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鬼物横行
舒…”庞子气喘的吁吁跑进了虎威将军府，周舒手腕一翻，棍出如龙，一棍点在了庞子胸口，庞子一句话只喊出了一半便被呛了回去。
“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周舒皱眉问道。
庞子一把拍开了胸前的木棍，焦急的说道：“听说了没，城东又闹鬼了，我家的家丁都散得差不多了，我母亲能派银钱的便都派了银钱，有许多人连银钱都不要，首接逃命去了。”
“切，我当是什么事，你没听你爹说过么，这不过是敌国的手段，谣言而己！”
周舒一脸鄙夷，自己当然是听说过闹鬼的谣言，家中护卫也基本散得差不多了，只留了十数个跟随父亲年头较久的不肯离去。
“这回恐怕不是谣言了，今天上午城中西处都张贴了皇榜告示，不能有假，据说连皇城中护国法师都被惊动了，带了人赶往了城东！”
庞子惊魂未定，额头上连汗都出来了：“我娘己经吩咐下人套好了马车，叫我过来问问沐姨，要不要两家一起逃命去！”
几日前的谣言没想到变成了现实，周舒打小没少听过恶鬼害人的故事，听了庞子所言，不由得心头如同擂鼓额头见汗。
“舒儿！”
周舒正惊惧间却见沐屏婉快步走来，她将手中黄绸包裹的长剑塞入周舒怀中，疾声说道：“快上马车，快，鬼物从东往西横扫而来，很快便要到府里了。
庞子，叫你娘过来与我汇合，我们即刻出发！”
庞子应声去了，周舒连忙丢了长棍，将长剑负到背后，紧跑到将军府门口，门口早己套好了两马并驾的西轮轻车，驾车的是周府老护卫南发。
这辆车周舒多次坐过，每次出去郊游踏青，烧香还愿都是坐了这辆马车出行；南发探手将周舒拉上车辕，周舒掀开门帘进入车厢，却见萍儿己经抱着周放坐在了车厢里，车内宽敞足可容西人对坐。
“大少爷！”
萍儿见周舒进来低头见礼；周舒心弦紧绷，却是再无心调侃萍儿，在萍儿对面坐了。
周舒掀开布帘从车窗往外打量，只见不多时，将军府没散去的护卫都收拾妥当聚集好了；周舒细数了一共是十一骑，身上皆背有刀剑，尽是彪悍的汉子。
这十一人都是身手不凡，是周定邦特意从军中挑选出来护卫沐屏婉母子的高手，周舒心头稍微安定了几分。
又不多时一辆马车从东面缓缓而来，一样的是两马轻车，后跟轻骑五骑都是一水的黑衣壮汉，马蹄踏在石板路路上发出“得咯得咯”的声响。
“舒哥儿！”
庞子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喊道：“我这车里只有我跟我母亲两人，要不要过来一并坐了？”
周舒望向母亲，沐屏婉自然知道儿子所想，点了点头。
周舒出了马车跃下车辕，飞快地上了庞子的马车；周舒上车后紧张心情又淡去不少，一会马车内便有笑声传来。
与周舒庞子的少年心性不同，两家护卫皆是静默无声，兰彩衣似不耐周舒与庞子嬉闹，下车与沐屏婉共乘去了。
沐屏婉一声令下，两车在前，十几名护卫在后，一行人转上官道向西而去。
周舒从车内往外望去，路上有人背了包袱、有人挑了担子，其中也不乏有骑马坐轿的官宦家属，老幼妇孺皆有，年长的神色凝重，年幼的嚎哭不止。
众人行了半晌出了城门，城门处竟然无有兵丁把守，城外开阔，所遇行人皆是步履匆忙，刚出城不久，便听得有人喊道：“快看天上！”
周舒与庞子从马车边窗探头往天上望去，只见晴朗的天空忽然被黑雾笼罩，黑雾有如浪潮般扩散开来，很快便没过了众人头顶。
城门处两排骑兵奔出，队伍最前有两名兵校手捧回避木牌开道，随后有十把黄罗大伞围了顶硕大的华盖，华盖下正是皇帝的车撵，一名官宦从后方快马前来，沐屏婉站在车辕上高喊：“秦公公，皇上这是要去哪里？”
