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进会议室时,晨会已经开了半小时。几十道目光唰地钉过来。有鄙夷,有畏惧,
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常乐,”高台上,主管后勤的刘长老脸拉得老长,
手指敲着光可鉴人的灵木桌面,“辰时点卯,这是仙宝阁传承万年的规矩!
你眼里还有没有点规矩?”仙宝阁。仙侠界最大法宝零售商。我爹开的。我,常乐,
仙侠界公认的第一纨绔。我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点生理性泪水,
慢悠悠走到唯一空着的主位坐下。椅子是整块温玉雕的,垫着千年火绒鼠的皮毛,舒服。
“规矩?”我掏了掏耳朵,指尖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刘长老,您老记性不行啊。我爹,
常大老板,亲口说的,只要我肯来点卯坐班,就是给祖宗烧高香了。迟到?那叫事儿吗?
”满室寂静。没人敢反驳。谁让我爹是老板。刘长老脸憋得通红,胡子一翘一翘:“常乐!
这是晨会!不是你的卧房!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我今天确实有点过分。
云锦法袍皱巴巴,像是刚从被窝里捞出来。头发随便挽了个髻,斜插着根歪歪扭扭的玉簪。
脸上还带着宿醉未醒的惺忪。我往后一靠,玉椅发出轻微的嗡鸣,
自动调整到最贴合我腰背的弧度。“样子?”我嗤笑一声,环视一圈,“刘长老,
您老管天管地,还管我拉屎放屁?我爹都没管我穿什么。”我手指随意地敲着桌面,
发出笃笃的轻响。“再说了,”我眼皮一掀,扫过几个低着头假装看玉简的管事,
“有些人倒是人模狗样,规规矩矩坐在那儿,脑子里装的什么玩意儿,您知道吗?
指不定正琢磨着怎么把库房里的‘损耗’再报高两成呢。”被我目光扫到的几个管事,
头埋得更低了。刘长老气得拍桌子:“常乐!你放肆!这里是仙宝阁总部议事堂!
不是市井坊间!你再胡言乱语,扰乱议事秩序,休怪我不讲情面!”“哟?不讲情面?
”我乐了,坐直身体,双手撑着桌面,凑近了些,盯着刘长老那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
“好啊,那咱们就来讲讲情面,讲讲规矩。”我声音不大,但整个议事堂落针可闻。
“仙宝阁祖训,辰时三刻点卯,没错吧?”“没错!”刘长老梗着脖子。“点卯玉册,
由您主管的后勤司掌管,没错吧?”“自然!”“行。”我点点头,
脸上那点玩世不恭的笑收得干干净净,眼神冷得像淬了冰,“那麻烦刘长老,把上个月,
整个仙宝阁总部,所有人的点卯玉册,调出来。现在,立刻,马上。”刘长老一愣,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常乐,你要干什么?点卯玉册乃内部机密,
岂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况且,现在正在议事……”“机密?”我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十足的纨绔气,“整个仙宝阁都是我常家的!我看我自家的账本,算什么机密?刘长老,
你这么紧张,该不会是玉册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你……你血口喷人!
”刘长老指着我,手指都在抖。“是不是血口喷人,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转头,
看向坐在角落,一个一直沉默寡言、穿着洗得发白的制式法袍的中年修士,“张管事,
我记得,你是管库房灵草清点的?”那个叫张有田的管事猛地抬头,
一脸惶恐:“是……是属下。”“你上月告假五天,回老家给你老娘办丧事,对吧?
”“……是。”“点卯玉册上,你上月可全勤哦。”我轻飘飘地说。张有田的脸瞬间煞白。
议事堂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刘长老的脸色也变了。
我目光又转向另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满身珠光宝气的女管事:“李管事,
你上月不是嚷嚷着道侣生辰,要请假半月去南海游玩吗?怎么玉册上,一天假没请?哦,
不对,还多了三天‘额外勤勉’记录?”李管事脸上的粉都快挂不住了,
嘴唇哆嗦着不敢看我。“还有你,
王管事……”“赵执事……”“钱……”我一连点了七八个人的名字。每一个被我点到的人,
都面如土色,冷汗涔涔。整个议事堂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刘长老的脸色已经由红转青,
再由青转黑。“刘长老,”我重新靠回温玉椅背,懒洋洋地拖长了调子,“您老主管后勤,
掌管点卯。您倒是给我解释解释,这些‘全勤’、‘额外勤勉’,都是怎么来的?
