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雾隐村探索 a阿松s 2025-08-04 18: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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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暮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封邮件,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动作。邮件来自他大学时代的老同学周林,标题简单直白得有些诡异——《雾隐村死亡事件,需要你的专业意见》。

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办公室的灯光在雨夜里显得格外惨白。许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重新读了一遍邮件内容:

"老许,我这边遇到个棘手的案子。雾隐村——你可能没听说过这个村子,在黔东南的深山里,几乎与世隔绝。三天前,村里一位老人死亡,死状...很不寻常。尸体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水分,成了一具干尸,但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更奇怪的是,村民对此讳莫如深,拒绝尸检。我直觉这事不简单,想起你是研究民间信仰和奇异现象的专家..."

许暮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作为民俗学教授,他确实研究过不少离奇案例,但大多都能用科学解释。真正让他犹豫的是邮件的最后一句话:

"现场发现了一些刻在墙上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文字。我拍了照片,但完全看不懂。老许,那些符号让我想起你毕业论文里提到的'山神祭'。"

"山神祭"三个字像一根针,刺得许暮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是他十年前的研究课题,关于西南山区一种几近失传的祭祀仪式。当时他走访了十几个村落,只收集到零碎片段,最终论文也不了了之。周林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电话***突兀地响起,来电显示正是周林。许暮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老许,收到邮件了吗?"周林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山区特有的信号干扰杂音。

"刚看到。"许暮斟酌着词句,"你确定那些符号和我研究过的有关?"

"不确定,所以才需要你来看看。"周林顿了顿,"老许,这事真的很邪门。死者叫杨德贵,67岁,独居。邻居发现时,他坐在堂屋正中的椅子上,全身...就像风干了几个月的腊肉。但诡异的是,屋里没有任何高温或干燥的痕迹,反而潮湿得厉害。"

许暮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法医初步检查,尸体没有任何外伤,内脏器官却全部...萎缩了。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内部吸干了他。"周林压低声音,"村民说这是'山神收人',拒绝进一步调查。老许,我在这行干了十年,从没见过这样的尸体。"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大,许暮感到一阵莫名寒意。他想起自己论文中记载的传说:山神祭需要"祭品",而被选中的人会"如秋叶般枯萎"。

"我明天过去。"许暮听见自己说。

挂断电话后,许暮打开书柜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灰尘在灯光下飞舞,他抽出里面泛黄的笔记,翻到标记着"雾隐"的那一页。纸上只有寥寥几行字:

"雾隐村,山神祭最后传承地?村民讳言。传闻祭祀需'灵媒',仪式后灵媒将'归于山神'。疑为活祭。"

字迹旁边是他十年前画的问号,如今看来格外刺眼。

第二天清晨,许暮站在雾隐村外的山路上,望着被浓雾笼罩的村落轮廓。周林已经在村口等候,他比大学时瘦了许多,眼下的青黑显示他这几天都没睡好。

"来了。"周林迎上来,接过许暮的行李,"路上顺利吗?"

许暮点点头,目光却越过周林,落在村口那块斑驳的石碑上。石碑上"雾隐村"三个字已经模糊不清,旁边刻着一些他似曾相识的符号。

"那些符号..."

"和死者屋里墙上的很像,对吧?"周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村里很多地方都有这种刻痕,村民说是祖辈传下来的'护村符'。"

许暮走近石碑,手指抚过那些刻痕。突然,他像被烫到般缩回手——那些符号在他触碰的瞬间,似乎闪过一丝暗红,转瞬即逝。

"怎么了?"周林疑惑地问。

"没什么。"许暮摇摇头,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先带我去看看尸体吧。"

周林面露难色:"恐怕不行。村民今早把尸体下葬了,拒绝我们开棺验尸。不过我有照片和现场记录。"

他们沿着泥泞的小路向村里走去。雾气缭绕中,许暮注意到路两旁的房屋大多门窗紧闭,偶尔有村民从窗缝中窥视,眼神警惕而恐惧。

"自从杨德贵死后,村民就像惊弓之鸟。"周林低声说,"特别是老人,天一黑就不出门,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奇怪的符纸。"

