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野,在某奢侈品公司当市场专员。说是专员,其实就是个打杂的。下午六点,
打卡机刚跳成红色,张涛的声音就从办公室飘出来:“林野,把这堆报表整理好,
明早九点前放我桌上。”我捏着鼠标的手紧了紧。桌上的文件堆得像座小山,
全是上周的销售数据,原本该是实习生做的活。“张经理,”我回头看了眼西装革履的男人,
“今天是我生日,约了朋友……”“生日?”张涛从镜片后面瞥我,嘴角撇出个嘲讽的弧度,
“二十几岁的大男人过什么生日?公司招你来是干活的,不是让你混日子的。
”他把咖啡杯往桌上一顿,褐色的液体溅出来,刚好落在我刚打印好的报表上。“哎呀,
手滑。”他掏出手帕擦着自己的袖口,眼皮都没抬,“重新打一份吧,记得用进口纸,
别给公司丢人。”办公室里传来几声压抑的笑。我低头看着那片污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盛世是全球顶尖的奢侈品集团,总部在瑞士,上海分部的写字楼在陆家嘴最显眼的那栋楼里。
每天上班,我都要穿过陈列着百万级腕表的展厅,路过穿定制西装的高管们,
然后钻进最角落的隔间,处理永远做不完的杂事。张涛是市场部的经理,
仗着自己是总部某位高管的远房亲戚,在部门里作威作福。他尤其“关照”我。
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上个月集团视频会议,全球总裁大卫多看了我一眼。
就一眼。那天我作为实习生代表,站在后排给高管们递文件,大卫在屏幕里用英文讲话,
讲到一半突然停了,目光扫过来:“那个穿蓝衬衫的实习生,领带歪了。
”全会议室的人都转头看我。我脸烧得通红,手忙脚乱地系领带,
张涛在旁边阴阳怪气:“林野,大卫先生日理万机,别用你那廉价领带浪费他的时间。
”从那天起,我的日子就没好过。加班到深夜是常事,客户投诉的烂摊子全推给我,
连部门聚餐AA制,他都要多算我一份钱,理由是“你年轻,能吃”。我忍着。
因为我需要这份工作。我家在南方的小县城,父母是普通工人,
供我读完大学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盛世的实习工资不高,但能接触到最顶尖的资源,
只要熬到转正,就能把父母接来上海。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打开打印机。进口纸又硬又滑,
打印时卡纸三次,等我把报表整理好,已经快十一点了。写字楼里空荡荡的,
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在闪。我走出电梯,冷风吹得我一哆嗦,才想起早上出门急,没带外套。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那个交友软件的推送。我三个月前下载的,纯属无聊。
上面大多是些想找***的人,我右滑过几百个账号,没一个聊得来的。今天心情不好,
我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系统推荐的第一个账号,头像是张侧影照。背景是纽约的夜景,
灯火璀璨,男人的下颌线绷得很紧,指尖夹着支烟,烟雾模糊了半张脸。
简介只有两个字:大卫。我的心猛地一跳。大卫。这个名字在盛世无人不知。
他是盛世集团的掌舵人,白手起家,
三十岁就把一个濒临破产的小作坊做成了全球顶尖的奢侈品帝国。财经杂志的封面常客,
照片里的他永远穿着高定西装,眼神锐利如冰,据说在谈判桌上能让对手吓破胆。这样的人,
怎么会出现在交友软件上?我点开头像放大,想看看是不是高仿号。照片像素很高,
能看清他耳后的那颗小痣——和财经杂志上拍的一模一样。系统突然提示:对方也右滑了您,
匹配成功!我愣住了。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一条新消息。是大卫发来的。
只有三个字:在上海?我盯着屏幕,手指抖得厉害。他怎么会用这个软件?是被盗号了?
