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程小凡像做贼似的地调低音量。组长刘大脑袋正背对着他训斥新来的实习生，唾沫星子喷了那小姑娘一脸。

程小凡松了口气，迅速点开微信。屏幕上跳出一个红包，封面金灿灿的，写着"恭喜发财"四个大字，发件人叫"财神爷本尊"。

"这年头连神仙都学会发红包了？"程小凡咧嘴一笑，手指比脑子快，已经戳了上去。

红包展开，金额显示：0.01元。

"靠！一分钱也好意思发？"程小凡忍不住骂出声，引来附近几个同事侧目。

他连忙低头假装认真工作，心里却把那"财神爷本尊"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程小凡吓了一跳。屏幕上那个名为"三界福利群"的聊天窗口里，消息如潮水般涌来。

东海龙王：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抢财神爷赐予我等的仙缘红包？！

嫦娥仙子：天呐，那个"凡尘一粒沙"是谁？竟能闯入我仙界群聊？

齐天大圣：嘿嘿，有意思！老孙倒要看看是哪路英雄好汉！

程小凡盯着手机屏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加班太多出现了幻觉。这些ID一个个中二得离谱，可聊天内容却莫名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实感。

"小凡，发什么呆呢？季度报表做完了吗？"刘大脑袋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油腻的呼吸喷在他后颈上。

程小凡手忙脚乱地锁屏："马、马上就好，刘组长。"

"哼，整天就知道玩手机。"刘大脑袋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他肩上，"年轻人要懂得珍惜工作机会，你看看人家小王，天天加班到十点..."

程小凡唯唯诺诺地点头，等刘大脑袋走远才长出口气。他重新解锁手机，发现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财神爷本尊：@凡尘一粒沙 何方道友，报上名来！本座的红包也敢抢？

程小凡咽了口唾沫，手指颤抖着打字："对不起啊各位大佬，我就是手滑点错了，这就退群..."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瞬间安静了。三秒钟后，一条系统提示弹出：

你已被群主"财神爷本尊"移出群聊

"神经病。"程小凡嘟囔着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埋头做他的表格。窗外天色渐暗，办公室里的人陆续离开。他看了看表，已经七点半了。

"算了，明天再做吧。"程小凡伸了个懒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走到电梯口时，手机又响了。是一条好友申请，备注写着："赵无德，财神座下童子，有事相商"。

程小凡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通过。对方立刻发来消息：

"凡人，你可知自己闯下大祸？"

程小凡翻了个白眼，回复道："大哥，你们cosplay上瘾了吧？我就抢了一分钱红包，至于吗？"

"一分钱？"对方发来一个冷笑的表情，"那是仙缘！是天庭发放给众仙的功德点数！你一个凡人，有何资格享用？"

程小凡站在地铁车厢里，被挤得像沙丁鱼一样，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哭笑不得。他决定陪这群中二病玩玩："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我发个两分钱红包还回去？"

"放肆！"对方突然发来一段语音。程小凡点开，耳边炸响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震得他差点把手机摔了："无知凡人！你抢走的不是钱财，而是仙缘！按天规律法，需十倍偿还！"

周围几个乘客投来怪异的目光。程小凡尴尬地笑了笑，把手机调成静音。他打字回复："行行行，你说多少就多少，一毛钱够不够？我微信转你。"

对方沉默了半分钟，然后发来一条让程小凡浑身发冷的消息：

"不必转账。明日午时，本童子亲自登门收取。记住，你欠的是十点仙缘，折合阳寿十年。"

程小凡盯着手机屏幕，突然觉得车厢里的空调开得太足了。他手指僵硬地回复："你们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住哪？"

"凡人，抬头看。"

程小凡下意识抬头，透过地铁车窗，他看见一个穿着古代童子服饰的小男孩飘在外面，正对他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

"啊！"程小凡惊叫一声，踉跄后退撞到了身后的乘客。

"神经病啊！"被撞的壮汉推了他一把。

程小凡顾不上道歉，再看向窗外时，那个诡异的童子已经不见了。他心跳如鼓，手心全是冷汗。地铁到站，他几乎是逃出了车厢。

回到家，程小凡锁好门窗，把所有灯都打开。他反复检查那个"三界福利群"，却怎么也找不到了，连聊天记录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有那个叫赵无德的好友还在列表里，头像是一个穿着红肚兜、手持金元宝的童子，笑得阴森可怖。

"一定是加班太累出现幻觉了..."程小凡洗了个冷水澡，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诡异的事。他煮了包泡面，打开电脑准备看会儿综艺放松一下。

刚点开视频网站，电脑屏幕突然一闪，变成了血红色。一个尖锐的声音从音箱里炸开："凡人！你以为躲在家里就安全了吗？"

程小凡吓得从椅子上跌下来，泡面汤洒了一身。他惊恐地看着电脑屏幕，那里浮现出赵无德狰狞的脸："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十倍偿还，童叟无欺！"

"你、你到底要怎样？"程小凡声音发抖，"我真的就抢了一分钱啊！"

"一分钱？"赵无德冷笑，"那是天庭财神爷发放的功德红包，内含一点仙缘！你一个肉体凡胎，抢了仙人的东西，就是犯了天条！"

程小凡瘫坐在地上，泡面汤渐渐浸透了他的裤子，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但此刻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那...那你们想怎么样？"

赵无德的小脸凑近屏幕，眼睛突然变成纯黑色："明日午时，准备十年阳寿。否则..."他咧嘴一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生不如死！"

屏幕一闪，恢复了正常。综艺节目里主持人正在哈哈大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程小凡呆坐良久，才颤抖着拿起手机，拨通了死党林胖子的电话："喂，胖子...我可能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