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章 沈云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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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藏在旧公寓顶楼的房间,像被时间悄悄遗忘的角落。

地板是磨得发亮的原木地板,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谁在低声哼着不成调的歌。

阳光透过蒙着薄尘的落地窗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窗格的影子,里面漂浮着细碎的光尘,慢悠悠地打着转。

阳光透过蒙着灰尘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歪斜的光斑。

沈云岫蜷在飘窗上,怀里抱着个抱枕,黑发散落在枕套上,像揉皱的月光。

他脚边的小桌上摆着半杯冷掉的咖啡,旁边散落着几颗铝箔纸星星,其中一颗还沾着点可可粉——那是昨晚试做巧克力熔岩蛋糕时蹭上的。

沙发旁的矮脚桌是用旧木箱改的,边角被磨得圆润,上面摆着只粗陶咖啡杯,里面还剩小半杯冷掉的拿铁,奶泡在杯壁上留下斑驳的痕迹,像片融化的云。

房间的另一半被他改造成了“收藏区”:靠墙立着个三层书架,却没摆几本书,最上层堆着从各处捡来的玻璃罐,里面装着晒干的薰衣草、迷迭香,还有几颗颜色鲜亮的鹅卵石;中层码着三台咖啡机,银色的、复古绿的、带着木纹的,每台都擦得锃亮,旁边散落着几包不同产地的咖啡豆,包装袋上的标签被阳光晒得微微褪色;最下层塞着个藤编筐,里面全是孩子们送的画,蜡笔涂的太阳歪歪扭扭,却透着股热烘烘的暖意。

墙上没挂画,却贴着几张用银箔纸剪的星星,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角落里堆着条薄毯,毛茸茸的边缘拖到地上,凌的赤脚踏在上面,脚趾蜷了蜷,像只满足的猫。

“啧,又是晴天。”

他咕哝着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抱枕里,鼻尖蹭到布料上残留的咖啡香。

这房间是他从废弃公寓里捡来的“窝”,没有床,没有像样的家具,却堆着他搜罗来的宝贝——角落里摆着三台不同型号的咖啡机,墙上贴满了孩子们画的涂鸦,窗台上晒着从郊外摘的野薄荷,连空气里都飘着点懒懒散散的味道。

他原本打算就这么耗一天,看看从书店捡来的旧漫画,再研究下新学的手冲手法。

可当他第二次伸手去摸咖啡杯时,指尖突然顿住了。

空气里那股陌生的气息,像细小的针,扎在他感知异能的神经上。

不是丧尸的戾气,是人类的气息,带着点金属和消毒水的味道,正隔着两条街的距离,小心翼翼地探过来。

沈云岫终于坐首了,黑发散下来遮住半张脸,他的发尾微微泛起银绿色,只露出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

他能“看”到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人,正拿着个奇怪的仪器,在街区里走走停停,仪器屏幕上偶尔闪过一道绿色的光——像在找什么东西。

“麻烦。”

他咂了下嘴,把没吃完的糖吐进垃圾桶,眼里闪过不耐烦。

从那天救了人之后,这己经是这周第三次了,这群人跟闻着咖啡豆香味的蜜蜂似的,总在他附近打转,虽然没真的找到这里,却足够扰人清梦。

他从飘窗上跳下来,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

楼下街角,那个举着仪器的人正抬头往这边看,目光在他这栋楼的窗户上停留了两秒。

沈云岫皱了皱眉,指尖泛起淡淡的绿光,悄无声息地在窗外织了层薄薄的能量罩。

那层光像层透明的纱,能模糊异能波动,也能挡住那些探寻的目光——是他懒得动时,最常用的偷懒法子。

果然,楼下的人皱着眉看了会儿,又拿着仪器往别处去了。

“走了。”

沈云岫叹了口气,转身想继续窝回飘窗,可刚走两步,又停住了。

他想起昨天去城西据点时,听见孩子们说“基地的人在找一个有绿翅膀的大哥哥”,当时只当是玩笑,现在看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耳垂上的紫水晶耳坠,突然觉得有点不开心。

好好的日子过得舒舒服服,怎么就被人盯上了呢?

