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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刮得邪乎,谢府门口那两溜刺目的红绸子,被扯得猎猎作响,活像哪家破落户院里晾着的褪色旧床单,在灰白的天幕下徒劳地扑腾。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唢呐声冲进谢府门前的窄巷时,那调门猛地一劈,尖锐得变了形,活脱脱是谁家倒霉催的老母鸡被狠狠踩住了脖子的垂死哀鸣。

看热闹的街坊四邻缩着脖子揣着手,哄笑声却压过了风声。

“瞧瞧,谢二公子这排场!娶个填房继室,比当初娶原配秦家小姐还热闹三分!”一个裹着破棉袄的汉子跺着脚上的雪,咧着嘴,露出被劣质烟叶子熏得焦黄的牙。

旁边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妇人撇撇嘴,眼珠子黏在那一长溜披着红布的嫁妆箱子上,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那股子酸溜溜的看戏劲儿:“热闹顶什么用?听说新娘子是个商户女!家里金山银山堆出来的,不然谢家这空架子,能摆出这阵仗?图啥?图她钱多呗!排场大?那是人家新娘子自个儿拿真金白银砸出来的脸面!”

这话像颗火星子,掉进了油锅里。众人嗡嗡议论,目光黏在那些沉甸甸的箱笼上,恨不得穿透红布,数清里头到底塞了多少黄白之物。

还真叫那妇人说着了。

“开箱——添喜气喽!”喜婆拖着长腔高喊。

打头那个红漆大箱的盖子被两个健仆合力掀开。刹那间,箱子里不是预想中的绫罗绸缎、珠宝玉器,而是塞得满满当当、码得整整齐齐的一叠叠银票!那压箱底的银票多得几乎要溢出来。一阵狂风打着旋儿卷过,猛地将最上面几沓银票高高掀起。雪白的、印着朱红大印的纸片,雪花般洋洋洒洒飞了满天,打着转儿,又被风粗暴地摁在地上、糊在围观者冻得发红的脸上,甚至打着旋儿扑向谢府那两扇沉重的朱漆大门。

那景象,诡异得不像添妆,倒像是满街撒着招魂引路的纸钱。

人群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惊呼和抽气声。有人下意识地去抓扑到脸上的银票,又像被烫了手似的赶紧甩开。

谢家大房太太,守寡才三年的李氏,正端着主母的架子立在门廊下,强撑着笑意。那漫天飞舞的“纸钱”劈头盖脸糊过来时,她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比地上的雪还白上三分。她精心保养的手死死攥着帕子,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她这三年,守着个空壳子侯府,精打细算,克扣自己又克扣下人,统共才攒下多少体己?仨瓜俩枣!如今倒好,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商女,一进门就用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拔了头筹,把她的脸面、把谢家诗书传家最后一点遮羞布,狠狠撕下来踩进了泥地里!李氏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咙口,眼前阵阵发黑。

红烛高烧,满室都是暖融融的光晕。沈知韫顶着沉重的凤冠,眼前一片刺目的红。一只修长却冰凉的手伸过来,稳稳地握住了她的。那触感,不像活人的手,倒像一块刚从寒潭底捞出来的冷玉,寒气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隔着那层碍事的红盖头,沈知韫心里那点对新婚夜的忐忑、对陌生环境的警惕,瞬间被这透骨的冰凉激起了逆反。她指尖微动,在那冰凉的掌心里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商场上练就的、习惯性的挑衅:“二爷这手,冰得跟刚从坟里刨出来似的,年纪轻轻就……虚了?”最后两个字,吐得又轻又促,带着钩子。

盖头外,那冰玉般的手似乎僵了一瞬。紧接着,一声极低、极沉,仿佛从胸腔深处滚出来的闷笑传入她耳中。那只手非但没松开,反而骤然收紧,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几根不安分的指尖牢牢包裹进掌心。他微微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带着一丝清冽的松木气息,拂过她盖头边缘的流苏,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玩味的沙哑,清晰地钻进她耳朵里:“娘子莫急。是虚是实……今夜,为夫自当让你验个明白。”

盖头下的沈知韫猛地翻了个白眼,差点把眼珠子翻到天灵盖上去。谁急了?!她巴不得这货直接烂在库房里发霉!可那股拂过耳畔的热气,和他掌心骤然收紧带来的奇异触感,却让她心尖莫名地麻了一下,耳根子也跟着发起烫来。她暗骂一声“妖孽”,强迫自己定下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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