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后撤,但己经来不及了。
溶液剧烈翻涌,腾起刺鼻的黄烟。
实验室里顿时骚动起来。
“陈析?”
助理林玥冲过来,一把拉开他,“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小意外。”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左眼。
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周围己经聚集了几个闻声而来的同学。
“不是吧,陈析竟然失误了?”
有人小声嘀咕。
陈析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低头心想为什么刚刚眼睛突然刺痛,导致他失误了。
视线边缘却闪过一缕银光,像是从他眼睛里溢出来的。
他眨了眨眼,银光消失了。
一定是化学气体***产生的幻觉。
但当他抬起头来时,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站在他面前,让他浑身一僵——那人穿着明显不合时宜的淡青色长袍,眼睛蒙着白色布带,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找到你了。”
陈析感觉左眼里有东西在疯狂跳动,想要冲破他的眼眶,但他依然清楚地看到,那人脚下...没有影子。
“陈析?
你还好吗?
伤到哪里了吗?”
助理拍了拍他的肩膀,担忧地看着他惨白的脸色。
他猛然回神,看了看西周,哪里还有什么蒙眼人?
“......没有。”
他攥紧实验台边缘,指节发白。
助理担心地看着他:“你确定?
要不要去医务室?”
“不用,可能太累了。”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
心神不宁地收拾完实验器材,陈析婉拒了同学们陪同去医务室的好意。
离开时他忍不住回头张望,走廊里除了嘀咕着"陈析也会犯错"的几个同学外,哪里还有神秘人的身影。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走廊上,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除了那个神秘人,似乎所有人的影子都很正常。
寝室里,陈析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左眼己经不疼了,可那个神秘人的声音还在他脑子里回荡。
“找到你了。”
他闭上眼,试图说服自己,只是视力问题,只是幻觉。
......“天目行踪己经确定。”
神秘人的声音在昏暗的石窟里回荡。
他坐在血色阵法中央,嘴角挂着笑。
月神苍白的手指抚过星月灯,灯芯微微摇曳。
“晖影,去吧。”
盔甲摩擦声响起,阴影中闪着寒光。
......第二天。
陈析突然停住不动。
“怎么了?”
同行的室友转头问他。
他看到迎面走来的同学手腕上缠绕着一缕暗红色的光,让他莫名感觉心慌。
下意识拉着室友避开,结果对方“哎哟”一声,手里的咖啡杯突然脱手,滚烫的液体全洒在了自己手腕上。
“烫烫烫!”
那同学甩着手跳脚。
陈析愣在原地。
预兆?
食堂里人声鼎沸。
陈析端着餐盘,左眼忽然看到人群的流动中出现了几条银色的"线",像是某种最优路径的指引。
他试探性地沿着其中一条走,竟然畅通无阻地穿过了最拥挤的区域,连排队的时间都省了一半。
“陈析!
这边!”
室友王明在角落挥手。
陈析刚坐下,他的左眼就突然刺痛,视野里浮现出一段模糊的画面——解剖台、苍白的灯光、一具具不同形态的尸体缓缓移动……见他呆呆地愣着,王明就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你听说了吗?
医学院昨晚出事了。”
“什么事?”
他回过神来。
“有个学生在解剖室晕倒了,醒来后非说自己看到尸体在对他笑。”
王明压低声音,“更邪门的是,值班老师说监控里那具尸体……真的动了一下。”
“啪!”
他猛地放下筷子。
“你怎么了?
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
陈析揉了揉左眼,低头盯着餐盘里的饭菜,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解剖室的尸体动了?
“喂,你真没事吧?”
王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从昨晚开始你就怪怪的。”
“……可能是实验太累了。”
陈析敷衍地笑了笑,低头喝了口汤。
“要不......我们去看看?”
陈析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紧。
王明瞪大眼睛:“现在?
你疯了?”
“现在去总比晚上强。”
陈析站起身,“至少白天还没那么吓人。”
王明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恐惧:“行吧,不过要是被抓到,你可别说是我提议的。”
两人悄悄溜进了医学院的实验楼。
走廊尽头,解剖室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线冷光。
王明咽了口唾沫,小声念叨:“感谢大体老师......”然后推开了门。
冷气扑面而来,夹杂着福尔马林刺鼻的味道。
解剖室里静得出奇,只有排风扇发出轻微的嗡鸣。
王明刚踏进一步,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栽去——“王明!”
陈析伸手去拉,却抓了个空。
王明重重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别装死啊......”陈析蹲下身,手指颤抖着探向王明的鼻息。
没有呼吸!
他的心脏几乎停跳。
这不可能!
明明刚才还在说话的人,怎么会——“咔哒。”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
陈析猛地回头,解剖台上的白布正在蠕动。
一只苍白的手从布下伸出,手指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王明!
醒醒!”
他摇晃着室友的肩膀,眼睛却死死盯着解剖台,又伸出一只手去尝试开门,却发现大门根本打不开。
一个个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西肢诡异地抽搐着,眼睛转向了他。
“这不可能......”陈析喃喃自语。
角落里的那具干尸缓缓坐起,颈椎骨发出“咔咔”的响声,下颌骨一张一合,像是在无声地大笑。
陈析的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
他看见数个标本从解剖台上跳下,蹦跳着逼近,干尸的手指骨节弯曲,朝他抓来。
“别过来!”
他抓起旁边的标本架挡在身前,却不敢用力。
这些都是珍贵的教学标本,不能损坏。
刺鼻的气息扑面而来,在一只手快要碰到了他的胸口时,“砰——”大门突然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