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诡钟 笠下老渔 2025-08-03 06:2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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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消毒水的味儿钻进鼻子,带着股冲劲儿,凉飕飕地粘在嗓子眼儿。

凌晨三点的仁心医院急诊室,头顶的白光灯照得人眼晕,只剩下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

敲得人心头发沉。我叫林晚,刚灌下第三杯冷咖啡,杯底的渣子都喝进嘴里了,

眼皮还是沉得像坠了铅,只好用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冰凉的桌面,提神。“医生!医生救命啊!

”破锣似的喊声把死寂撕了个口子。

一个男人被俩同样浑身湿透、脸白得像纸的人半拖半架着冲进来。他叫王建军,四十出头,

浑身往下淌着浑水,裤脚还沾着黑泥,一股子河底淤泥的腥臭味儿直钻鼻子,呛得人想皱眉。

“怎么回事?”我腾地站起来,累劲儿一下子被冲没了,这是医生的本能。“河里捞上来的!

”架人的那个声音发颤,嘴唇冻得青紫,“桥墩底下找着的,原以为没气了,

结果……结果他自己站起来了,非得来医院!”王建军被扶到诊床上,身子硬邦邦的,

被人架着时,胳膊腿都直挺挺的,像没上油的旧木偶。我戴上手套碰他,

那股子冷劲儿直往手心里钻,根本不像活人的温度。量体温,33.1℃,低得吓人。

拿手电筒照他眼睛,瞳孔半天没反应,大得有点吓人。更怪的是,他右小腿有个深口子,

肉都翻着,白森森的看着瘆人,显然在水里泡了很久,可他一点儿疼的样子都没有,

就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哪儿不舒服?”我赶紧查别的地方。他脖子转得极慢,像生了锈,

眼珠浑得像蒙了层雾,对上我时,声音平得像条直线:“时间……到了。”嘴角还扯了下,

那弧度怪得让人心里发毛。一股凉气顺着脊椎往上爬。急诊室见多了快不行的、绝望的,

有哭的、喊的、求的……从没见过这么空落落的平静。这平静比哭嚎还让人发怵。“休克了,

准备强心针,开双通道补液,查血气!”我把那点怪异感压下去,语速快得像蹦豆子,

指挥护士。肾上腺素抽进针管,针尖在灯下亮了一下。正要扎进去——“没用的。

”王建军的声音没起伏,甚至带点……嘲弄?我有点火了,

医生的本分压过了那点不安:“配合治疗!”伸手想按住他手腕好打针。

指尖刚要碰到他冰凉的皮肤,猛地顿住了。他手腕内侧,靠近脉搏的地方,

皮肤底下有个硬币大的暗红印子,看着像个沙漏,那印子竟像是在慢慢动,细沙似的往下淌。

指尖碰上去的瞬间,一股寒气顺着指尖往骨头里钻,激得我胳膊上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你……”我盯着那沙漏印子,嘴都有点瓢。“时间到了。”他又说一遍,语气还那样,

却像道冰碴子砸过来。“强心针!”我咬咬牙,把那股子惊悸压下去,

转身去治疗车上拿药剂,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就这转身的一眨眼功夫。

眼角余光好像瞥到点不对劲——诊床上那人的边儿,光线好像扭了下?就像夏天看柏油路面,

远处的空气会晃,边缘模模糊糊的,像要化了。“王建军!”我猛地回头,

心差点跳出嗓子眼。床上空了。蓝床单湿了一大片,清清楚楚印着个人形,

水还在慢慢往下渗。那股河泥的腥臭味儿浓得化不开,裹在空气里。

他小腿伤口里嵌着的那根枯艾草,沾着黑泥,这会儿安安静静躺在地板上。断口那儿,

几道暗红发黑的纹路跟小蛇似的扭着,在灯下闪着点暗光。“人呢?刚才那病人呢?

”值班护士冲进来,脸白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声音尖得刺耳。监控室很快调了录像。

走廊、诊室门口、连窗户都查了,画面清清楚楚,没断过。从王建军被架进来,

到我转身拿药,再到我回头——诊室门就没开过。没人从里面走出去。

他就这么在关着的、被监控盯着的急诊室里,在我转身拿药的瞬间,没影了。过了几天,

一份法医鉴定报告的副本放在我桌上。那结论砸在我手里,纸页都发颤。我从医这么多年,

信的是检查结果、是数据,可这纸报告,像把冰锥,

直接凿开了我以为牢不可破的世界:“王建军,男,

42岁……符合溺水窒息死亡特征……死亡时间……约六个月前。”六个月前!

