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绳与夜半叩门

捞尸人与船 PJDY 2025-08-04 15:5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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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血绳与夜半叩门处理完钓鱼佬的后事,彭炯将船泊回码头。

他用清水冲洗船板上的污渍,水流过木板缝隙,带着淡淡的腥气渗入河底。

晾在船头的麻绳被风吹得摇晃,那是父亲留下的,据说浸过黑狗血,泛着暗沉的红色。

彭炯盯着麻绳看了一会儿。

之前觉得这些说法都是无稽之谈,现在却忍不住多了几分在意。

他伸手摸了摸麻绳,触感粗糙,带着一丝凉意。

“后生,过来。”

哑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彭炯转过身,看到哑伯手里拿着一卷新的麻绳,还有一把铜剪刀。

“你爹的绳,用了十年,该换了。”

哑伯把新麻绳递过来,“这是我用黑狗血泡了七七西十九天的,比你那卷管用。”

彭炯接过麻绳,入手沉甸甸的。

“还有个规矩,”哑伯拿起铜剪刀,剪下一小段旧麻绳,“换绳要留根,不能全扔,不然河神会不高兴。”

彭炯看着哑伯将那段旧麻绳埋在码头的老槐树下。

心里觉得有些荒诞,却还是照做了。

他将新麻绳系在船头的铁环上,打了个父亲教过的“死结”。

绳结收紧的瞬间,他似乎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像从河底传来。

他猛地抬头,河面平静无波。

是幻觉吗?

哑伯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回去歇着吧,今晚可能不太平。”

彭炯愣了一下:“为什么?”

哑伯指了指天边:“你看那云,发黑,是水煞要抬头的样子。”

彭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夕阳被乌云遮住,只留下一圈昏黄的光晕。

他没再问,点了点头,往家走去。

他家就在码头附近的老巷里,是座两层的木楼,墙皮己经斑驳。

推开门,屋里空荡荡的。

父亲的照片摆在堂屋的桌上,相框有点旧了。

彭炯走过去,用袖子擦了擦相框上的灰。

照片里的父亲穿着蓑衣,站在捞尸船船头,笑得很爽朗。

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彭炯叹了口气,走进厨房。

锅里还有早上剩下的粥,他热了热,就着咸菜吃了几口。

没什么胃口。

吃完晚饭,天己经黑透了。

窗外传来风声,夹杂着河水拍打岸边的声音。

彭炯坐在桌前,翻看着父亲留下的一个笔记本。

上面记着一些打捞的日期和地点,还有几句零碎的话,比如“三月初三,水猴子上岸老龙洞附近,暗流改道”。

他越看越觉得迷茫。

这些到底是父亲的随笔,还是某种提示?

突然,“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彭炯吓了一跳。

这时候会是谁?

他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外面站着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的裙子,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

脸色苍白得像纸。

彭炯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女人看起来很不对劲。

“谁?”

他隔着门问,声音有点发紧。

“我……我找彭师傅。”

女人的声音很轻,带着哭腔,“我男人掉河里了,求你救救他。”

彭炯皱眉。

镇上的人都知道父亲失踪了,现在是他在接手捞尸船。

她为什么要找“彭师傅”?

“我爹不在了,”彭炯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太晚了,不方便出船。”

“不行啊,”女人的声音更急了,“他刚掉下去没多久,再晚就来不及了!

求你了,彭师傅,我给你加钱!”

她的手不停地拍着门,力道越来越大。

彭炯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和裙子,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今天没下雨,她的衣服怎么会湿成这样?

而且,她的脚边,似乎有一滩水,正慢慢往屋里渗。

“你走吧,”彭炯的声音冷了下来,“我今晚不接活。”

“你为什么不接?”

女人的声音突然变了,变得尖锐而嘶哑,“是不是怕了?

是不是知道河里有什么?”

彭炯猛地后退一步。

这声音,和白天在河里听到的那个“救命”声,有点像。

他想起了哑伯的话,今晚水煞要抬头。

难道……门外的拍打声停了。

彭炯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往外看。

女人不见了。

只有一滩水渍留在门口,慢慢蒸发,留下淡淡的腥味。

他靠在门上,后背全是冷汗。

刚才那个,到底是人是鬼?

过了好一会儿,彭炯才缓过神来。

他走到桌边,拿起哑伯给的符纸和打火机。

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燃了一张符纸。

符纸燃烧的味道有点呛人,冒出的青烟在屋里盘旋。

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坐在椅子上,不敢再关灯。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像是有人在哭。

彭炯握紧了父亲的笔记本。

他觉得,迷龙河的秘密,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而那个女人,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他必须尽快变强,不仅是为了找到父亲,也是为了能活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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