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辞退通知沪市的深秋总带着种湿漉漉的凉意。梧桐叶被夜雨打透,沉甸甸地坠在枝头,
偶尔被风卷落几片,在 “筑梦设计” 公司楼下的玻璃幕墙上划出浅淡的水痕。
林晚站在电梯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 U 盘,
那里面是她熬了三个通宵改完的中标方案最终版。今天是项目庆功宴的日子。
办公室里飘着香槟的甜香,同事们的笑声隔着玻璃门传过来,
张蔓穿着量身定制的酒红色西装套裙,正举着酒杯和甲方寒暄,
侧脸在水晶灯下显得格外精致。林晚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身上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
推门进去。“林晚来了!” 行政小妹眼尖,立刻招呼她,
“就等你这个首席设计师切蛋糕了。”林晚刚扬起嘴角,张蔓却端着酒杯走过来,
脸上的笑容淡得像一层薄冰。“抱歉,庆功宴可能要推迟。” 她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安静下来的办公室,“刚刚收到甲方投诉,
我们的核心设计方案被竞争对手提前获取,导致对方半路截胡了后续合作。
”办公室里瞬间鸦雀无声。林晚的心猛地一沉:“不可能,方案只有我和您有最终权限。
”“是吗?” 张蔓挑眉,从助理手里拿过一份打印文件,“技术部查到,
上周三晚上七点十五分,有人用你的工号登录了服务器,下载了完整方案。这是后台记录。
” 她把文件拍在旁边的展示台上,打印清晰的登录时间和工号刺得林晚眼睛发疼。
“这不是我!” 林晚的声音有些发颤,“那天我在医院陪我母亲复查,病历本可以证明!
”“医院监控呢?” 张蔓步步紧逼,眼神冷峭如刀,“或者你想说,
你母亲的病刚好成了你的不在场证明?
”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林晚心里 —— 母亲苏慧上个月刚因肺癌去世,尸骨未寒。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林晚看着那些或同情或怀疑的目光,手指攥得发白。
她知道张蔓一直看她不顺眼,从她进公司起,这个靠着父亲关系坐稳总监位置的女人,
就没给过她好脸色。但她没想到,对方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公司决定,
” 张蔓突然提高音量,“即日起解除与林晚的劳动合同,扣除当月奖金作为给甲方的赔偿。
” 她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辞退通知,推到林晚面前,“签字吧,别让大家太难堪。
”林晚盯着通知末尾的红色公章,指尖冰凉。窗外的雨又大了起来,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像无数只手在拍打着什么。她没有签字,只是拿起自己的背包,
转身走向门口。经过张蔓身边时,她停下脚步,声音轻却坚定:“我会查清楚的。
”张蔓冷笑一声,没再说话。走出写字楼,冰冷的雨水立刻打湿了林晚的头发。她站在路边,
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租的公寓还有半个月到期,
母亲留下的老房子在城郊,她已经很久没回去过了。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催缴房租的短信。
林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拦了辆出租车,报出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址。
2 母亲的阁楼出租车驶过黄浦江时,雨渐渐停了。夕阳挣扎着从云层里钻出来,
给老旧的居民楼镀上一层暖金色。林晚付了钱,站在爬满爬山虎的巷口,
深吸了一口带着煤炉味的空气。这里是母亲苏慧住了一辈子的地方,青砖灰瓦的老式公房,
楼梯扶手被岁月磨得发亮。钥匙***锁孔时,林晚的手顿了顿。自从母亲住院,
这扇门已经三个月没开过了。推开门,灰尘在光柱里跳舞,
空气中弥漫着樟木和旧书混合的味道。客厅里的沙发罩着白布,
茶几上还放着母亲没织完的毛衣,竹制针棒孤零零地搭在毛线团上。林晚走过去,
轻轻揭开沙发上的白布。阳光透过老式木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窗格的影子。
她记得小时候,母亲总是坐在这张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织毛衣,
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那时候母亲的手还很温暖,不像后来被化疗折磨得只剩皮包骨。
“妈,我回来了。” 她轻声说,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按照母亲生前的嘱托,
她需要把房子收拾出来,下周就要交钥匙给买家。林晚从储物间翻出纸箱,