那个带着冰碴子体温、手腕有沙漏印、说“时间到了”,

在我眼前凭空消失的人……半年前就已经是河底的尸体了?!我捏着报告的指节发白,

另一只手攥着那根从现场捡回来的艾草茎。指尖摸着茎上那几道暗红纹路,糙得硌手,

还凉丝丝的。这纹路……这纹路!脑子里像有个旧抽屉被猛地撞开。爷爷林修远,

那个一辈子少言寡语、对我却极严的老人,临走前那几天,他枯瘦的手攥着我手腕,

力气大得不像个快不行的人,眼睛混着血丝,盯着我半天,嗓子哑得像漏风的风箱:“晚晚,

记着,别管那些怪事……离那些不该有的东西远点儿……答应爷爷”。

那时候我只当是老人糊涂了说胡话。可现在……我手抖着拉开办公桌最底下的抽屉,

在一堆杂物里翻。一张泛黄的纸片被抽了出来,边儿都焦了卷着边。这是收拾爷爷遗物时,

从他从不许人碰的工具箱夹层里掉出来的,上面用炭笔瞎画着些看不懂的符号和线条。

其中一道扭扭曲曲、看着就不对劲的纹路,这会儿跟我手里艾草茎上的暗红纹路,

对得严丝合缝。爷爷那句“别管异事”像炸雷在耳边响。可一股更冷的劲儿从脚底板窜上来,

顺着脊椎爬到头顶。它压过了害怕,生出一种近乎自毁的冲动——那艾草上的纹路,

那沙漏印,那凭空消失的“死人”……还有爷爷到死都守着的秘密……到底是啥?

诊室里好像还飘着那股河泥腥气,混着消毒水的凉,悄没声地扼住了我的喉咙。

第二章急诊室的消毒水味儿总也盖不住王建军留下的河泥腥气,混着一股冷意,

在鼻子里绕来绕去。白班的同事看我的眼神都带点探究,

那晚的监控录像早就在内部传开了——一个大活人,就在镜头底下、关着的屋里,

跟被橡皮擦掉似的没了。我这二十八年信的那些道理、规律,

被那份死亡报告凿开了个大缝子,冷风直往里灌。爷爷说的“别管异事”像块石头压在心上,

可那根带怪纹路的艾草茎锁在抽屉最里头,糙拉拉的触感、暗红扭曲的道道,

总在值班室静下来时,勾着我的心思。爷爷工具箱里那张焦边纸上的纹路,在脑子里烧得慌,

跟艾草茎上的,分毫不差。“林医生!3号床新病人!”护士喊了一声,

把我从愣神里拽出来。推车“吱呀”着冲进来,上面蜷着个老太太,瘦得跟片纸似的,

怀里死死抱个东西,裹在脏破布里,露出点锈得厉害的铁皮角。

那味儿——河底淤泥的腥臭味儿,一下子盖过消毒水,直冲脑门。又是河泥!

“河边捞上来的,”送她来的邻居大妈声音发飘,“在码头老船坞那儿,

就抱着这铁盒子泡在水里,喊她没反应,光嘟囔一句话…”“嘟囔啥?

”我戴上手套碰她胳膊,冰得我手一哆嗦。体温枪显34.5℃,又是这种能冻死人的低温。

“船…船快靠岸了…”大妈学着老太太那空落落、没起伏的调调,听得人后脖子发麻,

“翻来覆去就这一句。”又是这种不像活人的平静!跟王建军说“时间到了”一个样!

我心里警铃“哐当”响,强压着慌劲儿查她情况。老太太眼闭着,嘴唇紫得发乌。

脖子上松垮的褶子里,一点暗红扎眼得很——不是老年斑。我轻轻拨开她花白的头发,

颈侧皮肤上,一个印子清清楚楚:暗红的道道盘着绕着,一层叠一层,像盘正慢慢烧着的香!

