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派对上,我因赌输穿上高定礼服当名媛。撞进沈星蔓怀里时,裙摆缠住了她的高跟鞋。
“抱歉,美女。”我捏着嗓子道歉,却听见她助理低呼:“蔓姐,狗仔在拍!
”她突然抽走我的领带绑住长发,拽着我冲进安全通道。三个月后家族破产,
我在便利店值夜班。玻璃门推开,影后沈星蔓指着关东煮说:“每种都来一份。
”她抬眼:“裙子挺适合你。”我追她追到全网嘲讽,
直到狗仔曝出她深夜约会照——照片里我穿着她的真丝睡袍,而她正踮脚替我系腰带。
1女装赌约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像无形的拳头,
一下下砸在“翡翠明珠”号游艇的每一寸空间。香槟塔折射着迷离的灯光,
空气里饱和着昂贵香水、雪茄和一丝海水咸腥的混合气味。江瑾辰陷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
周围是几张熟悉又带着亢奋醉意的脸。“辰哥,认输吧!”林锐,
他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发小,胳膊搭在一个身材惹火的模特肩上,笑得见牙不见眼,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江瑾辰脸上,“三圈赛道,我赢了整整三个车身!白纸黑字,
赌约在这摆着呢!”他啪地一声把一张签了名、还按了红指印的纸拍在堆满空酒瓶的矮几上,
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核心内容清晰无比:输家穿女装,当一晚的“名媛淑女”。
江瑾辰啧了一声,仰头灌下杯子里最后一口琥珀色的烈酒。一股灼热顺着喉咙烧下去,
烧得他心头那点残留的胜负欲也成了灰烬。今晚确实栽了。
他揉了揉被高分贝噪音震得发胀的太阳穴,认命地站起身,
身高优势让他在这一小片喧嚣中显得格外挺拔。
他扯出一个招牌式的、带着点痞气的笑:“行,林锐,你小子给我等着。衣服呢?
”“早备好了!顶级高定,绝对配得上咱们屿少的身价!”林锐打了个响指,
立刻有人捧着一个巨大的防尘袋挤了过来。拉链滑开,
一片柔和的、近乎月光的珍珠白绸缎露了出来,在变幻的彩灯下流淌着昂贵的光泽。
更衣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大部分喧嚣。江瑾辰对着镜子,脸色像吞了只苍蝇。
这礼服……简直是为折磨他而生的。紧窄的腰线勒得他几乎喘不上气,
胸口那点微妙的弧度更是诡异得让他头皮发麻。最要命的是脚下那双该死的细高跟,
鞋跟细得像凶器,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又危险的“嗒、嗒”声。
他像个第一次踩高跷的笨拙企鹅,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三晃地挪动。
镜子里那个长发披肩、妆容精致,却一脸生无可恋的“美人”,陌生得让他想一拳砸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腰背,试图找回一点“江大少”的潇洒风范,
尽管这风范此刻看起来如此荒诞可笑。推开更衣室厚重的门,
外面的声浪和灯光再次将他吞没。
他努力忽视四面八方投来的、混杂着惊愕、探究和憋笑的视线,
目标明确地穿过舞池边缘拥挤的人群,只想赶紧找个角落把自己藏起来。
高跟鞋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踩在刀尖上。就在他即将抵达相对僻静的甲板侧舷时,
脚下猛地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天旋地转。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抓住什么,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预想中冰冷坚硬甲板的撞击并未到来。
他撞进了一个带着清冽冷香的怀抱。很柔软,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混乱中,
他的裙摆不知怎地,死死缠住了对方纤细的高跟鞋踝。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江瑾辰惊魂未定地抬头,撞进一双眼睛里。那双眼睛在头顶装饰小灯的映照下,
像盛满了碎冰的深潭,冷冽,锐利,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这张脸……美得极具攻击性,轮廓分明,肤色冷白,即使在这种混乱狼狈的情形下,
也自带一种睥睨众生的气场。江瑾辰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血液轰地冲上头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凭本能捏着嗓子,
试图模仿他想象中的“名媛”腔调,细声细气地道歉:“啊!对、对不起呀美女!
没摔着你吧?我帮你解开……”他手忙脚乱地想去解救缠在一起的裙摆和高跟鞋。“蔓姐!
