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颖站在佛爷府的朱漆大门前,雨水打湿了她的旗袍下摆,却没让她眼底的冷意有半分消减。
门内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张启山带着九门的高手列成两排,黑背刀与枪械的寒光在雨幕中交错,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来者何人?
敢闯佛爷府?”
张启山的声音透过雨帘传来,他手里的二响环在指间转得飞快,目光紧锁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她身上有种让他本能忌惮的气息,像极了族中古籍记载的“张家血脉威压”。
张月颖没答话,只是抬手。
袖中的月刃化作一道银弧,在雨水中划出半轮新月,“轰”的一声劈开了右侧的院墙。
砖石飞溅中,她缓步走入,掌心缓缓托起一枚玉佩:玉质通透如月光,正面刻着张家族徽,背面是一个篆体的“月”字。
“我乃张家月主,张月颖。”
她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雨声与呼吸声,“张起灵在哪?”
“月主?”
张启山脸色骤变,握着二响环的手猛地收紧。
他自幼在东北张家老宅长大,曾在祠堂见过“月主”的画像——那是张家仅次于族长的存在,掌预言、通空间,九百年前就己失踪,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旁边的二月红低声提醒:“佛爷,那玉佩是真的,月纹会随血脉发光。”
众人这才注意到,玉佩在张月颖掌心泛起淡蓝微光,与她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麒麟纹身遥相呼应。
几个年长的九门长辈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敬畏,源自老祖宗传下的规矩:“见月主如见张家列祖。”
张启山沉默片刻,终是挥手:“带她去后院。”
后院的厢房里,一个穿着藏蓝色袍子的小男孩正坐在角落。
他看起来不过五六岁,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一双漆黑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听到脚步声,他只是抬了抬眼,目光在触及张月颖掌心的月佩时,才微微动了动。
“他就是张起灵。”
张启山的声音带着复杂,“按族中规矩,该送他去格尔木疗养院,接受‘洗灵’。”
“洗灵?”
张月颖冷笑一声,月刃突然指向窗外,“你们以为格尔木是什么干净地方?
那是‘它’设下的陷阱,用药物毁他神智,让他变成任人摆布的傀儡。”
她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
月佩的光芒映在她眼底,温柔得像月光:“别怕,我不会让你去那种地方。”
张起灵看着她,突然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衣袖。
这个动作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这孩子自被找到起就从不让人碰,连张启山都难得靠近。
“留他在我身边。”
张月颖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九门若还想守着青铜门的秘密,就该知道,护住他,比什么都重要。”
张启山皱眉:“月主,他是张家最后的‘起灵’,按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张月颖打断他,指尖在空气中划开一道蓝光,里面浮现出格尔木疗养院的画面:白色的病房、穿着白大褂的人、还有房间角落隐约可见的铁链,“这就是你们要送他去的地方。
‘它’早就渗透了九门,就等着你们亲手把钥匙交出去。”
画面消失时,厢房里一片死寂。
二月红率先开口:“我信月主。
当年先父曾说,月主的预言从不出错。”
其他人纷纷附和。
张启山看着角落里的张起灵,又看了看一脸笃定的张月颖,终是松了口:“好,但你要保证,他不会出事。”
“我以张家月主之名起誓。”
张月颖低头,对上张起灵的目光,“从今天起,我护他。”
小男孩似乎听懂了,主动往她身边挪了挪,小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膝头。
这是他第一次对人露出依赖,像迷途的羔羊找到了归处。
雨还在下,佛爷府的灯光透过窗纸,在两人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张月颖轻轻抚摸着张起灵的头发,心中清楚:护住这个孩子,只是第一步。
九门的纷争、汪家的阴谋、还有那即将到来的千年变局,都在等着她一一拆解。
而她袖中的月刃,正随着她的心跳,发出越来越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