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我推掉重要会议订了餐厅。妻子却穿着吊带裙去参加同学会。深夜手机震动,
照片里她正和初恋玩咬樱桃游戏——男人的牙齿咬住她唇间的樱桃梗,手在她腰上游移。
第一章“老公,晚上同学聚会,王珊珊组织的,推不掉啦。纪念日…我们改天补好不好?
”林薇的声音从手机里飘出来,带着点刻意装出来的撒娇和藏不住的心不在焉。
我盯着办公桌上那份摊开的、刚拟好的股权激励方案,
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凉的实木桌面上敲了敲。落地窗外,城市华灯初上,车流汇成一条条光带。
桌角那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条定制的钻石项链,是我托人从国外拍回来的,
切割面在灯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电话那头背景音有点嘈杂,
隐约能听到几声女人的哄笑和某个男人拔高的嗓门。“好。”我听见自己说,
声音没什么起伏,“玩得开心点。”“就知道老公最好啦!爱你哟,晚点回!
”林薇的声音瞬间轻快起来,像甩掉了一个包袱,电话***脆利落地挂断。忙音嘟嘟地响着。
办公室里只剩下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我维持着握手机的姿势,几秒钟后,
才慢慢把它放回桌面。那份精心准备的餐厅预订确认短信还躺在手机屏幕上,烛光晚餐,
小提琴伴奏,顶楼的旋转餐厅,能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现在,像个笑话。我拿起手机,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最终没有取消预订。只是拿起内线电话:“张秘书,晚上的会议,照常。
”晚上十一点半。城市安静了些,霓虹依旧固执地闪烁。我靠在宽大的办公椅里,
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七八个烟头。股权方案的细节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手机屏幕突兀地亮了起来,在昏暗的办公室里刺眼得很。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没有文字,
只有一张图片。我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有那么零点几秒的停顿,然后点了下去。
图片瞬间加载出来。光线迷离,显然是某个KTV或会所的包间。一群人挤在镜头里,
脸上都带着酒精催化的兴奋和暧昧不明的笑意。焦点在中央。林薇。
她穿着件我从未见过的黑色细吊带亮片裙,细细的肩带滑落了一边,
露出大片雪白的肩膀和锁骨。脸颊绯红,眼神迷离,
嘴角挂着一种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近乎放浪的笑意。她微微仰着头,
涂着艳红唇膏的嘴里,叼着一根长长的、鲜红欲滴的樱桃梗。梗的另一端,
被一个男人用牙齿咬住。那男人离她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一只手,
堂而皇之地搂在她***的腰肢上,手指陷进柔软的皮肉里。另一只手,则举着手机,
镜头正对着他们俩扭曲、粘稠的暧昧姿态。男人那张脸,即使隔了快十年,
即使被酒精和欲望熏染得变形,我也一眼就认了出来。陈锋。
林薇那个大学时爱得死去活来、毕业时因为穷被她家强行拆散的初恋。照片下面,
紧跟着弹出一条带着明显恶意的文字:周总,嫂子玩得挺开啊,这“咬樱桃”的游戏,
尺度够劲爆吧?同学情谊深,回味无穷啊!哈哈!“哐当——!
”一声脆响在死寂的办公室里炸开。我甚至没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站起来的。
那只摆在桌角、盛着半杯威士忌的厚底水晶杯,已经被我狠狠掼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砖上。
琥珀色的酒液和锋利的玻璃碎片一起,在昂贵的地毯上泼溅开一片狼藉。
冰冷的液体溅到我裤脚上,带着刺鼻的酒精味。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拧紧,
剧烈的闷痛伴随着一股灼烧般的暴怒,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血液疯狂地涌向头顶,
耳边嗡嗡作响。我抓起车钥匙,转身就往外冲。“周总?
