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末日来临那天,我正在相亲。"周先生,你月薪多少?"对面的女孩搅动着咖啡,
睫毛膏涂得像蜘蛛腿。"基本工资五千,加上提成能到一万二。"我露出职业微笑,
"不过我有投资理财...""有房吗?""郊区有个小公寓...""车呢?
""共享单车白金会员。"女孩的表情像是闻到了臭豆腐。她站起身,
拎起那个我三个月工资都买不起的包:"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我看着她扭着***离开,
掏出手机给死党发语音:"第六个了!现在的姑娘怎么都这么现实?我这么帅的脸不值钱吗?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一声巨响。我抬头看见一团红色云雾在天空炸开,像打翻的草莓酱。
路人纷纷驻足拍照,还有人比剪刀手***。"要下雨了!"咖啡店老板喊着收遮阳伞。
第一滴雨落在我手背上,不是透明的,是血红色的。"***!"我跳起来,"这雨有毒吧?
"街上突然骚动起来。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跪在地上呕吐,吐出来的全是黑色黏液。
他的皮肤开始鼓胀,像充气的气球。"啊啊啊!"尖叫声四起。西装男的脑袋突然爆开,
但不是脑浆,而是一团蠕动的红色触须。他的手指拉长变成利爪,扑向最近的女人。
我抄起咖啡杯砸在他脸上,滚烫的美式让他动作一滞。"跑啊!
"我拽起吓傻的服务员就往店里冲。玻璃门刚锁上,外面已经变成人间地狱。
被红雨淋到的人都在变异,没变异的在逃命。一辆公交车撞进店铺,
乘客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挤出来。"后门!"老板脸色惨白。我们三个跌跌撞撞跑到后巷。
服务员的高跟鞋断了,***脆把她扛起来跑。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还有不似人类的嚎叫。"放我下来!"服务员挣扎着,
"我男朋友在万达...""你男朋友现在可能正在吃人!"我喘着粗气,"你住哪?
""医学院宿舍...""太远了。"我放下她,"去我公寓,就在前面。
"我们躲过三个怪物,冲进小区时,我的白衬衫已经变成红衬衫。电梯停了,爬了九层楼,
我的腿像灌了铅。"就这间。"我掏钥匙的手在抖。门刚打开,隔壁的门也开了。
一个穿护士服的女孩抱着急救箱冲出来,差点撞到我怀里。"让开!
"她推开我就要往楼下跑。我一把抓住她手腕:"外面全是怪物!"她转头瞪我,
我才认出是隔壁的护士含玉。平时总冷着张脸,现在倒是满脸焦急。"我妹妹在学校!
""现在出去就是送死!"我硬把她拽进我屋里,"先看新闻!
...不明红色降水导致大规模感染...请市民紧闭门窗...军队已..."信号断了。
服务员蹲在地上哭,含玉咬着嘴唇站在窗边。我翻出医药箱:"谁受伤了?""我没淋到雨。
"服务员抽噎着,"但李姐被抓伤了..."含玉突然走过来,抓起我的手:"你受伤了。
"我这才发现手臂上有道口子,可能是被碎玻璃划的。含玉熟练地消毒包扎,手指冰凉。
"谢谢。"我咧嘴一笑,"你比我们公司医务室的强多了。"她没笑:"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有感染风险。"我打开冰箱:"饿了吗?我只有泡面和啤酒。
"服务员摇头:"我得回家...""现在不行。"含玉冷静得可怕,
"至少要观察24小时,确认没感染症状。"我们三个坐在客厅,听着外面的惨叫和撞击声。
服务员——她说叫小雨——一直在哭。含玉在翻我的书柜,拿出一本《野外生存手册》。
"你喜欢这个?"她挑眉。"业余爱好。"我开了一罐啤酒,"没想到真能用上。"晚上,
小雨睡在卧室,我和含玉轮流守夜。凌晨三点,她摇醒我:"有声音。"我们屏息听着。
门外有拖沓的脚步声,还有指甲刮门的声音。"操。"我抄起棒球棍。声音持续了十分钟,
终于远去。含玉的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我第一次发现她睫毛很长。"你妹妹...?