是您老眼神不好,录入错了?还是说……”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欣赏着刘长老额角暴起的青筋。“……还是说,咱们仙宝阁传承万年的规矩,在您这儿,
就是个屁?想放就放?”“常乐!”刘长老终于爆发了,一掌拍在灵木桌上,
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你休要在此胡搅蛮缠!污蔑同僚!点卯之事,自有法度,
岂容你一个黄口小儿置喙!你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仗着东家的身份横行霸道,
如今竟敢质疑阁中长老!我看你是反了天了!”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显然是气到了极点。“来人!”他厉声喝道,“常乐扰乱议事,目无尊长,
给我……”“给你怎样?”我打断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他的咆哮。我慢慢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襟,脸上那点懒散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锋芒。“把我叉出去?
”我一步步走向高台,走向刘长老。我个子不算高,但此刻,
整个议事堂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被我身上那股混不吝却又带着实质压力的气势所慑。
“刘德全,”我直呼其名,站在他面前,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眼中强压的惊怒,
“你是不是忘了,这仙宝阁姓什么?”我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极低,
只有他和我能听清:“我爹让你坐这个位置,是让你看家护院的,不是让你把自己真当主人,
把仙宝阁当你刘家后院,想怎么捏造就怎么捏造的。点卯作假,虚报勤绩,
克扣底层修士的‘全勤’灵晶,中饱私囊……你这后勤长老,当得可真够油水丰厚啊?
”刘长老瞳孔猛缩,脸上血色尽褪。他没想到,我这个公认的草包纨绔,
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连他克扣底层修士灵晶的事都……“你……你血口喷人!证据呢!
”他色厉内荏地低吼,声音却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证据?”我直起身,
环视鸦雀无声的众人,声音恢复如常,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要证据是吧?行啊。
”我拍了拍手。议事堂沉重的大门被无声推开。
两个穿着灰扑扑制式法袍、修为平平、一看就是底层跑腿的年轻修士,低着头,
捧着一摞厚厚的玉简,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他们显然从未来过如此重要的地方,
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念。”我对其中一个说。那年轻修士吓得一哆嗦,
手忙脚乱地拿起最上面一枚玉简,声音发颤,
却清晰地念了出来:“仙宝历三万七千六百五十一年,玄字七号库房,杂役张有田,
实到二十三日,告假五日,点卯玉册记为全勤。其‘全勤’灵晶十枚下品灵石,
由后勤司执事王富贵代领,转交刘长老洞府管事刘三。”嗡——!议事堂彻底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震惊、难以置信、鄙夷、恐惧,齐刷刷射向面无人色的刘长老。
“不……不是……这是诬陷!”刘长老彻底慌了,指着那年轻修士,“你是谁派来的!
竟敢伪造玉简,构陷长老!”“继续念。”我声音平静。另一个年轻修士也拿起一枚玉简,
鼓起勇气念道:“仙宝历三万七千六百五十一年,总部法宝陈列司,管事李娇娘,
实到十五日,请假十五日赴南海,点卯玉册记为全勤,另加‘额外勤勉’三日。
其‘全勤’及‘额外勤勉’灵晶共计四十五枚下品灵石,由后勤司……”“够了!
”刘长老狂吼一声,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属于元婴修士的威压猛地扩散开,
离得近的几个管事被冲得东倒西歪。他双眼赤红,死死瞪着我:“常乐!你处心积虑!
