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乾清宫的钟声泰昌元年,八月,庚申。紫禁城,乾清宫。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而沉重的檀香气息,仿佛能将人窒息。万历皇帝朱翊钧驾崩,
享国四十八年,留下一个积重难返的大明帝国。如今,他的长子,四十岁的朱常洛,
终于登上了梦寐以求的皇帝宝座。这一天,距离他被立为太子,足足过去了二十九年。殿内,
群臣肃立,黑压压一片,鸦雀无声。御座之上,新君朱常洛身着龙袍,脸色苍白,眼神疲惫。
他咳嗽了几声,声音嘶哑而微弱,与这庄严肃穆的场合显得格格不入。
内阁首辅方从哲上前一步,颤声道:“陛下,太上皇大行,国丧期间,理应从简。
然陛下龙体欠安,微臣等忧心忡忡。还望陛下以社稷为重,保重龙体。”朱常洛摆了摆手,
示意无碍。他环视殿中,目光落在一位儒雅清瘦的老臣身上,那是次辅叶向高。“叶卿,
”朱常洛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又透着一股决绝,“朕承继大统,夙夜忧勤,
只盼能扫除万历朝之弊,重振大明国威。然朕这身子骨……”他苦笑一声,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引得殿中几位大臣交换了担忧的眼神。叶向高拱手道:“陛下圣明,
万民期盼。陛下即位之初,已废除矿税、榷税,开言路,革弊政,此乃社稷之福,天下之幸。
吾等臣子,必竭尽心力,辅佐陛下。”“是啊,陛下此举,真乃拨乱反正!
”吏部尚书周嘉谟朗声附和,他显然是新君的拥趸,“万历怠政多年,民怨沸腾,朝纲废弛。
陛下躬亲政务,革故鼎新,不出数日,已使朝野上下为之一振。只是,
陛下的龙体……”朱常洛摆了摆手,道:“无妨。朕自幼体弱,加之长年忧思,积劳成疾。
近日登基,更是操劳过度,偶感风寒罢了。太医院的御医,可有良策?
”太医院的院判崔文升,年约五十,面色蜡黄,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他颤巍巍地出列,
跪倒在地:“回禀陛下,臣等已为陛下诊脉。陛下乃因长年劳郁,气血两亏,加之忧思过度,
致使脾胃虚弱,湿热内蕴。臣斗胆开一剂清热利湿之方,辅以调理脾胃之药,必能逐渐康复。
”朱常洛微微颔首:“可。朕信卿等。只是这几日,朕总觉腹胀不适,食欲不振,夜不能寐。
可有速效之法?”崔文升迟疑片刻,低声道:“陛下腹胀,乃湿热内蕴之象。臣所开之药,
有少量大黄,可清热导滞,使湿热下行。起初或有微泻,待邪气排出,陛下自会感觉舒畅。
”“大黄?”户部尚书韩爌闻言,眉头微蹙,“大黄乃攻伐之药,陛下龙体虚弱,
恐不宜重用?”崔文升连忙解释:“回韩尚书,臣所用大黄,剂量极轻,只是引药下行,
绝无攻伐之意。且陛***内积滞已久,若不清除,恐酿大患。”朱常洛此时已是头昏脑胀,
摆了摆手:“罢了,按崔卿的意思办吧。朕实在太累了。”他从御座上起身,
摇摇晃晃地走下台阶。王安,这位在万历朝便深得太子信任的司礼监掌印太监,
连忙上前搀扶。王安身材魁梧,面容忠厚,在宫中素有贤名。“陛下,奴婢扶您回寝宫歇息。
”王安躬身道。朱常洛嗯了一声,在王安的搀扶下缓缓离去。群臣躬身相送,
直至龙辇消失在乾清宫门外,殿中才重新响起窃窃私语。“崔文升这药,当真稳妥吗?
”礼部尚书孙如游忧心忡忡地问。“陛下身体虚弱至此,岂能用泻药?