开始整理书架上的书。大多是医学护理类的旧书,扉页上有母亲娟秀的字迹。翻到最底层时,
一本泛黄的《南丁格尔誓言》掉了出来,
里面夹着一张黑白照片 —— 年轻的母亲穿着护士服,站在医院门口,笑得眉眼弯弯。
林晚摩挲着照片,眼眶发热。她一直知道母亲曾是市一院的护士,却很少听她提起工作的事,
只在她生病后偶尔说过 “当年要是没辞职就好了”。至于为什么辞职,母亲总含糊其辞。
收拾完客厅,林晚爬上吱呀作响的阁楼。
堆放着母亲舍不得扔的旧物:她小时候的玩具、上学时的奖状、还有一个落满灰尘的樟木箱。
箱子是锁着的,黄铜锁扣已经氧化发黑。林晚记得这是外婆留给母亲的嫁妆,
她从没见过母亲打开过。她试着用钥匙串上的小钥匙去开,都不合适。正准备放弃,
手腕上的玉镯不小心撞到箱角,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淡绿色的玉质里藏着细密的纹路,她一直戴着。林晚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
拉着她的手反复摩挲这只镯子,嘴唇动了动却没力气说话。鬼使神差地,她取下玉镯,
对着光仔细看。镯口内侧有个极小的缝隙,她用指甲抠了抠,
竟掉出一把比指甲盖还小的铜钥匙。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林晚拿着小钥匙***樟木箱的锁孔,
轻轻一拧,“咔哒” 一声,锁开了。箱子里铺着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几件旧衣服,
还有一个牛皮纸包着的本子。林晚拿起本子,封皮已经磨损,上面没有任何字迹。
她翻开第一页,是空白的。第二页,第三页…… 直到第十页,才出现几行歪歪扭扭的字,
墨迹已经发蓝,像是被水浸过。“1994 年 12 月 7 日,雨。
今天 307 床的病人……” 后面的字迹被涂抹得看不清,
只隐约能辨认出 “张主任”“不能说” 几个字。林晚的手指停在纸页上,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她突然想起张蔓父亲的名字 —— 张启明,
好像就是当年市一院的医务科主任。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阁楼里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林晚把日记本紧紧抱在怀里,
仿佛抱着一个沉睡了三十年的秘密。3 加密的往事林晚抱着日记本坐在阁楼的旧藤椅上,
直到窗外的路灯亮起才回过神。她下楼找了盏台灯,搬回阁楼,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本。
纸页脆得像枯叶,每翻一页都要屏住呼吸。前十几页的字迹断断续续,
日期集中在 1994 年冬天,大多是零碎的记录:“今天夜班,
307 床又发烧了”“张主任来查房,脸色很不好”“小蔓今天来送饭,
小姑娘长很高了”…… 小蔓?林晚的心一紧,张蔓那时候应该才五岁,
难道母亲和张蔓家早就认识?她继续往后翻,遇到被涂抹的地方就对着灯光仔细辨认。
有一页写着:“他们让我签字,说只是走个流程。
可 307 床明明是……” 后面的字被划得乱七八糟,只留下一个模糊的 “错” 字。
林晚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拿出手机,搜索 “1994 年 市一院 医疗事故”,
跳出来的结果大多是过期新闻,没有具体内容。阁楼里的空气越来越冷,
林晚起身找了条母亲的旧毛毯披上。毛毯上有淡淡的樟脑味,让她想起小时候生病,
母亲也是这样把她裹在毯子里讲故事。那时候母亲的声音很温柔,
从不像后来那样总是唉声叹气。日记本中间有几页是空白的,像是被人刻意跳过。
直到第 32 页,才又出现字迹,日期已经是 1995 年春天:“辞职报告批了。
院长说我是个好护士,可惜了。张主任塞来的红包,我退了三次,他最后扔在我桌上就走了。
慧啊慧,你这一辈子,到底图什么?”林晚的手指抚过 “可惜了” 三个字,
眼眶突然湿润。她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从不提过去的工作,为什么总在深夜对着旧照片发呆。
这不是简单的辞职,更像是一场被迫的逃离。
她试着用母亲的生日、自己的生日、甚至市一院的建院日期去破译那些被涂抹的段落,
都没什么进展。直到翻到最后一页,
发现右下角有个极小的梅花印记 —— 那是母亲的印章,
小时候她总拿印章在作业本上盖着玩,密码是她的生日加母亲的生日。林晚深吸一口气,
在手机备忘录里输入 “1965031219961105”,
然后对着日记本上被涂抹最严重的一页逐字拼凑。半小时后,
一段模糊的文字渐渐清晰:“……307 床突发过敏性休克,急救药瓶是空的。
张主任让我说是我换错了药液,他说会保我没事…… 小蔓在外面哭,她妈妈要是走了,
她怎么办…… 我签了字,从此再也不能穿护士服了……”台灯的光晕落在纸页上,
那些扭曲的字迹像是在无声地哭泣。林晚捂住嘴,强忍着才没哭出声。原来母亲不是失职,
而是替人顶罪。那个 307 床的病人,就是张蔓的母亲!窗外的月亮升了起来,
透过阁楼的小窗洒进来,照亮日记本上母亲的签名。
林晚突然想起张蔓今天说的话:“别翻死人旧账”。难道她早就知道真相?
