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寿宴上,她当众宣布我自愿拿出50万,给我弟买婚房。所有亲戚都夸我懂事,
夸我妈有福气。我弟搂着他那刚怀孕的女朋友,冲我挑了挑眉,一脸理所当然。我放下筷子,
大声问:“我什么时候说过?”01金碧辉煌的包厢里,
暖黄色的灯光被切割成无数细碎的光斑,投在每一张油光满面的脸上。
空气里混杂着饭菜的香气、酒精的辛辣和一种令人作呕的、名为“亲情”的黏腻氛围。
今天是我妈王秀兰五十五岁的寿宴。她穿着一身崭新的暗红色唐装,坐在主位上,
像个得胜还朝的太后,脸上每一条皱纹都舒展开,盛满了得意与炫耀。“哎呀,
秀兰你可真有福气,儿子帅气,女儿又能干!”“就是啊,听说林晚现在是大律师了,
年薪上百万呢!”“这福气还在后头呢,马上就要抱孙子了,双喜临门啊!
”亲戚们的恭维声此起彼伏,像潮水一样涌向我妈。她笑得合不拢嘴,端起酒杯,
红光满面地站起来。“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今天能来给我这个老婆子过生日。
”她清了清嗓子,目光精准地投向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宣告意味。
“今天还有一件大喜事要宣布!我这个女儿,林晚,出息了,知道心疼弟弟了!
她主动要拿出五十万,给她弟弟林凡买婚房!”话音刚落,包厢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混杂着羡慕、嫉妒,
以及一种“你就该如此”的理所当然。我弟林凡,那个被全家宠上天的成年巨婴,
此刻正得意洋洋地搂着他那个刚怀孕三个月的女朋友张月。他冲我挑了挑眉,
嘴角咧开一个无声的嘲讽。张月则娇羞地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看向我的眼神里,
充满了胜利者的施舍和炫耀。仿佛在说:看,你拼死拼活挣的钱,
最后还不是要落到我儿子头上。我静静地坐在那里,
看着这出精心编排的、以我为祭品的喜剧。心口的位置,像是被一块巨大的冰块堵住了,
冷得发麻,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我缓缓放下手中的象牙筷。筷子与骨瓷盘碰撞,
发出一声清脆的“嗒”。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进喧闹的池塘,
瞬间让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全场死寂。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开口。
“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空气凝固了。我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那喜庆的红色迅速褪去,转为猪肝色。她握着酒杯的手开始发抖,酒液洒出来,
在她崭新的唐装上留下深色的污渍。“你……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林凡五十万买房?”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林晚!你这个不孝女!”我妈终于反应过来,她把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
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是不是诚心要在这大喜的日子里给我添堵?你想气死我吗?!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妈也是为了我们好。”林凡皱着眉头,
一副被我伤透了心的样子。张月立刻配合地挤出几滴眼泪,柔弱地靠在林凡怀里:“晚姐,
我知道你工作辛苦,挣钱不容易,你要是舍不得,我们……我们不要就是了,
可你不能这么伤妈的心啊。”好一出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大戏。亲戚们也开始窃窃私语。
“这林晚怎么回事?当律师当得心都硬了?”“就是,挣那么多钱,给弟弟买个房怎么了?
她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钱干嘛。”“翅膀硬了,忘了本了,白养了这么多年。
”这些话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进我的耳朵里。我没有理会这些噪音,径直从座位上站起来,
走到我弟林凡面前。他的身高比我高出一个头,此刻却因为心虚,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想要五十万?”他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以为我妥协了:“姐,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可以。”我点点头,笑容愈发冰冷,“你先跪下,给我磕三个头。
”“你说什么?!”林凡的脸瞬间涨红。“磕头啊。”我慢条斯理地说,“感谢我这个姐姐,
在你二十五年来的人生里,为你付出的所有。
学费、生活费、给你还的赌债、给你买的各种名牌……这五十万,不过是其中一小部分罢了。
”“你疯了!”他暴跳如雷,扬手就要朝我脸上扇过来。我没有躲。
他的手在半空中被几个亲戚拉住了。“林凡,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林晚,
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弟弟说话!他可是你亲弟弟!”我妈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
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我根本不看他们,目光转向那个还在嘤嘤哭泣的张月。
“还有你。”我走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想要这五十万,
还有一个条件。”“把你肚子里的孩子,亲手打了。”“啊——!”张月发出一声尖叫,
哭得更凶了,“你怎么这么恶毒!这可是你的亲侄子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恶毒?
