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中诀别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抱着蛋糕在音乐厅外淋雨。
妻子挽着白月光的胳膊走出:“他比你浪漫多了。”我笑着擦去雨水:“那祝你们锁死,
离婚协议签了吧。”三个月后我开发的AI家居爆火,前妻哭着求复合。
白月光被爆抄袭丑闻身败名裂。庆功宴上我搂着新女友宣布婚讯:“谢谢当年不嫁之恩。
”---冷雨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脸上,又痒又疼。程屿缩了缩脖子,
试图把怀里那个笨重的方形盒子再往外套里藏进去一点。
劣质塑料雨披根本挡不住这深秋的斜风冷雨,雨水顺着他的后脖颈滑进衣服里,
激起一片鸡皮疙瘩。怀里那个为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准备的草莓奶油蛋糕,
包装盒已经被雨水浸透了一角,软塌塌地垂着,像一块被遗弃的破抹布。
他站在本市最顶尖的那家音乐厅外面,巨大的玻璃幕墙在雨夜里透出暖黄而遥远的光晕,
映照着里面衣香鬓影、言笑晏晏的人群,像另一个世界。而他,程屿,
像一条被遗忘在豪华游轮舷窗外的落水狗。三个小时了。
微信里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傍晚六点半,苏晚发的,
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轻快:“晚上和临风他们有个很重要的艺术沙龙讨论会,
在兰心音乐厅,可能会晚点回哦,你自己先吃饭,乖。”乖?程屿扯了扯嘴角,
雨水流进嘴里,咸涩冰凉。他穿着半旧的格子衬衫,外面套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冲锋衣,
站在这金碧辉煌的音乐厅门口,格格不入得像一个走错片场的群演。
偶尔有穿着华服、喷着昂贵香水的男女挽着手臂从他身边走过,
投向他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仿佛在看一件碍眼的街头垃圾。
又一阵冷风裹着雨丝抽过来,程屿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蛋糕盒子。
冰冷的纸盒边缘硌着他的肋骨,生疼。塑料雨披哗啦啦地响,像在嘲笑他的狼狈。终于,
厚重华丽的玻璃门被侍者拉开。
里面温暖干燥的空气裹挟着隐约的弦乐和香槟的气息涌了出来。程屿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目光急切地投过去。出来了。苏晚走在前面,
身上穿着一条程屿从未见过的、剪裁考究的黑色小礼服裙,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脸上带着一种程屿很久没见过的、松弛而明媚的笑意,正侧着头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她耳垂上那对小巧的钻石耳钉,在门厅璀璨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冰冷的光。而她身边,
那个男人——江临风。苏晚大学时代的白月光,那个传说中才华横溢、气质卓绝的画家。
他穿着一身熨帖的深灰色羊绒大衣,身姿挺拔,一只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
另一只手……正以一种极其自然的姿态,虚虚地搭在苏晚的腰侧,
一个介于礼貌与亲密之间的位置。他微微低头听着苏晚说话,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
姿态从容优雅,和程屿此刻的落汤鸡形象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江临风似乎注意到了门外这个格格不入的身影,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
那眼神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平静得像看一根柱子,或者一块背景板。
随即又温和地转向苏晚,低声说了句什么。苏晚顺着江临风的目光也看到了程屿。
她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惊讶,
随即被浓重的不耐烦和一种近乎羞耻的愠怒取代。她松开挽着江临风的手,
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到程屿面前,细高的鞋跟敲打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
“程屿?你怎么在这儿?”苏晚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质问,眉头紧紧蹙着,
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倒胃口的东西。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江临风,
那眼神里的含义复杂难辨。程屿没说话,只是看着她。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滑过眉毛,
流进眼睛里,视线有些模糊。他努力想看清苏晚此刻的表情,看清她眼里除了不耐烦和愠怒,
是否还有一丝别的什么,哪怕一点点愧疚或者解释。
“今天……是我们的……”他喉咙干涩发紧,声音被雨声冲得支离破碎,
他抬了抬手里那个湿透的蛋糕盒子,试图提醒她这个被遗忘的日子。“程屿!
”苏晚猛地打断他,语气尖锐,带着一种被冒犯的烦躁,“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丢人?
你穿成这样站在这里想干什么?让所有人都看我笑话吗?”丢人?
程屿的心像是被那冰冷的雨水彻底浸透了,一路凉到了脚底。
他看着苏晚那张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刻薄的脸,
看着不远处那个姿态优雅、仿佛在欣赏一出闹剧的江临风,
一股混杂着酸楚、荒谬和某种尖锐刺痛的情绪猛地冲了上来。他扯了扯嘴角,
一个极其难看、带着雨水的笑容在脸上绽开。雨水流进嘴里,又苦又咸。“哦,我丢人?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有些诡异,像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那这位……江先生,
就不丢人了?陪你听音乐会,很浪漫吧?