像精心煮好的咖啡里掉进了颗没剥壳的豆子,硌得慌。

可真要让他去跟那群人理论,或者换个地方重新搭窝……他又觉得没劲。

换地方多累啊,搬咖啡机、晒薄荷、重新跟孩子们混熟,想想就头大。

“算了。”

他最终还是倒回飘窗,重新把抱枕抱在怀里,连眉头都懒得皱了,“查到就查到呗,大不了打声招呼,让他们别来烦我煮咖啡。”

阳光慢慢爬到他脸上,暖融融的。

他打了个哈欠,很快又眯起了眼,怀里的抱枕还带着阳光和咖啡混合的味道,舒服得让人想叹气。

至于那些还在外面转悠的人?

等他睡醒了再说吧。

反正天塌下来,也得先喝完今天的第三杯咖啡才行。

他打了个哈欠,眼睛慢慢闭上,怀里的抱枕还带着阳光和咖啡混合的暖香。

楼下的脚步声渐渐远了,世界又变回安安静静的了基地的会议室里,第七份搜查报告被陆沉推到桌角,纸页边缘己经被他捏出了褶皱。

屏幕上的地图密密麻麻标着红点,都是队员们探测到疑似能量波动的位置,却没有一个能精准定位到那个银发紫坠的身影。

“头儿,城西那片废弃公寓都翻遍了,只找到点咖啡渣和铝箔纸星星,人早就没影了。”

队员的声音带着疲惫,“那家伙的能量屏蔽做得太绝了,我们的探测器一靠近就失灵,跟撞上了块能量黑洞似的。”

陆沉没说话,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他想起那夜便利店的咖啡香,想起对方翅膀展开时带起的风,还有那双看似慵懒、实则藏着疏离的薄荷绿眼睛。

那人像阵风,想停就停,想走就走,从不会被任何人困住。

他突然抬手按了按眉心,停止了敲击的动作。

“都撤回来吧。”

陆沉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却带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不用再搜了。”

队员愣了愣:“可是头儿,基地还需要……他不想被找到,我们永远也找不到。”

陆沉打断他,目光落在窗外基地训练场的方向,那里的新兵正在练习异能控制,雷光与火光交织,热闹得很,“就像你没法强迫一阵风停在固定的地方,也没法让一颗咖啡豆自己跳进咖啡机里。”

“把探测器收起来,通知各据点,要是再见到银发紫坠的人,不用惊动他,回来报个信就行。”

陆沉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队员一脸茫然,却还是应了声“是”。

陆沉走出会议室时,夜风吹起他的衣摆。

他抬头看了看墨蓝的夜空,没有红月,只有几颗疏星,像极了那人指尖凝出的光粒。

急不来的。

他想。

休假的午后,阳光把街道晒得软软的。

陆沉提着刚买的咖啡豆,拐进常去的旧书报亭时,脚步忽然顿住了。

角落里的一个帆布吊床晃悠悠的,躺着个人。

墨色的头发被阳光染成浅棕,几缕垂在额前,遮住了半张脸。

他赤着脚搭在吊床边缘,脚踝随着晃动轻轻蹭着地面,手里举着本漫画,看得入神,连脚尖沾着的草屑都懒得拍掉。

陆沉的目光瞬间被牢牢吸引住,是他吗?

陆沉的心跳漏了半拍。

记忆里那抹晃眼的银白变成了沉静的墨色,那双总带着戏谑的薄荷绿眼眸,此刻被发丝遮着,只能隐约看见眼尾柔和的弧度——可那慵懒的姿态,指尖无意识敲在漫画页上的节奏他悄悄走近两步,吊床上的人恰好翻了个身,墨色的头发滑开,露出完整的侧脸。

是双深不见底的墨绿色眼眸,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此刻正半眯着,带着被阳光晒暖的慵懒。

不是薄荷绿了。

陆沉攥紧了手里的咖啡豆袋,指节微微泛白。

发色变了,瞳色也变了,连耳后那枚晃眼的紫水晶耳坠都不见了,只剩光洁的皮肤贴着墨色的发丝。

怎么变化这么大?