""大一,住校。"她声音很轻,"宿舍有自动防护系统。"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递给她一罐啤酒。她居然接了,喝了一口就皱眉:"难喝。""习惯了就好。
"我碰了碰她的罐子,"末日快乐。"天亮后,小雨开始发烧。含玉给她测体温,39度。
我们三个都沉默了。"不一定是感染。"含玉说,"可能是惊吓过度。
"但下午小雨开始咳血。她的眼睛变得浑浊,皮肤下出现红色纹路。"把她绑起来。
"含玉递给我床单。我们刚绑好小雨,她就剧烈抽搐起来。她的下颌脱臼般张开,
喉咙里伸出触须。含玉举起我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等等!"我拦住她,
"也许能恢复...""不可能了。"含玉的眼神冷静得可怕,"你看她的瞳孔已经扩散。
"小雨——或者说曾经是小雨的东西——挣断了床单。含玉推开我,一刀刺进它的眼眶。
黑色液体喷溅在墙上。怪物倒地抽搐,最后不动了。我瘫坐在地上,胃里翻腾。
含玉洗手回来,扔给我一条毛巾。"第一次?""第一次杀人...不,杀怪物。
"我擦着脸,"你经常干这个?""我是急诊科护士。"她顿了顿,"现在要处理尸体。
"我们把小雨用床单裹起来,暂时放在浴室。含玉用消毒水拖地,我打开窗户散味。
"你挺厉害的。"我递给她一瓶水。她接过水,突然笑了:"你也不错,没吓得尿裤子。
"这是三天来我第一次看她笑,居然有点毛骨悚然。晚上,我们坐在阳台看燃烧的城市。
含玉拿着我的望远镜观察远处。"军队好像进城了。"她说。
我啃着最后一块面包:"你觉得能控制住吗?""如果只是接触传染,还有希望。
"她放下望远镜,"如果是空气传播..."我们都没说下去。第二天停水了。
含玉敲开我的门,抱着一个急救箱和一大包东西。"交换。"她把东西放在桌上,
"我有医疗用品和零食,你有阳台和望远镜。""所以是同居?"我挑眉。"合住。
"她纠正,"各取所需。"我翻看她带来的零食:"嚯,这么多巧克力,你不怕胖?
"她冷冷地看我一眼:"再说一句我就给你打针。"我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
含玉搬来了她的睡袋,坚持睡在客厅。晚上我起夜,发现她站在冰箱前偷吃我的布丁。
"抓到你了。"我靠在门框上。她吓得差点打翻布丁,然后恼羞成怒:"我只是饿了!
""护士也偷吃啊。"我笑道,"没事,我还有很多秘密零食。"她眯起眼睛:"在哪?
""告诉我你三围就告诉你。"她抄起旁边的勺子扔过来,我敏捷地躲开。第三天,
我们听到直升机的声音。跑到阳台,看见远处有直升机在撒传单。
含玉用望远镜读:"...建立安全区...体育馆...携带必需品...""去吗?
"我问。她思考了一会儿:"再等等。现在外面太危险,而且..."她看向浴室。
我懂她的意思。我们得先处理小雨。用床单裹着尸体下楼是个噩梦。小区里游荡着几个怪物,
我们蹑手蹑脚地绕到垃圾房。含玉往尸体上倒了酒精,我点了火。火光中,
含玉的脸显得格外苍白。我忍不住搂住她的肩膀,她居然没推开。回去的路上,
我们撞见一个怪物在啃食尸体。它抬头,血红的眼睛盯着我们。"慢慢后退。"含玉低声说。
但我的脚踩到了一根树枝。怪物扑来的瞬间,含玉推开我,举起铁棍狠狠砸在它头上。
怪物倒地又爬起来。我捡起砖头补刀,直到它不再动弹。"漂亮。"我喘着气说。
含玉的白球鞋沾满了黑血:"我的新鞋..."我忍不住笑出声,她瞪我一眼也笑了。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末日好像也没那么糟。晚上,我们决定明天去安全区。含玉整理药品,
我打包食物和水。"带上这个。"她递给我一个针筒,"肾上腺素,紧急情况用。
""你会打针?""我是护士。"她翻个白眼,"而且我学过怎么用这个当武器。
"我脑补她扎怪物的画面,莫名有点萌。睡前,含玉突然问我:"你为什么总讲黄段子?