许暮看到前方一户人家的门楣上确实贴着一张黄符,上面的朱砂符号歪歪扭扭,却莫名让他联想到古书上记载的镇邪符。

周林的临时办公地点设在村委的一间空屋里。桌上摊着现场照片,许暮拿起最上面一张,胃部立刻一阵抽搐——照片中的老人干瘪得不成人形,皮肤紧贴骨骼,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黄色。最令人不安的是他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笑。

"死亡时间确定不超过24小时?"许暮强忍不适问道。

"邻居前一天晚上还看见他在院子里抽烟,第二天早上发现时就已经...这样了。"周林指着另一张照片,"看这里,墙上这些符号。"

许暮凑近看那些刻在灰墙上的暗红色符号,心跳陡然加速。那确实是他论文中提到过的山神祭文,一种被认为早已失传的古老文字。

"这写的是什么?"周林问。

许暮的手指微微发抖:"'献于山神,血肉为引,魂魄为祭'。"他抬头看向周林,"这是祭祀用语,通常刻在祭坛上。"

两人沉默片刻,周林打破寂静:"所以,你认为这是...某种宗教仪式?"

"我不确定。"许暮谨慎地回答,"但村民的反应、这些符号,还有尸体状态,都指向某种集体信仰行为。"他没有说出最坏的猜测——活人祭祀。

"村长来了。"周林突然低声提醒。

门口站着一位六十多岁的男子,身材瘦削,眼神锐利。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拄着一根奇特的拐杖——杖头雕刻着一张扭曲的人脸。

"这位就是许教授吧?"村长声音沙哑,"我是杨守业,雾隐村的村长。"

许暮注意到村长在看到他时,目光明显闪烁了一下。

"杨村长,我想了解一下杨德贵老人生前的情况。"许暮直接切入主题。

杨村长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德贵叔是自然老死的,村里老人都是这么走的。山里湿气重,尸体容易...变形。"

这明显是谎言,许暮和周林交换了一个眼神。

"墙上的那些符号呢?"许暮追问。

村长的手突然握紧了拐杖:"祖辈传下来的祈福文,保平安的。"他生硬地转移话题,"周警官,你们警局不是已经结案了吗?德贵叔的家人想让他入土为安。"

周林正要反驳,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一个年轻村民慌慌张张跑进来:"村长!不好了!杨三婶她...她..."

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二话不说冲出门去。许暮和周林立刻跟上。

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已经围了一圈人,人群中央放着一张竹椅,上面坐着一位老妇人。许暮挤到前面,倒吸一口冷气——老妇人的状态和照片中的杨德贵一模一样,干枯萎缩,却面带诡异的微笑。

"又一个..."周林喃喃道。

许暮注意到老妇人的右手食指伸出,似乎在死前指着某个方向。他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是村后云雾缭绕的山林。

"都散开!别围在这儿!"村长突然大吼,声音里带着许暮读不懂的恐惧,"把三婶抬去祠堂,准备后事!"

村民行动起来,却出奇地安静,只有压抑的啜泣声。许暮敏锐地发现,几个老人正用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期待的眼神看着尸体。

"周林,我要去那边看看。"许暮低声说,指了指山林方向。

"现在?天快黑了。"周林皱眉,"山里雾气重,容易迷路。"

"正因为天快黑了。"许暮坚持,"我感觉答案在那里。"

最终周林妥协了,两人借口回村委拿东西,悄悄绕向村后的小路。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五米。许暮打开手机照明,光线在雾中形成一道模糊的光柱。

小路逐渐消失,他们不得不拨开灌木前进。许暮的裤腿被露水浸透,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尸体干枯的手指。

"我们到底在找什么?"周林气喘吁吁地问。

许暮刚要回答,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向前栽去。他本能地抓住旁边的树枝,却听到"咔嚓"一声脆响——