您……” 守在门外的张秘书被我这副样子吓了一跳,话没问完。我根本没理会,
像一阵裹挟着冰碴的风,卷过走廊,冲进专属电梯。电梯镜面映出我此刻的脸,
阴沉得能滴出水,眼底一片骇人的赤红。地下车库,
我那辆黑色的库里南发出野兽苏醒般的咆哮,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猛地蹿了出去,
汇入午夜稀疏的车流,朝着那个短信里附带的会所地址,狂飙而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冰冷而狂暴:陈锋。第二章“夜色撩人”会所门口,巨大的霓虹招牌俗艳地闪烁着,
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门口穿着紧身西装的保安试图拦我,被我一把狠狠推开,
踉跄着撞在玻璃门上。我浑身散发出的戾气,让后面想上前的人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踹开那个标着“VIP-888”的厚重包间门时,
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鬼哭狼嚎的歌声和呛人的烟酒味像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喧嚣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错愕地看着门口如同煞神降临的我。空气凝固了。我的目光像探照灯,瞬间锁定了目标。
陈锋。他正斜倚在巨大的U型沙发最中央的位置,手里晃着一个威士忌杯,
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照片里那种得意又下流的笑容,正唾沫横飞地跟旁边一个胖子吹嘘着什么。
他穿着件花哨的紧身衬衫,领口敞着,脖子上一条粗金链子晃眼。林薇就靠在他旁边的位置,
那条碍眼的黑吊带裙衬得她皮肤更白了,只是此刻脸色煞白,醉意全被惊恐取代,
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坤包,指关节都捏得发白。她下意识地想往旁边缩。“周…周扬?
”陈锋看清是我,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又浮起一丝带着酒意的挑衅,“哟,周总?
稀客稀客!怎么有空来我们老同学这破……”我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豹子,我几步就跨过了散落着酒瓶和果壳的地面。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一把揪住了陈锋花衬衫的前襟,
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从沙发上猛地提溜起来。“操!***……” 陈锋惊怒交加,
抬手就想反抗。我的拳头带着积压了一整晚、积压了不知多少年的怒火,
狠狠砸在了他那张写满油腻得意的脸上!“砰!”结结实实的闷响。
陈锋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鼻血瞬间飚了出来,
溅在他自己花哨的衬衫和旁边一个女人的裙子上,引起一声尖叫。“啊——!” “打人了!
” “快拉开!” 包间里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四起。陈锋被打懵了,捂着脸,
鼻血从指缝里不断涌出,眼神又惊又怒还带着难以置信:“周扬!***疯了?!”“疯?
”我扯着他的衣领,把他踉踉跄跄地往包间自带的豪华卫生间方向拖,声音冷得像冰渣,
“这才刚开始。”他比我矮半个头,平时疏于锻炼的身体在我盛怒的力量下像个破麻袋。
他徒劳地挣扎着,踢翻了地上的酒瓶,发出乒乒乓乓的碎裂声。“放开他!周扬你干什么!
” 林薇尖叫着扑过来,想抓住我的胳膊。我猛地一甩手,毫不留情地将她狠狠推开。
她穿着高跟鞋,站立不稳,惊呼一声直接跌坐在冰冷的、沾着酒水的地板上,狼狈不堪。
“滚开!” 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戾气,目光扫过她时,没有丝毫温度。
林薇被我眼中的冰冷彻底冻住,张着嘴,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能看着我把死命挣扎嚎叫的陈锋拖进了卫生间。“砰!
” 我反脚踹上了厚重的磨砂玻璃门,隔绝了外面所有惊惧混乱的目光和声音。
包间里的喧嚣被过滤得只剩下模糊的背景噪音。卫生间里空间很大,干湿分离,
装修得金碧辉煌。巨大的***浴缸立在中央,像个豪华的刑具。
陈锋被我撞在冰凉的瓷砖墙上,撞得他闷哼一声,鼻血糊了半张脸,
眼神终于露出了恐惧:“周扬!周扬你听我说!误会!都是误会!
就是玩个游戏……”“游戏?”我一把拧开浴缸巨大的冷水龙头,
冰冷的水柱哗啦啦地冲进洁白的浴缸,水花四溅,迅速积起一池刺骨的寒水。
水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刺耳。“喜欢玩是吧?老子陪你玩个够!”我拖着他,
不顾他杀猪般的嚎叫和挣扎,把他往浴缸边拖。“不要!周扬!***放开我!啊——!
” 陈锋彻底慌了,双手死死扒住光滑的浴缸边缘,指甲刮在上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的膝盖狠狠顶在他的后腰上,剧痛让他瞬间脱力。同时,我揪住他后脑勺的头发,
另一只手按住他油腻的脖子,用尽全身力气,
把他的脑袋狠狠摁进了那池冰冷刺骨、还在不断注入冷水的水中!
