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宁建国的腿有救了
林若曦见状忍俊不禁，故意逗她：“乐乐怎么啦？
是不是觉得妈妈太漂亮了？”
宁长乐绞着裙角，小声嘟囔：“妈妈漂亮地像仙女一样，窝像个小包子。”
赵月华闻言立即蹲下身来，她伸手轻轻捧起女儿的小脸，温热的指尖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气。
“我们乐乐是包子，也要做最香的那一只。
走吧，妈妈带你去洗澡。”
在见老爷子之前，得让孩子干干净净的。
浴室的水汽氤氲成一片朦胧的雾，林若曦蹲在雕花浴缸边，手里拿着绒布毛巾轻轻擦拭小女孩湿漉漉的头发。
浴缸里的奶团子正用小手拍打水面上的泡泡，咯咯笑着把泡沫抹在自己圆鼓鼓的脸颊上。
“我们长乐真乖。”
林若曦忍不住捏了捏她红苹果似的脸蛋。
水温映得孩子肌肤透亮，像剥了壳的荔枝肉，带着沐浴露淡淡的香气。
林若曦的心里软成一摊水。
宁长乐突然仰起头，水珠顺着她翘起的鼻尖滑落：“麻麻，介个可以玩吗？”
她口齿尚不清晰，乌溜溜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林若曦这才发现浴缸角落漂着只橡皮鸭。
“当然可以。”
她捞起橡皮鸭挤了挤，鸭子发出滑稽的尖叫。
宁若曦立刻兴奋地扑腾起来，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林若曦真丝旗袍的前襟。
若是平日她早该皱眉，此刻却只是笑着用浴巾裹住这只不安分的小汤圆。
家中没有女孩的衣服，因此只能先穿宁言卿的小时候的衣服，看起来就非常不合身。
更衣室外传来管家的轻咳：“少夫人，老爷在书房等着了。”
林若曦手上一顿，她当然知道公公为何急着见这个孩子。
大概一个月之前，宁建国突然召集全家，宣布要给五岁的宁言卿找童养媳治愈他的眼睛时。
林若曦的丈夫宁骁震惊之下打翻了茶盏，婆婆更是首接摔了翡翠镯子。
宁骁当时急得额头冒汗，“爸，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言卿的眼睛靠医生一定能治好的。”
轮椅上的老人却只是摩挲着军功章，灰白的眉毛下目光如炬：“老周头的话从没出过错。
要不是他算出那条隐蔽路线......”话没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
赵知微扔下一句：“冥顽不灵。”
，后便回了娘家。
此刻林若曦给宁长乐系好最后一颗盘扣，孩子穿着特意准备的淡粉色对襟衫，活像年画里抱鲤鱼的福娃娃。
她蹲下来与孩子平视，“长乐要见爷爷了，爷爷腿不好，但很喜欢小朋友。”
说着往那小小的掌心塞了颗大白兔奶糖。
林若曦敲门时，宁建国正在擦拭那把陪伴他半生的勃朗宁手枪。
轮椅旁的檀木茶几上，相框里穿着军装的年轻人剑眉星目，与如今皱纹纵横的脸判若两人。
“进来。”
得到应允的林若曦牵着宁长乐的手走了进来，“爸，这个孩子是长乐。”
宁建国上下打量着这个孩子，可爱，太可爱了吧！
“好。”
老人常年板着的脸突然松动，他看到奶团子正偷偷把糖纸剥开个小角，发现被注视后慌忙把手背到身后，却忘了嘴角还沾着亮晶晶的糖渍。
宁建国忽然放下枪，转动轮椅从博古架底层取出个铁盒。
“过来。”
他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
宁长乐却并没有被他吓到。
反而奶声奶气道：“爷爷。”
让宁建国不由得有些意外，老人竟低低笑了。
他打开铁盒，里面是五颜六色的勋章，最上面躺着颗褪色的五角星。
“这是爷爷用鬼子脑袋换的，比你的糖好看吧？”
他故意说得凶神恶煞。
“好康。”
宁长乐眼睛倏地亮了。
她蹒跚着向前两步，突然被地毯绊倒，整个人扑在老人膝盖上。
林若曦倒吸冷气要去扶，却见公公颤抖的手轻轻落在孩子发顶。
“像小猫似的。”
宁建国嘀咕着。
突然，宁长乐突然皱起小鼻子，凑近宁建国的腿嗅了嗅。
“爷爷的腿，臭臭的。”
她奶声奶气地说道，小脸皱成一团。
林若曦心头一跳，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长乐，不许胡说。”
宁建国依然板着脸，面无表情，可心里却像被狠狠捅了一刀，碎成了渣渣。
他这双腿，自从几年前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医生们都说，神经坏死，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他试过无数偏方，甚至不惜重金请来国外的专家，可结果都是一样。
现在，自己的孙女居然说他的腿臭臭的？
虽然行动不便，但是他每天都有洗澡的！
