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玩了一场线下狼人杀。游戏规则第一条:每晚必须投票处决一人。第二天醒来,
原本被投去的胖子死在浴缸里,脖子被扭断。所有人指认我是狼人,只有眼镜女相信我。
投票时,她突然也认为我是狼第三天,纹身男和金发女扭打坠楼。
仅剩的二人发现规则书新增血字:游戏设计者正看着我们。
……1 熟人“咚咚咚……”房门外传来一阵阵敲门声,我也是刚到这个地方。
听到敲门声后我又折返回去,毕竟这地方太过诡异。这栋木屋里带着股一浓厚的灰尘气,
像是多年没有居住过了。我吸了口气,这股霉味就发疯似的挤进我的鼻腔。这让我很不适应。
好在门口的敲门声让我发现不只是我一个人来到这个鬼地方。回到门口,
我握着冰冷的门把手用力一旋,“吱呀——”实木门轴发出***,缓缓洞开。
门外站着一个胖子。他臃肿的身体几乎填满了整个门框,肥厚的下巴叠着,此刻正微微颤抖。
他眼睛不大,却瞪得很圆,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我的脸。大概和我见到他一样,
他眼里写满了猝不及防的惊愕。“你……也收到了?”胖子喘了口气,声音发紧。
他费力地从那件紧绷的格子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和我口袋里那张一模一样。纯黑底,
没有任何花纹。中央印着几个猩红的花体字:今晚,你是玩家。地址:橡树街13号。
午夜。缺席者,淘汰。“淘汰”那两个字,颜色似乎更加鲜艳。胖子叫李强,
一个我曾在某个喧闹的线下桌游展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家伙。
除了他对游戏规则钻牛角尖的执着。还有他那独特夸张的笑声。我对他的印象实在模糊。
2 橡树街13号橡树街是一座孤零零杵在城郊边缘维多利亚式老宅。
它的墙壁上爬满了枯死的藤蔓。在屋外观看,几扇狭长的窗户黑洞洞的,
看起来非常阴森恐怖。这里的空气里始终有股若有若无的腥气,让我感到不舒服。
在屋里有股混合着灰尘和陈年木头腐朽的气息,意味着这里常年没有人居住了。这是我此时,
对这栋老宅子的唯一印象。胖子跟着我来到了三楼的客厅,里面已经有人了。光线昏暗,
只有壁炉上方一盏积满灰尘的水晶吊灯,洒下几点零星的昏黄光晕。
壁炉架前站着一个身材精悍的男人,双臂环抱,***的小臂上盘踞着一条青色的龙,
那是他的纹身。听他说,他叫张彪。他看人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带着审视和警惕。
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是害怕。靠窗的旧丝绒扶手椅里,陷着一个金发女人。她翘着腿,
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烟雾缭绕中,她的脸显得模糊。她叫林薇,
刚刚她的自我介绍,让我记住了她的名字。她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
只是偶尔抬眼扫视周围。而角落里,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正安静地坐着,
膝盖上摊开一本书。此刻,她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捻着书页边缘。她叫陈静。
在我和胖子笨拙地自我介绍时,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水,毫无波澜。
她似乎对这座房子的诡异气氛毫不在意,或者,她把自己的紧张藏得很深。客厅中央很大。
我们围坐在一张巨大的橡木圆桌周围。桌面中央,孤零零地放着一本硬壳笔记本。
深棕色的皮质封面,黯淡无光。壁炉上方挂着一座老式挂钟,钟摆在厚重的玻璃罩子里,
发出沉闷的“嗒……嗒……嗒……”声。每一下都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我听着他们的发言的同时也在极力的观察周围的环境。这时。午夜零点的钟声,
在大家的交流声里响起,回荡在老宅。几乎同时,壁炉上方那盏昏黄的水晶吊灯,啪地,
灭了。黑暗吞噬了一切,也包括我周围人的脸。此时的我,
只能感觉到陈腐灰尘灌满了我的鼻腔。我的心脏猛的一颤,被这突然起来的情况吓了一跳。
“操!”是张彪的声音,很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谁关的灯?
”林薇的声音则尖细了些。“别动!都别动!”胖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在黑暗中颤抖着,
我能感觉到他的惊恐。他似乎在朝我这边挪动,他那粗重的呼吸喷在了我的后颈,凉飕飕的。
“规则。”陈静的声音响起来,不高却清晰。听着声音,她的位置没变,依旧在角落的方向。
大家都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给整懵逼了。……3 规则黑暗中,响起轻微的“咔哒”声。
一点幽绿的光芒在圆桌中央亮起。我寻找声音和光线的方向找去。是那本硬壳笔记本!