“唔——咕噜噜……”陈锋整个上半身被我死死按进了水里。冰冷的水瞬间淹没了他口鼻,
他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身体剧烈地弹动挣扎,
双手疯狂地在浴缸光滑的内壁和我的手臂上抓挠踢打,
喉咙里发出溺水者绝望的、沉闷的咕噜声和呛咳。水花被他剧烈的挣扎扑腾得四处飞溅,
打湿了我的西装裤腿和前襟,冰冷刺骨。我面无表情,手臂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
感受着他身体在我压制下的每一次徒劳的抽搐和痉挛。他昂贵的花衬衫湿透了,
紧紧贴在身上,金链子沉在水底,像个讽刺的装饰品。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只有水声,
挣扎声,还有门外隐约传来林薇带着哭腔的拍门声和喊叫:“周扬!开门!你会弄死他的!
求求你开门啊!周扬——!”十几秒,或者二十几秒?对于一个溺水的人来说,
每一秒都是濒临死亡的漫长酷刑。直到陈锋挣扎的幅度明显减弱,身体开始发软下沉,
我才猛地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湿淋淋的脑袋从冰水里提了起来。“咳咳咳!
呕——咳咳咳……” 陈锋像破风箱一样剧烈地呛咳、呕吐,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混着鼻血和水,狼狈得不成人形。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涣散,
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身体筛糠一样抖个不停,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冰冷的水珠顺着他凌乱的头发往下滴落。我俯下身,
凑近他那张因为窒息和寒冷而青白扭曲的脸,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水汽的冰冷气息喷在他脸上,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敲在他濒临崩溃的神经上:“陈锋,
这滋味,够不够‘劲爆’?够不够‘回味无穷’?”他的瞳孔骤然放大,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第三章“周扬!周扬你开门!求求你了!会出人命的!
”林薇带着哭腔的尖叫和疯狂拍打门板的声音,像背景噪音一样持续不断地从门外传来,
混合着外面包间里其他人惊恐的议论和劝解声。卫生间里,冰冷的水汽弥漫。
陈锋瘫软在湿漉漉的浴缸边,像一滩烂泥,浑身抖得如同秋风里的落叶。
他每一次剧烈的咳嗽都带着破音,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鼻涕眼泪和冰水糊了一脸,
那张刚才还得意洋洋的脸此刻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和狼狈。
他甚至连抬头看我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死死盯着地面瓷砖的缝隙,身体蜷缩着。我直起身,
冰冷的水珠顺着我的西装袖口滴落,在昂贵的地砖上砸开一小朵水花。
我面无表情地抽出几张旁边盥洗台上的厚实纸巾,
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沾到的水渍和陈锋挣扎时蹭上的污迹。每一根手指都擦得仔仔细细。
门外,林薇的哭喊哀求还在继续,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周扬!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你开门好不好?放过他!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了……”我擦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仿佛那凄厉的哭喊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杂音。直到指间最后一点湿意被吸干,
我才将揉成一团的纸巾,随手丢进旁边镀金的垃圾桶里。然后,我走到厚重的磨砂玻璃门前。
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门。“啊!” 正用力拍门的林薇猝不及防,
整个人因为惯性往前一扑,差点摔倒。她抬起头,泪眼婆娑,
精心化好的妆早就被泪水冲花了,眼线晕开,黑乎乎一片,看起来可怜又狼狈。
她身上那条惹眼的黑色吊带裙也皱巴巴的,沾了些酒渍和地上的灰尘。“周扬!
你……” 她看到我,下意识地想扑过来,目光却越过我的肩膀,
看到了卫生间里瘫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瑟瑟发抖、浑身湿透的陈锋。她倒抽一口冷气,
眼中瞬间涌上更深的恐惧,脚步钉在了原地。我没看她,目光冰冷地扫过门外拥挤的人群。
那些昔日的“老同学”们,此刻脸上写满了惊惧、好奇、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接触到我的视线,他们像被烫到一样,纷纷低下头或者移开目光,没人敢吭声。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安静。我迈步,径直向外走去,
皮鞋踩过地上狼藉的酒水和玻璃碎片,发出清晰的碎裂声。“周扬!” 林薇如梦初醒,
带着哭腔尖叫一声,跌跌撞撞地追了上来,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凌乱的脆响。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你听我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就是喝多了……玩了个游戏……真的只是游戏!
我……”我猛地停住脚步,手臂用力一甩。林薇被我甩得一个趔趄,
后背撞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发出一声痛呼,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捂着被撞痛的地方,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游戏?” 我转过身,面对着她,声音不高,
却像淬了毒的冰棱,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死寂的走廊里,也砸在她惨白的脸上,“林薇,
用嘴叼着樱桃梗,让另一个男人咬?让他的手在你腰上乱摸?这就是你理解的‘游戏’?