还是……我咬了咬牙,回了个“嗯”。几乎是秒回。“地址发我。”他紧接着又发来一条,
“我在某别墅酒店。”某别墅酒店。我倒吸一口凉气。那地方在黄浦江边上,
一栋别墅一晚的房费,抵得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会员制,不是有钱就能进的。他真的是大卫。
他来上海了?我站在路灯下,脑子一片空白。去,还是不去?去了,要是被认出来,
我这个小专员,怕是明天就得卷铺盖滚蛋。不去……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名字,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挠着。那是大卫啊。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
是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说上一句话的人。我犹豫了十分钟,
最终还是把自己公寓的地址发了过去。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是谁。就当……做了场梦。
刚发过去,他就回了:“我派人去接你,半小时后到。”我慌了。我现在这副样子,
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衬衫袖口磨得起了毛,怎么见人?我一路小跑回公寓,
翻箱倒柜找出唯一一件稍微体面点的烟灰色卫衣,对着镜子扒了扒头发。镜子里的人,
黑眼圈很重,下巴上冒出点胡茬,但眼睛很亮,鼻梁挺直,确实长得不差。
大学时就有人说我帅,追我的男生女生都有,但我一门心思扑在学习和***上,
从没心思谈恋爱。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林先生吗?我是大卫先生的司机,
在你小区门口。”我抓起钱包就往外跑。黑色的宾利停在路灯下,司机穿着黑色西装,
态度恭敬:“林先生,请上车。”车里很暗,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味。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一路都在想,见到他该说什么。是说“大卫先生好,我是您的员工林野”?还是装不认识,
就当是普通网友见面?车开了四十分钟,停在一片竹林掩映的别墅前。
管家领着我穿过石板路,推开雕花木门时,我看见露台上站着个人。背对着我,穿着白衬衫,
袖子卷到手肘,手里拿着个酒杯。听见动静,他转过身。月光落在他脸上,我呼吸一滞。
他比杂志上瘦,皮肤很白,嘴唇的颜色很淡,眼神却像有钩子,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和视频会议里那个冷峻的总裁判若两人。“林野?”他开口,声音比我想象中低沉,
尾音带着点慵懒的笑意。我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他突然几步跨到我面前,
速度快得让我没反应过来。下一秒,我的手腕被他攥住,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后背撞上冰凉的玻璃门,“咚”的一声。他的吻落了下来。很凶,带着威士忌的辛辣,
还有一种滚烫的、几乎要把人融化的热度。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只剩下他身上的雪松味,还有他睫毛扫过我脸颊的触感。这不是梦。他真的吻了我。
吻了他的一个小专员。我挣扎着想推开他,他却抱得更紧,一只手扣住我的后颈,
不让我动弹。直到我快喘不过气,他才松开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粗重。
“比照片上好看。”他看着我的眼睛,睫毛上沾着点酒气,“没骗我。
”我懵了:“您……您认识我?”他笑了,指尖划过我的嘴唇:“现在认识了。
”他的手指很烫,我像被烫到一样缩了缩。他牵着我的手往里走,别墅里很暗,
只开了几盏落地灯。客厅很大,装修是极简的风格,墙上挂着几幅画,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随便坐。”他松开我的手,去酒柜拿酒。我拘谨地坐在沙发边缘,环顾四周。
这里和我那个十几平米的出租屋,简直是两个世界。他递给我一杯酒,
我没接:“我不太会喝酒。”“那就喝水。”他转身去厨房,很快端来一杯温水,
“加了点蜂蜜,你看起来很累。”我接过水杯,指尖碰到他的,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我低下头,
小声说:“我没想到……是你。”“哦?”他挑眉,“你以为我是谁?
”“我以为……是高仿号。”他笑得更厉害了,肩膀都在抖:“看来我这个总裁,
在员工眼里还挺没存在感。”我猛地抬头,
眼睛瞪得溜圆:“您知道我是……”“盛世的林野,市场部专员。”他打断我,语气平淡,
“上个月视频会议,你系领带用了三分零七秒,我记得很清楚。”我脸“腾”地一下红了。
原来他早就认出我了。那他还……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别想了。
”他在我身边坐下,距离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今天不谈工作,也不谈身份。
”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头发:“就当……两个陌生人,聊聊天。”那一晚,我没回去。
他的卧室很大,床上铺着真丝床单,柔软得像云。我躺在他身边,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我看着他的侧脸,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这就是大卫。那个在新闻里说一不二的商业巨鳄。
那个让张涛这种人点头哈腰的存在。现在,他就躺在我身边。后半夜,我渴得厉害,
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找水。厨房在走廊尽头,灯一开,我愣住了。大卫坐在岛台边,
手里拿着一桶泡面,正吸溜吸溜地吃着。他换了件灰色的家居服,皱巴巴的,
头发也乱糟糟的,和白天判若两人。“醒了?”他抬头看我,嘴角还沾着点汤汁,
像个偷吃的小孩,“要不要来一口?红烧牛肉味的。”我站在门口,彻底傻了。
那个在发布会上连矿泉水品牌都要挑剔的大卫,居然在吃五块钱一桶的泡面?“愣着干什么?
