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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白站在一面打磨得不算十分光滑的青铜镜前,映照出一个少年身影。

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镜中那十七八岁的少年也同步眨了眨那双通红的眼睛。

少年有着一张与他原本样貌隐约有五分相似的清秀面孔,但却被一种病态的憔悴所覆盖。

皮肤是久不见阳光的惨白,透着一股子脆弱的薄瓷感。

毫无血色的双唇,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必定经历过的巨大消耗或重创。

镜中的少年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青色道袍,布料是粗糙的麻葛质地,洗得有些发白,却意外地勾勒出一种超脱世俗的清瘦轮廓。

墨色的长发并未完全束起,几缕碎发垂在苍白的颊边,其余的用一根极其普通的碧绿色玉簪松松挽在头顶。

洛小白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镜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移开。

深吸一口气,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草药残渣的气味。

他转过身,终于开始认真地、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警惕,打量起这个他醒来后所处的“房间”。

就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一个炉子,一把木椅子和一个柜台。

柜台上就放着一面镜子,旁边散落着几块焦黑的木炭和一小堆混杂着草根、枯叶的不知名燃料。

炉子旁边,还随意丢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石臼和木杵,以及几个敞口的粗陶罐,里面似乎装着些颜色各异的粉末或碎屑。

空气里那股挥之不去的淡淡草药苦涩味,源头似乎就在这里。

然后,洛小白仰面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他在床上纠结了一会,最后决定随遇而安。

穿上鞋后,当他打算开门走出去探探情况的时候。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毫无防备,当即把他吓了一大跳。

好在那个人反应迅速,在即将相撞的一刹那,迅速闪身躲开,同时发出一声惊讶的呼喊:

“吓我一跳!洛小白,你终于下床了?”

洛小白打量了下来人,只见眼前站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俊秀少年。

脑海闪过这个人的一些片段信息,只是零零碎碎。

从这些只言片语中,他大概能推断出,这个少年应该和原主有些关系。

看来,他是有一些原主的记忆的。

不过,他的话语却让人摸不着头脑,尤其是那句“你终于下床了”,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难道说他对自己下床这件事有着特殊的看法或期待吗?

还是说他本身就有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毛病呢?

不等他主动询问,少年就自己说出来了。

“洛小白,你别灰心。

虽然你未能觉醒本命心火,但这并不代表你就没有成为中级丹师的机会呀!

要知道,中级丹师可是相当难得的呢,许多人穷其一生都只能止步于低级丹师的阶段。

所以呀,你完全没必要为此而过度悲伤。

更不必去羡慕周师姐所觉醒的本命心火,说不定你的天赋是隐藏起来的呢!

毕竟,每个人的天赋都是独特的,也许你的天赋只是尚未被完全激发出来罢了。

对了,明天早上我们就要前往丹堂啦,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哦!”

说完这些话后,少年又安慰了他几句,便转身离去了。

留下洛小白独自一人在原地,心中若有所思。

这是个修真世界,弱肉强食。

他加入的是以炼制丹药出名的丹华宗,是天启大陆的顶级宗门之一。

原主通过各种试炼,以第一名的成绩,在三个月前和其他人一同被丹华宗的前辈带回来。

和丹华宗内这一届的弟子一起,举行觉醒本命心火的仪式。

按照常理来说,炼药天赋出众的弟子通常都能够觉醒本命心火。

与他一样的炼药天赋的周师姐,觉醒了凝丹灵焰,能够提升两成丹药效果。

比不上他的弟子,也有的觉醒本命心火。

原主内心郁闷,再加上举行仪式后的虚弱期,就病倒了。

然后洛小白就到这具身体。

不同于原主那个药痴,将所有心神都耗在丹炉药杵之间。

他更像一个旁观者,从那些零碎的记忆碎片里拼凑真相。

印象最深的是集体炼药的情景:

巨大的丹房热气蒸腾,数十名弟子围着各自的丹炉,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药香混杂的气息。

当长老讲解关键手法时,他能感觉到原主那份全神贯注的热切。

指尖掐诀又快又稳,引得旁边几位弟子投来或艳羡、或复杂的一瞥。

那些视线并非直接的恶意,带着淡淡的疏离与不易察觉的抵触。

宗门举行仪式上亦是如此,原主站在人群靠前的位置,周遭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鲜少有人主动与他攀谈。