”我轻笑一声,俯下身,凑到她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肚子里这个野种,配做我的侄子吗?”张月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头看我,
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惊慌。我直起身,环视了一圈义愤填膺的众人,
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张月惨白的脸上。我冷冷地看着她,提高了音量,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别装了,你肚子里的种,不是我弟的,对吧?”02一句话,像一颗深水炸弹,
在包厢里轰然炸开。所有人都懵了。张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下意识地护住肚子,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不是被冤枉的愤怒,
而是谎言被戳穿的极致恐慌。“姐!你疯了!”林凡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通红着眼睛冲我咆哮,“你为了不给钱,竟然这么污蔑小月!
她肚子里是我的孩子!是林家的种!”“是吗?”我冷漠地看着他,
这个被保护得太好的蠢货,“你凭什么这么确定?”“我……”林凡被我问住了,
他只能色厉内荏地吼道,“我当然确定!小月不是那样的人!”“林晚!你给我闭嘴!
”我妈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她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冲上来就要撕我的嘴,手高高扬起,
准备给我一耳光。我没有躲,只是在她手掌落下的前一秒,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瘦,皮包骨头,我稍一用力,她就疼得龇牙咧嘴。“妈。”我的声音很平静,
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寒意,“想让林家在今天,在这么多亲戚面前,
彻底沦为整个小区的笑柄,你就打。”她的动作僵住了。我甩开她的手,
从我的手包里拿出手机。我没有看任何人,自顾自地解锁屏幕,点开了一段录音。“哎呀,
你可真有本事,这么快就把林凡拿下了。”一个女生,是张月的闺蜜。接着,
是张月得意又尖细的声音。“那当然了,他就是个没脑子的情种,我随便掉几滴眼le,
说几句好话,他就把我当成宝了。他那个妈,重男轻女得要死,一听说我怀了儿子,
恨不得把我供起来。”“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嘘!你小声点!”张月的声音压低了,
“等孩子生下来,木已成舟,做个亲子鉴定,到时候就算不是他的,他也跑不掉了。
他那个当律师的姐姐不是有钱吗?我就是要用这个孩子,套牢他们全家,
给我儿子一个名分和富裕的生活!”录音并不长,有些地方还夹杂着电流的杂音。
这是我上次去他们出租屋送东西时,无意中在门外听到的。当时我留了个心眼,
用手机录了下来。我本以为,这份录音永远不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没想到,
现实远比我想象的更荒唐。录音播放完毕,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在脸色惨白的张月、暴怒的林凡和我妈之间来回逡巡。那眼神里的同情和指责,
已经悄然转换了对象。“假的!这是伪造的!”张月终于崩溃了,她指着我,开始撒泼打滚,
“林晚,你为了不给钱,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太恶毒了!”我没有跟她纠缠。
对一个泼妇来说,任何辩解都是徒劳。我转向我的好弟弟,林凡。“敢不敢?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现在,立刻,马上,带她去医院做羊水穿刺。
所有费用,我出。”我顿了顿,加重了筹码。“如果,鉴定结果出来,孩子是你的。
那五十万,我立刻双手奉上。我再追加五十万,就当是我今天污蔑她的赔罪金。一百万,
买你林家的清白,敢不敢赌?”一百万。这个数字让在场的所有亲戚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凡被我逼到了悬崖边上,骑虎难下。他看向张月,那双一向充满着愚蠢爱意的眼睛里,
第一次出现了怀疑和动摇。张月接收到他的目光,哭得更厉害了,却一个劲地摇头,
嘴里只是重复着:“我不要,我不要去,我怕疼,
我怕伤到宝宝……”亲戚们的窃窃私语声又响了起来。“这……不会是真的吧?