三点钟方向!有狗仔!长焦!”一个急促又刻意压低的女声像冰锥般刺破了这短暂的混乱。
那双冷冽的眼睛瞬间眯起,危险的光芒一闪而逝。江瑾辰还没反应过来,
一紧——他胸前那条原本松松垮垮装饰用的男士领带为了增加一点“名媛”的反差趣味,
被一只微凉的手利落地抽走了!下一秒,他只觉得手腕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抓住!
那只手纤细却异常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跟我走!”清冷的声音斩钉截铁,
没有丝毫犹豫。江瑾辰像个巨大的、穿着裙子的提线木偶,被那股力量拽着,
踉踉跄跄地冲向船舷内侧一道不起眼的、标着“船员专用”的厚重安全门。
高跟鞋在光滑的甲板上敲出凌乱急促的鼓点。在他被拽进门内黑暗的瞬间,
眼角余光似乎瞥见远处闪光灯刺眼地亮了一下。安全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
瞬间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与光亮。只有应急灯惨淡的绿光勉强勾勒出狭窄金属通道的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呼…呼…”江瑾辰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
大口喘着粗气。假发歪斜,精心描绘的眼线大概也晕开了,
高跟鞋的折磨和刚才那番剧烈运动让他腿肚子直哆嗦。他抬起眼,
看向几步开外那个同样在平复呼吸的身影。应急灯幽绿的光线下,她背对着他,
正用刚刚从他身上抽走的那条深蓝色领带,
动作利落地将自己那头浓密微卷的长发束成一个高马尾。这个简单的动作由她做出来,
带着一种行云流水的力量感。
江瑾辰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线条流畅的脖颈和那束起的发尾上,
脑子里不合时宜地蹦出一个念头:他的领带……居然还挺配她。她束好头发,转过身。
那张在幽暗中依然明艳逼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刚才剧烈奔跑留下的浅浅红晕。
她的目光在他狼狈不堪的女装造型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秒,然后平静地移开,
仿佛只是看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物品。“安全了。”她开口,
声音在密闭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清晰,依旧没什么温度,“这里通下层甲板,自己想办法下去。
还有——”她顿了顿,视线再次扫过他,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裙子不错。”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沿着狭窄的通道,
快步向下层走去,高跟鞋踩在金属楼梯上发出规律而坚定的“嗒、嗒”声,
很快消失在拐角的黑暗里。留下江瑾辰一个人,像个被遗弃的、穿着裙子的稻草人,
僵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那三个字在反复回荡,
带着一种奇特的、冰凉的嘲讽——裙子不错。2 裙下风云三个月的时间,
足以让云端跌落尘埃。昔日挥金如土的江家大宅早已贴上法院的封条,
像个巨大而沉默的墓碑。江瑾辰从里面带出来的东西,一个廉价的旅行袋就装完了。此刻,
他穿着便利店统一的、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工服,
站在“好邻居”24小时便利店冷白的灯光下。深夜的城市像一头疲惫的巨兽,
窗外偶尔有车灯划过,留下短暂的光痕。值夜班的时间粘稠得如同劣质胶水,缓慢地流淌着。
他机械地擦拭着关东煮格子旁边溅上的几点汤汁,蒸腾的热气熏得他脸颊发烫。
便利店里循环播放的流行音乐甜腻得让人发腻,混杂着关东煮汤底廉价而浓郁的香气。
玻璃门上的感应器发出“叮咚”一声清脆又单调的电子音。江瑾辰条件反射地抬起头,
那句训练了无数遍的“欢迎光临”卡在了喉咙里。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
她裹在一件宽大的黑色连帽卫衣里,帽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抹略显苍白的唇色。下身是一条同样低调的深色运动裤和平底鞋。
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和风尘仆仆的疲惫感。她径直走向热气腾腾的关东煮格子,
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微微低着头,伸出纤细的手指,隔着透明的玻璃盖子,
几乎点遍了每一个格子。“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熬夜后的沙哑,