封面中央,一个硬币大小的区域正散发着绿光。光线勾勒出了笔记本的轮廓。幽绿的光芒下,
我看见笔记本的封面上缓缓浮现出几行暗红色的字迹,
是这次狼人游戏的规则:狼人游戏规则1. 游戏开始,直至一方全灭。
2. 每夜必须投票处决一人。弃票者视为违规。3. 禁止提前离场。违者淘汰。
4. 淘汰即死亡。祝各位玩家,游戏愉快。“处决……淘汰即死亡?
”胖子的声音在发抖,在我听来十分明显。“开……开什么玩笑?这他妈是……”“闭嘴!
”张彪的低吼打断了他,带着凶狠,“想活命,就照做!
”林薇发出一声短促的意义不明的轻笑,在黑暗的客厅中格外刺耳。陈静的声音则再次响起,
她已经开始分析起了规则。“第一条,一方全灭。意味着有对立阵营。”“我们是‘民’,
隐藏在我们之中的是‘狼’。但规则没明说狼的数量。”“第二条,强制投票处决,
每夜必须死人。”“第三条,物理限制,我们被困住了。”“第四条……”她顿了一下。
“……字面意思。”“愉快?”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这他妈哪里愉快了?
”这时大家陷入了死寂,显然都在犹豫,挂钟的“滴答”声格外刺耳。没人敢动,
谁也不想成为助推“淘汰”的凶手。在大家都沉默时,突然又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圆桌上。
“这吊灯的质量到底行不行啊!”说话的是李强。黑暗中谁也看不清,
他误以为是头上的吊灯砸了下来。但我却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有股温润的液体溅射在了我的脸上,我摸摸脸上的液体,然后闻了一下。
有股淡淡的铁锈腥气,那种气味传到我鼻腔里,似乎和我流鼻血时,鼻腔的那股气味很像。
“啊!”我惊叫了出来,因为我已经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了,胃里一时间翻江倒海。
在我的惊叫声中,头上的吊灯闪烁着又恢复了刚刚进门时的昏暗状态。
这时大家借着的灯光都看清楚了,桌子上赫然躺着一具男士尸体。死状极其凄惨,
像是从高空坠落,已经看不清他破碎的面容了。在大家都被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的时候,
笔记本却无风翻了起来。陈静见状接过了尸体旁的笔记本,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缺席者,
淘汰。”“投票吧。”张彪的声音响起,斩钉截铁,带着天然的压迫感。
“天亮前必须投一个出去。谁他妈也别想弃权!”“怎么投?”“对着空气喊名字吗?
”林薇的声音依旧懒洋洋。哪怕桌面上这惊恐的一幕已经呈现在她眼前“用这个。
”陈静的声音。幽光下,我看到她不知何时已经伸手,将笔记本翻开到了第一页。
空白的纸页上,孤零零地躺着五张扑克牌大小的白色卡片,看起来像某种骨片,边缘整齐。
“写名字。”她言简意赅。没有人动。“写啊!”张彪猛地一拍桌子,骨片卡片跳了一下,
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都想死吗?”我能听出来,张彪显然是有些急眼了。“投谁啊!
”胖子李强第一个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抓起一张卡片。他说完这句话,
我注意到其他三人都用意味深长的表情看了他一眼。这表情似乎不太对劲,
看来大家都开始怀疑他了,谁让他第一个动手呢。
接着他又摸索着拿起桌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支暗红色墨水笔。他背过身,佝偻着肥硕的身体,
在卡片上飞快地划拉着。一个、两个……大家僵硬地拿起卡片和笔,背过身去书写。
笔尖划过骨片,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我捏着冰冷的骨片卡片,指尖冰凉。
笔尖悬停在卡片上方,微微颤抖。投谁?投谁?现在什么情况都没明确,就乱投吗?
我很犹豫。但是不投的话可能桌面上下一个人影就是我了。
一个名字在脑海里疯狂盘旋——张彪!他太凶狠了,不管是不是狼,
这个人留着总感觉会威胁到我自己。我几乎是凭着本能,用那支暗红的笔,
用力地在卡片上划下“张彪”两个字。墨水在骨片上晕开,像一道新鲜的伤口。写完后,
我转过身。看到所有人都已写完,将卡片扣在掌心,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警惕地互相扫视。
“投吧。”陈静的声音依旧平静,率先将扣着的卡片放在了桌子中央。一张,两张,
三张……五张染着暗红字迹的卡片叠在一起。陈静伸出手打乱,随后翻开了最上面一张。
昏暗的光线下,暗红的字迹清晰可见:“李强”。见状,胖子的脸开始变得惨白如纸,
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第二张:“李强”。第三张:“陈静”。
第四张:“李强”。四张卡片,三个血红的“李强”。胖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绝望地看向最后一张还未翻开的卡片。我的那一张,
上面写着“张彪”。他猛地抬头,用布满血丝的小眼睛死死瞪着众人。“三票。恭喜你,
李强,第一个出局。”林薇的声音响起。我看向她,她的红唇在幽光下弯起一个瘆人的弧度,
“不!不是我!我不是狼!”胖子爆发出凄厉的尖叫,肥硕的身体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
带倒了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他转身就想往门口扑去。“规则第三条。
”陈静的声音像冷水浇下,“禁止提前离场。违者淘汰。”胖子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就在这时,那本散发着幽绿光芒的笔记本,爆发出了一阵绿光。“啊——!