”我掏出手机,屏幕解锁,那张刺眼的照片瞬间亮起,几乎怼到她眼前。
照片里她迷离放荡的笑容和陈锋那只放在她腰上的手,在明亮的手机光下,
显得无比清晰、无比肮脏。“这他妈就是你给我的结婚纪念日‘惊喜’?!”林薇看着照片,
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电击了。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但照片铁证如山,
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和汹涌的眼泪。她看着照片,
又抬头看看我眼中毫不掩饰的冰冷和厌恶,巨大的恐慌彻底攫住了她。
“不是的…周扬…你听我说…” 她语无伦次,试图再次靠近。“别碰我。” 我后退一步,
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沾着泪水和污迹的手,眼神里的嫌恶毫不掩饰,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
“脏。”这个字,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了林薇的心口。她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
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滚落。她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哀求、痛苦和一种摇摇欲坠的崩溃。我从西装内袋里,
掏出那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盒子表面还带着我的体温。“啪嗒。”我当着她的面,
用拇指弹开了盒盖。那条精心挑选的钻石项链,在走廊顶灯的光线下,
折射出冰冷而璀璨的光芒,每一颗钻石都像是在无声地嘲讽。林薇的目光落在项链上,
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痛苦瞬间加深。
我面无表情地拿起项链。冰冷的铂金链条和坚硬的钻石硌着掌心。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在死寂的走廊里,我攥紧了项链。手臂猛地发力,朝着旁边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墙壁,
狠狠砸了过去!“叮——当啷啷啷!”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和碎裂的脆响!
钻石项链在巨大的撞击力下瞬间解体!几颗细小的钻石崩飞出去,不知弹到了哪里。
铂金链条扭曲变形,最大的那颗主钻镶嵌处明显凹了下去,失去了所有光芒,
像一块黯淡的石头,和扭曲的链子一起,狼狈地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滚了几滚,
停在了林薇脚边不远处,沾上了地上的酒渍。那清脆的碎裂声,
仿佛砸碎了某种维系了多年的、脆弱的东西。林薇看着脚边那堆璀璨的残骸,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上,双手捂着脸,
压抑的、绝望的哭声从指缝里溢了出来,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我没有再看她一眼,
也没有看地上那堆垃圾。转身,在所有人惊惧、复杂、无声的注视中,迈开步子,
皮鞋踩过光洁的地砖,发出稳定而冷漠的回响,一步一步,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身后,只剩下林薇崩溃的哭声,
在空旷奢华的走廊里,久久回荡。第四章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将外面初升的日光隔绝得一丝不透。偌大的顶层公寓里,
只有我指尖香烟燃烧时发出的微弱红光,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和一种冰冷的死寂。昨晚回来时随手扔在玄关地上的西装外套,
还带着“夜色撩人”那地方的烟酒气息,像一块肮脏的抹布。门***,不知疲倦地响着。
从凌晨五点多开始,一直到现在。先是急促的拍打,然后是持续不断的、带着哭腔的哀求。
…你原谅我这一次…”“我跪下来求你好不好…周扬…”林薇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传进来,
嘶哑,破碎,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她似乎真的跪在了门外,声音的位置很低。
我靠在冰冷的真皮沙发里,闭着眼,指尖的烟灰积了长长一截。那一声声的哀求,
像钝刀子割肉,无法带来丝毫心软,只有一种更深的疲惫和冰冷的厌恶。每一次***,
每一次哭喊,都像在反复播放那张不堪入目的照片,提醒着我昨晚的耻辱。赎罪?太晚了。
手机在旁边的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张秘书的名字。我掐灭烟头,
拿起手机接通,声音因为一夜未眠和抽烟而异常沙哑:“说。”“周总,
” 张秘书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专业,仿佛昨夜的风暴从未发生,“陈锋那边处理好了。
轻微脑震荡,鼻梁骨裂,还有冻伤和惊吓过度,在医院躺着,至少要半个月下不了床。
他家里…还有他那个小破公司的人,试图闹了一下,被‘请’去喝了杯茶,现在都安静了。
他本人…托人递了话,说绝对不敢再出现在您和夫人面前,一个字都不敢乱说。”“嗯。
” 我应了一声,没什么情绪。陈锋那种货色,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麻烦不了多少。
