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梁最不受宠的九公主萧明璃。>被父皇当作弃子,远嫁北狄蛮族和亲。>红妆千里,
世人皆叹我命薄如纸。>大婚当夜,老可汗暴毙,我被推入殉葬深坑。>挣扎爬出时,
我染血的指尖抠住蛮族储君战靴:>“殿下,我能让您兵不血刃入主中原。”>三年后,
我执掌北狄金狼骑,剑指大梁国都。>城楼上,父皇颤抖哀求:“璃儿,
朕封你为护国长公主!”>我弯弓搭箭,射落大梁龙旗:>“父皇,女儿今日不为和亲,
是为登基!”---朔风如刀,卷着塞外粗粝的沙尘,抽打在脸上,
留下细密的、***辣的疼。车轮碾过冻得梆硬的官道,发出单调而沉重的“咯吱”声,
每一次颠簸,都像是要把人的五脏六腑都震得移位。萧明璃端坐在摇晃的马车里,
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车帘厚重,隔绝了大部分刺骨的寒风,
也隔绝了外面那一片望不到尽头的、令人窒息的灰黄。车厢内光线昏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驱之不散的羊膻味——那是北狄使团留在车厢里的气息,
如同一个冰冷的烙印,时刻提醒着她此行的归宿。
她身上穿着大梁宫廷绣娘耗费数月心血缝制的嫁衣。正红色的云锦,金线密织的鸾凤,
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流转着沉重而刺目的华光。可这华美,此刻只像一层冰冷的枷锁,
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繁复沉重的凤冠压得她脖颈酸痛,金步摇随着马车的颠簸,
一下下敲击着鬓角,发出细碎而冰冷的声响。车外,隐约传来送亲队伍的喧嚣。
礼乐声早已被呼啸的风声吞没,只剩下护卫铁甲碰撞的金属摩擦声,
马蹄踏碎冻土的沉闷回响,以及那些北狄武士毫不掩饰的、带着粗野审视的哄笑和议论。
他们的语言生硬刺耳,像砂石刮擦,即使听不懂具体字句,
萧明璃也能清晰感受到那些黏腻目光穿透车帘,在她身上来回逡巡的贪婪与鄙夷。“啧啧,
梁人皇帝倒是舍得,这细皮嫩肉的公主……”“再嫩也是给老可汗暖被窝的,听说都六十了,
能活几年?”“嘿,说不定熬不到大婚呢!这细骨头,塞外的风一吹就散架了!
”……不堪入耳的议论,混着粗鲁的大笑,像冰冷的毒蛇,钻进萧明璃的耳朵,
缠绕上她的心脏。她放在膝上的手,在宽大嫁衣袖袍的掩盖下,死死攥紧,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柔软的皮肉里,留下几个渗血的月牙印。唯有这尖锐的疼痛,
才能让她保持最后一丝清醒,不至于在这令人作呕的屈辱中彻底崩溃。她闭上眼,
眼前浮现的却不是北狄王庭那传说中的金顶大帐,而是大梁皇宫,那场冰冷刺骨的“家宴”。
富丽堂皇的暖阁,暖炉烧得正旺,驱散了深冬的寒意。珍馐美馔摆满了紫檀木长案,
香气四溢。父皇萧稷高坐主位,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惯有的、威严而疏离的笑意。
下首坐着她的几位皇兄皇姐,以及几位得宠的嫔妃,言笑晏晏,一派天伦之乐。而萧明璃,
作为今日这场“喜宴”的主角,
却被安排在离主位最远、靠近门口、几乎能感受到门外寒气的末席。她面前案几上的菜肴,
也远不如其他人精致丰盛,甚至有些凉了。“……北狄狼主虽年长些,但雄踞草原,
英武不凡。明璃嫁过去,便是尊贵的可敦王后,享尽尊荣,
亦是为我大梁北疆换来数十年安宁,此乃社稷之福啊!” 礼部尚书王大人捋着胡须,
满面红光,对着父皇谄媚地歌功颂德。“王爱卿所言甚是。”萧稷微微颔首,
目光终于落到了角落里的萧明璃身上,那眼神,
像是在打量一件即将送出的、无关紧要的器物,“璃儿,此去北狄,要谨守妇德,
好生侍奉可汗,莫要辜负了朕与你母后的期望,更莫要……损了我大梁的颜面。
”“母后”的期望?萧明璃心中冷笑。她的生母,
不过是一个早已被遗忘在冷宫角落的、连封号都模糊了的低阶嫔御,
在她七岁那年便郁郁而终。父皇口中的“母后”,指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继后,
此刻正依偎在父皇身边,用帕子掩着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冰冷的幸灾乐祸。“是啊,
九妹妹好福气呢。”三公主萧明玥,皇后的嫡女,娇笑着开口,声音甜得发腻,
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听说北狄王庭遍地黄金,牛羊成群,
比我们这四四方方的皇宫可有趣多了。妹妹此去,可别忘了我们这些留在笼子里的姐妹,