""缓解压力。"我耸肩,"而且女生其实都喜欢听,只是不好意思承认。""自恋狂。
""你笑了。""我没有。""你嘴角上扬了零点五毫米。"她扔过来一个枕头:"睡觉!
"我接住枕头,突然正经:"含玉,谢谢你。"她愣了一下:"为什么?
""没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些。"月光下,她的表情柔和了一些:"...***。
"第四天清晨,我们背着包准备出发。开门前,含玉突然拉住我。"周林。"她严肃地说,
"如果我被感染...""我会打爆你的头。"我认真回答。她笑了:"好。
"我们悄悄下楼,避开游荡的怪物。街上到处都是废弃车辆和尸体。含玉走在我前面,
护士服外面套了件我的夹克。"左边。"她突然压低声音。三个怪物正在撕扯一具尸体。
我们屏住呼吸,从车后绕过去。快到体育馆时,枪声突然响起。
一个士兵在围墙后大喊:"活人?过来!快跑!"我们身后传来嚎叫,
一群怪物被枪声吸引过来。"跑!"我抓住含玉的手。我们拼命冲向大门。
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身后的怪物接连倒地。就在要进门时,一个怪物从侧面扑来。
含玉绊了一下,我转身挡在她前面。怪物的爪子划过我的后背,***辣的疼。
士兵一枪打爆了它的头。我跪在地上,含玉的脸在我眼前晃动。她喊着什么,但我听不清。
视线模糊前,我看到她举起了针筒。"...周林!你敢死我就杀了你!
"这护士真凶啊——这是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2我醒来时,后背***辣地疼。
视线模糊中,看到含玉正俯身给我换药,护士服领口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醒了?
"她头也不抬,"再乱动我就给你打镇静剂。"我试着动动手指:"这是哪?
""安全区的医疗帐篷。"她剪断纱布,动作利落得像在拆炸弹,"你昏迷了两天。
伤口感染了,但死不了。"我这才注意到她眼睛布满血丝,护士服皱巴巴的。
桌上放着半碗凉掉的粥,旁边是沾血的棉球。"你一直守着我?
""怕你死了没人给我讲黄段子。"她拿起针筒,我下意识缩了缩。
她笑了:"现在知道怕了?挡怪物的时候不是挺英勇吗?"针头扎进胳膊的瞬间,
我惨叫:"轻点!""活该。"她推完药水,突然俯身在我耳边低语,"下次再敢逞英雄,
我就把你绑在床上天天打针。"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我后背一凉——这女人是认真的。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掀开帘子:"周林?能走吗?指挥官要见你。
"含玉挡在我前面:"他需要休息。""就五分钟。"军人皱眉,"关于城里的情况。
"我撑着坐起来:"带路。"安全区比想象中井然有序。帐篷分区排列,
有医疗区、食堂甚至简易厕所。人们排队领物资,几个孩子在空地上玩跳房子。
指挥官是个四十多岁的光头,叫老陈。他递给我一瓶水:"你们从城里来?情况怎么样?
""一团糟。"我拧开瓶盖,"被红雨淋到的人会变异,没变异的要么逃要么死。怪物怕火,
但对声音敏感。"老陈在笔记本上记录:"军队呢?""第一天就溃散了。"我摇头,
"有个少校变异后吃了半个排。"含玉突然插话:"我们需要抗生素和缝合线。
"老陈挑眉:"你是?""护士。"她挺直腰板,"现在这里一半伤员都是我处理的。
"老陈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问我:"听说你救了这位护士小姐?""顺手。"我咧嘴一笑,
"主要她长得好看。"含玉在背后掐我。老陈笑了:"我们需要有经验的人。
你们愿意加入巡逻队吗?双倍配给。"我正想拒绝,含玉已经答应:"他加入。
我需要医疗物资清单。"出门后我拽住她:"你替我答应?""不然呢?"她眯起眼睛,
"你想天天喝稀粥?""我可以讲段子换吃的..."她一脚踩在我受伤的脚背上,
我疼得跳起来。"听着,"她揪住我衣领,"你的命是我救的,现在归我管。明白?
