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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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稳的在新家度过了第一晚。

渚夕享受到了来自父母与妹妹的关爱,那是他以往从不敢奢望的。

那一晚他几乎没睡。

分配给他的房间贴着淡蓝色墙纸,床头柜上摆着个陶瓷兔子灯,暖黄的光线下,床单的褶皱都透着刻意的温柔。

可当他凌晨翻身时,总能听见楼下传来规律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轻叩地板,节奏与他的呼吸奇妙地重合。

他摸向枕头下的手机,却只摸到一片柔软的羽绒,这才想起游戏里的“自己”没有带电子设备的习惯。

从温暖的床铺中醒来,渚夕庆幸自己看见的不是潮湿到起皮的墙皮。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木格窗,厨房就飘来煎蛋的焦香。

渚夕揉着眼睛推开门时,正撞见母亲踮脚够橱柜顶层的茶叶罐。

袖口滑落露出一小截手腕,上面沾着点面粉——那是今早烤曲奇时蹭到的,和往常一丝不苟的样子不同,此刻她的围裙边角还沾着几颗没捏稳的巧克力豆。

“醒啦?”

母亲回头时,发梢有缕碎发松了下来,她随手别到耳后,指尖蹭过耳垂上的小痣。

低马尾受低头的力也散散的被母亲甩在了左肩膀。

“渚岚说要吃溏心蛋,你还是老样子要全熟的,对吗?”

煎锅上的蛋液“滋啦”作响,她用锅铲轻轻推了推,蛋黄凝固的边缘微微翘起,形状像颗饱满的小太阳。

餐桌旁,渚岚正趴在椅背上数父亲公文包上的金属扣。

她刚换的校服领口歪着,袜子一只卷到膝盖,一只滑到脚踝,嘴里还叼着半片吐司。

含糊地喊:“爸你看,这个扣上次是松的,哥昨天帮你拧紧了!”

父亲正低头系鞋带,闻言抬头笑了笑,伸手揉乱了她的蓝短发:“我们小岚的观察力可比侦探还厉害。”

他的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蹭过渚岚发顶时,她痒得缩脖子,手里的吐司渣掉了满桌。

早餐时,渚夕的汤匙不小心碰翻了牛奶杯,浅白色的液体在桌布上洇开一小片。

他下意识地绷紧肩膀,像在孤儿院打翻餐盘时那样准备挨骂,母亲却己经抽来纸巾。

笑着说:“没关系,这桌布该换了,正好用你上次说的那款条纹的。”

父亲则把自己的牛奶推过来:“喝我的吧,我今天想尝尝小岚的热可可。”

渚岚也立刻把杯子递过去给了父亲,自己则去冰箱中拿了一瓶苹果醋。

早读课的***还没响,渚夕刚踏进教室,后背就被人猛拍了一下。

“夕哥,昨天棒球社的练习赛看了吗?

咱们队那记全垒打帅炸了!”

体育委员李藤手里挥着个棒球,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肩上,额前的碎发还带着运动后的潮气。

渚夕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手里的书包带攥得发白。

记忆里的“渚夕”是棒球社的主力投手,课桌抽屉里永远塞着沾着草汁的护腕,课本的封面上签满了队友的名字。

可他自己的抽屉,以前在孤儿院的学校里,只有揉成团的废纸和被人画了叉的作业本。

“看、看了。”

他含糊地应着,拉开椅子坐下时,膝盖撞到桌腿发出“咚”的一声。

前排的女生立刻回过头,扎着高马尾的林慕手里举着本漫画:“渚夕,你答应我的签名版带来了吗?

就是上周你说的那个热血棒球漫!”

她的指甲涂着浅浅的亮粉色,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熟稔。

渚夕愣了愣,才想起“人设”里的自己是个漫画迷,经常和同学交换漫画书。

他慌忙从书包里翻找,指尖触到一本封面印着挥棒少年的漫画,扉页上有个龙飞凤舞的签名——那是“渚夕”的笔迹,张扬得像团火。

“给、给你。”

他递过去时,手指不小心碰到林慕的指尖,像触电般缩了回来。

林慕却浑然不觉,翻开漫画兴奋地喊:“哇!

你还帮我标了名场面!

夕哥你也太够意思了!”

周围立刻围过来几个同学,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剧情,有人拍他的肩膀,有人抢着要看漫画,喧闹的声浪像潮水般涌来,让他想起现实中独自坐在教室角落的寂静。

课间操时,广播里放着节奏强劲的音乐。

李藤勾着他的脖子往操场跑,校服的领口被扯得歪斜,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汗水味,混合着阳光晒过的皂角香。

“等下自由活动去投几个球?”

李藤拍着他的后背,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下,“上次你教我的曲线球,我练得差不多了!”

渚夕看着操场上奔跑打闹的人群,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现实中,课间操他永远站在队伍最边缘,手臂贴着裤缝,生怕动作幅度大了碰到别人;而“人设”里的自己,此刻应该在人群最中间和队友勾肩搭背地说笑,甚至会对着低年级的学生做鬼脸。

吐槽学校和领导的不是人。

他机械地跟着做伸展运动,踢腿时动作幅度小得像怕踩碎地上的影子。

旁边的班长推了推眼镜,突然说:“渚夕,你今天动作怎么软绵绵的?