”“要是心里没鬼,一百万啊,为什么不敢去?”“你看那女孩的样子,慌得很呐。”风向,
已经彻底变了。我妈看着眼前这几乎失控的场面,知道再闹下去,林家的脸就真的丢尽了。
她眼珠一转,突然捂住胸口,发出一声痛苦的***。
“哎哟……我的心……我的心好痛……我不行了……”她身体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
又是这招。从小到大,每当我反抗,每当事情不如她的意,她就用这招来逼我就范。可惜,
今天,这招对我没用了。我冷漠地看着她表演,拿出手机,平静地拨打了120。“喂,
120吗?这里是金福源大酒店三楼牡丹厅,有位老人心脏病发作,需要急救。”挂掉电话,
我环视了一圈目瞪口呆的众人,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我妈年纪大了,
受不得***。今天的闹剧,就到这里吧。”我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凡和张月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至于这五十万和孩子的事情,我们不如换个地方,比如,
法庭上,说得更清楚一点。”我律师的身份,第一次,以一种武器的姿态,展现在他们面前。
03救护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一场本该喜气洋洋的寿宴,最终以一地鸡毛的闹剧收场。
我没有跟着去医院。我知道,王秀兰的“心脏病”一到医院就会奇迹般地痊愈。
我独自回到我那套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大平层。推开门,智能感应灯光亮起,
照亮了空旷而冰冷的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河。
可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的。我脱掉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将自己重重地摔进柔软的沙发里。巨大的孤独感和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闭上眼睛,那些被我刻意尘封的往事,便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像无数根淬了毒的刺,
狠狠扎进我的心脏。高考那年,我以全市前十的成绩,考上了国内顶尖的政法大学。
我拿着红色的录取通知书,兴奋地冲回家,迎接我的却不是赞扬和喜悦,
而是王秀兰和父亲林国栋愁云惨淡的脸。“晚晚,这学费也太贵了。”王秀兰拿着通知书,
眉头紧锁,“一年就要一万多,四年下来得多少钱啊?”“家里没钱。”林国栋闷着头抽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格外模糊。“要不,你去读师范吧?师范不花钱,
毕业了还能当老师,稳定,适合女孩子。”王秀兰“苦口婆心”地劝我。我当时还太天真,
真的以为家里遇到了困难。我哭着,求着,说我可以申请助学贷款,可以去打工挣生活费,
绝不给家里添负担。他们只是沉默。几天后,我无意中在王秀兰的枕头下,
发现了一张银行取款凭证。家里所有的积蓄,整整五万块,都被取了出来。
我拿着凭证去质问他们。王秀兰被我戳穿了谎言,索性也不装了。她一把抢过凭证,
理直气壮地对我说:“你弟弟在外面染上了堵伯,欠了高利贷,再不还钱,
人家就要剁他的手!他是我们林家唯一的根,他不能毁了!”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我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哭得撕心裂肺。“妈,那也是我的学费啊!我也是你的孩子啊!
”她却一脚踢开我,眼神里满是厌恶和不耐烦。“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是别人家的人!你弟弟不一样,他要给我们林家传宗接代的!
”那一刻,我心里的某个东西,碎了。后来,我靠着国家助学贷款和无数个日夜的***,
读完了大学。最穷的时候,我一天只舍得吃一个馒头,就着免费的开水。
冬天没有钱买厚衣服,只能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看着室友们穿着父母新买的羽绒服,笑着闹着。我以为,只要我够努力,够优秀,
能挣很多很多钱,就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和一丝丝的爱。我错了。我工作后存下的第一笔钱,
三十万。我雄心勃勃地准备和同学合伙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律所。王秀兰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哭着说我爸突发脑溢血,在医院抢救,急需用钱。我吓得魂飞魄散,二话不说,
把所有积蓄都打了过去。等我火急火燎地赶回家,却发现我爸好端端地坐在家里看电视。
而那三十万,又被拿去给林凡还了新欠下的债。那一次,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然后转身离开。从那天起,我彻底心死。我拼命工作,疯狂接案子,
成了律所里最不要命的“拼命三娘”。我不再给家里一分钱,
只为自己挣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壳。今天,王秀兰在寿宴上逼我要的五十万,不多不少,
正好是我被他们以各种名义骗走、拿走的总额。我不是不给。我是要讨回来。连本带息地,
讨回那些属于我的钱,和我被践踏了二十八年的尊严。“叮铃铃——”手机***突兀地响起,
将我从痛苦的回忆中拉了出来。是姑姑,林秀雅的电话。她是这个家里,
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我接起电话,声音有些沙哑。“喂,姑姑。”“晚晚,
你……你没事吧?”姑姑的声音小心翼翼,充满了担忧。“我没事。”“那就好,那就好。
”她松了口气,随即又压低了声音,“晚晚,你别怪你妈,她也是……唉,她就是个糊涂人。
”“姑姑,你不用替她说话。”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姑姑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晚晚,你小心点。你妈这次是铁了心要帮你弟弄到这笔钱,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复杂情绪。“她……她对你弟,
有一种执念。你不知道,当年……”姑姑的话说到一半,又欲言又止。“当年什么?
”我追问。“没什么,没什么。”姑姑慌忙改口,“总之,你自己多保重。”挂掉电话,
我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姑姑那句没说完的话,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悄悄埋下,
生出了第一个诡异的钩子。04第二天,我意料之中的,被“网暴”了。
名为“林氏家族一家亲”的微信群里,信息99+,炸开了锅。王秀兰和林凡一唱一和,
颠倒黑白,把我塑造成了一个为了钱,不惜在母亲寿宴上大闹,诬陷弟媳清白,
诅咒未出世的亲侄子的冷血恶魔。“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畜生!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为了几个臭钱,连妈的死活都不管了!”“姐,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小月?
她现在精神都快崩溃了!”七大姑八大姨们立刻跟上,对我展开了口诛笔伐。“林晚,
你太不是东西了!你妈白养你了!”“一个女孩子家,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挣了点钱就了不起了?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更有人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我所在的律所,
向我的主任投诉,说我“道德败坏,品行不端”,不配当一名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