"我咽了口唾沫:"明白。"她松开手,突然笑了:"乖。
"当天下午我就被派去清理东区仓库。同队的有退伍兵大刘和高中生阿杰。
大刘扔给我一根铁棍:"会用吗?""玩过棒球。"我挥了挥。"往脑袋打。
"大刘拉开仓库门,"别被爪子划伤。"仓库里堆满箱货,昏暗中有东西在蠕动。
阿杰的手电照出一张腐烂的脸——是个穿着工装的怪物,下半身已经烂没了。"初级感染者。
"大刘上前一斧子劈开它的头,"动作慢,好对付。"我们收集了罐头、电池和几箱矿泉水。
回去路上,阿杰突然问:"周哥,你和护士姐姐什么关系?""医患关系。"我扛着箱子,
"她有病,我有药。"大刘哈哈大笑。转角处突然冲出一个黑影,把阿杰扑倒在地。
是只变异的德牧,眼睛血红,獠牙有手指长。我抡起铁棍砸在它腰上。畜生惨叫一声,
转头扑向我。大刘的斧子卡在它脖子上,黑血喷了我一脸。"没事吧?"我拉起阿杰。
男孩脸色惨白:"谢...谢谢。"回到安全区,含玉正在给小孩包扎。看到我满身是血,
她瞳孔一缩:"受伤了?""不是我的血。"我抹了把脸,"有肥皂吗?
"她拽着我到水槽前,直接扒了我上衣。冰凉的水冲在背上,
她手指划过我结痂的伤口:"这道差点伤到肺。""心疼了?"她用力一按,
我疼得龇牙咧嘴。"再受伤,"她凑近我耳朵,"我就用缝合线把你的嘴缝起来。
"小孩们咯咯笑。含玉扔给我一块肥皂:"洗干净再吃饭。"晚饭是罐头炖野菜。
我分到双份,还加了根火腿肠。阿杰羡慕地看着我:"巡逻队待遇真好。""拿命换的。
"我掰开火腿肠,突然想到什么,"含玉呢?""护士姐姐去洗澡了。
"小女孩指指西边的集装箱,"那里有热水。"我鬼使神差地摸过去。
集装箱改的淋浴间挂着塑料布,里面水声哗啦。月光下,
我看见含玉的影子投在塑料布上——纤细的脖颈,湿漉漉的长发,还有..."好看吗?
"水声停了。我转身要跑,脚下踩到空罐头盒。塑料布掀开,含玉裹着浴巾走出来,
头发滴着水。"我...我来送肥皂!"我举起半块舒肤佳。她慢慢走近,
沐浴露香味混着水汽。我后退到墙边,她伸手撑在我耳侧:"周林。""在!
""偷看护士洗澡,"她另一只手亮出针筒,"要打针哦。"我闭眼等死,却听见她轻笑。
睁开眼,她已经走远,浴巾下小腿白得晃眼。"傻子。"夜风送来她的声音。
那晚我梦见含玉拿针筒追我,醒来发现帐篷里真有人。月光下,含玉跪在我睡袋旁,
手里拿着什么。"你在干嘛?"我迷糊地问。她迅速藏起东西:"换药。
"我摸到手臂上的新鲜针眼:"你又给我打什么?""维生素。"她起身要走。
我抓住她手腕,摸到一个硬物——是我的钱包。"偷钱?"我乐了,"末日要钱干嘛?
