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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夜晚像块吸饱了墨水的海绵,沉沉地往下坠。灯光是挣扎的鱼,困在楼宇的玻璃囚笼里,明灭不定。人活久了,就知道,所谓命运,不过是一场又一场措手不及的碰撞,躲不开,也预判不了。

凌晨一点二十七分。

写字楼这一层,只剩下我头顶这盏灯还亮着。惨白的光线打在电脑屏幕上,刺得眼睛发酸。我揉了揉太阳穴,指尖冰凉。

PPT还差最后三页。

咖啡杯早就空了,杯底黏着一圈深褐色的渍。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闺蜜周周的信息:“还没下班?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啊?”

我飞快地回:“快了,收个尾。明天新总监空降,这汇报材料就是我的投名状。”

周周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投名状?我看是催命符!赶紧的,弄完滚回来睡觉!”

我扯了扯嘴角,没再回复。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

新总监。

听说姓郑,总部那边直接空降过来的狠角色,背景硬,手段硬,要求更硬。我们这小小的分公司,在他来之前,气氛就已经绷得像根拉满的弓弦。我这个项目组的小主管,更是首当其冲。这份关于下半年核心项目的汇报材料,我熬了三个通宵。

不能出错。

绝对不能。

终于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我长长吁出一口气,像条搁浅的鱼重新被扔回水里。保存,备份,再备份一份到云端。关机。

办公室彻底陷入黑暗,只有窗外远处的霓虹映进来一点模糊的光。

我拖着灌了铅的腿,走到电梯间。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格外清晰,也格外疲惫。

电梯从地下车库缓缓上升。

数字跳动:1…2…3…

我靠着冰凉的轿厢壁,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图表、可行性分析。明天,只要明天在会议上,新总监点头,这个项目就能顺利推进,我手底下七八个人的饭碗,还有我那点可怜巴巴的年终奖,就都稳了。

“叮——”

电梯门滑开。

我下意识地抬脚往外走。

脑子太木,身体反应慢了半拍。左脚的高跟鞋鞋跟,不偏不倚,卡在了电梯门和地面那条该死的缝隙里。

“哎!”

身体猛地往前一倾。

手里抱着的、装着厚厚一叠备用打印材料的文件夹脱手飞了出去。纸张像一群受惊的白鸽,哗啦一下,炸开,纷纷扬扬,撒了一地。

我狼狈地单脚跳了一下,才稳住没摔个狗啃泥,但鞋跟死死卡着,拔不出来。

凌晨一点的写字楼大堂,灯火通明,空无一人。除了我,和散落一地的狼藉。

还有……刚刚停在我面前的那双锃亮的、一尘不染的黑色男士皮鞋。

我的视线顺着笔挺的西裤裤线,一点点往上移。

深灰色的高定西装,剪裁利落得像刀锋。一丝不苟系到最上面一颗的衬衫纽扣。凸起的喉结。

再往上……

时间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空气凝滞,连尘埃落下的轨迹都看得清。

那张脸。

轮廓比十年前更深刻了些,褪去了少年气的圆润,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像用尺子量过。鼻梁依旧很高,唇线抿着,没什么弧度。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眉骨,却遮不住那双眼睛。

深,沉,像两口封冻了太久的古井,看不出底下是水还是冰。

他就站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微微垂着眼睑,看着我。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种审视的漠然。

郑时砚。

我的前男友。分手分得极其难看、彻底拉黑、发誓老死不相往来的前男友。

郑时砚。

新总监?

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炸得我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心脏先是骤停,然后开始疯狂地、毫无章法地擂动,撞得肋骨生疼。

血液一股脑地往头顶冲,脸颊瞬间烫得能煎蛋。下一秒,又刷地褪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

是他。

真的是他。

十年。整整十年。我幻想过无数次在某个街角、某家咖啡馆、某个同学会上重逢的场景。或许会尴尬地点头,或许会装作不认识擦肩而过,或许……会像最俗套的小说那样,彼此释然,相视一笑。

唯独没想过,是在我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刻。

在凌晨一点半的公司大堂,我像个滑稽的小丑,一只脚被卡在电梯门缝里,另一只脚金鸡独立,头发乱糟糟,黑眼圈快掉到嘴角,而我最不堪回首的过去,就这么衣冠楚楚、居高临下地站在我面前。

成了我的顶头上司。

命运这个王八蛋,他妈的太会玩了!

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脸上没有任何重逢的惊讶,没有故人的波动,甚至连一丝细微的涟漪都没有。平静得可怕。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笨手笨脚搞砸了事情的陌生下属。

他微微蹙了下眉,目光扫过我卡住的鞋跟,又扫过地上散落得到处都是的文件纸张。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场小型灾难现场。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比记忆里低沉了很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淬着冰渣。

“花令仪?”

我的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字正腔圆,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温度。

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混乱的神经。

我猛地一哆嗦,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把卡住的脚往外一拔!

“刺啦——”

一声布料撕裂的脆响,在寂静的大堂里格外刺耳。

鞋跟是***了。

代价是,我脚踝处***被锋利的金属边缘勾破,拉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一直蔓延到小腿肚。凉飕飕的。皮肤大概也划破了,***辣地疼。

更要命的是,我用力过猛,单脚根本站不住,整个人失去平衡,直直地朝前扑倒。

完了!

我绝望地闭上眼,准备迎接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地板。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一只手,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和微凉体温的手,稳稳地、甚至可以说是精准地,攥住了我的手臂。

力道很大,捏得我胳膊生疼。

硬生生把我从摔倒的边缘拽了回来。

我惊魂未定地站稳,大口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几乎要跳出来。鼻尖萦绕着一股极其清冽又极其陌生的冷杉混着雪松的味道,是他身上的气息。

十年了,他连用的香水都换了。以前是干净的皂角味,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

“站稳。”

他松开手,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公事。随即,他的目光落在我被撕裂的***和渗出血丝的小腿上,停留了大概半秒钟。

“能走吗?”他问,依旧没什么情绪。

巨大的屈辱感瞬间淹没了我。

不是因为差点摔倒。

是因为此刻的狼狈,因为***的破洞,因为他这种公事公办、仿佛在看一件损坏物品的冷漠眼神。

“能!”我猛地低下头,声音又急又冲,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尖锐,“谢谢郑总!”

郑总。

这两个字从我牙缝里挤出来,又涩又苦。

我没再看他,也顾不上去捡那些散落的文件——反正已经全乱了。我忍着脚踝的刺痛,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一瘸一拐地,飞快地朝着大门方向挪去。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我自己烧红的烙铁上。

只想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

逃离他。

逃离这噩梦一样的重逢。

身后一片死寂。

他没有说话。

没有叫我停下。

也没有任何动作。

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一直钉在我的背上。直到我狼狈不堪地推开沉重的玻璃门,一头扎进凌晨微凉的夜色里。

冷风一吹,我打了个激灵。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一场荒诞离奇的快闪剧。

郑时砚。

我的新总监。

我的顶头上司。

我分手十年、撕破脸皮的前男友。

我坐在出租车的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脑子里一片空白。脚踝的刺痛提醒我这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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