细细的“烟纹”看着还在微微动。指尖刚碰上,

一股比王建军手腕上那沙漏更冷、更黏糊的寒气钻进来,我手猛地一缩。“拿保暖毯,

开静脉通道,盯着体征!”我声音绷得死紧,眼却挪不开那盘香印子。又是印子!又是河泥!

这里头到底藏着啥鬼?趁护士忙活,我想轻轻挪开老太太抱铁盒子的手。盒子沉得很,

冰冰冷,锈得硌手,盖得死紧,像焊上了。老太太枯瘦的手指头跟铁钳子似的箍着,

指节都白了。我只好作罢。安顿好病人,3号床那片河泥腥气散不去。

我鬼使神差地掀了掀她枕头角,一张褪了色、边儿发脆的黄纸片躺在那儿,

像是从啥符纸上撕下来的,上面用朱砂写个模糊的字——“周”。周?是姓?是记号?

还是指哪个人?跟这堆怪事有啥关系?心怦怦跳得厉害,爷爷那句“别管异事”又在耳边响,

跟敲钟似的。可指尖这黄纸糙拉拉的,带着点怪黏糊的劲儿,像块烧红的烙铁烫着手。

天慢慢黑透了,跟泼了墨似的,压得人心里沉。急诊室的热闹劲儿渐渐下去,

只剩仪器滴答响,偶尔有病人哼唧两声。我逼着自己写病历,眼却老往3号床瞟。

老太太还蜷着抱盒子,喘气儿弱得快看不见了。一股陌生的味儿,没打招呼就漫了过来。

不是消毒水,也不是河泥腥臭味。是檀香。浓得很,纯得有点发冲,

甚至带点说不清的庄重感。它霸道地钻进鼻子,一下子占满了整个病房,浓得让人喘不上气。

我猛地抬头看3号床。浓得化不开的檀香雾,正一缕缕从老太太身上…不,

是从她周围冒出来!那雾带着种怪兮兮的灰白,缠着她。白灯底下,

老太太的身子慢慢变得模糊,像张曝光过度的旧照片,边儿正一点点化掉。

跟王建军那种边儿变透明不一样,是像被看不见的橡皮,从实在的人慢慢擦成灰白的雾。

“不…”我嗓子发紧,想喊,就出了点气音。腿跟灌了铅似的,钉在原地。

铁盒子从老太太变虚的胳膊弯里滑下来,“咚”一声闷响砸在地上。那声儿跟锤子似的,

敲在我紧崩的神经上。雾更浓了。老太太的身子化得更快,从胳膊腿往中间缩。

她抱盒子的姿势还在雾里留着个影儿,几秒钟的功夫,没了。床上空了。

就那个生锈的铁盒子孤零零躺在地上,冷冰冰的,一声不吭。

老太太颈侧那盘香形的暗红印子,连她整个人,彻底没了。空气里最后剩点味儿,

是檀香的余气混着点河泥腥,还有地板上一小撮不起眼的湿河泥。死静。

连仪器的滴答都停了似的。只有我心跳得跟打鼓似的,在耳朵里咚咚响。害怕像冰冷的藤条,

一下子缠紧了心和胳膊腿,差点喘不上气。

可另一股更尖、更烫的劲儿——想把这吓人的迷雾撕开的冲动,在害怕的缝里疯长。河泥!

又是河泥!王建军伤口里有,老太太消失的地方也有!这绝不是碰巧!