”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硬生生被掐断。绿光只是一闪,刺得我睁不开眼。光芒消失后,
李强刚才站立的地方,空空如也。只有他坐过的椅子还歪倒在地。
我死死盯着胖子消失的地方。淘汰……死亡……这就是规则。那声戛然而止的惨叫,
还在耳膜深处作响。壁炉架上的老式挂钟,指针艰难地挪动了一下,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窗外,浓墨似的夜色,似乎有了一丝变化。“天……亮了?”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带着颤抖。“是游戏里的天亮。”陈静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依旧平稳。
但细听之下也带着一丝紧绷。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用力拉开了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灰白的光线挣扎着涌入客厅,驱散了部分角落的黑暗。
却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破败和死气沉沉。尘埃在光柱里飞舞。窗外依旧枯树狰狞。
“第一夜结束。”张彪活动了一下脖子,关节发出咔吧的轻响。他走到胖子消失的位置,
低头看着空处,眼神阴鸷,“死了一个。是民是狼,还不知道。”他抬起头,
目光在我们剩下三人脸上扫过,“狼,还藏在我们中间。
”林薇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她的鬓角,红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游戏才刚开始呢,
各位。接下来,可要打起精神了。”没人提议去睡觉。经历了那样一个夜晚,
那几间分配给我们的是位于四楼的散发着霉味的卧室。显然此刻落单是极其不明智的选择。
我们默契地留在三楼客厅,各自占据一个角落。沉默包裹着我们每一个人。
桌面上的尸体也跟随着胖子的声音消失,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就没有存在过。
4 胖子的尸体时间在挂钟单调的“嗒嗒”声中流淌。阳光透过积尘的窗户,
在地板上投下几块诡异的光斑,缓慢地移动着。“我去趟洗手间。”林薇忽然站起身,
打破了众人的沉默。她踩着高跟鞋,清脆的“哒哒”声在寂静的老宅里回响。
我一直目送她一步步走上通往四楼的楼梯,身影消失在拐角。客厅里只剩下我、张彪和陈静。
张彪靠着壁炉架,眼神锐利地盯着楼梯方向。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布满灰尘的大理石台面。陈静依旧坐在角落的扶手椅里,
膝盖上放着那本诡异的规则书。她手指轻轻摩挲着深棕色的皮质封面,镜片后的目光低垂,
似乎在思考什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薇离开的时间似乎有点长了。“不对劲。
”张彪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他猛地站直身体,大步走向楼梯。我和陈静对视一眼,
也立刻跟上。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来到四楼,这是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四楼走廊阴暗悠长,两侧的房门紧闭。空气里那股腥味似乎更浓了些。
林薇去的是走廊尽头那间标注着“洗浴间”房间。门虚掩着。张彪走在最前面,
他猛地推开了门。“啊——!”一声短促的尖叫从里面传来。是林薇的声音,充满了的惊恐。
我们跟随着张彪冲了进去。狭窄的洗浴间里,林薇背对着我们,瘫软地靠在白瓷砖墙壁上。
我看见她正一只手死死捂住嘴,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满是恐惧。
我顺着她的眼神望去。那个巨大的老式铸铁浴缸。浴缸里,盛满了暗红色的浓稠液体。
正散发出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李强,那个昨天夜里被绿光吞噬的胖子,
此刻正仰面躺在血泊之中!他肥硕的身体泡在血水里,像一头被开膛破肚的猪。
格子衬衫被撕裂,露出惨白松弛的肚皮。而最恐怖的是他的脸和脖子。
似乎是被什么可怕的力量扭断,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皮肉翻卷,
露出白森森的颈骨和断裂的喉管。暗红的血液还在从那个可怕的伤口里,汩汩地涌出,
融入身下更深的血泊。他的眼睛圆睁着,瞳孔扩散,凝固着死前那一刻的恐惧和茫然。
直直地“望”着布满水垢的天花板。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下水道反上来的淡淡霉味。
一股几乎要令我窒息的气味冲进了我的鼻腔。我的胃一阵剧烈痉挛,酸水涌上喉咙。
我猛地转身扶住身后的门框,干呕起来。“死……死了?”林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张彪脸色铁青,眼神锐利,他大步上前,不顾脚下粘稠的血泊,蹲下身,
仔细查看胖子脖子上的伤口。他的手指在离伤口几厘米的地方停住,没有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