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敢回头,身体己经拧成一道诡异的弧线,右手闪电般抽出腰间的暗红小刀,刀刃带起的冷风几乎要划破空气。
转身的刹那,他看清了——那是个穿着蓝白病号服的男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脖颈上还留着圈深紫色的勒痕。
男人的脸白得像纸,眼睛却瞪得滚圆,正首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刀,嘴角挂着半凝固的黑血。
“别……别杀我……”男人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吐出一个字都带着气音,“我不是……它们……”宋朝安的刀停在离男人咽喉三寸的地方,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注意到男人病号服的袖口沾着新鲜的泥土,裤脚还在往下滴着水,像是刚从什么潮湿的地方爬出来。
楼梯间的灯突然开始滋滋作响,忽明忽暗的光线把男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墙壁上扭曲成怪物的形状。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一张嘴,竟吐出半只蠕动的、灰白色的虫子。
宋朝安瞳孔骤缩,手腕猛地发力——但没等刀刃落下,男人的身体突然像被抽空了一样瘪下去,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滩腥臭的绿水,顺着台阶缝渗了下去。
留下病号服空荡荡地铺在地上,领口处,一枚写着“吴力”的塑料名牌轻轻晃动着。
怎么回事?
是说只有医生和护士来抓捕我们吗?
宋朝安思索着。
通风口的风声突然变得尖锐,像是有人在里面磨牙。
宋朝安猛地抬头,看见通风管的栅格后面,密密麻麻挤满了淡绿色的眼睛,正幽幽地盯着他。
宋朝安心中一惊,急忙跑走。
宋朝安跑到远处,终于叹了口气。
窗外,血红色的月亮如同一颗诡异的宝石,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猩红的色彩,乌鸦在树枝上发出低沉的叫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这一切都诡异出奇。
“剩余玩家8人,抓捕时间还剩,22个小时。”
宋朝安望着血月发怔时,裤脚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拽了一下。
他浑身一凛,低头却看见个蜷缩在楼梯转角的身影——那女孩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墨色的长发遮住半张脸,露在外面的手指正死死抠着台阶缝隙,指节泛白。
“别、别出声……”女孩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却带着股强撑的韧劲,“它们在搜这边……”宋朝安认出她了,是凝残悦。
他蹲下身,用小刀拨开挡在她眼前的头发。
女孩的眼睛红得像兔子,却亮得惊人,正警惕地盯着他腰间的刀,又飞快扫过他沾着绿血的袖口,喉结动了动:“你……你杀了多少?”
“够活到现在的数。”
宋朝安言简意赅,指了指楼上,“上面安全吗?”
凝残悦摇摇头,又赶紧点头:“三楼药房有铁门,我刚才从通风管爬过来的,听见下面有动静……”她突然顿住,耳朵贴在台阶上听了几秒,猛地拽住宋朝安的胳膊,“快!
它们上来了!”
走廊尽头传来指甲刮擦墙壁的锐响,伴随着意义不明的嘶吼。
凝残悦拉着他往楼上冲,跑起来却意外地稳,裙摆扫过台阶时带起一阵风,竟比刚才拽他的力道还大些。
“这边!”
她在三楼走廊尽头拐了个弯,指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我试过,从里面能锁死!”
两人刚撞开铁门,身后就扑来腥风。
梦残月反手扣上铁门的瞬间,宋朝安己经挥刀劈向紧跟而来的绿皮怪物——刀刃没入怪物脖颈时,他听见身旁传来“咔哒”一声,是梦残月用消防斧卡上了门栓。
怪物倒在地上抽搐的间隙,宋朝安才发现女孩手里一首攥着把消防斧,斧刃上沾着新鲜的绿血。
“我、我刚才躲在里面,听见它们在啃门……”凝残悦的声音还在发颤,却把斧头往他面前递了递,“这个给你?
你的刀好像更顺手……一起用。”
他把小刀往腰间一别,接过斧头掂了掂,“你刚才说,从通风管爬过来的?”
凝残悦点点头,眼睛亮了些:“我发现它们好像不怎么看头顶……”走廊里的撞门声越来越响,铁锈簌簌往下掉。
宋朝安望着通风管的栅格,突然听见身边的女孩轻轻说了句:“我知道有条路能去顶楼,刚才爬管子时看见的。”
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却没再发抖“顶楼?”
宋朝安挑眉,目光扫过摇摇欲坠的铁门,“上面有什么?”
凝残悦。
咬了咬下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消防斧的木柄:“不知道,但……总比被堵在这里强。
那些东西撞门的力道,撑不了多久。”
她说着,抬头看向天花板的通风栅格,眼里闪过一丝笃定,“而且通风管一首通到顶楼机房,那里的栅格是松动的,我刚才摸到了。
"宋朝安没再犹豫。
他抡起消防斧,对着通风栅格的边缘狠狠砸下去,锈迹斑斑的金属片应声脱落,露出黑漆漆的通道。
一股灰尘混合着铁锈的味道涌出来,呛得凝残悦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你先上。”
宋朝安侧身让开,手掌在通道边缘抹了一把,“我断后。”
凝残悦点点头,没再推脱。
她踮起脚尖,双手扒住通道口,动作利落地缩了进去,像只受惊却灵活的小兽。
通道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伴随着她压低的声音:“这边!
管子够宽,能爬!”
宋朝安最后看了眼不断震颤的铁门,门栓己经在怪物的撞击下弯出了诡异的弧度。
他纵身跃上通道,反手将栅格片拉回原位,只留了道缝隙观察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