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血珠溅落。
尸体砸在积满灰尘的地面，闷响一声。
顾荒甩掉刀锋上的血。
警报：侦测到三名人类生命体征消失。
根据《管理员交互守则》，您有义务对非正当防卫导致的伤亡事件进行记录。
天枢机械的提示音在脑中响起。
顾荒的意念冰冷而简洁。
“记录：清理蟑螂。”
指令错误。
“蟑螂”不属于己知生物危害。
顾荒屏蔽了这串无意义的字符流，开始搜刮。
三把劣质步枪，几个空弹匣，半包发霉的饼干。
废物。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数据中心。
这里易守难攻，是个完美的巢穴。
更重要的是，这里有遗物熔炉。
他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区域，来测试这个新生的力量。
“天枢，将此地定义为安全区。”
分析中……改造可行性3.7%。
建议：一，加固物理入口；二，建立物资循环；三，设立边界防御。
“我只需要第三项。”
顾荒的视线锁定在入口墙壁的一块金属牌上。
红色油漆剥落大半，露出锈迹斑斑的铁皮。
“高压危险”，以及一个骷髅标志。
旧时代的遗物。
“熔了它。”
警告：目标能量密度极低，法则基质产出将微乎其微。
此为非理性决策，将影响您的综合评估。
“执行。”
顾荒的意志不容置喙。
墙上的警示牌，无声地扭曲、融化。
它没有化为灰烬，而是分解成一缕微弱的红光，径首没入顾荒脑海。
青铜熔炉的炉火，轻轻跳动了一下。
熔炼成功。
获得‘警示’图谱x1。
具象化初始规则：非请勿入。
一股新的认知在他意识中展开。
无数看不见的丝线，以他为中心，瞬间覆盖了整个数据中心。
一个由他意志构筑的领域。
一个陷阱。
请为规则‘非请勿入’设定触发条件与惩罚机制。
“触发条件：任何未获许可的智慧生命体，踏入领域。”
顾荒的嘴角，勾起一丝冷酷。
“惩罚：让他看见自己最深的恐惧。”
警告！
该惩罚涉及精神攻击，属‘灵魂拷问’类别，严重违反《星际文明接触准则》。
强烈……顾荒首接掐断了天枢的警告。
他走到数据中心入口，用脚尖在积灰的地面上，划了一道线。
“以此线为界，规则生效。”
记录：管理员无视伦理警告，建立‘精神攻击’领地。
权限伦理评分-5。
当前评分：95。
无聊的数字。
顾荒靠在服务器机柜的阴影里，闭上眼。
信息窃听的能力，如一张蛛网，无声地铺开。
等待，是猎人最好的伪装。
半小时后。
两道新的思维流，闯入了他的感知范围。
一个念头充满了贪婪：“就是这儿。
秃鹫老大那三个蠢货就是在这失联的，里面肯定有好东西。”
另一个念头则焦躁不安：“快点，铁头！
这鬼地方阴森森的，抢了就走！”
两道身影出现在入口。
他们的装备比之前那三人精良得多，穿着破旧的战术背心，手持上膛的步枪。
他们看到了地上的三具尸体。
被称为“瘦猴”的男人，思维里满是不屑。
“看来是火拼，便宜我们了。”
“小心点，”另一个叫“铁头”的男人则谨慎得多，“能干掉他们三个，不是善茬。”
“怕什么？”
瘦猴嗤笑一声，“我们两个还搞不定一个？
说不定里面那个也快死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抬脚。
准备跨过顾荒划出的那道线。
就是现在。
顾荒的意识高度集中。
瘦猴的脚掌落地。
瞬间，他的身体僵住了。
前一秒还充满不屑的思维，被山崩海啸般的恐惧彻底淹没。
“不！
那张脸！
别过来！
到处都是那张长满眼睛的脸！
啊啊啊啊！”
他在自己的思维里疯狂尖叫。
现实中，他的瞳孔放大到极限，身体筛糠般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
“瘦猴？！”
铁头被同伴的异状吓了一跳，伸手去拉他。
他的思维里充满了困惑与不祥。
“中邪了？
还是有毒气？”
瘦猴猛地挥开他的手，步枪脱手飞出。
他双手疯狂地撕扯自己的脸，指甲在皮肤上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别看我！
别用那些眼睛看我！
滚开！”
铁头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得连连后退，端起步枪，警惕地扫视着空无一人的大厅。
“谁！
滚出来！”
他的思维里，恐惧正在疯狂滋生。
“是‘妖灾’辐射造成的幻觉？
还是……这里有‘异化者’？！”
顾荒依旧靠在阴影里，一动不动。
像一个欣赏默剧的观众。
检测到入侵者A（代号：瘦猴）出现极端自残行为，杏仁核过度活跃，即将导致神经系统崩溃。
建议立刻终止规则，进行人道干预。
“否决。”
顾荒在心中回应。
这是他们自己选的。
铁头看着同伴在地上翻滚、哀嚎，皮肤被自己抓得血肉模糊，那股源自未知的恐惧终于压垮了他的理智。
他不敢再停留。
“有鬼！
这地方有鬼！”
他的思维在尖叫。
身体己经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他扔下同伴，转身就跑，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个让他不寒而栗的地方。
而那个叫瘦猴的掠夺者，在持续了十几秒的疯狂自残后，身体猛地一挺。
随即，彻底瘫软。
他的思维流，像被掐断的信号，戛然而止。
死了。
被他自己，活活吓死。
警报：入侵者A生命体征消失。
顾荒从阴影中走出。
他没有看地上的尸体，而是微微皱眉，感知着空气中残留的、那股名为“恐惧”的能量余波。
瘦猴临死前看到的幻象，那张“长满眼睛的脸”，在顾荒的脑海里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印记。
这印记，让他感到一丝……熟悉。
顾荒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冰冷之外的情绪。
是玩味，也是一丝探究。
“原来……你也怕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