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妹妹姣姣，被她那个疯子丈夫殴打入院。而我那个身为金牌律师的丈夫，

却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打电话给他，声嘶力竭，他却在电话那头，

为他的白月光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何安安，你知道霍月为了她的孩子付出了多少吗？

”他的声音淬着冰，不耐烦到了极点。“像你这种终日无所事事的女人，

永远不懂失去孩子的痛。能不能别一天天给我找事！”“啪”的一声，他挂断了电话，

像掐灭我最后一丝希望。那一天，京市的雨下得很大，冲刷着整座城市的罪恶。

而我相依为命的妹妹，死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1当我像疯了一样冲到妹妹家时，

迎接我的是地狱。一个举着刀的男人，和倒在血泊里，气息微弱的妹妹。那个向我承诺，

一定会帮妹妹赢得离婚官司、脱离苦海的丈夫王衍，此刻，电话无人接听。警笛呼啸，

带走了那个禽兽。而我唯一的妹妹，我生命里最后的光，在几个小时后，因抢救无效，

永远熄灭在了手术台上。全世界的声响都离我远去，只剩下心脏被生生撕裂的剧痛。

我一遍遍拨打王衍的电话，指尖冰冷，浑身颤抖。从无人接听到被粗暴挂断，几十次后，

电话终于通了。话筒里传来的是王衍压抑着怒火的低吼，背景音里，

有另一个女人轻柔的安抚声。“何安安你到底想干什么！知不知道我现在很忙，

霍月的案子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捅进我的心脏。

“像你这种女人到底明不明白，孩子对一个母亲有多重要！”“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跟我闹，

是吗！”我甚至没能发出一个音节，电话那头就只剩下忙音。之后，是永恒的关机。

我蜷缩在医院惨白的长椅上，感觉自己被全世界的黑暗与冰冷包裹，

像一叶被风暴遗弃的孤舟，再无港湾。王衍，是A市律师界的传奇，诉讼神话。

经他手的案子，无一败绩。昨天，我把妹妹从家暴深渊里拉出来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今天，我得到的，是妹妹一具尚有余温，却残缺不全的尸体。就在几天前，姣姣还赖在我家，

抱着我的手臂，甜甜地喊着“姐姐、姐夫”，眼里的光，亮得像星星。我低下头，

泪水终于决堤，滚烫地砸在冰冷的地板上。蚀骨的自责与悲痛将我彻底淹没，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仿佛五脏六腑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让我无法呼吸。

我在长椅上坐了几个小时，直到身体僵硬，才强撑着去处理妹妹的后事。从火葬场出来，

我怀里抱着那个小小的、沉甸甸的盒子。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来自王衍的消息。

我给他的备注，还是刺眼的“我的王先生”。“霍月的抚养权案，赢了。

今晚我在她那儿陪孩子，不回去了，晚饭不用做。”2我和妹妹，是跟着王衍一起长大的。

我们是邻居，是青梅竹马。几十年的情谊，竟比不过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我垂下眼，

想不通。姣姣会亲手为他织围巾，会在他熬夜工作时送去热腾腾的宵夜，

会用最清脆的声音喊他“姐夫”。他不是不知道，姣姣被那个畜生打得遍体鳞伤，

下定决心要离婚。他也不是不知道，这种离婚案，每拖一天，妹妹就多一分危险。

可王衍还是以“需要时间准备万全之策”为由，让妹妹先从事务所回了家。而他的眼中，

只有他大学时的白月光，霍月。那个女人婚内出轨，才失去了孩子的抚养权。

这样铁板钉钉的案子，却硬生生被王衍，用他无懈可击的专业能力，给翻了过来。

他无条件相信霍月声泪俱下地诉说着自己如何被前夫“陷害”，却对姣姣发给我的，

带着血和泪的求助照片，视而不见。屋子里闷热得像蒸笼，我的心却一片冰凉，

凉得像停尸间。如果我早一点看到妹妹发来的求救信息，

如果我的车能再开快一点……如果……妹妹是不是就不会死？从小到大，

我们是彼此最坚固的依靠。自从霍月出现后，留给我的，就只有无休止的等待，

和无数次被临时取消的约定。而那个总能看出我失落，会笑着揉揉我的头，说“姐姐，

没关系，我陪你”的妹妹，却永远闭上了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巨大的悲痛和疲惫像潮水般将我吞噬，我抱着骨灰盒，陷入了沉沉的昏睡。再次睁眼，

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胃部传来阵阵绞痛，提醒我这个世界上，

还有一个活着的、需要进食的躯壳。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霍月发来的信息。

是一张她和孩子，以及王衍的合照。照片里，王衍抱着那个叫霍阳的孩子，

霍月亲密地依偎在他肩上，三个人笑得灿烂夺目，像一幅完美的全家福。

下面配着一行字：“我们三个现在很好，谢谢你，何安安。也谢谢你愿意让王衍来帮我。

”我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了一块干硬的面包。然后，切换页面，

拨通了一个专门做离婚诉讼的律师的电话。3手机滑落，我想起那天的争吵。

王衍站在餐桌旁，逆着光，英俊的脸庞笼罩着一层阴影，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冰冷。

“何安安，你太让我失望了。霍月学姐为了孩子，可以不顾一切。你呢？”他冷笑一声，

语气里的鄙夷像淬了毒的针，“你却为了一己私欲，让我放弃她的案子！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正义，而你，满脑子都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龌龊心思！

”“你就那么希望我的人生，变得跟你一样，烂在家里，发烂发臭吗？”他摔门而去。

满地玻璃碎片，和我的无措。我只是怕他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

毁掉自己“诉讼神话”的招牌，换来的，却是他最恶毒的冷嘲热讽。他为了霍月的“正义”，

不惜一切。可那个被出轨、被夺走孩子的父亲的“正义”，又有谁来给呢？

王衍愿意为霍月付出所有，对我，却只剩下不耐烦。可他忘了。如果不是当年高考前，

为了救被仇家围堵的他，我被小混混用碎酒瓶划伤了右手。我的成就，绝不会比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