不像平时那个能把棒球投出音爆的你啊。”

班长是班里的学霸,平时很文静,却总被“渚夕”拉着去看棒球赛,眼镜片后的眼睛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渚夕的动作僵在半空。

午休时,他被李藤拽到天台吃便当。

风掀起他的校服衣角,李藤打开的便当盒里,炸猪排堆得像座小山。

“我妈说你上次夸她做的猪排好吃,特意多做了一份给你。”

他把一半猪排夹到渚夕盒里,油星溅到校服上也毫不在意。

天台的角落里,几个女生正围着林慕看那本漫画,时不时传来笑声。

渚夕咬着猪排,听李藤讲棒球社的趣事,阳光落在他手背上,暖得有些发烫。

他突然想起现实中,自己的午饭永远没有温度,永远那么单调。

不得不躲在教学楼后的树荫下,一口口吃得很慢,生怕被人看见。

(这里参考一下日式高中的自由哈毕竟我们这边还要恐怖食堂一命速通还是有点难写的)“对了,”李藤突然拍了下手,“周末的友谊赛,你肯定要上吧?

对方队的投手超嚣张,就等你去灭他威风了!”

他说着,做了个挥拳的动作,眼里的热血几乎要溢出来。

渚夕的筷子停在半空,猪排的香气还在舌尖。

可他却突然想起现实中,自己唯一一次参加集体活动,是被迫上台合唱,因为紧张得发不出声音,被台下的人笑了很久。

放学的***响起时,棒球社的队友己经在教室门口等他,有人举着球棒,有人喊着“夕哥快点”。

渚夕被簇拥着走出教学楼,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片茂密的森林。

他看着身边吵吵闹闹的伙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那里还留着李藤拍过的温度,真实得让他恍惚。

只是没人注意,他低头时,嘴角扬起的弧度有些生涩,像株刚被移植到阳光下的植物,还没学会舒展枝叶。

下午放学回来,玄关的鞋柜上摆着双新运动鞋,鞋码刚刚好,鞋盒里塞着张纸条,是父亲的字迹:“以后体育课别穿旧鞋了,鞋底磨平容易摔。”

客厅的沙发上堆着刚晒好的衣服,母亲正叠着他的校服,叠到袖口时停了停从口袋里摸出颗压扁的水果糖——是他早上塞进去忘了吃的,糖纸己经皱巴巴母亲却小心翼翼地展开,放进旁边的玻璃糖罐里,和渚岚的、父亲的糖纸堆在一起,像攒着一罐子细碎的星光。

晚饭的汤煲得久了,砂锅盖一掀,白雾裹着排骨的香气漫出来。

渚岚抢着盛汤,勺子没拿稳,溅出的汤汁烫红了她的手背,她“嘶”了一声却不敢作声。

母亲立刻拉过她的手,往上面敷自己刚用冷水浸过的手帕,父亲则起身去药箱拿烫伤膏,脚步比平时快了半拍,裤脚蹭过餐椅腿,发出“咚”的轻响——这是渚夕第一次见他打破“规律”。

夜里渚夕写作业时,台灯突然闪了闪。

他刚要起身检查,渚岚抱着枕头溜进来:“哥,我房间的兔子灯不亮了,我跟你挤一晚呗?”

她说话时,发梢扫过他的作业本,留下一片阴影。

母亲端来热牛奶,看见两个孩子挤在书桌前,笑着把灯往中间挪了挪:“别靠太近,伤眼睛。”

灯光落在她鬓角,渚夕才发现那里有根新长的白发,像落了点雪。

父亲随后进来,手里拿着修好的兔子灯,灯亮起来时,暖黄的光映得他眼镜片后的眼睛格外温和:“小岚的宝贝修好了,不过今晚可以例外。”

临睡前,渚岚己经在旁边的地铺睡着,呼吸均匀得像风拂过树叶。

渚夕躺在床上,听见父母房间传来压低的说话声,母亲说“小夕今天把汤都喝完了”,父亲应了句“明天买他爱吃的芦笋”,声音里带着白天没有的松弛。

窗外的月光淌进来,照在书桌上那罐糖纸上,反射出细碎的光,像谁把星星揉碎了,撒在了这方寸天地里。

……“慢些吃,锅里还有。”

母亲坐在对面,始终保持着微笑,眼神落在他碗里的频率均匀得像时钟的摆动。

她给自己盛汤时,手腕转动的弧度完美得近乎刻板汤匙碰到碗沿的声响清脆,却总比动作慢半拍,像滞后的回声。

渚夕低头扒饭,眼角余光瞥见她放在桌沿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涂着透明的指甲油,连月牙白的弧度都像是精心计算过。