比我这个只会买廉价蛋糕、站在雨里傻等的蠢货强多了,是吧?
”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嘴唇抿得发白。她像是被戳中了痛处,
又像是被程屿此刻这种平静下汹涌的戾气惊到了,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江临风这时走了过来,步伐从容,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得体的表情,只是看向程屿的眼神里,
多了一丝居高临下的怜悯。“程先生,”他开口,声音温和有磁性,像大提琴的低音,
“外面雨大,别淋坏了。我和晚晚只是……”“晚晚?”程屿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目光直直刺向江临风,“叫得挺亲热啊江大画家。我和她还没离婚呢,法律上,
我才是她丈夫。”他刻意加重了“丈夫”两个字,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嘲讽。
江临风脸上的温和终于挂不住了,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看向程屿的眼神冷了几分。
苏晚彻底爆发了,她像是被程屿的话彻底点燃了怒火,也或许是江临风在场给了她某种底气。
她猛地一甩手,指着程屿,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尖利地穿透雨幕:“程屿!你够了!
你看看你自己这副样子!浑身上下加起来值几个钱?除了整天对着你那破电脑敲敲打打,
你还会什么?你懂什么是生活?什么是艺术?什么是浪漫吗?连最基本的体面都给不了我!
”她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目光扫过江临风,再转向程屿时,
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轻蔑和决绝:“对,临风就是比你好!比你懂我!比你有情调!
比你会生活!他随便送我一件礼物,都比你省吃俭用半年买的破戒指强一百倍!和他在一起,
我才觉得我是活着的!你呢?你只会让我觉得窒息!觉得丢脸!”每一个字,
都像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程屿的心脏。窒息?丢脸?他过去三年里省吃俭用、加班加点,
为了能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
为了她随口提的一句喜欢某个包包就默默记下存钱……那些小心翼翼维护的体贴,
那些笨拙却真诚的付出,原来在她眼里,只是窒息和丢脸。原来他倾尽全力捧出的真心,
在别人随手施舍的“情调”面前,一文不值。周围似乎有低低的议论声传来,
雨声仿佛都小了。程屿站在那里,浑身湿透,怀里的蛋糕盒子沉重得快要抱不住。
他感觉不到冷了,也感觉不到雨水的拍打,只有心脏的位置,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揉碎,然后又被苏晚的话狠狠地践踏。
他看着苏晚那张因为愤怒和某种扭曲的快意而显得有些陌生的脸,
看着她身边那个如同胜利者般站立的江临风。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夹杂着前所未有的清醒,
席卷了他。他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为了这样一份早已腐烂的感情,
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站在这里像个被围观的可怜虫。太没意思了。
程屿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再次浮现。他抬手,
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动作粗鲁,却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行。”他开口,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被雨水冲刷过的冷冽,“苏晚,你说的都对。”他顿了顿,
目光平静地扫过苏晚错愕的脸,又落到江临风身上,
嘴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他比我好,比我懂浪漫,比我会生活……挺好。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种近乎疼痛的清醒。“那祝你们,
”程屿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天、长、地、久,锁死,千万别分开出来祸害别人。
”苏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平静和恶毒的“祝福”噎得脸色发青,
嘴唇哆嗦着:“你……”程屿没再看她,而是从自己那件湿透的冲锋衣内侧口袋里,
掏出了一个同样被雨水浸得发软、但封口还算完好的牛皮纸文件袋。他动作有些僵硬,
却异常坚定地将文件袋塞到了苏晚手里。“签了吧。”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离婚协议。我签好字了。房子、存款,都归你。
我净身出户。”苏晚下意识地接住那个冰冷的、湿漉漉的文件袋,低头看了一眼,
封面上“离婚协议书”几个打印体的黑字刺眼无比。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抬头,
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慌乱:“程屿!你疯了?!”“疯?”程屿扯了扯嘴角,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大概是疯了吧。疯到以为只要拼命对你好,
就能捂热一块石头。”他的目光越过苏晚,投向远处沉沉的雨幕,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现在醒了。”“签好字,通知我。其他的,没什么好说的了。”2 冷夜重生说完,
他不再看苏晚瞬间煞白的脸,也不再理会江临风那探究的目光,
抱着那个已经彻底不成形状、奶油混着雨水从盒子缝隙流出来的蛋糕,转身,一步一步,
走进了冰冷的、无边无际的雨夜里。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被彻底抽空灵魂的孤绝。
雨水狠狠地砸在脸上,模糊了视线,也冲走了最后一丝残留的温度。
程屿抱着那个冰冷的、软塌塌的蛋糕盒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路灯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长他孤零零的影子,像一条被抛弃的流浪狗。
回到那个曾经被称作“家”的地方,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比外面的雨夜更甚。
房间里还残留着一丝苏晚常用的香水味,此刻却像毒气一样让他窒息。
他沉默地脱下湿透的、沉重的衣物,走进浴室。热水冲刷下来,皮肤被烫得发红,
但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却怎么也驱不散。他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
任由水流冲击着。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苏晚发来的。程屿,你什么意思?