时常捎些新奇玩意儿回来瞧瞧呀!”那语气里的轻佻和嘲弄,像无数细小的芒刺,
扎在萧明璃心上。她看到其他皇子公主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但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淡漠,
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她这个碍眼的、毫无存在感的九公主,
终于要被清理出这座富丽堂皇的牢笼了。席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那些虚假的关怀,
那些带着怜悯或嘲弄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鞭子,反复抽打着她的尊严。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
没有人关心塞外苦寒,更没有人知道,或者说在意,那位“英武不凡”的北狄老可汗,
不仅年逾六十,性情更是暴虐无常,前几任和亲的公主,结局都讳莫如深。她像个局外人,
或者说,像个祭品,沉默地看着这场以她血肉为代价的饕餮盛宴。
案上的佳肴散发着油腻的香气,混合着暖阁里过热的炭火气,熏得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紧紧攥着袖中的拳头,指甲掐进肉里,用尽全身力气,
才压下了那股汹涌的恶心和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她记得自己是如何站起身的。
动作有些僵硬,像一具提线木偶。她走到大殿中央,对着高座上的父皇和继后,
缓缓地、深深地福下身去。额头几乎要触碰到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
“儿臣……谨遵父皇母后懿旨。”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却异常清晰地回荡在骤然安静下来的暖阁里,“谢父皇母后……成全。”成全什么?
成全身为棋子的命运?成全被亲生父亲当作弃子、换取短暂安宁的“福气”?那一刻,
暖阁里所有的喧嚣都远去了。她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口深处,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的声音。
冰冷,决绝。最后一丝对血脉亲情的、卑微的幻想,彻底湮灭。“殿下,前面就是雁回关了。
出了关,便是北狄地界。” 马车外,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响起,
是送亲使团中唯一对她还算保留一丝尊重的老宦官,福公公。萧明璃猛地睁开眼。
透过被风吹起一角的车帘,她看到了前方。
一道巨大的、如同洪荒巨兽脊背般的黑色山脉横亘在天地尽头。山脉中央,
一道狭窄的关隘如同被巨斧劈开,孤独地矗立在灰黄色的天地之间。关墙高耸,
斑驳的墙体上布满了岁月和战火留下的深深刻痕,旌旗在凛冽的朔风中猎猎作响,
透着一股苍凉肃杀之气。雁回关。大梁北境最后一道屏障。出了此关,故国山河,便是永诀。
萧明璃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和孤绝,
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腥甜的铁锈味,
才勉强压下喉头的哽咽和眼底的酸涩。马车缓缓驶过关隘沉重的门洞。光线骤然一暗,
仿佛穿过了一道生死之门。门洞内壁冰冷粗糙的巨石触手可及,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无数戍边将士的血与汗,诉说着千年的烽火与离别。
当马车重新沐浴在关外更加刺目、更加荒凉的日光下时,萧明璃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关隘之上,“大梁”两个巨大的、饱经风霜的篆字,在灰蒙蒙的天幕下,显得遥远而模糊。
像一场即将醒来的、冰冷而绝望的梦。车帘落下,彻底隔绝了视线,
也隔绝了她与过往的一切。车轮滚动,
驶向那片更加广袤、更加陌生、充满了未知凶险的北狄草原。嫁衣的红,
在这片灰黄的天地间,显得格外刺眼,像一道尚未干涸的、蜿蜒的血痕。
北狄王庭的金顶大帐,在暮色四合中如同一座巨大的、沉默的兽。帐内灯火通明,
烛燃烧的气味混合着浓烈的酒气、烤肉油脂的腻香以及一种属于草原的、粗犷而原始的气息,