”刑部尚书朱国祯皱着眉,摇头不止,“这崔文升,胆子未免太大了。
”叶向高叹了口气:“陛下病体缠绵,心情郁结,急于求愈。崔文升亦是尽力而为。
眼下也只能静观其变了。”方从哲眼神深邃,扫了一眼众人,沉声道:“诸位,
陛下大行即位,朝野震动。国本初定,万不可再起波澜。陛下龙体为重,然政务亦不可废。
诸位各司其职,切不可因小失大。”他的目光掠过韩爌和朱国祯,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而在乾清宫外,后宫深处。一处偏僻的院落里,郑贵妃正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她的贴身宫女冬梅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茶:“娘娘,陛下今日又未召您侍寝。
”郑贵妃猛地将茶盏摔碎在地,厉声斥道:“不召便不召!那个病秧子,
不过是仗着皇长子身份,捡了个便宜!万岁爷指万历帝生前,
心心念念的是本宫的常洵福王朱常洵!若非那帮东林党死咬不放,
皇位岂能轮到他朱常洛!”她愤恨地踢开碎片:“如今他登基,定要打压本宫。这日子,
是没法过了!”冬梅低声道:“娘娘,陛下如今病重,听说请了太医院的崔文升崔院判诊治。
”郑贵妃冷笑一声:“崔文升?那老匹夫,只会开些陈汤烂药。他那病秧子,身体本就亏空,
又常年沉湎酒色,根本活不长久!”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若能早些归西,
倒也省了本宫许多麻烦。”就在这时,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躬着身子,
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他面相阴鸷,躬身时总带着一股谄媚的假笑。“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
”郑贵妃看到他,脸色稍霁:“魏忠贤,你来得正好。那病秧子的动静,你都打探清楚了?
”魏忠贤谄笑道:“回娘娘,陛下这几日病得越发重了。崔文升给他用了大黄,
一日泻了数十次,人都快脱形了。如今陛下虚弱得连话都说不清,只怕是……大限不远了。
”他刻意放低声音,但字字清晰,充满了蛊惑。郑贵妃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当真?崔文升这厮,倒也算办了件好事。
”魏忠贤又道:“娘娘,陛下身边如今,王安那老狗盯得紧。他可是陛下旧日太子府的旧人,
对陛下忠心耿耿,怕是不易下手。”“王安……”郑贵妃沉吟,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王安在太子时就深得朱常洛信任,是她想扶常洵上位最大的阻碍之一。“不过,
娘娘不必忧心。”魏忠贤又道,“奴婢听闻,宫中有人献上了一剂仙丹,据说能起死回生。
陛下病急乱投医,说不定会用上。”郑贵妃闻言,眼神闪烁,意味深长地笑了:“仙丹?呵,
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丹?不过是些骗人的把戏罢了。但愿这‘仙丹’,能助陛下早登极乐。
”魏忠贤心领神会,低头不语。他的嘴角也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宫墙之外,风雨欲来。
2 大黄猛药乾清宫,寝殿。烛火昏暗,朱常洛躺在龙床上,脸色蜡黄,气息微弱。
他痛苦地***着,身下的便盆已换了数次,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味。“陛下,您……您再忍忍。
”贴身伺候的宦官焦急万分,却又束手无策。王安站在床榻边,铁青着脸。
他看着昔日风华正茂的太子,如今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心中绞痛。
他亲眼看着皇帝一日内便泻十余次,身形迅速消瘦,连说话都变得异常吃力。“崔文升!
”王安猛地转身,对着跪在床边的崔文升怒吼,“你给陛下用的是什么药?!
为何陛下病情不见好转,反而越发虚弱了?!”崔文升吓得浑身发抖,
不住地叩头:“王公公息怒!陛下乃是虚症兼实症,若不先攻其内热,虚症恐难缓解。
这大黄乃是清热导滞,攻下积滞的良药。陛下排泄后,必能感到轻松,再辅以补益之药,
方能康复。”“轻松?!”王安指着床上的朱常洛,声音都在颤抖,“你看看陛下!
陛下已经虚弱至此,你还要他泻?你这是治病还是索命?!”殿外,
内阁首辅方从哲、次辅叶向高,以及多位朝中重臣听闻陛下病重,焦急地等候。
方从哲遣人入内询问,得到的却是陛下日泻不止的消息,众人心头更加沉重。
叶向高忧心忡忡地问:“王公公,陛下可有醒转?”王安从殿内出来,
脸上带着疲惫与愤怒:“叶阁老,陛下已昏睡过去。崔文升那厮,用药不当,
竟让陛下如此虚弱!”韩爌怒道:“我就说,陛***虚,岂能用大黄?!这崔文升,
简直是庸医害人!”朱国祯也附和道:“若陛下有何不测,崔文升难辞其咎!”方从哲皱眉,
看了崔文升一眼,后者已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崔院判,你可知罪?
”方从哲语气沉重。崔文升涕泪横流:“臣……臣万死!然臣确实是按医理诊治,
陛下素日饮食无度,又兼劳心劳力,体内郁热难消。臣此药,旨在清热导滞,为陛下排毒。
绝无谋害之心啊!”叶向高叹道:“事已至此,再说何益?当务之急,是救治陛下。王公公,
太医院可还有其他高明医士?”王安沉声道:“太医院已无良策。陛下脉象浮弱,
已是油尽灯枯之兆。”他语气中带着绝望。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急匆匆跑来,
跪在王安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王公公,光禄寺典簿李可灼,在殿外求见!