"她甩开我的手:"里面有你的社保卡。我需要血型信息。""O型。""早说不就完了。
"她哼了一声,"睡吧。"我躺回去,却看见她刚才藏起来的是个笔记本。趁她离开,
我翻开一看,密密麻麻记录着我的体温、用药反应,
还有...画满爱心的一页写着"周林的观察日记"。第二天巡逻任务取消,
安全区召开全体会议。老陈宣布要派人回城取医疗设备。
"医院药房有低温保存的疫苗和抗生素。"老陈环视众人,"自愿报名。"没人举手。
含玉突然站起来:"我去。"会场哗然。老陈皱眉:"太危险了。""我是护士,认识药品。
"含玉平静地说,"需要两个人。"我叹了口气,举手:"我陪她。
"散会后大刘拍拍我:"看上人家了?""她死了谁给我打针?"我苦笑。出发前夜,
含玉来给我送装备——绑腿、手套和一把手术刀。"防身用。"她演示握法,
"划颈动脉最有效。"我看着她白皙的手指:"你杀过?""三个。"她轻描淡写,
"两个怪物,一个想抢药的男人。"月光照在她睫毛上,我突然发现她在抖。"怕了?
"我问。"怕你死。"她收起手术刀,"明天跟紧我。"我本想开玩笑,
却看见她眼里有水光。这个拿针筒威胁我的病娇护士,居然在哭?
"含玉..."她突然扑上来抱住我,头埋在我胸前。我僵住,闻到她发间的消毒水味。
"听着,"她闷声说,"你的命是我的。所以...别死。"我轻轻环住她:"遵命,
护士大人。"她抬头瞪我,眼睛红红的:"敢说出去就杀了你。"我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她破涕为笑,月光下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第二天黎明,我们悄悄出发。
城市在晨雾中像头沉睡的巨兽。含玉走在我前面,护士服外套着战术背心,马尾辫一甩一甩。
"计划?"我问。"从侧门进,药房在二楼。"她检查手术刀,"拿到就走,别恋战。
"我们躲过几波游荡的怪物,顺利到达医院。走廊里满是干涸的血迹,轮椅翻倒在墙角。
电梯停了,我们走安全通道。二楼转角处,含玉突然拦住我。
前方传来咀嚼声——一个穿白大褂的怪物正在啃尸体。含玉比了个手势,
我们蹑手蹑脚绕过去。药房门锁着,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你哪来的?"我小声问。
"以前在这实习。"她打开门,"找低温箱。"药房像被洗劫过,但冷藏柜还通着电。
我们装满了两个保温箱,正准备离开,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不是怪物——是人的脚步声。
"搜仔细点!"粗犷的男声说,"肯定还有药!"含玉脸色一变:"掠夺者。
"我们躲到药架后。门被踹开,三个拿刀的男人走进来。领头的刀疤脸踢翻推车:"妈的,
又空了!""老大,这有脚印!"小弟指着地上的血脚印——是我的靴子留下的。
刀疤脸冷笑:"出来吧,小老鼠。"含玉按住我,自己走了出去:"你们需要什么?
"刀疤脸眼前一亮:"哟,还有个护士妹妹。""药品在柜子里。"含玉平静地说,
"拿了请离开。""我们要的可不止药。"刀疤脸逼近她,"听说护士都会打针?
哥哥这儿也有针..."我抄起灭火器砸在他头上。刀疤脸倒地,小弟们拔刀冲来。
含玉的手术刀划过一人手腕,我抡起灭火器砸向另一个。"跑!"我抓起保温箱。
我们狂奔下楼,掠夺者在后面叫骂。快到侧门时,含玉突然绊倒。我回头拉她,
刀疤脸已经追上来,砍刀闪着寒光。时间仿佛变慢。我看见含玉惊恐的脸,刀疤脸狰狞的笑,
还有刀锋划出的弧线——"砰!"刀疤脸脑袋开花,倒地抽搐。远处,
大刘端着步枪跑来:"没事吧?""你们怎么来了?"我喘着粗气。"老陈不放心,
派我们接应。"大刘拉起含玉,"东西拿到了?"含玉点头,突然瞪大眼睛:"周林!