很低,却异常清晰,“……每种都来一份。”江瑾辰的心脏猛地一缩,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这声音……虽然疲惫沙哑,但那种独特的、带着冷感的质地,
像一把小锤子,瞬间敲碎了记忆的冰层。三个月前,
游艇安全通道里那清冷的三个字——“裙子不错”——毫无预兆地炸响在耳边。他僵在原地,
手里捏着的湿抹布啪嗒一声掉在擦拭了一半的台面上,溅起几滴浑浊的水渍。
女人似乎察觉到他的停顿,终于抬起了头。帽子下,那双眼睛露了出来。眼尾微微上挑,
瞳孔的颜色很深,像是融化的黑曜石,即使在便利店的冷白灯光下,
也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感。只是此刻,那疏离的底色上,清晰地覆盖着一层浓重的倦意。
她的目光在江瑾辰脸上停留了一瞬。没有惊讶,没有探寻,
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件背景板上的装饰物。然后,
她的视线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评估物品般的随意,扫过他身上的蓝色工服,
再掠过他因为震惊而显得有些呆滞的脸。最后,那双漂亮却疲惫的眼睛重新聚焦在他的脸上。
她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若有若无的玩味。“嗯,”她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像一根细针,
精准地刺破了江瑾辰强撑了三个月的伪装,“裙子不错。”空气凝固了。
便利店里甜腻的歌声和关东煮咕嘟咕嘟的翻滚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江瑾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脸上,耳膜嗡嗡作响。三个月前那场荒诞闹剧带来的羞耻感,
混杂着此刻跌入尘埃的窘迫,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张了张嘴,
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发不出一个音节。沈星蔓却仿佛只是随口评价了一下天气,
她微微侧头,示意了一下关东煮格子,语气没有丝毫波澜:“麻烦快一点,打包。
”“沈星蔓夜会神秘男子!便利店密会两小时,顶流女神疑似恋情曝光?
” “落魄贵公子痴缠影后?江瑾辰便利店打工,疑为爱守候!” “豪门梦碎,情场翻身?
起底江瑾辰的‘追星’之路!”手机屏幕幽幽的光映着江瑾辰的脸。
他靠在出租屋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一条条刷着那些耸动的标题和底下不堪入目的评论。
讥讽、嘲笑、恶意揣测……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过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也不照照镜子!” “江家都破产了,还做梦攀高枝呢?沈星蔓看得上他?
” “为了追星去便利店打工?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炒作吧!
”他烦躁地把手机反扣在掉漆的床头柜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房间里一片昏暗,
只有窗外路灯的光线吝啬地透进来一点。追沈星蔓?这念头在三个月前那场狼狈的初遇后,
在他心底某个角落悄然滋生,像一颗被丢进石缝的种子。家族破产的巨变曾短暂地压垮了它,
但便利店的重逢,那句“裙子不错”里微妙的玩味,却像一道微弱却固执的光,
让它重新挣扎着探出了头。他知道这有多难。她是云端之上的星辰,他是跌入泥沼的尘埃。
鸿沟天堑。但他骨子里那股被娇惯出来的执拗和不服输,
被这巨大的落差和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嘲讽彻底点燃了。他江瑾辰,什么时候认过输?
哪怕输得只剩下一身骨头!笨拙的追求开始了,
每一步都伴随着围观者的哄笑和沈星蔓团队密不透风的防御。第一次,
他托在剧组跑龙套时认识的一个场务小哥,
辗转递进去一份包装简陋的礼物——是他熬了好几个通宵,用捡来的梧桐叶脉络,
笨拙地拼贴出的一幅小小的星空图。这是他唯一负担得起的心意。结果第二天,
那个场务小哥一脸尴尬地找到他,手里拿着那份被退回的“星空图”,
上面贴着一张经纪人打印的、措辞冰冷的纸条:“沈小姐不收粉丝礼物,
尤其是来源不明的手工制品。请自重。”第二次,
他打听到沈星蔓常去一家会员制的高端瑜伽馆。他咬牙拿出攒了半个月的工资,
又找林锐借了点钱,办了个最便宜的体验卡,像个可疑分子一样在门口徘徊蹲守。
终于在一个清晨,守到了沈星蔓那辆低调的保姆车。他鼓起勇气冲上去,
手里捏着两张被汗水浸得有点软的午夜场电影票也是他负担范围内最贵的票了,
话还没出口,就被她那个身材壮硕、眼神警惕的女助理像拎小鸡一样挡开了。“离蔓姐远点!