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叶上。大婚的喧嚣达到了顶峰。粗犷的北狄乐曲震耳欲聋,
皮鼓敲击着狂乱的节奏。
穿着各色皮袍、佩戴骨饰与金器的部落首领和贵族们围坐在巨大的、铺着兽皮的地毯上,
大碗喝酒,大口撕咬着烤得焦香的牛羊肉,油脂顺着他们虬结的胡须滴落。
粗野的调笑声、划拳的吼叫声、甚至角力的呼喝声混杂在一起,
汇成一片原始的、充满力量与野性的声浪。萧明璃像个精致的提线木偶,
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北狄侍女半搀半架着,送到了王帐最深处。
她的红盖头早已被不耐烦地扯下,随意丢弃在某个角落。沉重的凤冠压得她头颈欲裂,
繁复的嫁衣此刻更像一层束缚的茧。她被迫站在中央,
承受着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毫不掩饰的、充满占有欲和评估意味的目光。那些目光,
像粗糙的砂纸,刮擦着她***在外的每一寸肌肤。男人们的眼神贪婪而***,
带着对异族女子、尤其是大梁皇室血脉的征服欲;女人们的眼神则复杂得多,有嫉妒,
有鄙夷,有冷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她的视线穿过晃动的人影和弥漫的烟雾,
终于落在了今晚的新郎,北狄至高无上的狼主——乌维可汗身上。
他斜倚在王座巨大的、铺着完整白虎皮的座椅里。那是一个异常高大魁梧的老人,
像一座移动的肉山。岁月和放纵在他脸上刻下了深刻的沟壑,皮肤是常年风吹日晒的酱紫色,
松弛地耷拉着。硕大的鹰钩鼻下,两撇花白的胡须沾满了酒渍和油光。
他敞着华丽的貂皮袍子,露出布满浓密胸毛和层层叠叠脂肪的胸膛。
浑浊的、泛着黄绿色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钉在萧明璃身上,像秃鹫盯着一块鲜嫩的肉。
那目光浑浊、粘腻,带着毫不掩饰的、令人作呕的淫邪和一种病态的亢奋。
萧明璃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指甲再次深深掐进掌心,
锐的疼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镇定和最后一丝属于大梁公主的、早已被践踏得所剩无几的尊严。
繁琐而带着原始蛮荒气息的仪式开始了。司祭用古老的北狄语高声吟唱着祝福的咒语,
声音嘶哑难听。萧明璃被推搡着,按照侍女的指示,僵硬地完成着屈膝、献酒等动作。
每一次靠近乌维可汗,那浓烈的体味、酒气和老人身上特有的衰败气息就扑面而来,
几乎让她窒息。“过来!我的小母羊!”仪式刚进行到一半,乌维可汗似乎已按捺不住,
猛地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一股腥风,粗暴地抓向萧明璃纤细的手臂!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萧明璃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惊呼声被她死死咬在唇齿间。
她被一股蛮力猛地拽了过去,踉跄着跌坐在乌维可汗那堆满肥肉的大腿上!
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粗糙的大手带着滚烫的温度和粘腻的汗液,
迫不及待地在她身上摸索揉捏,隔着嫁衣的布料都能感受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道和意图。
周围的哄笑声、口哨声瞬间拔高,变得更加放肆和刺耳。萧明璃浑身僵硬如铁,
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巨大的恐惧和灭顶的屈辱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她像一只掉入狼群、被按在利爪下的小兽,
所有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徒劳。
“放开我……”她终于从齿缝中挤出破碎的音节,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绝望。“放开?
”乌维可汗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更加兴奋的光芒,他咧开嘴,露出满口发黄发黑的牙齿,
浓重的酒气喷在萧明璃脸上,“到了我的金帐,就是我的女人!