所以才在自己查到蛛丝马迹前,先下手为强把她赶走?林晚把日记本放进背包,
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关掉台灯,阁楼陷入一片黑暗。
但她心里的光却亮了起来 —— 为了母亲那句 “可惜了”,为了那些被掩盖的真相,
她必须查下去。4 初次交锋第二天一早,林晚把日记本藏在租来的公寓衣柜最深处,
换了身干净的衬衫牛仔裤,直奔 “筑梦设计”。她知道张蔓每周一上午会在公司处理文件,
这是她唯一能直接见到对方的机会。前台拦住了她:“林小姐,您已经不是公司员工,
不能进去。”“我找张总监,有私事。” 林晚尽量让语气平静。“张总监正在开会,
您预约了吗?”林晚没说话,径直往办公区走。几个相熟的同事看到她,
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走到张蔓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进。
” 张蔓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林晚推开门,张蔓正对着电脑处理文件,看到是她,
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谁让你进来的?保安呢?”“我就问您几个问题。
” 林晚反手关上门,“1994 年冬天,市一院 307 床的病人,您还记得吗?
”张蔓敲击键盘的手指猛地一顿,咖啡杯在她手里晃了晃,褐色的液体溅在白色的桌布上。
“你胡说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发紧,眼神却依旧凌厉,“我母亲去世时我才五岁,
什么都不记得。”“可我母亲记得。” 林晚盯着她的眼睛,“她的日记里写着,
您父亲张启明主任让她顶罪,说会保她没事。结果她被医院辞退,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
”张蔓猛地站起来,精致的妆容掩不住脸色的苍白:“林晚,你是不是被辞退傻了?
拿本破日记就想来讹钱?我告诉你,我母亲是正常病逝,有医院证明!”“什么证明?
是您父亲亲手改过的证明吗?” 林晚步步紧逼,“您昨天那么着急辞退我,
是不是怕我查到什么?您母亲的死到底是不是医疗事故?”“够了!
” 张蔓抓起桌上的文件夹砸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赶紧滚出去,
否则我报警了!”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林晚。
林晚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其中一份是张蔓父亲的退休表彰报道,
照片上的张启明穿着白大褂,笑容和蔼。“您父亲现在是市医学会的名誉会长,对吧?
” 她把文件放在桌上,“如果当年的事曝光,您说他的名誉还保得住吗?
”张蔓的嘴唇哆嗦着,突然冷笑起来:“林晚,你以为凭一本日记就能翻案?三十年了,
谁会信你说的话?没有证据,你说的一切都是诽谤。” 她走到林晚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劝你好好找工作,别再做白日梦。否则,
我不介意让你在整个设计圈都待不下去。”林晚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惧,
心里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我会找到证据的。” 她转身走向门口,
手放在门把上时停了停,“您母亲去世时,您一定很伤心吧?可您现在做的事,对得起她吗?
”门 “砰” 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张蔓怨毒的目光。林晚站在走廊里,
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知道张蔓说的是实话,三十年过去,人证物证可能早就没了。
但她不能放弃,母亲在日记里写 “愿你永远活得坦荡”,她不能让母亲带着污点离开。
走出写字楼,阳光刺眼。林晚拿出手机,翻到昨天在医院遇到的记者陈默的联系方式,
犹豫了几秒,按下了拨号键。5 消失的档案市一院的老住院部在医院西北角,
是栋爬满常春藤的红砖楼。林晚按照陈默给的地址找过去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红砖楼门口挂着 “档案管理处” 的牌子,门口的公告栏里贴着 “档案查询须知”,
泛黄的纸张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林晚推开玻璃门,一股消毒水混合着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
接待台后坐着个戴老花镜的老太太,正低头织毛衣。“您好,
我想查一下 1994 年冬天的住院病历,307 床,病人姓张。”老太太抬起头,
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查病历?有介绍信吗?”“我是病人家属的朋友,想了解一些旧事。
” 林晚尽量让语气诚恳,“病人已经去世三十年了,她女儿…… 不太愿意提。
”“没有介绍信不能查。” 老太太把毛衣针放下,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登记册,
“再说 1998 年之前的病历都存在旧仓库,去年消防检查说不安全,大部分都销毁了。
”“销毁了?”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一点记录都没留吗?比如事故报告或者调解记录?