”助理的声音冷得像块铁。第三次……他甚至没能靠近。沈星蔓出席一个品牌活动,
他混在粉丝群里,远远看着她一身华服,光芒万丈地从红毯上走过,
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向喧嚣的人群。那一刻,巨大的无力感和羞耻感几乎将他吞噬。
网上的嘲讽声浪更大了。有人把他被助理挡开的狼狈样子做成了表情包,
配上“不自量力”的文字到处传播。“江少爷追星实录”成了最新的网络笑料。
连林锐打电话来,语气都带着点恨铁不成钢:“辰哥,算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
何必……”江瑾辰没听完就挂了电话。他盯着出租屋斑驳的天花板,牙齿咬得咯咯响。算了?
不可能!3 裙摆纠缠转机出现在一个暴雨倾盆的深夜。林锐的电话打了进来,背景音嘈杂,
他扯着嗓子喊:“辰哥!机会!我表姐是《暗涌》剧组的副导演助理!
沈星蔓的剧组临时缺个打杂的场务助理,就几天,活儿巨累巨碎!你要不要顶?
绝对能近距离接触女神!哥们儿够意思吧?”“要!”江瑾辰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暗涌》剧组驻扎在城郊一个废弃的旧工厂改造的摄影棚里,条件简陋,
空气里永远弥漫着粉尘和汗水的味道。
具箱、在演员候场时举反光板、给各个部门跑腿买咖啡奶茶……工作服永远沾满灰尘和汗渍,
一天下来累得像条死狗。但他心甘情愿。因为能远远地看着她。
沈星蔓在片场完全是另一个人。高冷依旧,但那种疏离感被一种近乎苛刻的专业和专注取代。
一个眼神戏,她能反复拍十几条,直到导演喊过,她才允许自己露出一丝疲惫。对台词时,
哪怕是对手演员一个细微的失误,她也会立刻停下,认真地探讨。她很少笑,
也很少和旁人闲聊,休息时常常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折叠椅上,裹着厚外套,
捧着剧本看得入神,或者闭目养神,眉头微微蹙着,仿佛连休息都在思考角色。
江瑾辰像个最不起眼的背景板,默默地做着所有最脏最累的活儿。递水的时候,
他会尽量提前把瓶盖拧松一点;她候场时,
他会“恰好”把反光板调整到能替她挡掉一点刺眼灯光的位置;下雨天棚内湿滑,
他会抢先去把她要走的路段上的水渍拖干净。他不敢跟她说话,甚至连眼神都很少直接对上,
只是笨拙地、沉默地用自己的方式,试图在那些细微处传递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关心。
她似乎从未注意过他。直到有一天。那是一场情绪爆发激烈的重头戏。
沈星蔓饰演的角色在雨中崩溃嘶吼。拍摄结束,她浑身湿透,脸色苍白,
被助理迅速用大毛巾裹住,扶到一旁休息。她缩在椅子里,身体还在微微发抖,闭着眼,
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下眼睑上,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场务们忙着收拾一片狼藉的片场。
江瑾辰搬着一个沉重的道具箱经过她休息的角落,脚步不由自主地放轻。
他看到她放在小折叠桌上的保温杯空了,而助理正被副导演叫走说着什么。鬼使神差地,
他放下箱子,拿起那个空杯子,快步走到片场角落那个总是烧着热水的大保温桶旁。
他记得她似乎只喝一种特定的、味道很淡的花草茶。他仔细辨认了桶旁边的几个茶叶罐,
找到那个贴着“杭白菊”标签的,小心地捏了一小撮放进去,然后接满了滚烫的开水。
他屏着呼吸,像捧着一个易碎的珍宝,把冒着热气的杯子轻轻放回她手边的小桌上。
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在他转身要离开的瞬间,
一个很轻、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响起:“……谢谢。”江瑾辰猛地顿住脚步,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不敢回头,只是胡乱地点了下头,
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逃离了那个角落。跑出好几步,才敢大口喘气,脸上火烧火燎,
但胸腔里却有什么东西,滚烫地炸开了花。那天之后,
沈星蔓的目光似乎偶尔会在他忙碌的身影上多停留那么零点几秒。
虽然依旧没有任何言语交流,但江瑾辰觉得,空气中那堵无形的冰墙,
似乎裂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探班日。废弃工厂改造的摄影棚外,比往日喧嚣了数倍。
各家粉丝举着灯牌、手幅,像潮水般涌在警戒线外,呼喊着自己偶像的名字。
安保人员如临大敌,紧张地维持着秩序,扩音喇叭的声音此起彼伏。“沈星蔓!沈星蔓!