“别管异事”在脑子里喊得震天响,像道枷锁。

可爷爷图纸上的纹路、王建军的艾草茎、老太太的盘香印,

还有这张写着“周”字的黄符纸片…它们像散了的拼图,在我乱哄哄的脑子里撞来撞去,

非要拼出个吓人的真事儿。我猛地转身冲回办公室,反手锁上门。

后背的刷手服全被冷汗湿透了。点开电脑,手指带着点抖,输了最高权限密码。

屏幕的蓝光映着我白脸,医院尘封的内部档案库在眼前铺开。

年份往最底下拉——1985年。搜关键词:火灾。离奇。伤亡。

一份加密等级很高的档案跳出来,

标题刺得人眼疼:仁心医院西区老楼特大火灾事故调查报告绝密。点开,

扫描的旧文件有点模糊。伤亡名单老长,看着心揪。起火点说不清,原因也没查明白。

损失老重,老楼几乎烧光了。我的眼钉在附录的现场照片上:焦黑的断墙、拧巴的铁架子,

还有盖着白布的遇难者遗体。一张照片的角上,白布掀开点,露出只烧黑变形的胳膊。

在烧焦的皮肤边儿上,靠近手腕的地方…一块模糊的暗红!像素太低,看不清细节。

可那轮廓、那扭曲的样儿…像王建军的沙漏?像老太太的盘香?一股寒气从尾巴骨窜上头顶,

血都快冻住了。1985年!大火!怪印子!这医院地下,到底埋着啥?过了几天,

又是个雨夜。救护车鸣着笛撕开雨幕,拉来个男的。他姓李,社区送来的,没家属。

搁在临时加的床上,浑身湿透,不是雨水,是冷汗。他整个人缩成一团,

胳膊抽风似的紧抱着个旧骨灰盒,漆掉得斑斑驳驳,硬邦邦地硌在胸前,像要嵌进肉里。

“等…阿梅…归期…”他眼空落落的睁着,瞳孔散着没焦点,

就机械地、一遍遍地嘟囔这句话,嗓子哑得跟破风箱似的。体温低得吓人,皮肤又湿又冷,

黏糊糊的。又是低温!又是这种被啥念头攥着的胡话!我深吸口气,

压下心里翻涌的冷意和爷爷严厉的眼神,走过去。“李先生?能听见我说话不?

”我想查他抱骨灰盒的胳膊。刚凑过去,他胸前的病号服被自己无意识地蹭开点,

心口往上一点的地方,露出块皮肤。那儿有个印子。不是沙漏,不是盘香。道道挺硬,

中间一个圆点,四周放射出像刻度的直线,看着像个老日晷!暗红色的道道在白灯下,

像随着他微弱的心跳慢慢动。一股说不出的沉劲儿,像能拽着时间走的寒气,

从那印子里漫出来。日晷印子!我额角突然一阵尖疼,跟针扎似的!

是那颗被血阵图点亮的痣在闹!它像埋在肉里的火炭,提醒我:已经陷进来了,

退路早被这些接二连三的怪事堵死了。爷爷那句话像锁链在脑子里绷得紧紧的,快断了似的。

在檀香里化掉的影儿、档案照片上焦尸手腕的模糊印子…还有眼前老李胸口这冷冰冰的日晷,

它们像无数只手,扯着我的脑子,也扯着那“别管”的锁。

“阿梅…归期…”老李的嘟囔像咒儿,在冷雨夜里飘着。我盯着那日晷印子,指尖冰凉,

心里却有团火,被害怕和憋气点着了,越烧越旺。第三章老李那捧带着余温的灰烬,

连同一枚凉丝丝的碎玉残片,被我锁进了办公室最底层的抽屉。额角那颗新冒出来的暗红痣,

却像块烧红的炭,总烫着我的神经。每跳一下,就扯着那点隐秘的疼,

提醒我:那些讲科学、讲道理的日子早塌了,我被卷进了根本看不懂的吓人漩涡里。

香的冲味儿、冷火的蓝幽幽、还有爷爷“别管异事”的吼……在脑子里搅成一锅滚烫的浑水。

阿梅的名字,1985年焦尸手腕那团模糊的红,像两根冰针,扎着我快撑不住的脑子。

我攥紧兜里那枚刻着半个“钟”字的碎玉,边缘硌得手心发疼,倒让人清醒了点。

后半夜的医院正静得发慌,突然“轰隆——嗡——”一声闷响,没头没脑地撕破了死寂。

不是打雷,倒像口锈透了的大铜钟,被人在老深的地下,用蛮力狠狠撞了一下!

急诊室的地板都跟着轻轻晃,头顶灯管“嗡”地哼了一声,白惨惨的光疯狂闪,

仪器警报“嘀嘀”地炸开一片!病人吓得尖叫,护士慌里慌张地跑,乱成一团。

我赶紧捂住耳朵,那钟声带着股钻骨头的冷,直往天灵盖里砸!额角的痣突然针扎似的疼,

像被烧红的烙铁狠狠按了一下,眼前“嗡”地发黑。“林医生!是、是钟楼那边!