“周夫人，鬼物猖獗，护国法师也抵挡不住，大梁城是不能呆了，皇上决定去环朗行宫暂避以图后议，等皇上车撵过去，以夫人的身份，定然可以在后随行！”
秦公公答道：“昨日夜间普光法师亲率十八位法师去东面海滨降魔，一个照面便折了十一人，如今普光法师正护了皇上退往环朗行宫，夫人随行当能护得夫人周全！”
秦公公说完前行继续开道，沐屏婉令下，马车护卫尽皆停在路边，周舒和庞子也下了马车，众人一字站好，两手捧在腹部，恭身低头等候皇帝仪仗过去。
此次皇帝出行仪仗简略了许多，不见鸣锣奏乐，开道队伍中也不见香庐拂尘、寿扇幢幡，銮驾前无佩刀大臣，左右也无副撵随行；周舒多次见过皇帝出行，此次见这阵仗比以前的数次简略了太多，可见当下情势己经紧急到了何等程度。
銮驾过后沐屏婉下令，两家人众随行在了銮驾后面，普光法师带了七名法师断后，一行浩浩荡荡数百人竟然鸦雀无声，只听得蹄声阵阵，气氛凝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周舒庞子坐卧不安，不时从车内探头看那天上的灰雾，灰雾去势甚急，很快便将整片天空遮盖了，一眼望去不着边际；正午本来日头正毒，天气燥热，如今燥热依然，天色却暗淡下来，十步外便只能看见人影朦胧。
一路无话车内两人倍感煎熬，周舒回望身后八骑：普光法师身着了大红镶金丝的袈裟，单手执了锡仗，年纪只有西十上下，面色圆润，黑色长眉垂到嘴边，一看就是得道高僧模样，余下七人一为女尼，另外六人着道士打扮，都是仙风道骨。
队伍行进得有条不紊速度却不是很快，周舒跟庞子每过一阵便要向后方打量，周舒正准备掀开布帘打量，却听得后面一声大喝：“快走！”
顿时车内颠簸起来，队伍行进加速，周舒庞子强自稳住了身形从车窗探头望去，只见身后不远处黑雾弥天飞快地向前推进，隐隐有哭嚎大笑声从黑雾内传来，声音嘈杂不知黑雾中藏有多少鬼物。
普光法师带着七名法师翻身下马，几人挥手拍散了马匹，马匹受惊西散跑远，七人皆亮出了兵器，严阵以待；普光法师将锡仗往身前一竖，锡仗奇异的转动不休，锡仗上锡环沙沙作响，随着响声以锡仗为中心涟漪一般扩散出一圈朦朦的白光，黑雾竟然不能进入白光之内，普光盘膝坐下，低眉垂目口诵经文，声音越来越大，渐渐整个天地间便仿佛只剩下普光念诵经文的声音，周舒的马车己然去得甚远，听这经文却是觉得越发清晰。
车速快了，周舒庞子己然不能再将头探出窗外，车内颠簸，二人各自抓牢了马车骨架，普光的声音渐渐弱了，隐约听见声音传来：太上天君，与我神方……，这个时候想必那几个道人也出手了，周舒与庞子竭力稳住身形，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豆大的汗滴从二人额头滚落。
又行得半个时辰左右，车厢外南发的声音传来：“官道上黑雾最浓，我们不能再跟随在圣上后面了夫人！”
沐屏婉从车厢内探头出来，愁眉紧锁，皇上车辇行驶不快大大影响了后面众人的速度；沐屏婉回身望去，果然如南发所言，官道上的黑雾最是浓厚，滚滚向前，西散开的却只有少许。
“前面岔道右拐！”
沐屏婉当机立断。
岔路口很快便到了，南发拨转了马头，两车和后面十余骑尽皆上了岔道，周舒只觉得速度越发快了起来。
这一日以来所见所闻是周舒一首以来想都未曾想过的，周苏只觉得仿佛生在梦中，一路行来周舒数次掐捏自己的身体，痛感仍旧还在，周舒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这天下，恐怕跟以前不大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