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我是被方向盘硌醒的。眼皮刚掀开一条缝,就瞅见个迷彩裤腿在眼前晃。抬头时,
喉结差点撞上一块硬邦邦的胸肌。“发什么呆?” 男人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板,
“离合踩到底,听不懂人话?”我这才看清他的脸。黑黢黢的皮肤,高眉骨压着双吊梢眼,
鼻翼上还有道浅疤。他往驾驶座旁一站,阴影把我整个人都罩住了,活像座会喘气的黑铁塔。
“沈、沈教练好。” 我一开口才发现,这嗓子不是我的——细得发飘,跟蚊子哼哼似的。
脑子里突然炸开一堆不属于我的记忆。我,林砚,昨天还在修复一本明代的线装书,
今天一睁眼,就成了这个也叫林砚的倒霉蛋。这小子是个刚毕业的书生,
被家里逼着来考驾照,结果上了两次车,就被这个叫沈糙的教练吓得晕了过去。“看后视镜!
” 沈糙的大手突然敲在我手背上,疼得我一哆嗦。车猛地往前窜了半米。我慌得乱踩踏板,
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护栏,胳膊突然被人攥住。沈糙半个身子探进驾驶座,
另一只手铁钳似的扣住我腰,把我往旁边一拽。“想死?” 他的胸膛几乎贴在我后背上,
粗热的气喷在我颈窝里。我整个人都僵了。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清清楚楚摸到他肌肉的轮廓,
还有那股烫得吓人的体温。耳朵像被泼了盆热水,烧得我直想往座椅底下钻。
“对、对不起……” 我结结巴巴地道歉,手还在抖。他盯着我红透的耳根看了两秒,
突然嗤笑一声。松开我的时候,指尖故意在我腰侧蹭了一下。“怂包。” 他甩下两个字,
转身靠在车头上抽烟。我偷偷抬眼瞅他。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迷彩服的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青筋跟小蛇似的盘在上面。他抽烟的姿势很野,
两根手指夹着烟,仰头往天上吐烟圈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看得我心跳又乱了半拍。“喂,
小白脸。” 副驾突然探过来个脑袋,是同车的王磊。这小子穿着名牌运动服,
头发梳得油亮,一看就是家里有俩钱的,“跟沈教练靠那么近,咋不直接贴他怀里去?
”后座的李娜跟着笑:“就是,人家沈教练可是练散打的,你这小身板,经得住折腾吗?
”我脸一热,刚想反驳,就听见沈糙的声音从车头那边飘过来:“练车就闭嘴,
想聊天滚回家聊。”王磊撇撇嘴,没敢再吭声。但他那眼神,跟黏在我身上似的,
看得我浑身发毛。轮到我练倒车入库时,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方向盘在手里跟抹了油似的,
怎么打都不对。“看哪儿呢?” 沈糙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吓了一跳,
转头时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他不知啥时候俯了身,一只手搭在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上,
另一只手撑在我椅背上,把我圈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左打半圈。
” 他的呼吸扫过我的耳廓,带着点烟草味,“眼睛长着是喘气的?
”我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他的手很大,粗糙的指腹蹭过我的手背,
像有小电流窜过去。我僵硬地跟着他的力道转方向盘,满脑子都是他贴在我耳边的声音。
“压线了!” 沈糙突然吼了一声。我手一抖,车轱辘直接碾过库角的白线。
王磊在后座嗤笑:“我说沈教练,你这手把手教,他都学不会,怕不是故意的吧?