宁建国心里发苦，可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毫不在意。
然而，下一秒，宁长乐却突然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腿。
“爷爷，疼不疼？”
她仰着小脸，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可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宁建国膝盖的瞬间，一股微弱的电流般的触感，突然从麻木己久的神经末梢传来。
宁建国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的腿，有知觉了？
这怎么可能？
他猛地低头，死死盯着自己的双腿。
“爸？
您怎么了？”
林若曦察觉到他的异样，有些担忧地问道。
宁建国没有回答，他的呼吸微微急促，手指死死扣住轮椅扶手，指节都泛了白。
他尝试想要动一动脚趾，结果真的动了，虽然只是极其微弱的颤动，可这几年来，他的腿就像不属于自己一样，从未有过任何反应。
宁建国的心脏狂跳，耳边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猛地抬头，看向宁长乐，眼神灼热得几乎要把她烧穿：“丫头，再摸一下爷爷的腿。”
宁长乐歪了歪头，虽然不明白爷爷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但还是乖乖伸出小手，又摸了摸他的膝盖。
这一次，宁建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宁长乐的指尖传来，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缓缓渗入他冰冷的双腿。
他的腿竟然开始发热了。
“爸？”
林若曦惊呼出声，因为她眼睁睁地看着，宁建国最近几年毫无知觉的腿，竟然微微颤抖了一下。
宁建国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抓住轮椅扶手，试图站起来。
“爸，您别乱动！”
林若曦吓得脸色发白。
可宁建国己经等不及了，他太渴望站起来了。
然而，他的肌肉毕竟己经萎缩了多年，刚一用力，膝盖就猛地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老爷。”
旁边的仆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才没让他摔在地上。
林若曦吓得魂都快飞了，声音都变了调：“爸，您没事吧？”
宁建国却像是完全没听见，他的双手死死抓着仆人的肩膀，低头看着自己的腿，眼神炽热得可怕。
“我的腿能动了，我能站起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像是沙漠里濒死的人终于看到了绿洲。
林若曦震惊地看着他：“爸，您是说您的腿有知觉了？”
宁建国缓缓点头，眼眶竟微微泛红。
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度过余生。
可现在，他竟然重新感受到了双腿的存在。
他猛地抬头，看向宁长乐，眼神复杂至极，声音沙哑地开口，“长乐告诉爷爷，你是怎么做到的？”
宁长乐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什么怎么做到的？”
宁建国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急切，“你为什么摸爷爷的腿？”
宁长乐皱着小鼻子，认真地说道，“因为臭臭的，有黑黑的东西，长乐不喜欢。”
“黑黑的东西？”
宁建国一怔。
宁长乐点点头，小手比划着，“是嘟，有黑气，在爷爷的腿里爬来爬去。”
宁建国的脸色骤然一变。
黑气？
难道他的腿之所以瘫痪，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林若曦听得毛骨悚然，下意识抱紧了宁长乐：“长乐，你在说什么？
什么黑黑的东西？”
宁长乐歪着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是嘟囔了一句：“就是臭臭的嘛。”
宁建国，原本只是被宁长乐软萌的外表吸引，现在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你就是我们家的小福星，爷爷给你零花钱。”
说完宁建国一口亲在了宁长乐的脸上。
他从兜里拿出了一张余额有八位数的银行卡放在了宁长乐的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