你构陷于我!我要见东家!我要见常阁主!”“见我爹?”我嗤笑一声,抬手,
一枚小巧玲珑、却散发着淡淡金光的令牌出现在掌心。令牌古朴,
上面只有一个古老的“常”字。议事堂内所有管事、执事,看到这枚令牌,脸色剧变,
哗啦啦跪倒一大片!家主令!见令如见常阁主本人!刘长老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枚令牌,又看看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周身的灵力威压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无踪。“我爹闭关冲击瓶颈,仙宝阁大小事务,
由我,”我晃了晃手中的家主令,声音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常乐,暂代。
”我收起令牌,走到主位坐下,俯视着下方跪倒一片的人和面如死灰的刘长老。“刘德全,
虚报点卯,克扣灵晶,中饱私囊,证据确凿。即刻起,革除后勤长老一职,所有贪墨,
十倍罚没,交还苦主。念你为仙宝阁效力多年,免你修为,自去戒律堂领一百雷鞭,
滚出仙宝阁总阁,永不录用。”我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平静地宣判。刘长老身体晃了晃,
噗通一声瘫软在地,面如金纸,眼神涣散。他知道,完了。常乐这个纨绔,
手里竟然握着家主令!他早就挖好了坑,等着自己跳!那点卯玉册的漏洞,
那些他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勾当,在这个看似荒唐的纨绔眼里,恐怕就是个笑话!
两个沉默的、气息如渊似海的灰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刘长老身后。他们是常家的影卫,
只认家主令。刘长老像一滩烂泥被拖了出去。议事堂里,死一般的寂静。
跪在地上的管事执事们,头埋得更低了,大气不敢喘。
我端起旁边灵玉杯盏里早已凉透的灵茶,抿了一口。啧,真难喝。“都起来吧。
”我放下杯子。众人如蒙大赦,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垂手肃立,眼观鼻鼻观心。“点卯作假,
虚报勤绩,克扣底层修士血汗钱。”我慢悠悠地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那笃笃声敲在每个人心上,“这种破事,以后我不想再看到。”没人敢接话。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扫过一张张惊魂未定的脸,
“觉得我常乐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仗着爹的势横行霸道,今天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烧了刘德全这个倒霉蛋立威,对吧?”众人脸色各异,但眼神里的闪烁出卖了他们。
“随你们怎么想。”我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有几条新规矩,从今天开始,
给我钉死在仙宝阁每一块地砖上。”我竖起一根手指。“第一,点卯玉册,公开透明。
每日点卯记录,同步更新在总部大厅的公告水镜上。谁迟到,谁早退,谁请假,谁全勤,
所有人,包括门口扫地的杂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作假?试试看。
”底下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公开?这简直是把所有管事执事的脸皮扒下来放在地上踩!
“第二,”我竖起第二根手指,
“废除‘全勤’、‘额外勤勉’这些虚头巴脑、容易钻空子的名目。
仙宝阁所有修士、执事、管事、杂役,每月基础俸禄,统一上调三成。”这下骚动更大了!
上调三成?这可不是小数目!仙宝阁养着多少人!“第三,”我竖起第三根手指,
压下了议论,“设立‘绩效灵晶’。按你实际干的活,完成的订单,创造的利润,
或者节省的成本,来算。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滚蛋。具体细则,三天后公布。
谁干得好,谁拿得多,清清楚楚,谁也贪不走。”议事堂里彻底安静了。
有人眼中开始冒出精光,尤其是那些底层出身、一直踏实干活却被克扣的修士。“第四,
”我声音冷了下来,“举报通道。设立匿名举报玉匣,由我亲自掌管。
举报克扣俸禄、欺压下属、虚报业绩、中饱私囊……查实一件,罚没违规者全部身家,
一半充公,一半奖励举报者。”这一条,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潭,激起了滔天巨浪!