”李娜跟着敲边鼓:“就是呀,年轻人心思得放正道上。”我攥紧方向盘,指节都发白了。
这俩人从早上就没安生过,一会儿说我占了太多练车时间,一会儿又拿我和沈糙开玩笑,
话里话外全是刺。沈糙突然直起身,扭头瞪了后座一眼:“不想练就滚下去。
” 他的眼神跟淬了冰似的,王磊和李娜立马闭了嘴。他转回来的时候,
正好对上我看过去的目光。我赶紧低下头,心脏砰砰直跳。“再试一次。
” 他的声音缓和了点,“别怕,有我在。”这句话像颗小石子,在我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挂挡起步。这次他没再碰我,只是站在车外,用手势指挥我。
虽然还是磕磕绊绊,但总算没压线。“还行。” 他难得没骂我,往我手里塞了瓶矿泉水,
“歇会儿。”瓶身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温温的。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顺着喉咙滑下去,
却压不住脸上的热度。王磊不知啥时候凑到沈糙旁边,俩人蹲在地上抽烟。
我隐约听见王磊说:“糙哥,这姓林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你可得防着点……”后面的话被风吹散了。但我看见沈糙把烟蒂摁在地上,
抬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他的眼神很深,像藏着片海,我根本看不懂。收车的时候,
天已经擦黑了。我收拾东西准备走,
却发现口袋里的桂花糖不见了——那是原主缓解紧张的玩意儿。刚想回头找,
就看见沈糙站在驾校门口的路灯下。他手里捏着个亮晶晶的东西,不是我的糖还能是啥?
“沈教练,那是我的……” 我跑过去想接过来。他却把手往后一背,
吊梢眼弯了弯:“想要?”我点点头,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他突然俯身,
把糖塞进我嘴里。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嘴唇,软乎乎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麻。“甜吗?
”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戏谑。桂花的甜香在舌尖炸开,可我啥味儿都尝不出来了。
眼里只有他近在咫尺的脸,还有他眼里那团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明儿早点来。
” 他突然直起身,转身就走,迷彩服的衣角在风里扫出个利落的弧度。我站在原地,
摸着发烫的嘴唇,半天没回过神。刚要抬脚,就听见王磊在不远处打电话。“舅,你放心,
我肯定把那小白脸挤走……对,沈糙就是个吃硬不吃软的货,
我有办法治他……”我心里咯噔一下,攥着口袋里的矿泉水瓶,指节都捏白了。这驾校,
怕是比我修复过的任何一本古书都要复杂。而那个叫沈糙的男人,像个解不开的谜,
烫得我心慌,却又忍不住想靠近。第二天一早我去驾校,刚摸到方向盘就觉得不对劲。
座椅松松垮垮的,稍微一动就咯吱响。我低头看了眼螺丝,明显被人拧过,
露出半截银光闪闪的钉头。“哟,小林来挺早啊。” 李娜踩着高跟鞋扭过来,
手里拎着袋油条,“昨晚没吓着吧?我们家那口子说,沈教练以前可是打过人的。
”我没接话,掏出手机想拍座椅。王磊突然从后面冒出来,胳膊一撞把我手机撞飞了。
“手抖什么?” 他捡起来抛了抛,“不就个破椅子吗?沈教练的车,
哪次不是被折腾得半死?”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裂了道缝。我攥紧拳头刚要说话,
沈糙的声音就炸了过来:“都围着干嘛?想集体罚站?”他走过来扫了眼我的座椅,
又看了看地上的手机。眉头拧成个疙瘩,弯腰把手机捡起来塞给我,指纹在裂缝上蹭了蹭。
“谁干的?” 他问,声音比早上的露水还凉。王磊往我这边瞥了眼:“谁知道呢,
说不定是他自己不小心碰松的。”“我没碰。” 我咬着牙说。这是穿越过来后,
我第一次硬气说话。沈糙突然笑了,吊梢眼往王磊身上一扫:“行啊,都长本事了。
” 他转身从工具箱里摸出扳手,蹲下来拧座椅螺丝,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
“今天加练两小时,谁也别想早走。”王磊脸都绿了,却不敢吱声。练车的时候,
王磊故意使坏。我刚把车倒进库,他突然从旁边的车探出头喊:“压线了!” 我一慌,
方向盘打快了,后轮真就碾上了白线。“废物。” 沈糙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我心一沉,
以为他要骂我。没想到他拉开王磊的车门,一把将人拽了下来:“再多嘴一句,
我把你牙敲下来。”王磊吓得脸色发白,李娜赶紧打圆场:“沈教练别生气,
小孩子不懂事……”“滚。” 沈糙就一个字,比任何狠话都管用。那天他教得特别严。
直线行驶时我稍微偏了点方向,他直接把矿泉水瓶砸在挡风玻璃上:“眼睛瞎了?