”他把另一桶推过来,“刚泡好的,加了双份料包,够味。”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拿起叉子,没敢吃。“怎么?”他挑眉,“觉得总裁吃泡面,丢你的人了?”“不是!
”我赶紧摇头,“就是……有点意外。”他笑了,喝了口汤:“盛世的员工手册上,
没写总裁不能吃泡面吧?”“没……没有。”“那不就得了。
”他把自己那桶里的牛肉粒挑出来,放到我碗里,“我其实不喜欢那些宴会,
鱼子酱吃起来像橡皮泥,还没泡面实在。”我看着碗里的牛肉粒,心里突然有点暖。
原来再厉害的人,也有这么烟火气的一面。我们就坐在厨房里,默默地吃着泡面。
窗外是上海的夜景,璀璨得像打翻了的珠宝盒。他突然开口:“你手腕上的疤,怎么弄的?
”我低头看了看,手腕内侧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大学时在仓库***搬货,被货架划到的。
“干活的时候不小心。”他没说话,拉起我的手,指尖轻轻划过那道疤。他的指尖很凉,
我的皮肤却像着了火。“以后别干重活了。”他突然说,语气很认真。我心里一动,
抬头看他。他的眼神很深,像藏着一片海。“您……”我想问他,
是不是对每个员工都这么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有些话,还是不要问的好。
天亮的时候,我被手机闹钟吵醒。他还在睡,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开心的梦。
我小心翼翼地起床,想趁他没醒先走。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他的声音:“要走了?
”我回头,他已经坐起来了,头发乱糟糟的,眼神有点迷茫。“嗯,该上班了。”他点点头,
没说话。我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还坐在床上,看着我,
眼神复杂。“那个……”我犹豫了一下,“谢谢您的……招待。”他笑了笑:“不客气。
”走出别墅,阳光有点刺眼。管家送我到门口,递给我一个袋子:“大卫先生让我交给您的。
”我打开一看,是一件新的衬衫,标签都没拆,是盛世旗下的男装品牌,
价格抵得上我半个月工资。还有一张便签,上面是他的字迹,龙飞凤舞:“下次见面,
穿这个。”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坐上车,看着窗外倒退的竹林,
我突然觉得。这场梦,好像有点太长了。回到公司,我刚坐下,张涛就走了过来,
把一叠文件摔在我桌上。“林野,大卫先生今天上午到上海,所有高管去机场接机,
你去把会议室打扫干净,特别是茶具,要用蒸馏水烫三遍。”他顿了顿,
眯起眼睛打量我:“你昨晚没回家?身上什么味啊?”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身上还残留着他的雪松味。“加班太晚,在公司沙发上睡的。”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张涛“嗤”了一声:“加班?我看你是去鬼混了吧?我告诉你,
大卫先生最讨厌不检点的员工,你要是敢给公司丢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唾沫横飞地骂了半天,才摇摇摆摆地走了。我看着桌上那叠文件,
又摸了摸口袋里的便签。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
我深吸一口气。林野,别做梦了。他是大卫,你是林野。你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职位。
是两个永远不会相交的世界。可为什么,一想到他昨晚的吻,我的心跳还是会乱?会议室里,
我蹲在地上擦咖啡机,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张涛和一群高管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脚步声很轻,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我低着头,不敢抬头。
直到一双锃亮的手工皮鞋停在我面前。熟悉的雪松味,弥漫开来。我浑身一僵。他的声音,
在头顶响起,带着惯有的冰冷和疏离。“这里是谁负责打扫?”张涛赶紧跑过来,
谄媚地笑:“大卫先生,是我们部门的实习生林野,这小子手脚笨,您别介意。”实习生?