他自称有仙丹,能……能让陛下龙体康复!”殿外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仙丹?
”方从哲狐疑道,“这等荒诞之言,岂可信?王公公,莫要让他人惊扰圣驾!
”王安却陷入了沉思。他看向叶向高,问道:“叶阁老,您看?”叶向高犹豫了一下。
陛下病危,太医院束手无策,如今病急乱投医,似乎也无可厚非。但又担心被江湖术士所骗。
“王公公,这等紧要关头,岂能乱来?”韩爌直言不讳,“陛下龙体,岂是儿戏?
”王安叹了口气:“韩尚书所言极是。然陛下病体缠绵,已至绝境。若有一线生机,
奴婢也愿一试。李可灼此人,并非江湖术士,而是光禄寺典簿,好歹也是朝廷命官。
”他随即吩咐小太监:“传李可灼觐见,然须严加盘问,不可有失。”不多时,
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大步流星地走进殿来。
他正是光禄寺典簿李可灼。李可灼跪拜在地,声如洪钟:“微臣李可灼,
叩见诸位阁老、尚书!微臣闻陛下龙体欠安,心急如焚。微臣家中世代行医,
祖上曾得异人传授丹方,炼得仙丹两粒,名为‘红丸’。此丹可固本培元,起沉疴,回生机。
微臣斗胆献与陛下,或可有奇效!”方从哲冷哼一声:“荒唐!李典簿,国之大事,
岂可轻言仙丹?你可知,陛下龙体乃社稷根本,岂容你胡乱献药?
”李可灼不卑不亢地说道:“方阁老所言极是。然微臣所献之丹,绝非江湖把戏。
此丹乃采天地灵气,辅以珍贵药材,潜心炼制而成。微臣家中亦曾有族人病入膏肓,
服用此丹后,药到病除。微臣今日,乃是冒死献药,若有不妥,甘受万剐!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恭敬地呈上。王安接过锦盒,打开一看,
里面赫然是两粒红色的药丸,散发出淡淡的药香。王安凑近闻了闻,又递给方从哲。
方从哲接过,仔细端详。这药丸色泽鲜亮,触手温润,的确不像寻常药丸。
叶向高问道:“李典簿,此丹是何药材所制?可有毒性?
”李可灼回道:“此丹乃由红铅、秋石、人乳等炼化而成,辅以各种补益之药。其性纯阳,
有助元气,绝无毒性。”听到“红铅”、“秋石”等字眼,韩爌和朱国祯皆是面露不悦。
这些都是道家炼丹常用的药材,多有淫邪之说。“陛下已如此虚弱,再用这等燥热之物,
只怕……”韩爌欲言又止。王安看向方从哲和叶向高:“二位阁老,陛下已危在旦夕,
太医院又束手无策。是否……让陛下试试?”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方从哲与叶向高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写满了无奈与挣扎。他们知道,
让皇帝服用这等来历不明的“仙丹”,风险极大。但皇帝病危,一旦驾崩,责任重大。
万一这丹药真的有效,那便是救驾之功。若无效,反正陛下也已药石无灵。这是一种堵伯,
赌的是大明的命运。“这……陛下昏睡未醒,如何能服药?”方从哲最终选择了谨慎。
王安道:“奴婢可先请示陛下。若陛下同意,再行服用。”他将锦盒交给身边的小太监,
让他们拿着药丸去陛下面前,同时派人唤醒朱常洛。过了一会儿,小太监匆匆跑回,
欣喜道:“陛下醒了!陛下已同意服用此丹!”王安闻言大喜,当即从锦盒中取出一粒红丸,
吩咐小太监用温水送服。众人屏息凝神,崔文升更是吓得瘫软在地。他知道,
若是这丹药有效,他崔文升的性命便算保住了。若是无效……他不敢想象。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殿内传来宫女欣喜的呼唤:“陛下醒了!陛下精神大振!
”王安与方从哲等人急忙冲入寝殿。只见龙床上,朱常洛竟真的坐了起来,脸上虽仍苍白,
但眼神却有了光彩。他甚至能自己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水。“王安,这药……果然神效!
”朱常洛的声音虽仍虚弱,但已不再嘶哑,甚至带着一丝兴奋,“朕感觉全身发热,
一股暖流涌遍四肢百骸,方才那腹胀之苦,也减轻了许多!