今晚……好好伺候本汗……”他另一只手更加放肆地探向她的衣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呃——!”一声短促而怪异的闷哼,骤然从乌维可汗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脸上那淫邪亢奋的表情瞬间凝固,
继而扭曲成一种极其痛苦和惊骇的狰狞!那只在萧明璃身上肆虐的巨手,
也骤然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垂落下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整个喧嚣的王帐,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鼓乐停歇,哄笑冻结,
酒杯悬在半空,肉块掉落在案几上。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座的方向。只见乌维可汗双目圆睁,眼球可怕地凸出,布满血丝,
死死地盯着前方虚空,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他的脸色由酱紫迅速转为一种诡异的青灰,嘴巴大张着,
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艰难抽气的声音。
他庞大的身躯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痉挛,像一条被抛上岸的巨鱼!“噗——!
”一大口粘稠的、暗红色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猛地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溅射在面前精美的地毯上,也溅了离他最近的萧明璃满身满脸!
温热的、带着浓重腥气的液体糊在脸上,萧明璃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忘记了擦拭,
只是僵直地、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前一秒还如凶兽般要将她撕碎的老人,
此刻像一座腐朽的肉山,在王座上剧烈地、痛苦地弹动了几下,
然后猛地向后一仰——“轰隆!”一声沉闷的巨响!
乌维可汗庞大的身躯重重地砸回宽大的王座里,震得整个座位都晃了晃。他的头颅歪向一边,
眼睛依旧圆睁着,死死地盯着穹顶华丽的彩绘,瞳孔却已彻底涣散、放大,失去了所有生机。
嘴角残留着暗红的血沫,顺着松弛的下巴缓缓流淌。死寂。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王帐。
只有牛油巨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帐外呼啸的风声,清晰得刺耳。几息之后,
如同滚油滴入冷水,巨大的恐慌和骚动轰然爆发!“可汗!!!”“狼主!!!”“巫医!
快叫巫医!”“天啊!可汗升天了!
”……惊呼声、哭喊声、慌乱的脚步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部落首领们脸色惨白,
有的扑到王座前查看,有的惊惶失措地后退,撞翻了案几酒器。侍女们尖叫着瘫软在地。
整个王庭瞬间陷入了彻底的混乱和恐慌!萧明璃依旧跌坐在王座前冰冷的地毯上,
浑身沾满了腥臭的鲜血。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庞大尸体,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手的猩红。巨大的冲击让她浑身冰冷,思维完全停滞,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就在这时,
一双沾满泥污和雪屑的、镶着铁钉的沉重皮靴,停在了她面前。
萧明璃下意识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逆着王帐内晃动的烛光和混乱的人影,
她看到了一张年轻却如同岩石般冷硬的脸。轮廓深刻,如同刀劈斧削,
带着北狄人特有的粗犷和棱角。肤色是风吹日晒后的古铜色,眉骨很高,眼窝深陷,
鼻梁挺直如同鹰喙。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如同西伯利亚荒原上最寒冷的冰湖,
幽深、锐利、不带一丝温度,此刻正居高临下地、冰冷地审视着她,
如同审视一件与脚下地毯上血迹同类的污秽之物。
他穿着深黑色的、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狼皮大氅,身形高大挺拔,
如同一柄出鞘的、饮血无数的战刀,
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和一种生人勿近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周围的混乱和喧嚣,
似乎都无法侵入他周身三尺之内。萧明璃认得这张脸,或者说,
认得他眼神深处那抹与乌维可汗如出一辙的、属于金狼王族的冷酷烙印。
他是乌维可汗的长子,也是北狄最勇猛、最令人畏惧的王子——阿史那·颉利。“妖女!
”一个尖利的女声带着刻骨的恨意响起,是乌维可汗最宠爱的侧妃之一,她指着萧明璃,
目眦欲裂,“是她!是她害死了可汗!这个梁国来的妖女!她身上带着不祥!
用邪术害死了狼主!”“对!就是她!她一进金帐,狼主就……”“烧死她!
用她的血祭奠狼主!”“殉葬!让她给狼主殉葬!”恐惧和愤怒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无数的指责和诅咒如同毒箭,瞬间射向跌坐在血泊中的萧明璃。
那些原本还带着一丝怜悯或好奇的目光,此刻全都化作了***裸的憎恨和杀意!