奖励一半身家?这诱惑太大了!足以让任何心存不满或正义感的人铤而走险!“第五,
”我最后竖起一根手指,目光扫过那些脸色变幻不定的老油条管事们,
“所有中层以上管事执事,每年一次‘述职述廉’。由我,或者我指定的人,
随机抽取你手下至少十名底层修士,匿名评议。评议结果,
跟你下一年的职位、俸禄、绩效灵晶直接挂钩。手下人骂你骂得狠?那你这个管事,
趁早别干了。”死寂。绝对的死寂。如果说前几条是刀子,是蜜糖,那最后这一条,
就是悬在所有管理者头顶的利剑!以往他们只需要讨好上面,现在,
他们得求着下面的人别说坏话!我靠在椅背上,看着一张张精彩纷呈的脸。“规矩,就这些。
”我说,“觉得我常乐在瞎搞?行,门在那边,现在就可以走。仙宝阁不养闲人,
更不养蛀虫。留下来的,就给我按新规矩办事。”“哦,对了,”我像是刚想起来,补充道,
“从今天起,取消所有无意义的晨会、夕会、旬会、月会。有事说事,没事别聚在一起扯淡,
浪费修炼时间。有要紧事,用传讯玉符。散会。”我说完,起身就走,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走出议事堂大门,外面阳光正好。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噼啪作响。身后,
那扇沉重的大门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死水微澜的压抑和即将掀起的风暴。我知道,
这仅仅是个开始。刘德全只是摆在明面上的第一只肥鸡。仙宝阁这潭水,深得很。
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那些倚老卖老的“功臣”,那些阳奉阴违的蛀虫,都还在暗处窥伺着,
等着看我这个“纨绔”的笑话,等着我爹出关,或者等着我出错。新规矩动了太多人的奶酪。
上调基础俸禄?动的是公中的钱,那些高层大佬们虽然肉疼,但还能忍。可绩效灵晶?
那是要从他们碗里直接扒肉!他们习惯了把持资源分配,上下其手。现在要按实际功劳算?
他们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亲信怎么办?匿名举报?悬在头上的剑!谁没点见不得光的事?
这简直是在逼他们互相撕咬!述职述廉?让底层修士评议?这更是要了老命!
他们高高在上惯了,何曾在意过蝼蚁的想法?现在蝼蚁竟然能决定他们的前途?
取消无意义会议?更是断了他们彰显权威、拉帮结派的重要场合!风暴在酝酿。
最先跳出来的,是法宝炼制司的孙长老。他负责仙宝阁核心业务之一,
高阶法宝的炼制和采购,位高权重,资历比刘德全还老。手下养着一大批炼器师和采办,
油水丰厚得流油。他直接找上了门。不是去议事堂,
而是在我常去的“醉仙楼”雅间堵住了我。我刚灌下去一杯价值百枚灵石的“烈焰烧”,
正琢磨着下午是去赌坊听个响儿,还是去斗兽场看个热闹。雅间的门就被一股大力推开了。
孙长老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绣着复杂器纹的墨绿法袍,脸色阴沉得像锅底,
身后跟着两个气息沉凝的心腹执事。“少阁主好雅兴。”他声音硬邦邦的,带着刺。
我眼皮都没抬,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哟,孙长老?稀客啊。怎么,也想喝一杯?
这烈焰烧劲儿大,您老这岁数,怕扛不住吧?”“哼!”孙长老重重哼了一声,
径直走到我对面坐下,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老夫没空跟你兜圈子!常乐,
你新定的那些规矩,老夫不同意!”“哦?”我晃着酒杯,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挂出漂亮的纹路,“哪条不同意?”“哪条都不同意!
”孙长老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杯盏乱跳,
“尤其是那什么狗屁‘绩效灵晶’和‘述职述廉’!简直荒唐透顶!”“说说,
怎么个荒唐法?”我饶有兴致地问。“绩效灵晶?按功劳算?”孙长老嗤之以鼻,
“炼器一道,博大精深!一件高阶法宝的成功炼制,是集体智慧的结晶!是多年经验的沉淀!