这份格格不入的“孤”,是天赋带来的荣耀,也是无形的枷锁。

洛小白有理由怀疑原主的死可能有点问题。

一是原主的性格可能有点得罪人,原主并非圆滑之人。

他像一块未经打磨的璞玉,心思纯粹得只有药草与丹方,对人情世故近乎迟钝。

面对质疑,他可能会据理力争,不懂迂回;

面对拉拢,他可能浑然不觉,无意中得罪了谁而不自知。

他那份对炼药的执着专注,在有心人眼里,或许就成了恃才傲物、目中无人。

这样不通世故的天才,在人心叵测的宗门,本就是易折的靶子。

二是利益之争。

一个名字浮现——周婉晴。

这位丹华宗的明珠,曾是这一代弟子中当之无愧的炼药魁首,天赋卓绝,光芒耀眼。

记忆里,在原主这批外来户尚未崭露头角前,她如同云端皓月,享受着众星捧月般的待遇。

然而,当原主的天赋崛起,竟隐隐能与她分庭抗礼时,洛小白看到了记忆中那位周师姐面孔上微妙的变化。

她依旧美丽端庄,但看向原主的目光里,那份对其他弟子的温和煦色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与深藏的冷意,偶尔嘴角的笑意也像是浮在冰面上的阳光,未达眼底。

那是一种被触及核心利益领地时的本能警惕与排斥。

最诡异的是后续的转变。

当原主冲击“心火”觉醒失败,难以突破高级丹师的消息传来。

周婉晴的态度骤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层冰冷的隔膜仿佛一夜消融。

她不再冷眼相待,甚至在原主一病不起时,竟纡尊降贵地亲自前来陋室探望过!

记忆碎片里,她端坐在屋内唯一还算干净的椅子上,姿态依旧优雅,语气温和地询问病情,甚至留下过一两瓶标注着静心宁神的上好丹药。

这前后的反差之大,简直像一个精心排练的剧目。

一个曾经视你为潜在威胁的天之骄女,在你跌落后,突然展现出不合常理的关怀?

更像是……确认!

确认你是否真的再无威胁?

或者……掩盖什么?

那几次关怀的探望,甜蜜的丹药之下,是否藏着更致命的毒?

是为了安抚?

还是为了……封口?

毕竟,一个曾经的天才,就算废了,也可能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原主的死,是积郁成疾的巧合?

还是这场天赋之争、利益倾轧下,一个被精心策划的、缓慢而隐秘的巧合?

洛小白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这个表面光鲜、丹香馥郁的丹华宗,内里的水,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浊。

洛小白闭上眼,试图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压下。

或许原主就是那万中无一的倒霉蛋,天赋异禀却偏偏卡在心火觉醒这致命一关,最终心力交瘁,油尽灯枯。

宗门里那些若有若无的敌意,周婉晴诡异的转变,元师弟的关切……

可能都只是他想多了?

他甩甩头,不再深想。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站稳脚跟。

他摸索着从床头的木匣里取出一个同样不起眼的小瓶——补气益血,外门弟子常用的基础丹药。

拔开软木塞,一股淡淡甜香的苦涩药味弥漫开来。

洛小白皱着眉,倒出几粒黄豆大小的药丸,仰头喝水吞下。

药丸入腹,初时并无异样,片刻后,一股微弱却持续的热流才缓缓从胃脘处升腾而起,勉强驱散着四肢百骸的冰冷与虚弱。

他盘膝坐好,依照原主记忆碎片里粗浅的引气法门,尝试引导这股微弱的热流在干涸的经脉中运行。

当药力短暂温暖过的丹田气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毫无征兆地爆发开来,并非疼痛,更像是火山在苏醒前发出的、低沉而原始的脉动。

洛小白猛地睁开眼,瞳孔因惊骇而收缩。

他下意识地摊开自己的右手掌心。

只见那因虚弱而微微颤抖的掌心之上,空气无声地扭曲了一下。

紧接着,一点极其微弱、近乎透明的火苗,如同初生萤虫最微弱的光,悄然浮现。

它太微弱了,微弱到如果不是洛小白身为它的主人,拥有着最直接的灵魂感应,恐怕连他自己都会忽略这缕几乎融入空气的微光。

洛小白屏住呼吸,尝试着去感应它,按照原主记忆里感应心火的方法,将意识沉入其中。

一片死寂。

没有任何回应。

洛小白有一瞬间的失望,但还是欣喜的,有总比没有好。

夜已深,洛小白准备休息。

待日后,仔细再研究他的本命心火。

梦中,洛小白来到一个奇幻的空间,他似乎在遨游,感觉迷迷蒙蒙。

手心一烫,一个月白色的印记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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