”一个护士脸白得像纸,冲我喊,手抖着指向医院西边。仁心医院那座老钟楼,

早废了十几年,圈成了危楼,周围拉着锈铁丝。它像个哑巴墓碑,戳在医院最偏的角上。

这会儿,黑洞洞的窗口正吞着惨淡的月光。“我去看看!可能有人困里头了!

”当医生的本能压过了害怕和额角的疼,我抓上手电就往外冲。

爷爷那句警告在脑子里绷得死紧,快勒断神经了,可脚底下像有鬼推似的——那钟声,那疼,

都在扯着我往前凑。穿过长疯了的草,铁丝网上被人硬生生撕了个大口子。冷风灌进来,

裹着浓得化不开的河泥腥气,还有股说不出的味儿——老金属锈了的酸气混着陈年老灰,

呛得人嗓子发紧。手电光劈开黑沉沉的夜,一下子照到个蜷缩的小身影,

就在钟楼黑洞洞的拱门口水泥地上。是个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浑身湿淋淋的,

小褂子贴在身上,冻得直打哆嗦,小脸白得像张纸,嘴唇紫乌乌的,早没了动静。我冲过去,

一摸她,冰得手发麻。又是这种能冻死人的体温!

手电光扫过她耷拉着的手腕——一小块硬币大的暗红印子,死死烙在嫩皮肤上!

线条硬邦邦、冷冰冰的,透着股不容分说的劲儿——像座缩了水的钟,没指针,

钟盘上的小刻度清清楚楚,仿佛下一秒就有看不见的针要走动!指尖刚碰上那印子,

一股比沙漏、盘香、日晷都霸道、都沉的寒气,“腾”地裹住我的心,差点喘不上气。

“妈妈…说…敲钟…就来接我…”女孩迷迷糊糊地哼了句,气儿细得像线。钟印子!“醒醒!

能听见不?”我一边赶紧查她还有气没,一边想把她抱起来离开这阴气森森的地方。

胳膊刚穿过她胳肢窝,突然——“别碰她。”背后突然飘来个冷飕飕的男声,没一点起伏,

像蛇吐信子似的,贴着我后颈钻进来!我浑身汗毛“唰”地竖起来,猛地回头!

惨白的月光勾出个高瘦的影子,就站在几步外的黑影里,像尊没温度的石像。

他穿件挺括的黑大衣,脸白得像常年不见太阳,嘴唇抿得紧紧的,

最吓人的是眼睛——深得不见底,里面翻着种不像人的光,又疯又死,

死死钉在我额角那颗痣上!“她‘时间’到了。”男人开口,声音平得像机器在说,

“被‘债’缠上的,你救不了。就像你救不了抱铁盒的老太婆,救不了等‘阿梅’的傻子。

”他把“债”“印子”这些词说得轻描淡写,跟说天气似的。“你是谁?!”我厉声问,

心怦怦狂跳,抱女孩的胳膊下意识收得更紧。额角的痣被他盯着,烧得更疼了。“沈策。

”他报了名字,嘴角慢慢往上扯了扯,没半点笑模样,冷冰冰的。“至于你,

林晚…你额角那东西,”他抬手指我,指尖在月光下白得瘆人,“是‘林家齿轮’。该转了。

别挡道,这是你生下来就带的命。”“轰隆——嗡——!”第二声钟响,比刚才还大、还闷,

像就在头顶炸开!整个钟楼废墟都跟着“簌簌”抖,灰“扑簌簌”往下掉。

我怀里昏迷的女孩,身子猛地一挺!那双闭着的眼,“唰”地睁开了!没黑眼珠!

就一片浑浑浊浊、死气沉沉的白!她小小的身子爆发出一股跟年纪压根不符的邪劲儿,

像条滑不溜丢的冰鱼,一下子挣开我的手!“妈妈——!”她发出一声尖得不像人声的哭嚎,

手脚着地,以种拧巴怪诞的姿势,飞快地往钟楼里头黑黢黢的楼梯口爬!