用离婚来威胁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回头?别做梦了!签就签!离了你,我只会过得更好!
字里行间充满了被冒犯的愤怒和急于撇清的决绝。程屿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久到屏幕自动暗了下去。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他扯了扯嘴角,
连一个嘲讽的表情都做不出来。手指动了动,点开通讯录,
找到一个备注为“Allen”的名字,拨了过去。电话几乎是秒接,
一个元气十足、带着点金属质感的女声劈头盖脸砸过来:“喂?程大工程师?
这深更半夜雨哗哗的,是代码跑崩了还是想请姐姐喝酒啊?先说好,后者我奉陪,
前者…加钱!”是许砚。他大学时代唯一还能算得上朋友的人,
一个嘴毒心热、在投资圈小有名气的“女魔头”。程屿沉默了两秒,声音嘶哑干涩,
像砂纸摩擦:“砚姐,项目…我接了。条件按上次你说的。”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爆发出更大的音量:“***?!程屿?你丫终于想通了?!不是上次还跟我这儿装清高,
说什么‘不想被资本裹挟’,‘只想打磨产品’吗?怎么着?
被雷劈开窍了还是被哪个小妖精甩了幡然醒悟了?”程屿闭了闭眼,热水顺着脸颊流下,
分不清是水还是别的什么。“被妖精甩了。”他声音平静无波,“所以,搞钱吧。越快越好。
”“得嘞!就等你这句话!”许砚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正经,“合同明天一早甩你邮箱!钱,
姐下午就给你打第一笔!程屿,姐姐我压箱底的口粮钱都押你身上了,
你小子要是敢给我搞砸了,
我就把你当年穿开裆裤写情书追系花的黑历史打印出来贴你们公司大堂!”挂了电话,
世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的水声。程屿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疲惫、眼睛却异常幽深的男人的脸。那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熄灭了。
又有什么东西,在冰冷的灰烬下,被强行点燃,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狠劲。搞钱。搞事业。
让那些把他视作尘埃的人,好好看看。3 逆袭之路从那天起,
程屿彻底消失在了苏晚的世界里。他退了那个曾经共同的家,用许砚打来的第一笔天使投资,
在远离市中心的一个破旧创业园租了个小小的办公室。那里只有一张行军床,
一张堆满电脑和电路板的大桌子,还有堆积如山的速食包装袋和空掉的咖啡罐。
他像一头受伤后蛰伏的孤狼,把所有的痛苦、屈辱和不甘,
都转化成了近乎自虐的代码和算法。“栖巢”AI智能家居系统的核心代码,
就在这间弥漫着泡面味和***气息的小房间里,一行行被敲打出来。无数个不眠之夜,
屏幕上幽幽的光映着他熬得通红的眼睛。困极了,就趴在键盘上眯一会儿,
然后被冻醒或者被某个突然迸发的灵感惊醒。他屏蔽了所有关于苏晚的消息。直到一个月后,
一个共同的朋友在微信上小心翼翼地提起,说苏晚和江临风好像走得很近,
还一起去了一个什么艺术展,朋友圈里都是照片。程屿当时正调试一个关键传感器,
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零点一秒,然后面无表情地敲下回车键。屏幕上的数据流飞速滚动。
“哦。”他只回了一个字。朋友识趣地不再说话。又过了些日子,另一个朋友发来一张截图,
是苏晚的朋友圈。一张精心构图的照片:高档餐厅的烛光晚餐,苏晚笑容明媚地举着红酒杯,
对面一只骨节分明、一看就属于艺术家的手入镜,无名指上戴着一枚设计独特的铂金戒指。
配文:遇见对的人,每一天都值得庆祝。程屿扫了一眼,
指尖在冰冷的鼠标上轻轻敲了敲,然后点开了“栖巢”的后台数据监控页面。
他需要确认用户夜间睡眠模式的能耗优化是否达标。那串跳动的数字,
远比朋友圈的虚妄光影更真实,更值得他投入全部精力。
时间在代码、电路板、泡面和***的混合物中飞速流逝。三个月,在常人眼里或许不长,
但在程屿这里,却像是经历了一次彻底的脱胎换骨。“栖巢”1.0版本正式上线。
没有铺天盖地的广告,只有许砚利用她在圈内的人脉精准投放的几个科技测评KOL。起初,
波澜不惊。智能家居市场早已是一片红海。然而,
转折点在一个看似普通的科技博主测评视频。视频里,
博主带着调侃的语气介绍这个“名字有点土”的新系统,演示了它如何通过AI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