你的手!"我低头看,右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流血——刚才挡刀时划的。
视线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
玉苍白的脸和她颤抖的嘴唇:"不许死...你答应过的..."3我梦见自己沉在血海里。
红色雨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灌进我的口鼻。挣扎中,我看见含玉站在岸上,手里握着针筒,
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周林!"剧痛让我惊醒。含玉的脸在视线里晃动,她嘴唇发白,
护士帽歪斜,手里真的拿着针筒——针尖还滴着某种荧光绿色液体。
"这什么..."我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闭嘴。"她将针头扎进我颈动脉,
"你感染了。"液体注入血管的瞬间,我全身肌肉痉挛。含玉死死按住我,
双腿跨坐在我腰间。疼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清凉感,
顺着血管流向四肢百骸。帐篷外传来老陈的声音:"他怎么样?""死不了。
"含玉头也不回,"但需要隔离观察。"脚步声远去后,她俯身贴近我耳朵:"听着,
你伤口感染了变异病毒。我刚给你注射的是实验性抑制剂。
""哪来的..."我突然想起那晚她偷拿的针筒,"你一直在研究这个?"她没回答,
只是掀开我病号服。右臂伤口周围蔓延出蛛网般的红色纹路,像某种活物在皮肤下蠕动。
"72小时内,要么病毒被抑制,要么你变成外面那些东西。"她掏出笔记本,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我的体温和症状,"我会每小时记录一次反应。""成功率多少?
""37%。"她合上笔记本,"但你是特别的。""因为我帅?""因为你的血。
"她亮出我手臂上的针眼,"前天给你抽血时发现的,你的白细胞能暂时压制病毒活性。
"我这才注意到帐篷角落堆着十几支血样试管。
含玉的指甲缝里还有干涸的血迹——她这几天根本没休息,一直在研究我的血。
"所以我是你的小白鼠?""不。"她突然掐住我下巴,"你是我的。"她眼神狂热得可怕,
嘴角却带着笑。我后背发凉——这女人比外面的怪物还危险。夜幕降临后,高烧卷土重来。
我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每次睁眼都看见含玉在记录数据或调配药剂。
有次醒来发现她趴在我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本写满"周林观察日记"的笔记本。
凌晨三点,剧痛再次袭来。我咬破嘴唇忍住惨叫,却看见含玉早已醒来,
正用手机录我的反应。"拍...什么..."我满头冷汗地问。"资料。"她关掉录像,
掀开被子检查我的腿——红色纹路已经蔓延到大腿根,"比预计的快。
"她拿出两支新试管抽血。针头拔出时,黑血溅在她护士服上。奇怪的是,
血珠在白衣上渐渐变成绿色。"抑制剂起效了。"她露出三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你的细胞在吞噬病毒。"我虚弱地抬手想碰她脸,却被她躲开。"别高兴太早。
"她板起脸,"还有24小时危险期。""含玉。"我抓住她手腕,
"如果我变异...""我会亲手了结你。"她亮出手术刀,"然后解剖研究。
"我笑了:"真浪漫。"她瞪我一眼,却任由我握着她的手。那只手冰凉纤细,
却在微微发抖。天亮时,老陈带着医生来检查。大胡子医生看完伤口直摇头:"截肢吧,
否则病毒扩散...""不行!"含玉挡在床前,"他在接受特殊治疗。
""什么治疗能对付红雨病毒?"医生皱眉,"小姑娘,这不是过家家。
"含玉突然掀开我的被子。所有人都愣住了——红色纹路竟在消退,伤口渗出的是正常鲜血。
"这...不可能..."医生瞪大眼睛。老陈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你们有解毒剂?
