我的。
除非......除非这是另一个叫林夏的孩子。
我继续翻找日记本,在夹层里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
展开一看,是一份DNA检测报告,日期是婆婆去世前一周。
报告显示:陈默与婆婆的亲子关系不成立。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陈默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林夏,你在哪?"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在家。
"我下意识地回答。
"哪个家?""你妈留下的老房子。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
过了几秒钟,陈默的声音变得冰冷:"你发现了什么?""陈默,你到底是谁?"我颤抖着问。
"把东西放下,立刻离开那里。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如果我不走呢?""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感觉浑身发冷。
突然,我听到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
脚步声很轻,但确实有人进来了。
我屏住呼吸,悄悄走到门边。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卧室门外。
门把手开始缓缓转动......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我屏住呼吸,紧紧攥住手中的日记本,目光快速扫视房间寻找藏身之处。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听到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
突然,一阵冷风从窗外吹进来,窗帘剧烈晃动。
我趁机躲进了衣柜,轻轻关上柜门。
透过衣柜的缝隙,我看到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陈默。
他穿着黑色风衣,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林夏,我知道你在这里。
"他的声音冰冷,"把日记本交出来,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陈默慢慢走进房间,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
当他走近衣柜时,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摔碎了。
陈默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身快步下楼。
我趁机从衣柜里爬出来,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
二楼不算太高,我咬了咬牙,翻出窗户跳了下去。
落地时脚踝传来一阵剧痛,但我顾不上这些,一瘸一拐地往小区门口跑去。
身后传来陈默的喊声:"站住!"我拼命地跑,直到拦下一辆出租车。
司机被我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小姐,你没事吧?""去警察局,快!"我喘着气说。
在警察局,我向值班警官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并出示了婆婆的日记本和DNA报告。
警官听完后皱起眉头:"这件事很复杂,我们需要时间调查。
你先去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我想到王阿姨家就在附近,于是决定先去那里。
王阿姨看到我狼狈的样子,连忙把我拉进屋:"发生什么事了?"我把刚才的经历告诉了她。
王阿姨听完后脸色变得苍白:"果然......你婆婆生前就怀疑陈默有问题。
""王阿姨,您知道些什么?"我急切地问。
王阿姨叹了口气:"你婆婆去世前一周,曾经跟我说过,她发现陈默在偷偷调查你的身世。
她怀疑陈默接近你是别有用心。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你还记得你三岁那年,你父母出车祸去世的事吗?"王阿姨问。
我点点头。
那是我最早的记忆,父母开车带我去游乐园,结果在路上出了车祸。
我被好心人救了出来,但父母却没能幸免于难。
"其实......"王阿姨犹豫了一下,"那场车祸可能不是意外。
"我感觉一阵眩晕:"您是说......""你婆婆调查发现,当时有个目击者看到,车祸发生前,有辆黑色轿车一直在跟踪你们家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