”“事故报告?” 老太太打量着她,“你说的是不是 1994 年冬天的那起纠纷?
当时闹得挺大,医务科的张主任还受了处分呢。”林晚眼睛一亮:“对!就是那个!
您还记得详情吗?”“记不清了,太久了。” 老太太摇摇头,“就记得是个女病人,
输液的时候出事了。后来家属闹到医院,再后来就没动静了。好像是赔了钱私了的。
” 她顿了顿,指着登记册,“你要是有关系,可以去医务科问问,他们可能有备份。
”林晚谢过老太太,走出红砖楼。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脚边打着旋。医务科在新门诊楼,
她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 昨天在医院遇到的记者陈默,
正举着相机对着门诊楼拍照。“陈记者?” 林晚走过去打招呼。陈默转过身,看到是她,
有些惊讶:“林小姐?你怎么在这?”“我来查病历,没查到。” 林晚苦笑,“您呢?
来采访?”“嗯,拍组医患关系的专题。” 陈默收起相机,“你查什么病历?
和你母亲有关?”林晚犹豫了一下,把母亲日记的事简单说了说,隐去了张蔓的部分。
“我怀疑我母亲当年是替人顶罪,可现在病历都销毁了,不知道该找谁查。”陈默听完,
沉默了几秒:“你母亲叫苏慧?是不是以前在儿科病房待过?
”林晚愣了一下:“您认识我母亲?”“不算认识,但我小时候得过肺炎,住过院。
” 陈默回忆道,“那时候护士站有个苏护士,特别温柔,我怕打针,她就给我讲故事。
后来我妈说,苏护士因为‘犯错’被辞退了,我还难过了好几天。” 他看着林晚,
“你母亲是不是左手手腕上有颗痣?”林晚的眼眶瞬间红了。
母亲左手手腕确实有颗小小的痣,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玩的 “朱砂痣” 游戏的道具。
“是她……”“如果是你母亲,那这事我帮你查。” 陈默的眼神变得坚定,
“我认识市档案馆的朋友,当年医院的行政处罚记录可能会存档。而且我记得,
当年照顾你母亲那个病房的护工王姨还在医院后勤上班,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夕阳穿过门诊楼的玻璃幕墙,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林晚看着陈默认真的侧脸,
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从昨天被辞退的绝望,到发现日记的震惊,再到此刻重燃的希望,
这两天像坐过山车一样起伏。“谢谢您,陈记者。”“叫我陈默吧。” 他笑了笑,
露出两颗小虎牙,“线索可能没那么好找,但我们一起试试。
你先把日记里的关键信息整理给我,我去档案馆碰碰运气。”林晚用力点头,
拿出手机和陈默互换了微信。看着陈默转身走向停车场的背影,她握紧了口袋里的日记本,
仿佛那不是一本旧日记,而是母亲递到她手里的火把,照亮了这条布满荆棘的寻真之路。
6 护工线索陈默说王姨退休后住在城西的红光小区,
那片老房子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职工宿舍,墙皮斑驳,楼道里堆着杂物。
林晚按地址找到三单元时,夕阳正斜斜地穿过晾衣绳,把五颜六色的床单被罩映得发亮。
她攥着手机里存的母亲老照片,手心微微出汗。
来之前陈默特意叮嘱:“王姨当年和你母亲关系最好,但老人年纪大了,又胆小,
你别说得太直白。” 林晚深吸一口气,敲响了三楼的门。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佝偻着背,脸上布满皱纹,正是照片里那个穿护工服的年轻女人的轮廓。“你找谁?
” 王姨的声音沙哑,警惕地打量着她。“王姨您好,我是苏慧的女儿林晚。
” 林晚尽量让笑容温和,“我妈…… 生前总提起您。”王姨的眼神闪了一下,
手在门把上顿了顿:“苏慧?哪个苏慧?不认识。” 说着就要关门。
“就是市一院儿科的苏护士!1994 年和您一起在 307 床值过班的苏慧啊!
” 林晚急忙按住门框,“我知道您认识她,我想问问当年的事……”“没什么好问的!
” 王姨突然提高音量,脸色涨红,“都过去三十年了,人死账消,提这些干什么!
” 她用力关门,林晚的手被夹得生疼。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一片昏暗。
林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里又酸又涩。她明明从王姨的眼神里看到了闪躲,
可为什么不愿开口?是怕惹麻烦,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没立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