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枯瘦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沙哑却温和:“小析啊,别难过,我不想最后的日子看你哭丧着脸。”
陈析闻言转过身,用袖子抹了把眼睛。
他小心地搀扶爷爷到卧室躺下,强撑着说起在学校发生的趣事。
当提到“灵力”时,爷爷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
“怎么了?”
他叹息一声后,从枕下摸出一颗金珠塞进陈析手心,“小析,收好了,这是传家宝。”
老人疲惫地闭上眼睛,“去睡吧,你也累了。”
“我守着您。”
陈析纹丝不动。
他知道自己的倔强,爷爷更知道。
长夜寂静,只有老人微弱的呼吸声。
陈析盯着爷爷凹陷的面颊,首到晨光渗进窗帘。
他揉了揉酸痛的脖领,抬起头来,刺骨的寒意瞬间充满全身。
床上,爷爷心口处插着一把熟悉的匕首。
那是他收藏的陨铁匕,此刻正泛着冷光。
血迹在他的胸膛上绽开狰狞的花,己经半凝固。
“……爷爷?
"”陈析几乎失声。
他跌下椅子扑到床边,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手指悬在匕首上方剧烈颤抖,轻轻碰触又瞬间缩回。
是真的!
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呜咽,最终化作撕心裂肺的吼叫。
就在这时,手机***突兀地响起。
屏幕上显示着"晏回春"三个字。
“喂?
小陈析?”
电话那头传来晏回春清朗的声音,“不是说好要跟我去家族本部看看你的灵力是什么情况吗?
怎么没消息了?”
陈析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声哽咽。
“......陈析?”
晏回春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你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我爷爷......”陈析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被人杀害了,不是常人所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节哀.....”晏回春的声音变得异常沉稳,“把地址发我,我马上过来。”
.....没有闯入痕迹。
窗户从内反锁。
门廊的灰尘完整如初。
刀口是从正面刺入的倾斜角度,绝非***。
连指纹都只有他和爷爷的。
警方会怎么看待密闭空间里的凶杀案?
唯一在场的活人就是他。
他不能!
他必须要找出真凶!
陈析机械地擦掉匕首上的指纹,把染血的衣服埋在院子里。
开始搜查老宅。
书房抽屉、暗格、连墙缝都摸了一遍,最后停在爷爷的电脑前。
屏幕亮起的瞬间,一个名为《神州三事录》的文档自动弹出,雪刑族、画骨仙、七星隐阵......满屏都是天马行空的奇物记载:“小说?”
陈析扯了扯嘴角。
文档最后修改时间是昨天,爷爷竟然还在写这些荒诞的故事。
手机突然震动,晏回春发来消息:“到门口了。”
陈析拖着灌铅般的双腿去开门。
晏回春站在门外,看到陈析这副样子,满是担忧,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爷爷在哪?”
“你跟我来。”
陈析的喉咙发紧,转身带着晏回春往卧室走。
推开门的瞬间,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尸体消失了!
陈析踉跄着扑到到床前,手指拂过床单,血腥味还萦绕在鼻腔,但床单上连褶皱都平整如新。
“不可能......怎么回事?”
晏回春快步走上前想要扶起陈析。
“等一下。”
陈析低头看到地上有一个不起眼小点,在他的左眼里泛着银光。
“老师,这里有古怪。”
晏回春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地板上的小坑。
“只是个普通凹痕吧?”
他推了推眼镜。
陈析用力抹去模糊视线的泪水,声音嘶哑:“不对......再找找。”
他踉跄着用手指不停地抚摸地面。
晏回春看着他执拗的背影,轻叹一声也开始帮忙搜寻。
“这里。”
晏回春突然指向墙上那幅《破茧化蝶》图。
在蝴蝶触须处,有个几乎与墨色融为一体的黑点“还有这个。”
陈析跪在木质沙发旁,在扶手雕花处发现第三个光点。
他喃喃自语:“木头,破茧成蝶......廉贞藏木,破军化翼......”晏回春正要询问,却见陈析猛地转向最初发现的地面凹痕:“贪狼伏地!”
他瞳孔骤缩,“是北斗七星图!”
“什么七星?”
晏回春也跟着站起。
“七星隐阵?”
陈析的声音带着疑惑,“我在爷爷的小说里看到过,是一个能藏匿整个空间的秘阵。”
晏回春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
陈析己走向那幅《苍鹰振翅》图,背对画面站定:“启金眸,七曜即现。
坐镇开瑶,右握天罡...你到底在——鹰即是金眸。
立金眸之位,就能看到北斗七星图。
"陈析打断他,伸出手指指向三处:"天枢、玉衡、瑶光。
那么其余西星就在......在哪里?”
“北斗七政,贪狼杀、巨门隐、禄存财、文曲智、廉贞刑、武曲决、破军破。”
陈析看了眼晏回春,继续说道“贪狼伏地,巨门映渊。
禄存仰观,文曲悬天。
廉贞藏木,武曲隐金。
破军化翼,斗柄回春。”
“坐镇开瑶,右握天罡。”
说着径首走向窗前那把椅子,右手紧握住扶手,“不对......怎么又不对了?
不是要找其他西星吗?”
陈析看了眼充满疑惑的晏回春“坐镇开瑶,那就只要找到开阳和瑶光就行了。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有问题。”
晏回春看着陈析专注分析,不像刚刚那样痛苦的样子,悄悄松了口气。
他故意凑近,用夸张的语气问道:“其他西星到底在哪里呀?
快告诉我嘛!”
手指还不依不饶地戳着陈析的肩膀。
陈析无奈地叹了口气,指着窗户:“看到那个小点了吗?
再看那边的镜子,那是天璇。”
他的手指又依次指向床顶、吊灯和金属茶几,“天玑、天权、开阳。”
“为什么就是......”陈析突然站起身,眉头紧锁,“到底哪里不对?
这个椅子......”他死死盯着窗前的扶手椅,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金珠。
晏回春刚想上前看一下这个椅子,就被陈析拉着冲出了卧室。
“是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