”王安激动得热泪盈眶:“陛下龙体康复,乃我大明之福!李可灼!你……你立下了大功!
”李可灼闻言,连忙跪拜在地,高呼:“陛下洪福齐天!微臣不过是献上祖传秘药,
略尽绵薄之力罢了!”方从哲、叶向高等人也面露惊喜,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亲眼看着陛下从昏迷不醒到精神焕发,这红丸之效,简直是闻所未闻。“快,
再给朕服一粒!”朱常洛有些迫不及待,“朕感觉好了许多,但若能再服一粒,
定能彻底痊愈!”王安有些犹豫,他看向李可灼。李可灼拱手道:“陛下,此丹药性猛烈,
一日只宜服用一粒。陛下初愈,龙体尚虚,不宜再服。”朱常洛却不耐烦道:“无妨!
朕感觉极好,便再服一粒,一劳永逸!朕要快些好起来,亲理朝政,开创盛世!
”他语气坚决,王安不敢违抗,只得再次从锦盒中取出一粒红丸,由小太监递给朱常洛。
朱常洛毫不犹豫地服下了第二粒红丸。这一次,红丸的药效似乎来得更快,也更猛烈。
朱常洛只觉得一股热浪直冲脑门,全身如同火烧一般。“好热!朕……朕好热!”他挣扎着,
想扯开衣领。王安等人吓了一跳。李可灼也脸色一变,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啊……”朱常洛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脸色潮红,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嘴唇颤抖,
仿佛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突然,他猛地睁大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接着,一股腥热的液体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明黄的床单。“陛下!”王安惊恐地喊道。
朱常洛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随后,他僵硬地倒在了龙床上,双眼圆睁,已然没了气息。
乾清宫内,死一般的寂静。3 龙驭宾天“陛下!陛下!”王安扑到龙床前,颤抖着伸出手,
探向朱常洛的鼻息。没有了。皇帝的胸膛,已停止了起伏。“不!”王安一声悲鸣,
老泪纵横。他曾是太子身边最忠心的奴仆,亲眼看着太子历经磨难,终于登上帝位,
却仅在位二十九天,便驾崩于此。殿内,方从哲、叶向高、韩爌、朱国祯等朝中重臣,
以及太医院判崔文升,光禄寺典簿李可灼,全都呆若木鸡。他们的脸上,
写满了震惊、恐惧和难以置信。方从哲最先反应过来,他踉跄着上前,
仔细检查了朱常洛的状况,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看着地上那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以及朱常洛狰狞的面容,只觉得天旋地转。“驾……驾崩了……”方从哲的声音干涩而沙哑,
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这三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在乾清宫内炸响。
崔文升吓得直接瘫倒在地,
口中喃喃自语:“这……这与臣无关啊……陛下服用了红丸之后才……”李可灼则面如死灰,
眼神呆滞,仿佛被抽走了魂魄。他无法相信,自己精心炼制的“仙丹”,
竟然……竟然成了催命符。叶向高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大明啊,这究竟是怎么了?
万历一朝的颓废,天启一朝的动荡,如今泰昌帝又匆匆离世,国运多舛!
韩爌和朱国祯则是一脸的愤怒和悲痛。韩爌指着李可灼,怒斥道:“李可灼!你这狗贼!
你献的是什么仙丹?分明是毒药!谋害君父,罪无可恕!
”朱国祯也对着崔文升怒吼:“还有你!崔文升!先用大黄泻药,虚弱陛下龙体,
再引狼入室,让这李可灼献药!你们二人,狼狈为奸,意图谋反!
”崔文升和李可灼吓得连连叩头,辩白道:“冤枉啊!微臣绝无此心!微臣只是奉命行事,
一片忠心啊!”“住口!”方从哲厉声喝道,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眼下最要紧的,
是立刻***,同时……立刻传召太子朱由校!”他看向王安:“王公公,
速去安排太子登基事宜!务必确保宫中秩序,不可有任何差池!”王安擦去泪水,强忍悲痛,
高声应道:“遵命!奴婢这就去!”他随即吩咐身边的亲信太监,
迅速将皇帝驾崩的消息传达给太子,并派重兵封锁乾清宫内外,严禁任何人进出。
叶向高转向方从哲:“方阁老,陛下死因蹊跷,此事绝不能就此作罢。必须彻查!
”方从哲点点头:“自然要查。但眼下,国本为重。太子朱由校年幼,宫中势力复杂。
万不可再生变故!”他沉吟片刻,目光落在李可灼和崔文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