看这边!” “蔓蔓!照顾好自己啊!” “啊啊啊!老公!老公出来了!
”粉丝的热情如同实质的热浪,一波波冲击着临时搭建的隔离护栏。
空气中弥漫着汗味、香水味和亢奋的气息。棚内,气氛同样紧绷。导演烦躁地抓着头发,
对着对讲机低吼:“外面怎么回事?!场务!场务死哪去了?赶紧让人去维持一下!
声音收进来还怎么拍!
”江瑾辰和几个场务满头大汗地在入口处帮忙加固被粉丝挤得有些摇晃的隔离带。
他刚用肩膀顶住一块被推歪的挡板,眼角余光瞥见沈星蔓在助理的陪同下,
正快步从化妆间方向走向拍摄区。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戏服,妆容冷艳,目不斜视,
显然想尽快通过这段混乱区域。就在这时!“砰!”一声巨响。
靠近沈星蔓方向的一段隔离护栏,在几个狂热粉丝的奋力推挤下,连接处猛地断裂开来!
护栏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向内侧倾倒!“小心——!”助理的尖叫声撕心裂肺。
人群失去了阻挡,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沈星蔓的方向疯狂涌去!无数双手伸向她,
手机镜头像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场面彻底失控!
沈星蔓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得一个趔趄,脸上血色尽失。助理拼命想护住她,
却被汹涌的人潮挤得东倒西歪。混乱的中心,江瑾辰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他看到沈星蔓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惶,看到她被推搡得站立不稳。保护她!
这个念头压倒了一切!他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狠狠撞开挡在身前的几个人,硬生生在疯狂的人潮中撕开一道口子,
不顾一切地扑向沈星蔓的方向!“让开!都他妈给我让开!”他嘶吼着,
声音因为过度用力而撕裂。他终于冲到了沈星蔓身边,一把将她用力拽到自己身后,
用身体死死挡住那些伸过来的手和镜头。他像一堵人墙,背对着汹涌的人潮,双臂张开,
将沈星蔓牢牢护在角落的墙壁和自己身体形成的狭小空间里。“别怕!”他低头,
急促地对怀里的人说,声音带着喘息和不容置疑的坚定。沈星蔓紧紧抓着他工装外套的袖子,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那双总是带着点桀骜和玩世不恭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凶狠的保护欲,
清晰得让她心头一震。安保人员终于强行冲了过来,奋力隔开失控的人群。混乱被暂时压制,
但刺眼的闪光灯依旧此起彼伏,像无数毒蛇的信子,捕捉着沈星蔓每一个狼狈的瞬间。
“蔓姐!快走!”助理带着哭腔喊道,试图拉着沈星蔓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而,
更多闻风而动的狗仔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正扛着长枪短炮从四面八方围堵过来,
目标明确地锁定沈星蔓。出口被堵死了。怎么办?江瑾辰的脑子飞速运转。
沈星蔓不能被拍到在这种混乱中失态的样子!
更不能被拍到和他这个“声名狼藉”的前富二代纠缠不清的画面!那会毁了她!
一个近乎疯狂、带着自毁意味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荒诞,
却可能是此刻唯一的出路。他猛地松开护着沈星蔓的手,在她和助理惊愕的目光中,
用尽全身力气,
集的、远离沈星蔓方向的另一个出口——那个堆满废弃道具、光线昏暗的角落——发足狂奔!
一边跑,他一边嘶声力竭地大喊,声音洪亮得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看这边!独家猛料!
江瑾辰再现女装名场面!为博眼球不择手段啦——!”这石破天惊的一嗓子,
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瞬间,全场死寂了一秒。下一秒,所有的镜头,
所有疯狂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磁石牵引,齐刷刷地从惊魂未定的沈星蔓身上,
猛地转向了那个穿着脏污工装、正奔向角落的身影!“什么?!” “女装?!江瑾辰?!
” “快快快!镜头跟上!”狗仔们如同打了鸡血,长焦镜头疯狂调转方向,
闪光灯暴雨般砸向江瑾辰跑去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