他想。

“你也要看这个漫画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带着点被阳光晒透的沙哑,吊床上的人转过头,墨绿色的眼眸落在他身上,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好奇。

“这本完结篇挺有意思的,主角最后骑着扫帚拯救世界了。”

而对面的陆沉则是愣住, 那抹墨绿撞进视线,他才猛地攥紧了拳——是他,明明身形、神态都没变,换了黑发绿眸,却像换了个人,褪去了银发时的张扬,多了种沉淀下来的沉静。

陆沉喉结动了动,没能说出话。

那双眼睛里没有记忆中的玩弄,也没有试探,只有纯粹的、属于午后的慵懒,像只刚睡醒的猫。

他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把咖啡豆往身后藏了藏:“不了,随便看看。”

那人“哦”了一声,没再追问,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漫画上。

吊床又开始轻轻晃动,墨色的头发随着动作扫过颈侧,留下浅浅的阴影。

陆沉站在原地,看着他安静的侧脸,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

他突然明白,银发紫坠是他真实的样子,而眼前这墨绿眼眸、黑发垂落的模样,才是他展露的一面——或者说,是他此刻想呈现的样子。

陆沉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上,拿了一本书但是却半天没有翻过一页,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似的,落在吊床那人身上——银绿的发梢沾着点金粉似的光,垂在漫画封面上,连带着那本旧漫画都显得生动起来。

“陆队长,”对方突然从书页后抬眼,墨绿的瞳孔里盛着碎光,狡黠得像只偷衔了鱼干的猫,“再这么盯着,我这漫画人物怕是要被你瞪活过来,跳出来跟你***了。”

“我确实有话和你聊。”

陆沉的声音沉静,打破了书店里只有书页翻动的静谧。

坦白的话语落在堆积如山的书籍间,显得有些突兀。

自那场将世界撕裂的红月之后,自沈云岫在爆炸的烈焰中转身将他护在身下,陆沉的疑问就像藤蔓缠绕心间——为何独救他?

为何对其他哀嚎视若无睹?

这个男人,像废墟里开出的罂粟,危险又惑人。

无数问题在陆沉舌尖滚动:“你当时为什么救我?”

或者更尖锐的,“你到底是谁?”

最终,当他的目光对上那双即使在昏暗中也亮得惊人的薄荷绿眼眸时,千头万绪只化作一个看似最无害的开场:“你叫什么?”

吊床上的人——沈云岫——似乎觉得这问题很有趣。

他晃悠的动作顿了一瞬,随即喉咙里滚出一串低沉悦耳的笑声,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慵懒。

“沈云岫。”

他答得干脆,尾音拖得有点长,像午后晒得暖洋洋的猫。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陆沉几乎是本能地低吟出这句诗,仿佛在确认这个名字的质地。

“嗯?”

沈云岫眉梢微挑,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慢悠悠地坐起身。

一缕阳光恰好穿过高窗,落在他带着几分玩味的脸上,将他眼底惯有的那点漫不经心染成了纯粹的好奇。

“你说什么?”

他追问,语调依然松垮,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牵引力。

“云无心以出岫?

这难道不是你名字的出处吗?”

陆沉追问,试图从那副懒洋洋的皮囊下挖出点真实。

“哦?

‘云无心以出岫’啊……”沈云岫的声音拖得更长了,像是品咂着一杯陌生的好茶。

他反复低喃了几遍,墨绿的眼底那层浮于表面的戏谑如潮水般褪去,露出底下深潭般的幽邃,一种近乎纯粹的、不带任何情绪的思索。

“挺好,”他最终懒懒地评价道,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在说别人的事,“随性自在,来去由心。

配我。”

“你不知道?”

陆沉捕捉到了他反应中那丝微妙的空白。

沈云岫翻书的手指停在半空,指尖悬在泛黄的书页边缘,像一只暂时停歇的蝶。

他微微低头,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被阳光染成淡金。

墨绿的瞳孔深处,那点玩世不恭彻底沉潜下去,翻涌起一片浓得化不开的茫然,深沉得近乎虚无。

他这副模样,让陆沉觉得,他可能连“茫然”本身都不太在意。

“刚知道,”沈云岫的声音轻飘飘的,比刚才更淡,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漠然,“救你那次……是我刚睁眼没多久。”

陆沉的眉头拧紧了:“醒过来?”

