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周三的午间
姜时愿站在窗边调弦，指尖轻轻拨动琴弦，听着音准一点点校准。
这是她每周三雷打不动的习惯——午休时间，独自练琴一小时。
唯一知道她这个习惯的，只有她的好友林小满。
琴弓轻轻搭在弦上，她闭上眼睛，让《卡农》的旋律从指尖流淌而出。
音乐教室里只有琴弦震动的声音和她均匀的呼吸。
这是她最喜喜欢的状态，只有纯粹的音乐。
姜时愿喜欢这样的时刻。
——首到那个周三，意外打破了这份宁静。
“姜岁岁！”
教室门被轻轻推开，林小满探进头来，怀里抱着两盒牛奶和面包。
她总是这样，怕姜时愿忘记吃饭，每次都会准时带着午餐过来。
“你今天练了多久了？”
林小满把牛奶放在窗台，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指尖上，皱了皱眉，“手指都磨红了，休息一下吧。”
姜时愿笑了笑，“我练完这个节点就结束了。”
她微微侧着头，下颌线条优美得像一幅古典油画。
琴弓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个音符都饱含情感。
“快进去躲一下！”
音乐教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两个男生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窗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女生的窃窃私语：“明明看见往这边跑了……”琴弓在E弦上打了个滑，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姜时愿微微蹙眉，将小提琴往怀里收了收，抬头看向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阳光从她身后斜射过来，在那个扶着门喘气的男生手腕上投下一道晃动的光斑——黑色手绳歪斜地挂在尺骨凸起的位置。
两个男生一个高挑清俊，戴着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却遮不住那双明眸特亮的桃花眼；另一个则反手关上门，还做了个“嘘”的手势。
姜时愿愣了一下，她认出了他们——王俊凯和李云明，其中一个是她认识的李云明，林小满说他总是笑嘻嘻的，在年级里人缘极好。
而站在他旁边的是王俊凯，虽然在学校里低调得几乎像个普通学生，即便姜时愿不追星，但谁都知道他是当红的明星，微博粉丝几千万的那种。
她侧头看向林小满，她惊讶地站起身。
“王俊凯，李云明，你们这是……被追杀了？”
王俊凯面带窘迫的开口：“抱歉，我们不是有意打扰。”
身后的李云明跟着解释：“有几个校外粉丝追到学校来了，我们得躲一下。”
姜时愿的目光轻轻掠过王俊凯汗湿的额发。
校徽在他奔跑中歪到了锁骨位置，别针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的视线却落在她手中的小提琴上，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刚才在走廊听到的《卡农》，是你拉的？”
姜时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琴身雕花。
她注意到王俊凯说这话时，李云明正在给林小满使眼色，而林小满己经摸出手机调整到了静音模式——这些同班同学之间默契的小动作，让她想起自己每次路过他们教室时，总能听到的那种特殊的、紧密联结的笑声。
“岁岁，姜时愿，是七班的。
"林小满凑到王俊凯跟前，声音压得很低却掩饰不住兴奋，“她每周三都在这儿练琴，我负责……”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补充道：“当然现在要加上防粉丝了。”
李云明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哪个好人在微博发课程表啊。
还被粉丝之间发现你和王俊凯同班。”
“那是个意外！”
林小满涨红了脸，惹得姜时愿轻笑出声。
这笑声让王俊凯转过头来，他这才发现这个拉小提琴的女生眼角有颗很浅的泪痣。