当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陡坡边缘,下方隐约可见一座破败的建筑。

"那是...一座庙?"周林惊讶地说。

两人小心翼翼地滑下斜坡。随着距离拉近,许暮看清那确实是一座小庙,木质结构已经腐朽不堪,屋顶塌了一半。庙门上挂着一块歪斜的匾额,字迹模糊,但许暮还是认出了"山神"二字。

"这应该就是山神庙了。"许暮心跳加速,"我论文中提到过,山神祭通常在这种庙里举行。"

庙门一推就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里面空间不大,正中是一座神龛,但供奉的不是常见的神佛,而是一个难以名状的雕像——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细长的身躯上顶着一颗比例失调的头颅,空洞的眼睛似乎在注视着闯入者。

"这是什么鬼东西..."周林声音发颤。

许暮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神龛前的供桌吸引。桌上积了厚厚的灰尘,但中央有一块相对干净的圆形区域,大小正好放得下一个人头。

墙上布满了那种暗红色的符号,比村里看到的更加密集。许暮用手机照亮,逐行辨认:

"山神饥渴...献上祭品...血肉归土...魂魄永驻..."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注意到这些符号下方,刻着一排排细小的竖线,像是某种计数方式。最近的一条还很新。

"许暮,你看这个。"周林在庙角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本发黄的册子。

册子是用某种动物皮制成的,入手冰凉滑腻。许暮小心翻开,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日期和名字,最早可以追溯到清朝乾隆年间。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那个诡异的山神像,而最近的一条记录赫然是三天前——杨德贵的名字。

"这是...祭品名册?"周林脸色发白。

许暮快速翻阅,发现记录频率很有规律:大约每十年一次,每次连续有五人被"记录"。而最近两次间隔只有...三年。

"不对..."许暮喃喃自语,"频率在加快。"

一阵冷风突然从庙门灌入,吹得册子哗啦作响。许暮无意中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五个名字,后面全是空白。而第三个名字已经被填上——杨三婶。

"还有两个人。"许暮声音干涩,"按照这个速度,下一个可能就在..."

他的话被庙外一阵奇怪的声响打断。像是很多人在低声吟唱,又像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但旋律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周林迅速关掉手电,两人屏息凝神。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拖沓的脚步声。许暮从墙缝中窥视,看到雾气中有火把的光亮晃动,一群人正朝庙的方向走来。

"是村民。"周林压低声音,"他们半夜来这干什么?"

许暮示意他安静。人群渐渐清晰,为首的正是杨村长,他手中捧着什么东西,在火把照耀下反射出暗红的光。

当人群走到庙前空地时,许暮看清了——那是一个陶碗,里面盛着深色液体。村长跪在庙门前,将碗高举过头,开始用一种许暮从未听过的语言吟诵。

其他村民跪成一圈,跟着重复。诡异的是,他们的声音完全同步,就像一个人发出的。

"他们在干什么?"周林耳语道。

许暮没有回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村长身上。老人吟诵完毕,将碗中的液体缓缓倒在庙门前的地上。即使在昏暗的火光下,许暮也能确定那是血。

仪式持续了约十分钟,村民起身准备离开。许暮和周林躲在庙内阴影处,大气不敢出。就在人群即将散去时,一个年轻村民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直勾勾地盯着庙门。

"有人...在里面。"他的声音平板得不似人类。

许暮感到一阵刺骨寒意——那个村民的眼睛在火把映照下,竟然泛着诡异的绿光。

村长缓缓转身,许暮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穿透腐朽的木板,直视自己。

"山神...已经选中了下一个。"村长沙哑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

庙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许暮和周林仍屏息躲在黑暗中。直到最后一缕火把的光亮消失在雾中,两人才长出一口气。

"他们发现我们了。"周林的声音绷紧如弦,"那个年轻人...他的眼睛..."

