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蓝对着林辞硕小嘴一扁,对不起啊,林老师。
林辞硕护着傅蓝,看我的眼神,没有丝毫局促。
那一刻,我的儿子、我的妻子,让我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弃夫。
林辞硕生得温润似玉。
而我成日上山捡菌子,下地干农活,透着一股子野劲。
养育了傅蓝之后,更是和温文尔雅相去甚远。
他们凑在一起,确实更像一家三口。
就像前世,林辞硕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外人从没怀疑过他不是傅蓝的爸爸。
3沈微微见我背着箩筐进屋,站起身躲了躲。
大概是我身上的泥土味,又冲到她鼻子了。
看见我箩筐里的满满的菌子,她终于露出一些愧意。
怎么还去做这些苦差事?现在……有钱了。
后半句,她说得极轻。
前世,她走后,我会定期收到一笔钱。
刚够我在村里的生活的花销。
想多走远一步,都不可能。
我没有解释,只是说,闲着没事,习惯了。
说罢,拿起桌上的草药,开始制作草药包,熏蚊虫的草,一星期就没了功效。
傅蓝见我在做草药包,略微有些嫌弃,爸,进了城就不会再有蚊虫了,你没必要做这些东西给我们。
他们沈家人,一向是不稀罕我的任何东西的。
前世,那辆黑色的轿车开走之前,我流着泪,往傅蓝怀里塞了许多东西。
然而,都被扔在了半路,甚至还没到村口。
村头的大娘一看就是我配的草药,带回来给我时,看我的眼神,既怜悯,又揶揄。
我只以为,那是沈夫人的意思。
可是,当我特意到县里买了一部手机,想着能与他们保持联系。
每次视频,傅蓝都很不耐烦。
我又省吃俭用、长途跋涉,偷偷去他的学校找他。
他看见了我。
却飞奔上车。
生怕我喊出他的名字。
看到那跑走的身影,我终于意识到,不是草药包味淡了,是人心空了。
后来,我再也没有去找过他。
直到他成年。
那时我积劳成疾,医生说我没有多少日子活了,我打电话给沈微微,她沉默许久,只是说,我给你安排医院吧。
可我不想治病,我还想最后见见儿子。
所以我穿了我最好的衣服,用所剩不多的积蓄剪了头发,去了他盛大的成人礼。
小蓝,你不记得爸爸了吗?可他亲热地挽着林辞硕,嫌恶地看着我说,你是谁?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