快得只剩个模糊的影儿!“拦住她!”我吓得魂都飞了,抬脚就追。

沈策却像鬼似的挪了一步,正好挡在我前头。冰冷的眼神压得人喘不上气:“说了,别挡道。

她的‘债’,该还了。”他像在看一场早安排好的戏。我狠狠撞开他,

不管不顾地冲上摇摇晃晃的楼梯。朽了的木梯在脚下“嘎吱嘎吱”叫,像快散架了。

浓得呛人的灰和铁锈味,堵得人喘不上气。手电光在黑里乱晃,

勉强能看到那小小的身影正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快得吓人。顶楼!破了的穹顶漏下点月光,

勉强照亮一小片蒙着厚灰的地。女孩就站在那片惨白的光里,背对着我。

她慢慢抬起流血的手腕——刚才挣开我时在地上蹭破的,血正顺着小手指头往下滴。

她伸出带血的手指头,开始在结满蛛网、灰扑扑的墙面上抹!不是瞎抹。

那动作透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准头和虔诚。暗红的、黏糊糊的血,

在灰白的墙上很快画出个老大的、拧巴的圆——像个钟面!接着是刻度,歪歪扭扭的,

却有种说不出的、让人心里发紧的完整。“妈妈…我来…敲钟了…”她嘟囔着,

声音空落落的,带着种解脱似的怪平静。最后一笔落下去的瞬间!

一股没形没影、大得吓人的力气“呼”地压下来!空气像一下子冻住了,又猛地往中间缩!

整个顶楼都“咯吱咯吱”地叫,灰被卷起来打旋儿!女孩小小的身子被这股力气猛地往后拽!

她像个断了线的破木偶,脚离了地,被狠狠甩向穹顶破洞下头那片最浓、最稠的黑!

“不——!”我嘶吼着扑过去,手指头只擦过她冰凉的、湿透的衣角。她的身子,

就在我眼前,被那片纯黑无声无息地吞了。没声儿,没挣扎,像一滴水掉进了没底的墨池子,

一下子没影了。空气里只剩点冰丝丝的河泥腥气,

还有墙上那个用血画的、又大又吓人的钟面,在月光下透着股腻人的甜腥。死静。

静得能让人发疯。我僵在那儿,手电光抖着扫过女孩消失的地方。光扫到墙角一堆破烂,

有个东西闪了点微光。是张扔在那儿的旧照片,边儿卷着。我踉跄着走过去,弯腰捡起来。

照片上是个年轻女人,抱着个奶娃,笑得挺温和。可我浑身的血,在看清女人脸的瞬间,

彻底冻住了!这张脸…这张脸!前几天,我刚在1985年火灾遇难者的档案照片上见过!

她就是那个胳膊上有模糊印子的死者!

而照片里女人怀里的奶娃…眉眼轮廓…竟跟刚见的沈策,有六七分像!“她是我母亲。

”沈策那冷冰冰的声音又像鬼似的,从我身后飘来。不知啥时候,

他已经悄没声地站在楼梯口,月光把他白脸切成一半明一半暗,那深不见底的眼里,

这会儿翻着快成了真的疯和恨,死死钉在我脸上。“看见了?她就在‘钟’里。

跟那女孩的妈妈一样。你那‘齿轮’,是开门让她们真回来的唯一钥匙!

”害怕像无数冰针扎进四肢百骸!我总算明白了!

王建军、老太太、老李、这女孩…所有带印子的,都是被“时间债”拖向那“钟”的祭品!

而我,因为爷爷,因为这颗该死的痣,成了沈策眼里最后那把“钥匙”!跑!

这念头像闪电劈进脑子里!我赶紧把照片塞进口袋,转身就往楼梯另一边的防火通道冲!

沈策的影子“唰”地动了,带着股阴风追过来!医院像迷宫似的地下通道,

成了我唯一的活路。我像被狼追的兔子,在混着消毒水和陈年老灰的管道间拼命跑。

心快跳到嗓子眼,每口气都带着铁锈味。身后,沈策的脚步声不快不慢,像催命的鼓点,

越来越近!他好像对这儿熟得很!慌不择路间,我猛地撞开扇虚掩的、锈得厉害的铁门,

闪身进去,反手死死抵住门板。外头沈策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咚。咚。咚。

”敲门声不轻不重,像敲在心上。“躲?你能躲到哪儿去?”沈策的声音隔着铁门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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