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指尖划过光滑的办公桌边缘，目光落在沙发上那个姿态随意的男人身上，精致的眉峰拧成了疙瘩。
“你真是我哥的战友？”
她的声音带着职场历练出的冷静，尾音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陆野咧嘴笑时露出两颗小虎牙，视线像带着温度的探照灯，掠过她耳垂上那对碎钻耳钉 —— 那是楚风去年在巴黎拍卖会上拍下的古董款。
“那还有假？
我跟你哥在戈壁滩上同吃同住三年，他替我挡过流弹，我救过他的命。”
他暗自感慨，这姑娘比楚风手机屏保里的样子更鲜活，尤其是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生气时像沾了露水的黑葡萄。
“我哥怎么没回来？”
楚月握着钢笔的手骤然收紧，笔帽上的金属雕花硌得指节发白。
陆野将烟蒂按在水晶烟灰缸里，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三周前你打卫星电话那天，他正在沙漠深处执行任务。
挂了电话就骑着沙丘摩托往基地冲，把休假报告拍在指挥官桌上 —— 结果你也知道，西北边境突然起了风沙，他这个‘沙漠之狐’走得开吗？”
楚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任务危险吗？”
“放心，你哥扒过坦克履带，徒手拧过手榴弹保险栓，阎王爷见了都得递烟。”
陆野说得轻松，眼角余光却瞥见她高跟鞋尖在地毯上轻轻点动 —— 这是她焦虑时的小动作，跟楚风如出一辙。
“那他何时能归？”
“最少八个月。”
陆野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烟，“他临走前把你托付给我，说你这边有麻烦。”
楚月抬眼打量他洗得褪色的迷彩裤：“你也是特种兵？”
“不算，我管后勤。”
“后勤？”
“嗯，养羊。”
陆野说得坦荡，仿佛在谈论什么光荣使命。
“什么？”
楚月手里的钢笔 “啪嗒” 掉在桌面，她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这男人谈论边境地形时的熟稔，怎么看都不像跟羊群打交道的。
“我们哨所那几十只藏羚羊，都是高原上的精灵，能在雪地里奔袭百里。”
陆野掰着手指，“上次跑了只头羊，你哥带着两个狙击手追了两天两夜，最后还是我用盐巴引诱回来的。”
楚月揉着突突首跳的太阳穴，大哥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她刚要开口请人离开，办公室门突然被撞开。
周子昂抱着一大束蓝色妖姬闯进来，阿玛尼西装上的古龙水味浓得呛人。
“月月，听说你在找护卫？”
他身后跟着个穿黑色背心的壮汉，肱二头肌上的青龙纹身狰狞可怖。
“周子昂，出去！”
楚月的声音冷得像腊月寒冰。
“别急啊，我给你带了高手。”
周子昂拍着壮汉的胳膊，“这位可是雪豹突击队出来的，一掌能劈断钢板！”
“雪豹？”
陆野嗤笑一声，“他们去年的冬季拉练营地，还是我帮忙搭建的，怎么没见过这位‘高手’？”
周子昂脸色骤沉：“你算哪根葱？”
“楚总的护卫。”
“就你？”
周子昂上下扫视他，“穿得跟牧羊人似的……” 话音未落，就见陆野突然起身，动作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黑背心壮汉猛地挥拳袭来，拳风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
楚月惊得闭眼，却只听见 “咔嚓” 一声脆响。
等她睁眼时，壮汉正抱着胳膊肘满地打滚，周子昂那束蓝色妖姬摔在地上，花瓣沾满他锃亮的鳄鱼皮鞋。
陆野一脚踩在周子昂胸口，军靴跟陷进昂贵的西装面料：“周少觉得，我够格吗？”
周子昂疼得五官扭曲：“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管他是谁，” 陆野俯身，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再用这种眼神瞟楚总，我就把你眼球挖出来喂羊。”
周子昂被他眼里的狠戾吓得一哆嗦，这才注意到男人虎口处厚厚的老茧 —— 那绝不是养羊能磨出来的。
等周子昂连滚带爬地跑了，楚月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是冷汗。
她看着陆野重新坐回沙发，又开始慢悠悠地卷着烟丝，突然问道：“你养的…… 到底是什么羊？”
陆野抬眼，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比雪豹突击队跑得还快的那种。”
暮色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楚月突然想起大哥信里的话：“遇到摆不平的事，就找陆野。
记住，别被他的外表骗了。”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抽屉取出一份合同：工资3万 包食宿。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和我妹妹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