让他活着,带着恐惧和伤痛活着,比直接让他消失更有惩戒意义。“还有,”张秘书顿了顿,
声音压低了些,“夫人…还在门外。物业那边问,需不需要……”“不用管她。
” 我的声音冷硬,没有一丝波澜,“让她跪。”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好的,周总。
另外,您让我准备的离婚协议,李律师已经连夜拟好了,电子版发您邮箱了。
需要打印出来吗?”“打出来。送到我这里。” 我顿了顿,补充道,“再送一份到老宅,
给我岳父岳母‘过目’。”“明白。”挂了电话,我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厚重的窗帘拉开一道缝隙,刺眼的阳光瞬间涌入。我眯起眼,俯瞰着脚下刚刚苏醒的城市。
车流如织,高楼林立,一切都充满了冰冷的秩序和蓬勃的野心。门外的哭求声不知何时停了,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终于明白无望。也好。我转身,走向书房。那里,有堆积如山的文件,
有等待决策的项目,有可以让我全情投入、忘记一切肮脏和背叛的事业版图。赎罪?呵。
我的世界,不需要背叛者的眼泪来洗地。它只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冷酷的规则。
林薇在门外跪了多久?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只知道,
当张秘书下午将那份打印好的、厚厚的离婚协议书送到我手上时,门外已经安静了很久。
通过智能门禁的监控屏幕,我看到林薇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背影佝偻,像被抽走了脊梁骨。
我拿起那份协议。纸张很厚,带着油墨味和法律的冰冷重量。翻到财产分割那一页。
我名下的动产、不动产、股权、基金……清单列得密密麻麻。律师很“公允”,
严格按照婚前协议和现有法律条文来拟定,没有刻意克扣,
但也绝没有多给她一分一毫的“情分”。目光扫过那些数字和条目,心中一片平静,
甚至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指尖在“财产分割”几个字上点了点。然后,拿起桌上的钢笔,
拔掉笔帽。黑色的墨水,在乙方林薇签字栏旁边,属于甲方我的位置上,
划掉了原本打印好的、关于几处不动产和一笔信托基金归属的条款。
笔尖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我在旁边空白处,
新写下几行凌厉的字迹:甲方自愿放弃位于XX路XX号XX栋XX室婚房全部产权,
归乙方所有。甲方自愿放弃XX信托基金编号XXX项下所有受益权及本金,
全部归乙方所有。这两项,原本是协议里留给她,作为“补偿”的。现在,我一分不要,
全给她。不是施舍。是切割。彻彻底底、干干净净的切割。
用这些冰冷的、曾经代表“家”和“未来”的东西,
买断我们之间最后一丝可能存在的、令人作呕的牵连。写完,我合上笔帽。
钢笔落在实木桌面上,发出“哒”的一声轻响。拿起手机,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通,传来林薇嘶哑、带着浓重鼻音和小心翼翼的声音:“…周扬?
”“离婚协议,签好字。” 我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公事,
“我在家等你。带上你的东西。”“周扬,我们能不能……” 她还想挣扎。“一小时内。
” 我打断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过时不候。后果自负。”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将那份被我亲手修改过的离婚协议书,随手扔在宽大的书桌中央,
像扔开一件令人厌弃的垃圾。我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等待。等待最后的宣判,
等待这令人窒息的婚姻,彻底画上那个冰冷而决绝的句号。第五章门锁传来轻微的电子音,
然后是门被推开的声音。脚步声在玄关处停顿了一下,带着迟疑和沉重,才慢慢地挪了进来。
我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渐渐被晚霞染红的城市天际线。
手里的酒杯已经空了,只剩下杯底融化的冰水,留下一点湿冷的痕迹。不用回头,
我也能感觉到林薇的视线落在我背上,带着探究、恐惧和最后一丝微弱的、不切实际的期盼。
空气凝滞得如同灌了铅。“东西…在桌上。” 我没有转身,声音平平地响起,打破了死寂。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还有压抑的抽气声。
她看到了那份摊开在书桌中央的、厚厚的离婚协议。我缓缓转过身。林薇站在书桌前,
不过一夜之间,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水分,憔悴得脱了形。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脸色灰败,
嘴唇干裂。她身上换了一件普通的米色针织衫和长裤,素面朝天,头发也只是随意地挽着,
露出了光洁却苍白的额头。那个在同学会上穿着吊带裙、笑得风情万种的女人,
仿佛只是一个错觉。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协议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指节泛白。
尤其是当她看到财产分割那一页,我亲手划掉又补充上去的条款时,身体明显地晃了一下,
脸色又白了几分。“你……” 她抬起头,看向我,嘴唇哆嗦着,声音嘶哑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