这个词在末世背景下,透着荒诞的诡异。

“嗯。”

沈云岫应了一声,没什么重量。

他像一片羽毛般从吊床上滑下,赤足悄无声息地踩在微凉光滑的木地板上,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吞噬一切的墨蓝夜空,残留的红月余晖像干涸的血迹。

他背对着陆沉,望着那片虚无,声音也仿佛融入了夜色。

“就像……做了一场很长、很空的梦,然后,醒了。”

他抬手,指尖随意地捻了捻自己的耳垂,那点神秘的紫芒一闪而逝。

“在一片烂砖碎瓦里醒来。

身上就套着这件旧帽衫,还有……”他顿了顿,指尖在耳垂上轻轻一点,“这小玩意儿。”

他缓缓转过身。

书店内光线稀薄,他的轮廓在昏暗中有些模糊,唯独那双薄荷绿的眼睛,亮得如同寒夜里的孤星,穿透黑暗,精准地落在陆沉脸上,带着一种审视又无所谓的神气。

“脑子里空空荡荡。

我是谁?

从哪来?

要到哪去?”

他耸耸肩,动作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散漫,“一片空白。

就‘沈云岫’这三个字,像是刻在骨头缝里,忘不掉。”

他嘴角又勾起那抹懒洋洋的笑,抬起右手,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一点纯粹、生机勃勃的幽绿色光芒毫无征兆地在他指尖跳跃、凝聚,散发出微弱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旋即又如同被风吹散的萤火,无声湮灭。

“异能?

你们是这么叫的吧?”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醒了,它就在那儿了。

像呼吸,像眨眼,自然而然。

怎么用?

念头一动的事。”

他摊开手,那姿态仿佛在说: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陆沉的目光锐利如刀,试图剖开他那副懒散无谓的表象,找到一丝伪装的裂痕。

然而,沈云岫的表情太过坦然,坦荡得近乎无情。

他谈论自己离奇的“苏醒”和强大的异能,就像在说便利店哪款三明治更好吃一样寻常。

红月前一小时才睁眼?

这比他的异能本身更像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

“你什么都不记得?”

陆沉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最后的不确定。

“嗯哼,差不多吧。”

沈云岫又耸了耸肩,那份慵懒重新包裹住他,仿佛刚才片刻的深沉只是错觉。

他不再看陆沉,像被什么吸引似的,慢悠悠地晃到那排顶天立地的书架前。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一排排书脊,发出沙沙的轻响。

“记不起来,就懒得记了呗。”

他的语调轻松,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洒脱,“以前?

忘了就忘了。

现在……”他抽出一本封面花哨的漫画书,随意地翻了几页,纸张发出脆响,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孩子气的兴味,“……现在知道哪家店的咖啡豆够香,知道哪种方糖配苦咖啡最妙,知道这些漫画……”他晃了晃手里的书,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纯粹的、对消遣的欣赏,“画得可真有意思,故事也够疯。

可惜啊,”他惋惜地咂咂嘴,将那本漫画小心地插回去,动作却依旧透着股漫不经心,“大多都坑了。

那些英雄啊魔王啊,打得正热闹呢,就没了下文。”

他叹息着,继续在书架间流连,仿佛在这天翻地覆后的世界里,一个未完待续的漫画故事,远比自己的身世之谜更值得他投注那点有限的好奇心。

书店里只剩下他指尖划过书脊的沙沙声,以及窗外无边无际的、吞噬一切的墨蓝夜色,将他慵懒的身影和陆沉满腹的疑云,一同温柔又漠然地笼罩其中。

他那份对万事万物的疏离与无所谓,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令人捉摸不透——是历经沧桑后的疲惫?

还是天性凉薄的本真?

抑或是……一种更深沉的、无人能懂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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