""实验阶段。"含玉含糊其辞,"需要更多时间。"他们走后,含玉锁紧帐篷,
从内衣里掏出个小瓶子。里面是荧光绿的结晶粉末。"最后一步。"她将粉末溶入针剂,
"可能有点疼。""有点?"我看着她手中冒泡的绿色液体。"好吧,非常疼。
"她毫无歉意地说,"但能激活你的免疫系统。"针头扎进心脏的瞬间,我以为自己会死。
全身血管像被灌进岩浆,眼球几乎爆裂。我抽搐着咬破舌头,血喷在含玉雪白的护士服上。
恍惚中,她紧紧抱住我,
在我耳边一遍遍说:"不准死...你的命是我的..."再次醒来已是深夜。
帐篷里只有一盏煤油灯,含玉蜷在椅子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空针筒。我试着动手指,
发现红色纹路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皮肤下隐约的绿色脉络。我轻轻下床,
伤口只剩淡淡疤痕。煤油灯旁放着含玉的笔记本,最新一页写着:"DAY4,
免疫系统重构完成,细胞活性提升370%,建议观察是否出现异能..."异能?
我正想细看,身后传来含玉冰冷的声音:"谁让你起来的?
"转头看见她举着针筒对准我脖子:"躺回去。""我好了。"我展示结痂的伤口,
"你看..."她突然扑上来把我按倒在床,针尖抵着我喉结:"我说,躺回去。
"近距离看,她眼睛布满血丝,眼下青黑,嘴唇干裂——为了救我,
这个病娇护士已经四天没好好休息了。"好,好。"我慢慢躺平,"你赢了。
"她这才收起针筒,却突然埋头在我颈间深吸一口气:"味道变了...""什么味道?
""血。"她抬头,眼神迷离,"你的血...现在有青草味。"我心跳漏了一拍。
这女人疯得让人腿软。次日清晨,老陈宣布安全区要转移。"体育馆地下发现变异鼠群。
"他面色凝重,"我们必须撤往北郊军事基地。"含玉帮我收拾行李时,
大刘掀开帐篷:"能走吗?车队一小时后出发。""能。"我站起身,
突然一阵眩晕——眼前闪过诡异的绿色视野,所有活人身上都浮现出淡淡光晕。
含玉的光晕最亮,是翡翠般的绿色。"怎么了?"她敏锐地察觉异常。"没事。
"我眨眼恢复正常视野,"低血糖。"车队由五辆军用卡车和十几辆私家车组成。
我和含玉被安排在第三辆卡车的车厢,同车的还有阿杰和几个伤员。卡车开动时,
含玉悄悄塞给我一把手枪:"会用吗?""大学军训打过靶。"我掂了掂沉甸甸的枪,
"哪来的?""用你的血换的。"她得意一笑,"老陈想知道你为什么没变异。
""你卖我血?""只卖了10cc。"她满不在乎,"反正你造血功能是常人的三倍了。
"我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昨晚又抽了三次血。"她拍拍医疗箱,"你睡得像死猪。
"卡车突然急刹。前方传来枪声和惨叫。大刘跳上车厢:"鼠群!所有人下车!
"我们冲下车,看见地狱般的景象——上百只猫大的变异鼠从下水道涌出,扑向人群。
它们的眼睛血红,尾巴长着骨刺,被咬中的人几分钟内就开始变异。"去那栋银行!
"老陈指着路边的建筑,"建立防线!"含玉拉着我狂奔。一只巨鼠扑向阿杰,
我下意识抬手——一道绿光从掌心射出,将鼠群炸成肉块。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
"异能..."含玉喃喃道,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你真的进化了!"鼠群暂时退散,
我们躲进银行金库。老陈清点人数,发现少了十几个人,包括大刘。"他断后。
"阿杰红着眼说,"让我们先走..."含玉突然拽着我衣领:"演示给他看。""什么?
""你的能力。"她转向老陈,"周林能对付鼠群。"在老陈震惊的目光中,
我再次尝试释放绿光——这次只打出个小火花。含玉皱眉,掏出针筒抽了我一管血,
注射进自己手臂。"你干什么!"我抓住她手腕。"共享抗体。"她舔掉针眼的血珠,
"理论上我也能..."银行大门突然被撞开。不是鼠群,
而是更可怕的东西——大刘摇摇晃晃走进来,半个身子已经变异,右手变成了骨刃。
"快...走..."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我...控制不住..."老陈举枪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