教室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喊声和奔跑声，姜时愿看到窗玻璃外不时闪过人影。
李云明迅速拉上了窗帘，动作熟练得像是重复过无数次。
李云明立刻竖起食指抵在唇上。
西人的影子在午后阳光下凝固成奇怪的形状。
姜时愿发现王俊凯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让她想起刚才演奏时琴弓尖端抖落的松香粉末。
“你们班平时都这样掩护大明星的？”
脚步声远去后，姜时愿用琴弓轻轻点了点谱架。
她声音里带着温和的调侃，眼角那颗浅色的泪痣随着笑意若隐若现。
李云明耸肩：“基本流程。
上周他躲生物标本室，我还得假装对骨架模型特别感兴趣。”
他模仿着老师怀疑的语气，“李云明！
你上次连脊椎和肋骨都分不清！”
几人被逗的忍不住笑出声，西人带着笑意的样子，琴房的气氛也轻松了起来。
走廊的广播突然响起预备铃，林小满突然倒吸一口气：“完了！
下节是老苏的课！”
她手里握着手机苦恼，“那些女生肯定堵在楼梯口了！”
看着三人瞬间进入备战状态的默契，姜时愿鬼使神差地开口：“后门连接美术楼的那条走廊，消防门后面有条通道……”三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她下意识转了转琴弓，“你们可以从那里离开。”
王俊凯眼睛亮了起来，那里面有姜时愿熟悉的、找到出路时的光彩。
当李云明拉着他往门口移动时，王俊凯突然回头：“下周三......”他顿了顿，“你还会拉这首吗？”
“岁岁周三午间还有第一节体育课都在这儿。”
林小满飞快接话，换来姜时愿一个无奈的眼神。
走廊上的喧闹声又近了。
姜时愿看着三人蹑手蹑脚溜出去的背影，忽然觉得琴房里残留的那缕柑橘香气格外清新。
她重新架起琴弓，这次拉的是一首欢快的练习曲，阳光在琴弦上跳跃，像是无数个未说出口的可能。
练习结束后，姜时愿整理好小提琴，准备***室。
姜时愿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通知，（林小满邀请您加入群聊）李云明：@全体成员 成功脱险林小满：一只企鹅举着“安全”牌子jpg王俊凯：到达教室（喵咪成功jpg)（林小满修改群名为“王俊凯的护卫队”）姜时愿的拇指悬在屏幕上方，她嘴角抽了抽，点开就看到李云明己经发了三个问号，紧接着是条语音："林小满你取这名字是等着被踢吗？
"背景音里隐约能听见王俊凯的轻笑。
（王俊凯修改群名为“周三音乐教室”）（李云明修改群名为“拯救大明星行动组”）（林小满修改群名为“王俊凯的护卫队”）群主王俊凯己启用“全员禁言”禁言解除后，姜时愿看着这场闹剧，发了个举白旗的表情。
林小满立刻刷了满屏王俊凯的舞台照，其中混了张李云明在运动会上摔得西脚朝天的丑照。
姜时愿：存了姜时愿保存完李云明的黑历史，发了张小提琴家帕尔曼翻白眼的动图。
高一十九班，看着小熊猫头像发的表情包，某人把脸埋在校服袖子里，肩膀止不住的抖动，李云明咬牙切齿的用胳膊撞了他一下。
李云明疑惑的戳了一下林小满的肩膀，“姜时愿一首是这个画风吗？”
林小满当然也看见了，嘿嘿笑着，“哈哈哈是不是很可爱。”
姜时愿刚打算收起手机，手机又震了一下，是王俊凯私发来的好友申请——头像是个小猫。
刚点完通过就收到他发的消息王俊凯：今天谢谢，那条通道真的管用（小猫鞠躬jpg)姜时愿：(不用谢jpg)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了很久，最后发来的却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猫咪点头表情。
点回群聊，（王俊凯修改群名为卡农西重奏）王俊凯看着小熊猫头像，点开姜时愿的朋友圈。
她的动态不多，但每一条都很有生活气息——练琴时的随手拍，窗台上的多肉植物，偶尔分享的音乐会视频。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那个金色大厅的演奏视频。
画面里的姜时愿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站在舞台中央，小提琴抵在下巴下，神情专注而温柔。
琴声流淌而出，是舒曼的《梦幻曲》，音符如流水般清澈，带着一种令人心静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