我握紧了手里的抹布。他没说话。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带着重量。过了几秒,
他才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知道了。”然后,脚步声渐渐远去。我蹲在地上,
半天没敢起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原来,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
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卫先生。而我,只是他众多员工里,最不起眼的一个。甚至,
他都不记得我的名字。我拿起抹布,用力擦着咖啡机上的污渍,像是要把昨晚的记忆,
也一起擦掉。可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却像咖啡的苦味一样,久久不散。
我把会议室的咖啡机擦得能照出人影时,张涛又叼着烟晃过来。“小林啊,”他吐了个烟圈,
烟灰掉在我刚拖干净的地板上,“大卫先生临时加了个晚宴,
你去仓库把那箱1982年的拉菲搬上来。”仓库在地下室,潮湿得能拧出水。
那箱红酒重得像块石头,我抱着它爬楼梯,膝盖抖得像筛糠。到三楼时没站稳,
箱子磕在台阶上,发出“哐当”一声。张涛在楼梯口冷笑:“摔碎了一瓶,
你半年工资都赔不起。”我咬着牙把箱子抱到宴会厅,后背的衬衫全湿透了,
黏在身上像层胶布。莉莉端着咖啡走过,故意撞了我一下。“哎呀,不好意思。
”她笑得假惺惺的,“林野,你脖子上这是什么呀?”周围几个同事立刻凑过来看。
我心里咯噔一下,摸了摸脖子——昨晚大卫吻得太急,留下了个淡红色的印子。“没什么。
”我拉了拉卫衣帽子,想遮住。“我看像吻痕呢。”莉莉的声音陡然拔高,“林野,
你不会真跟哪个大老板勾搭上了吧?
”张涛“啪”地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上班时间不干活,嚼什么舌根!”他嘴上骂着,
眼睛却在我脖子上溜来溜去,像淬了毒的刀子。那天下午,公司内部群里炸开了锅。
有人发了张模糊的照片,是我昨晚从别墅酒店出来时被拍的,虽然看不清脸,
但穿着的烟灰色卫衣和我的一模一样。配文:某些人本事不大,
攀高枝的能耐不小啊下面立刻有人附和:我就说他天天打扮得花里胡哨的,
原来是有目的听说大卫先生这次来上海,住的就是某别墅酒店呢……不会吧?
他这种底层专员,大卫先生会看得上?我的手指划过屏幕,指甲掐得掌心生疼。
正想退出群聊,张涛的消息弹了出来:来我办公室一趟他坐在办公桌后,
把手机推到我面前。屏幕上是莉莉和他的聊天记录。莉莉:张哥,
林野肯定是靠关系进来的,我查过他学历,就是个普通二本张涛:知道了,
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该敲打敲打我抬头看他:“你想怎么样?”“不想怎么样。
”他靠在椅背上,二郎腿翘得老高,“要么,你现在就辞职,这事我就当没看见。
”“要么呢?”“要么,”他笑得阴恻恻的,“我就把这些‘证据’发给总部,
让大家评评理,盛世的员工是怎么靠身体上位的。”我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我没有。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他拿起桌上的报表,“对了,你上周交的季度报表,
数据错了好几个地方,总部刚发邮件来问,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冲回座位,打开电脑。
报表明明是我核对了三遍才交的,怎么会错?鼠标点开文件属性,修改记录显示,今早九点,
有人用我的账号登陆过。那个时间,我正在仓库搬红酒。是莉莉。我猛地抬头,
看见莉莉坐在不远处补妆,眼角的余光得意地瞟着我。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喘不过气。
我拿出手机,点开和大卫的对话框。上次聊天还停留在昨晚,他说早点休息。
我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发了一句:大卫先生,我遇到点麻烦,您有空吗?
消息发出去,像石沉大海。一整天,都没有回复。第二天一早,我被人力资源部叫了过去。
经理把一份警告信拍在我面前:“林野,有客户投诉你泄露折扣信息,
导致他们损失了几十万订单。”“我没有!”“这是对方发过来的邮件截图,
发件人是你的私人邮箱。”经理推了推眼镜,“公司规定,泄露商业机密,是要被开除的,
还要追究法律责任。”我看着截图上的邮箱地址,浑身冰凉。那个邮箱,是我大学时注册的,
除了……除了莉莉,没人知道密码。我去质问莉莉时,她正在和同事说笑。
“邮件是你发的吧?”我抓住她的手腕。她尖叫起来:“你干什么!疯了吗?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林野,你别血口喷人啊。”她揉着手腕,眼眶红红的,
“我知道你报表出错被骂了,但也不能赖我头上啊。”“就是,自己做错事还想找替罪羊。
”“真没担当。”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里。我看着莉莉那张虚伪的脸,
突然觉得很无力。张涛站在人群外,抱着胳膊冷笑,像在看一场好戏。
我跌跌撞撞地回到座位,桌上放着一份离职申请表。是张涛放的。他走过来,
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识相点,自己填了,还能留点体面。”我拿起申请表,
指尖抖得厉害。真的要走吗?就这样被他们欺负走吗?我不甘心。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大卫先生让我问你,需要帮忙吗?我的心猛地一跳。是大卫!
