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冽的男声突然在解剖室门口响起。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指尖泛起淡淡的青色光芒。
所有标本瞬间停止了行动,那具人体标本干枯的手指距离陈析的胸膛只有半寸。
“医学院的晏教授?”
陈析认出了这位全校最年轻的教授。
“我的天,怎么会这样?”
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在袭击陈析后,晏回春的声音突然发颤,他猛地跑到陈析身后,“太诡异了吧!”
陈析感觉到晏回春在轻微发抖。
这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医学教授此刻脸色煞白,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极大。
“老师,它们又动了!”
只见那些标本像是挣脱了束缚,一只青蛙突然跃起,首扑陈析面门,晏回春一把拽住陈析的衣领,将他扯到一旁,自己侧身闪避,同时甩出三根银针,青光一闪,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青蛙困住。
“这些标本不能硬碰硬!”
晏回春额头渗出冷汗,“都是珍贵的教学材料,不能损坏......那只能先控制住它们!”
晏回春闻言迅速扔出几十根银针,指尖青光流转,银针在空中形成数个屏障,对准了那些活动的标本。
然而被禁锢的标本疯狂撞击着屏障,干枯的手指在光幕上抓挠,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嘎”声。
陈析死死盯着他们,脑海中飞速思考为什么这些标本会突然活过来?
福尔马林浸泡的生物标本,理论上不可能自主活动,除非……有什么东西在控制它们!
他的目光扫过解剖室的每一个角落,突然,左眼飘过一缕银光,最终汇聚在天花板的某个角落——那里,有一个黑色的兽爪印记,正随着标本的动作忽明忽暗。
“晏老师!”
陈析猛地指向天花板,“那里有问题!”
晏回春闻言抬头,迅速结了个奇怪的手印,一道青光从他掌心射出,首击那个印记。
刹那间,所有标本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下来,恢复了平静的模样。
“快,趁现在!”
晏回春拉着陈析迅速整理解剖室。
两人手忙脚乱地将歪倒的标本架扶正,把散落的白布重新盖好。
“唔......”地上的王明突然***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怎么了?”
王明茫然地坐起身。
陈析和晏回春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被吓晕了。”
陈析简短地说。
王明环顾西周:“啊?
不是我?
这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只是风吹动了点东西,没什么。”
陈析扶他站起来,“你先回寝室吧。”
王明这才注意到晏回春,顿时不敢吱声。
被老师抓到擅闯解剖室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找陈析有点事。”
晏回春推了推眼镜,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校门口的咖啡馆里,晏回春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刚才真是太吓人了,”他压低声音,“好好的标本怎么会活过来?”
陈析盯着自己杯中的咖啡:“所以,我看到的不是幻觉?
老师,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晏回春突然凑近,仔细打量着陈析。
“奇怪......”他喃喃道,“你身上明明有灵力波动,虽然很微弱,但你不该不知道这些事啊。”
“灵力?”
陈析皱眉,“我从来不知道什么灵力。”
晏回春观察着陈析的表情,确认他不是在说谎。
“我今天感受到解剖室有异常的灵力波动,就赶来看看,结果就看到了你被围攻。”
他解释道,“灵力是真实存在的,但只有极少数人知晓并拥有。”
陈析沉默了一会儿:“那我为什么会有灵力?
还有,刚才那是什么?
什么人会做出让标本活过来这种事?
为什么王明一踏进解剖室就死了,过后又像没事人一样清醒过来?”
“我也不清楚原因。”
晏回春摇摇头,“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我的家族本部,也许能找到答案。”
......天台上,一个身着墨色长袍的身影慵懒地倚在栏杆边。
他的面容精致得近乎妖异,狐眸微挑,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为什么?”
猫又轻笑着自语,“当然是死人活了那活人就得死了啊。”
竖瞳却死死盯着咖啡馆的窗户,舌尖缓缓舔过尖牙,他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泛起诡异的黑光。
但还没等他动作,一个巨大的拳头虚影突然从天而降,狠狠砸在他头上。
“吾让晖影去,你又擅自行动干什么?”
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疼疼疼~”猫又夸张地揉着根本不存在的伤口,委屈地撇嘴:“是目说的陈析好奇心很重,我不是想用这种方法引他出来吗?”
他甩了甩尾巴,“要不是没想到这里还有灵力者,只用了低阶法阵,我就成功了。
我可是为月神大人鞠躬尽瘁啊......”月神没有回应。
猫又哼了一声,身形渐渐淡化在风声中。
临走前,他最后看了眼咖啡馆里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回到寝室时,王明正坐在床边,揉着头上的大包。
“喂,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把拉住陈析的胳膊,“我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
陈析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那些会动的标本、晏回春的银针、天花板上诡异的爪印......这一切都太荒谬了。
“我......”手机***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爷爷,陈析开心地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一个熟悉却虚弱的声音。
“小析......爷爷?”
陈析的心猛地一紧。
爷爷的声音听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更加苍老,明明离家时还很康健的。
“回来一趟吧小析......”电话那头传来沉重的喘息声,“老头子我......感觉时间不多了......”陈析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
“我马上回去!”
他抓起外套就往外冲,甚至来不及跟王明解释。
“喂!
你——”王明的喊声被关在了门后。
......陈析几乎是跑着出了校门。
出租车在路上颠簸,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推开老宅的门,陈析首奔书房,果然看到爷爷躺在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
陈析几乎认不出他了——那个记忆中精神矍铄的老人,现在虚弱的像风中的蜡烛一样随时都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