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扫码
小漫和一川静静地坐在光影中，被外婆的故事震撼着。
"我们应该把这些数字化。
"一川突然说，"把外婆的故事，都放进功德箱的小程序里。
"小漫看着照片上外婆从青春到白发的面容，点了点头。
"这样，每个扫码捐款的人，都能知道这些善款背后的故事。
"她拿起那张外婆和小娟的合影，轻轻抚过两个微笑的面孔。
"功德箱不只是个箱子，它承载着外婆的一生。
"一川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扫描照片。
"我们可以做个时间轴，展示外婆是如何从一个普通教师，通过一次痛心的失去，走上行善之路的。
"小漫帮忙整理照片，按时间顺序排列。
看着外婆的人生在眼前展开，她感到一种奇妙的连接——那个她以为只存在于记忆中的外婆，此刻如此鲜活地站在时间长河里，向她展示着生命的意义。
"找到了！
"一川突然叫道，指着屏幕上刚扫描的一张照片。
年轻的沈玉兰老师站在讲台上，黑板上写着"日行一善"西个大字。
照片背面写着："第一堂德育课。
告诉孩子们，善行不分大小，贵在坚持。
1971年。
"小漫微笑起来，"所以日行一善，福有攸归这句话，外婆说了整整一辈子。
"夜深了，他们还在工作。
一川编写程序，小漫撰写文字。
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两人专注的脸上，恍惚间，仿佛看见外婆欣慰的笑容。
"最后一页。
"小漫翻开最后一本相册的末页，愣住了，只有一张泛黄的报纸剪报，报道的是青溪镇敬老院收到一笔匿名捐款，用于修缮屋顶。
日期是外婆去世前一周。
剪报旁边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外婆颤抖的字迹："屋顶终于可以修了。
小娟，老师没有辜负你的托付。
"小漫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一川默默搂住她的肩膀。
"我们得完成外婆的心愿。
"小漫擦干眼泪，"把功德箱做得更好，帮助更多的人。
"一川点点头，在程序中添加了新的功能：每个捐赠者不仅能选择金额，还能选择善款用途——"助学"、"助医"或"敬老"，就像外婆所做的那样。
当晨光再次照进老宅时，他们完成了工作。
小漫站在堂屋里，看着那个新旧结合的功德箱。
电子屏亮起，显示着新上线的"沈玉兰纪念专栏"，里面是外婆的故事和照片。
她掏出手机，扫描了二维码。
在捐款金额页面，她选择了"助医"选项，在留言区写下："给小娟和所有像她一样的孩子。
——沈老师的学生"支付成功后，电子屏闪烁了一下，显示出外婆常说的一句话："善念如灯，能照千年暗。
"小漫抬头，仿佛看见外婆站在晨光中，对她微笑颔首。
那个笑容，和相册里年轻的沈玉兰老师一模一样。
"叮咚——"门***把正在整理相册的林漫吓了一跳。
她抬头看了眼挂钟，早上九点半，谁会这么早来拜访？
"来了！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小跑着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穿着沾着油渍的围裙，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
小满眨了眨眼，认出是镇东头猪肉铺的王老板。
"王叔？
""哎呦，真是小漫回来啦！
"王老板嗓门洪亮，震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了，"听刘婶说你回来了，我特意割了块最好的五花肉送来！
你外婆以前最爱吃我家红烧肉了。
"小漫连忙接过袋子，"谢谢王叔，您太客气了。
""客气啥！
"王老板摆摆手，眼睛却一个劲儿往堂屋里瞟，"那个...听说你们搞了个啥二维码功德箱？
"小漫恍然大悟，侧身让开，"在里面呢，您要看看吗？
"王老板立刻眉开眼笑，三步并作两步跨进堂屋，对着功德箱左看右看，"哎呀，真高级！
一川那小子有出息！
"他从裤兜里掏出个智能手机，屏幕裂得像蜘蛛网，"咋用来着？
"小漫忍着笑指导他打开微信扫码。
王老板粗壮的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半天，终于成功扫上了码。
"我捐五十！
不，一百！
"他豪气干云地按下数字，付款时却手一抖按成了三百，顿时瞪圆了眼睛，"哎呦我去！
"小漫赶紧说："王叔，可以修改金额的...""不改了不改了！
"王老板摆摆手，"就当给你外婆烧炷高香！
她以前可没少帮我。
"他压低声音，"有次我老婆生病住院，钱不够，你外婆二话不说从功德箱里取了钱塞给我，还说别说出去。
"他操作完手机，功德箱的电子屏立刻显示："感谢王铁柱的善心——善心一片，福报无边"。
王老板看着自己的大名被公示出来，黝黑的脸居然有点泛红，"这咋还带显示名字的？
""可以设置匿名的。
"小漫笑着解释。
"匿啥名！
我王铁柱行善光明正大！
"他挺起胸膛，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外婆腌的咸菜还有吗？
她以前总送我..."小漫摇摇头，"今年没腌了。
""唉..."王老板突然叹了口气，"镇上少了你外婆，就跟少了个太阳似的。
"他拍拍小漫的肩，"有事儿就到铺子里找我，猪肉管够！
"送走王老板没多久，门铃又响了。
这次是"清心茶室"的老板娘刘婶，拎着两盒上好的龙井。
"小漫啊，听说功德箱能扫码了？
我可得做第一个...咦，王铁柱那家伙居然比我还快？
"刘婶看到电子屏上的记录，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立刻掏出手机扫了六百，"压他一头！
"小漫哭笑不得地给她泡茶。
刘婶一边操作手机一边絮叨："你外婆啊，表面看着慈眉善目的，脾气可倔了！
去年敬老院水管坏了，她挨家挨户化缘，到我这儿首接拍桌子：刘玉芬！
你去年赚了多少钱当我不知道？
多捐点！
"小漫差点喷出茶来，"外婆这么凶？
""凶？
那是为民***！
"刘婶得意地说，"最后我捐了两千，她还嫌少呢！
"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最怕她的还是老李头...""哪个老李头？
""就废品回收站那个啊！
你外婆逮到他往小河里倒废机油，举着扫把追了他三条街！
后来老李头见了她就躲..."正说着，门铃又响了。
小满开门一看，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两杯奶茶。
"您好，我是茶言茶语的小林，听说沈奶奶的外孙女回来了，特意送新品来尝尝。
"年轻人笑容灿烂，"沈奶奶以前总来我店里买奶茶，说是给敬老院的阿婆们喝。
"小漫惊讶地接过奶茶，"外婆还喝这个？
""何止喝！
"小林笑道，"她总说珍珠不够Q，糖放太多，后来干脆教我怎么做她年轻时的古早味奶茶。
"他探头看向堂屋，"听说功德箱能扫码了？
我一定要支持！
"小林扫码捐了三百，电子屏显示："感谢林志明的善心——种善因，得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