颉利王子冰冷的目光扫过群情激愤的众人,最后落回萧明璃身上。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他薄唇微启,声音低沉而冰冷,
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拖下去,按祖制,殉葬。”两个字,如同***的宣判,冰冷地砸下。
两个如狼似虎、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寒气的金狼卫立刻上前,
粗暴地架起浑身瘫软、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萧明璃。她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微弱得可笑。
沉重的凤冠在拉扯中掉落,乌黑的长发散乱下来,沾满了血污。她被毫不留情地拖拽着,
拖过冰冷的地毯,拖过那些充满恶意和恐惧的目光,
拖向王帐外那无边无际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寒风如同无数把冰刀,瞬间刺透了单薄的嫁衣,
刮在沾满血迹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剧痛和麻木。
萧明璃被粗暴地拖行在冰冷的冻土上,粗糙的石砾磨破了她的膝盖和手掌。
身后王帐的喧嚣和火光迅速远去,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迅速将她吞没。不知被拖行了多久,
前方出现了一片被低矮丘陵环抱的、阴森背风的洼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和血腥的混合气味。洼地的中央,
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坑洞,像大地张开的一张漆黑巨口。
借着稀疏星光和远处微弱火把的映照,萧明璃惊恐地看到,坑洞边缘散落着森森白骨,
有新有旧,扭曲变形,有些上面还粘连着尚未完全腐烂的皮肉和破碎的衣料!坑底深处,
更是隐隐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某种野兽啃噬骨头的“咯吱”声!这就是北狄王族的殉葬坑!
历代可汗、首领死去,他们生前宠爱的姬妾、奴隶甚至战俘,都会被活生生地抛入这深坑,
与可汗的尸骨一同腐烂,成为野兽的腹中餐!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
瞬间缠绕住萧明璃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她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疯狂地挣扎起来,
嘶哑地哭喊:“不!放开我!我不是妖女!我没有害他!放开我——!
”她的哭喊在空旷的荒原上显得如此微弱而绝望。“闭嘴!肮脏的梁女!
”一个金狼卫不耐烦地低吼,狠狠一记手刀劈在她的颈侧!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瞬间袭来!
萧明璃眼前一黑,所有的挣扎和哭喊都被掐断。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高高举起,
然后像丢弃一件垃圾般,朝着那散发着死亡恶臭的深坑,狠狠地抛了下去!
失重的感觉骤然袭来!冰冷的空气呼啸着刮过耳畔!
紧接着是身体重重砸落在坑底、混杂着软烂淤泥和坚硬骨头的“噗通”声!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她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腐臭和血腥味瞬间将她淹没!身下是粘稠冰冷的淤泥和硌人的骨头!
黑暗如同实质,挤压着她的感官。坑底深处,似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正朝着她这个新鲜的血肉之躯靠近!恐惧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只剩下无声的、绝望的呜咽。完了……一切都完了……冰冷的绝望如同深坑底部的淤泥,
瞬间将她淹没,沉重得无法呼吸。黑暗中,腐臭和血腥的气息粘稠得如同实质,
紧紧包裹着她。身下是硌人的、不知属于谁的森森白骨,还有冰冷滑腻的淤泥。
坑壁陡峭湿滑,布满了苔藓和某种滑腻的植物根系。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
带着贪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急促喘息。黑暗中,几点幽绿的光点闪烁着,如同鬼火,
那是饥饿的草原豺狼的眼睛!它们被新鲜的血肉气息吸引,正从坑洞深处缓缓逼近!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巨大的恐惧瞬间冲垮了萧明璃的理智,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绝望!“不——!”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终于冲破喉咙!
她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手脚并用,疯狂地刨抓着身下冰冷的淤泥和骨头,试图站起来!
但每一次发力,都牵动着颈侧被手刀劈中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身体更是因为寒冷和恐惧而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一只体型硕大的豺狼率先扑了上来!
腥臭的热气喷在脸上,锋利的獠牙在微弱的星光下闪烁着寒光,直直咬向她的脖颈!
萧明璃瞳孔骤缩!千钧一发之际,她猛地向旁边一滚!“咔嚓!
”獠牙狠狠咬合在她刚才躺倒位置的一截枯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