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辞蹲在练武场边，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消散，手里的木剑被他转得呼呼作响。
自入师门己有三月，凌玄舟教他扎马步、练劈刺，将那些野路子的招式一点点掰回正轨，如今他的下盘己稳如磐石，握剑的手也再不会像初学时那般抖得厉害。
“今日开始授你心法。”
凌玄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风辞连忙收剑转身，见师尊手里捧着本蓝布封皮的古籍，封面上用朱砂写着“昆仑心法初卷”。
他几步跑到师尊面前，鼻尖冻得通红，眼睛却亮得像落了星光：“终于能学真本事了？”
凌玄舟将古籍递给他，指尖微凉的触感让楚风辞下意识缩了缩手。
“心法是武学根基，比招式更重要。”
师尊走到屋檐下的石桌旁坐下，示意他也坐下，“昆仑心法讲究‘以气养神，以静制动’，你性子跳脱，更要沉下心来。”
楚风辞翻开古籍，里面的字迹工整娟秀，想来是凌玄舟亲手抄录的。
他盯着那些晦涩的字句皱起眉：“师尊，‘气沉丹田’是啥意思？
丹田在肚子里吗？”
凌玄舟指尖轻叩石桌，示意他端正坐姿：“闭目，凝神，感受气息从鼻间吸入，顺着喉咙下沉至小腹。”
楚风辞依言闭眼，却忍不住偷偷睁眼瞅师尊，被抓个正着时吐了吐舌头，乖乖重新闭眼。
寒风吹过树梢，带着雪粒子簌簌落下。
凌玄舟坐在对面，看着少年努力憋住笑意的侧脸，眸色柔和了些许。
他缓缓抬手，指尖隔空点向楚风辞的小腹：“此处便是丹田，凝神感受气感。”
一股温和的内力顺着指尖传来，楚风辞只觉小腹处暖暖的，像揣了个小暖炉，舒服得差点哼出声。
“气感初现时不可急躁，需每日晨昏练习。”
凌玄舟收回手，声音清冽如冰泉，“今晚将心法前两页抄录十遍，明早我检查。”
楚风辞哀嚎一声，却不敢违抗，抱着古籍回了耳房。
夜深时，听雪轩的灯火次第熄灭，唯有楚风辞的房间还亮着微光。
他趴在桌上一笔一划地抄经，字迹歪歪扭扭，与古籍上的娟秀字迹形成鲜明对比。
抄到第五遍时，眼皮开始打架，笔尖在纸上晕开一团墨渍。
“唔……”他迷迷糊糊地栽在桌上，手里还攥着毛笔。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突然多了层暖意，他嘟囔着翻了个身，鼻尖蹭到柔软的衣料，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
凌玄舟站在桌前，看着少年嘴角沾着的墨渍，无奈地摇了摇头，取来湿巾轻轻擦去。
第二日清晨，楚风辞在练武场见到师尊时，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带着点笑意，摸了摸嘴角才发现不对劲，脸颊瞬间红透。
凌玄舟却只字未提，只是检查完抄录的经文后，淡淡道：“字迹需再工整些，今日继续抄录后两页。”
日子在抄经与练气中缓缓流逝。
楚风辞渐渐摸到了心法的门道，气感越来越强，练剑时也觉得身法轻快了许多。
一次练“流风剑法”时，他竟能借着气劲跃起丈高，落地时稳稳当当，忍不住得意地冲师尊挑眉：“师尊你看！
我是不是很厉害？”
凌玄舟正在擦拭碎雪剑，闻言抬头看了眼，指尖在剑脊上轻轻一弹：“气劲运用仍显浮躁，再练百遍。”
楚风辞撇撇嘴，却乖乖举起木剑，心里却甜滋滋的——他看见师尊转身时，嘴角似乎扬起了浅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