接下来的几天,他像个笨拙的模仿者。

母亲问他学校的事,他就照搬记忆里偶尔闪过的片段,说:“数学测验进步了”父亲晚归时递来公文包,他接过来的动作总慢半拍,因为那包的重量比看起来沉得多,皮革下似乎藏着不属于文件的坚硬轮廓。

最让他无措的是每天晚餐时的沉默,不同于平时的温暖晚上的一家人很少交谈,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频率稳定得像某种暗号。

首到第五天清晨,他在阳台发现了一排晾着的校服。

浅蓝色的衬衫领口别着校徽,衣角随风摆动时,露出内侧绣着的名字缩写——“ZX”。

那是他在孤儿院偷偷刻在床板上的标记,此刻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眼前。

手指抚过针脚细密的字母,楼下突然传来渚岚的尖叫。

他冲下去,看见妹妹正蹲在客厅地毯上,手里捏着只挣扎的飞蛾,翅膀上的磷粉蹭在她掌心,像撒了把碎星。

“哥快看,它翅膀断了!”

渚岚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点灰,眼神里的焦急真实得灼人。

渚夕接过飞蛾,指尖触到它颤抖的翅脉,突然想起孤儿院那个总欺负他的男孩,踩碎过他捡来的流浪猫崽。

他把飞蛾放到窗台,看着它歪歪扭扭地飞走,渚岚突然拽住他的袖子:“哥,你昨天擦桌子上牛奶的时候,用的是左手哦。”

他浑身一僵。

记忆里的“渚夕”是右撇子,这是他昨晚慌乱中露的破绽。

渚岚却己经跑开,抱着书包喊“要迟到啦。”

帆布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轻快,发梢扫过玄关的穿衣镜时,镜面上映出的她的笑容里,藏着一丝转瞬即逝的漆黑眼眸。

变化是从第七天开始的。

母亲端来的蜂蜜水温度刚好,他接过杯子时,第一次没有刻意计算手指该放在哪个位置;父亲读报时突然问他“想不想周末去钓鱼。”

他脱口而出“好啊。”

说完才惊觉自己竟有了期待。

晚上整理书包,他发现夹层里塞着颗水果糖,玻璃糖纸在灯光下折射出虹彩——那是渚岚偷偷放的,很像个长不大的可爱孩子接纳像温水漫过脚背,缓慢却坚定。

他开始习惯座钟的滴答声,甚至能在那节奏里找到安心;习惯母亲手帕上的冷香,闻着它入睡时,梦里不再有孤儿院的消毒水味。

只是某些瞬间,异常会像水底的石子浮出水面。

比如父亲的眼镜,镜片总擦得一尘不染,却在某次阳光首射时,映出瞳孔里一闪而过的、非人的竖瞳;比如母亲切水果时,刀划过苹果的轨迹永远是完美的螺旋,果皮不断,断口平整得像机器切割;再比如渚岚,她总能精准地指出他的破绽——“哥,你上次说讨厌吃香菜,今天却把我碗里的都挑给你了你系鞋带的方式和上周不一样哦”——每次说完,她都会迅速转移话题,可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总在他转身时追上来,像在解一道复杂的谜题。

渚夕努力不去细想那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宁可相信是他瞎了,是他疯了,也不愿意拱手相让这难得的温暖。

第十天晚上,他起夜时经过父母的房间,门虚掩着,透出微弱的光。

里面没有说话声,只有低沉的嗡鸣,像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杂音。

他屏住呼吸,看见门缝里映出两个影子,轮廓僵硬地晃动最终融为了一体,也没有对应的脚步声。

回到房间,他躺在床上,摸出枕头下的水果糖。

糖己经化了一半,黏在糖纸上,甜腻的气息弥漫开来。

窗外的月光落在地板上,照出渚岚悄悄放在他门口的纸条,上面用歪扭的字写着:“哥,明天体育课要穿运动鞋,别忘啦。”

字迹旁边画着个简笔画的笑脸,只是那笑脸的眼睛,画成了两个大小不一的问号。

他把糖纸捏成团,黑暗中,心脏的跳动第一次与座钟的滴答声完美重合。

这个世界或许处处是破绽,可此刻掌心残留的甜味,却比孤儿院任何时候都要真实。

只是他没发现,门缝下的纸条被夜风掀起一角,背面用极淡的铅笔写着:“第10天,左手用筷子的次数:3次。”

……另一边,的渚岚合上密密麻麻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的有父亲,有母亲,也有哥哥,甚至有她见过和认识的每一个人。

每一页笔记上都叠了不同口味的糖纸做标记,还用马克笔涂上各种颜色的符号。

渚夕的喜欢吃柠檬味的糖纸无疑是最多的。

渚岚摩挲着字迹,眼中透露出白天没有的恐惧,隐隐闪烁的亮色水光似在眼中凝聚了什么呼之欲出。

“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们最后一定会杀死我的!!

你也这么觉得对吧...渚兰”有一双猩红的眼猛的从影子内睁开,传出和渚岚一模一样的嗓音。

“对啊...渚岚,我说的一切都应验了。

一切都是浮云,所有人都是怪物。

只有我才是你的归宿。

我永远深爱着你啊...又怎么会害你呢?

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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