岂能用简单的订单数量、利润高低来衡量?那些刚入门的小学徒,打打下手,
难道也要分走大师的心血钱?荒谬!”“哦,集体智慧。”我点点头,“那孙长老您说说,
您手下那位专管给‘紫阳真火炉’添柴火的李执事,上个月领的‘集体智慧’分红是多少?
好像比一个独立完成三件中品法宝订单的炼器师还多三成?这智慧,都点在添柴火上了?
”孙长老的脸瞬间涨红:“你……你懂什么!
李执事那是……那是……”“那是您老的小舅子?”我替他说完,笑眯眯地抿了口酒。
孙长老气得胡子直抖:“常乐!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这是污蔑!”“是不是污蔑,
查查账不就知道了?”我放下酒杯,眼神冷了下来,
“仙宝阁养的是能炼法宝、能赚钱的修士,不是养大爷!大师的心血值钱,
小学徒的努力就不值钱?没有小学徒打下手,大师一个人能玩转整个炼器炉?绩效灵晶,
按贡献大小分,天经地义!谁贡献大,谁拿得多!不服?憋着!”“你!”孙长老指着我,
气得说不出话。“还有那述职述廉,”我继续道,“让下面的人评议,怎么就荒唐了?
孙长老,您老是不是在炼器司待久了,忘了自己也是从小学徒爬上来的?
当年您师父要是也这么对您,您还能坐在这儿跟我拍桌子?”“这不一样!”孙长老怒吼,
“老夫为仙宝阁立下汗马功劳!那些底层修士懂什么?他们只会挟私报复!鼠目寸光!
”“立下汗马功劳?”我嗤笑一声,“所以功劳簿就能吃一辈子?
所以就能躺在上面作威作福,把手下的血汗钱揣进自己兜里?孙长老,时代变了。
仙宝阁要活下去,要活得好,靠的是现在每一个干活的人,不是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坊市。“您要真觉得新规矩不行,也行。
”我背对着他,声音平淡,“两条路。一,按规矩来,用实力说话,该拿多少拿多少。二,
”我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您那套‘集体智慧’和‘功劳簿’,
还有您那位添柴火添得特别智慧的小舅子,一起滚蛋。仙宝阁,不养祖宗。
”孙长老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瞪着我,像要把我生吞活剥。
他身后的两个心腹执事也绷紧了身体,雅间里剑拔弩张。“好!好!好!
”孙长老连说三个好字,猛地站起身,“常乐!你够狠!我们走着瞧!”他拂袖而去,
门被摔得震天响。我撇撇嘴,坐回桌边,把剩下的半壶烈焰烧一口闷了。辣。真他娘的辣。
孙长老的“走着瞧”,来得比预想的快,也更狠。第二天,仙宝阁总部,法宝炼制司,
七座核心的“地火炼器炉”,同时熄火***。紧接着,负责主要原材料供应的几个大掌柜,
***,声称近期原材料产地遭遇“罕见天灾”,供应将出现“不可抗力”的短缺。同时,
市面上开始流传各种不利于仙宝阁的谣言。“仙宝阁少东家胡作非为,逼走元老,寒了人心!
”“新规苛刻,炼器大师纷纷出走!”“仙宝阁法宝质量即将暴跌,库存告急!
”谣言像长了翅膀,迅速在各大坊市和修士聚集地传开。仙宝阁总部门口,
往日车水马龙的景象不见了,变得门可罗雀。一些原本谈好的大订单,
对方也突然变得支支吾吾,态度暧昧。整个仙宝阁总部,人心惶惶。高层管事们冷眼旁观,
等着看我这个“纨绔”如何收场。中层和底层修士则忧心忡忡,既害怕失去饭碗,
又隐隐期待新规真能带来改变。压力像山一样压过来。议事堂里,
几个负责对外事务的管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少阁主!孙长老这是釜底抽薪啊!
七座地火炉一停,我们下个月承诺交付的‘玄龟盾’订单就要违约!
光是违约金就是天文数字!”“还有那些原材料商,摆明了是串通好的!
现在市面上同品质的材料价格一天三涨!”“谣言越传越凶,好多老主顾都在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