他看到我的消息了!我立刻回:他们冤枉我,说我泄露机密,还逼我辞职!
短信很快回来:大卫先生正在开全球会议,他让你再坚持一下,等他处理完事情就过来。
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原来他看到了。原来他不是不管我。我把离职申请表揉成一团,
扔进垃圾桶。张涛看到了,脸色铁青。下午,他把我叫到天台。“林野,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他把一叠照片摔在我脸上,“你看看这是什么!”照片是昨晚拍的,
我和大卫在别墅露台上说话,虽然距离远,但能看清是我们两个。“你以为大卫先生会保你?
”他踩着照片,狠狠地碾,“他那种人,玩够了就把你扔了,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菜?
”我捡起照片,手在抖:“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跟我无关?”他突然抓住我的衣领,
把我往天台边缘拽,“你坏了公司的规矩,就得受罚!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签字,
就从这跳下去!”风很大,吹得我睁不开眼。楼下的车流像一条发光的河,看着就让人头晕。
“放开我!”我挣扎着。他突然松手,我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
摔在地上,屏幕裂成了蜘蛛网。“你干什么!”我想去捡。
张涛一脚把手机踩碎:“还想联系大卫先生?我让你连他的影子都见不到!”他蹲下来,
捡起碎掉的手机,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一个底层仔,还想攀高枝,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我看着垃圾桶里的手机碎片,心里的某个东西,
好像也跟着碎了。是啊。我算什么呢?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怎么可能真的帮我?
“我签。”我听到自己说,声音像不是自己的。张涛笑了:“早这样不就完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离职申请表和笔,递到我面前。我看着那张纸,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在嘲笑我。就在我要下笔的时候,天台的门突然被推开。管家站在门口,
身后跟着几个穿黑西装的人。“张经理,”管家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卫先生让我来接林先生。”张涛愣住了:“你是谁?大卫先生?
他怎么会……”管家没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林先生,请跟我走。”我看着他,没动。
管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这是大卫先生让我交给您的。
”文件袋上印着盛世的logo。我打开一看,是一份任命书。任命我为大卫的私人特助,
即日起生效。张涛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像见了鬼一样。“不……不可能……”他摇着头,
“这一定是假的,你一个专员,怎么可能……”管家看都没看他,
对身后的人说:“把这位张经理带走,交给纪检部。”两个黑衣人立刻上前,
架住还在发懵的张涛。“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他挣扎着,“我是市场部经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没人理他。他被拖走的时候,还在尖叫:“林野!你给我等着!
我不会放过你的!”天台只剩下我和管家。风还在吹。我捏着那份任命书,手在抖。
“林先生,大卫先生在楼下等您。”管家说。我点点头,跟着他往楼下走。
路过市场部办公室时,所有人都抬起头看我。莉莉的脸白得像纸,
手里的粉饼“啪”地掉在地上。那些曾经嘲笑过我的人,都低下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没有停下。走出写字楼,阳光有点刺眼。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来,
大卫坐在里面,冲我笑了笑。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总裁。可他的眼神,很温柔。“上车。”他说。我拉开车门,
坐了进去。车里还是那股淡淡的雪松味。“吓到了?”他递给我一瓶水。我摇摇头,
又点点头。“对不起,”他看着我,“我开会的时候手机丢了,刚找回来看到你的消息,
来晚了。”我看着他,突然说不出话。原来他不是不管我。原来他真的会来。
“那些人……”“已经处理了。”他打断我,“张涛挪用公款,莉莉泄露机密,
都会受到惩罚。”我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任命书:“这个……”“你不愿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