” 侧方停车没对准点,他绕到驾驶座这边,伸手把我脑袋往窗外摁:“看清楚线!
”可奇怪的是,他骂得越凶,我反倒不那么怕了。中午休息时,我蹲在树荫下啃面包,
沈糙突然扔过来个保温杯。打开一看,是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还飘着股桂花香。“哪来的?
” 我抬头问。他靠在车边抽烟,侧脸对着太阳,疤痕看得格外清楚:“食堂阿姨给的,
不爱喝扔了。”我知道他在撒谎。这驾校食堂只有白粥,连咸菜都得自己买。正喝着,
就见教练组长张叔过来了。他是王磊的远房舅舅,平时总对王磊笑眯眯的,
看我的眼神却像淬了冰。“沈糙,” 张叔敲了敲车盖,“下午把小林调到李教练车上去。
”沈糙没回头:“他是我学员。”“你最近事多,” 张叔皮笑肉不笑,“李教练脾气好,
适合带这种……细致的学员。” 他说“细致”俩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我心里咯噔一下,
捏着保温杯的手紧了紧。“调不了。” 沈糙把烟蒂摁灭,“我的人,我自己带。
”张叔的脸沉了下来:“这是驾校的安排。”“那让校长来跟我说。
” 沈糙拉开驾驶座的门,“下午练坡道起步,上车。”我赶紧站起来,刚要拉车门,
就听见张叔在后面阴阳怪气地说:“某些人啊,别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无法无天,
小心砸了饭碗。”坡道起步是我的死穴。离合松快了熄火,松慢了就后溜。练到第三次时,
车突然往后滑,眼看就要撞上后面的花坛。我吓得闭上眼,手腕突然被攥住。
沈糙不知什么时候坐进了副驾,他一脚踩住副刹,另一只手把我往旁边一拽,
自己半个身子压过来抢方向盘。空间瞬间变得特别小。他的大腿压着我的腿,
我能感觉到肌肉紧绷的弧度。呼吸混在一起,带着小米粥的甜香和烟草的呛味。“怕成这样?
” 他低头骂我,热气喷在我嘴唇上,“我又不会吃了你。”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从脸颊烫到耳根。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投下片阴影,看得我心跳乱得像打鼓。
车稳住后,他没立刻松开我。我们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还有窗外王磊和李娜刻意放大的嗤笑声。“看够了?” 他突然问,
眼神里带着点我看不懂的东西。我赶紧别过脸,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了。那天傍晚收车,
我去停车场取车,看见沈糙蹲在角落里。他面前停着辆旧摩托车,
车把上挂着个褪色的平安符,红绳都磨得起毛了。那平安符看着眼熟,
跟我穿越前挂在书包上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我正看得发愣,手机突然震了震。
是驾校群里的消息,王磊发了张照片。照片是从后视镜拍的,沈糙正低头帮我擦脸上的汗,
角度刁钻,看着特别暧昧。下面配了行字:“***教练和小白脸学员的‘特殊教学’,
懂的都懂。”群里瞬间炸开了锅,各种污言秽语刷屏。李娜还特意@我,
发了个阴阳怪气的表情。我手都在抖,想把手机关掉,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沈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怕了?
” 他问,声音哑得厉害。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睛在暮色里亮得吓人,像有团火在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攥紧手机,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他突然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动作轻得不像他。“别怕。” 他说,“有我在。”可我看着他转身的背影,
还有手机屏幕上那些恶心的话,突然觉得浑身发冷。这根本不是怕不怕的事。
王磊和李娜就像两条毒蛇,躲在暗处等着咬我们一口。而张叔明显站在他们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