许暮合上那本诡异的册子,塞进背包:"我们先回村委,这里不安全。"

两人摸索着离开山神庙,浓雾吞噬了月光,他们只能凭记忆往回走。许暮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踩断树枝发出声响。背后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让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直立。

回到村委已是凌晨两点。简陋的办公室里,周林倒了两杯热水,手仍微微发抖。

"那碗里的是血,对吧?"周林盯着杯中晃动的热水,"他们在进行某种血祭。"

许暮翻开那本从庙里带出的册子,借着手电光仔细查看:"不止是血祭。看这里——"他指向一组特殊符号,"这是'接纳'的意思。村民不是在祈求什么,而是在...交付。"

"交付什么?"

"祭品。"许暮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异常明亮,"那本名册是记录被献给山神的人。杨德贵,杨三婶...还有三个未知的名字。"

周林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你是说,村民在杀人献祭?"

"不完全是。"许暮摇头,"那些死者没有外伤,更像是...某种超自然力量夺走了他们的生命力。"他顿了顿,"而且村长说的'山神已经选中下一个',听起来像是某种预言。"

窗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有什么东西撞上了外墙。两人同时噤声。许暮慢慢靠近窗户,掀开一角窗帘——

一张惨白的脸贴在玻璃上,眼睛大睁,嘴角咧开不自然的笑容。

"啊!"许暮踉跄后退,撞翻了桌子。周林迅速掏出手电照向窗外,那里却空无一物。

"你看到什么了?"周林紧张地问。

许暮心跳如鼓:"杨...杨三婶。"他吞咽了一下,"但不可能,她的尸体应该在祠堂..."

周林脸色煞白:"我们得离开这里,现在就走。"

两人匆忙收拾东西,许暮却突然按住周林的手:"等等,如果村民真的在进行某种仪式,那么下一个人可能很快就会有危险。我们是唯一知道这事的人。"

"你疯了吗?"周林压低声音,"刚才那东西可能是幻觉,也可能是真的鬼魂!我们连对手是什么都不知道!"

许暮指向册子上的名单:"但如果我们现在走,就会有两个人无辜死去。至少应该警告可能的受害者。"

周林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天亮后我们去找村长对质。现在...我觉得我们应该轮流守夜。"

后半夜相安无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雾气时,许暮已经整理了所有发现。两人决定直接去找村长问个明白。

村长的家在村子最高处,是一栋比其他房屋稍大的木结构建筑。院门紧闭,门上挂着更多那种黄符。

周林上前敲门,无人应答。他试着推了推门,出乎意料地开了。

"村长?"周林试探地喊道,"我们是..."

屋内一片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某种***混合的怪味。许暮摸索着找到电灯开关,昏黄的灯光下,他们看到堂屋正中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正是村长杨守业。

老人双目圆睁,嘴角挂着与前两位死者相同的诡异微笑。但与干枯的尸体不同,村长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可怕的肿胀,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像是被注入了过多液体。

"第三个..."许暮喃喃道。

周林强忍不适上前检查:"死亡时间应该不久,尸体还是温的。"他注意到村长手中紧握着一张纸条,"许暮,你看这个。"

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山神选中了外乡人"。

许暮和周林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危险。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快走!"周林拉着许暮向后门冲去。他们刚冲出屋子,就看到一群村民手持农具从前院包抄过来。

两人钻入屋后的竹林,拼命向村外跑去。身后的喊叫声越来越近,许暮的肺部***辣地疼,但他不敢停下。

"去古庙!"许暮气喘吁吁地说,"那里可能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他们跌跌撞撞地回到昨夜的山神庙,冲进去后立刻用能找到的所有东西抵住庙门。门外,村民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渐渐逼近。

"他们为什么突然攻击我们?"周林背靠庙门,胸口剧烈起伏。

许暮擦去额头的汗水:"那张纸条...'山神选中了外乡人'。我们就是外乡人。"

"你是说,村民想把我们当祭品?"周林难以置信地问。

许暮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被庙内一角吸引——那里的地面上有一个之前没注意到的暗门,此刻正微微开启,像是有人刚刚通过。

"周林,过来看。"

两人小心地挪开暗门,露出一个向下的狭窄楼梯。阴冷的空气从下方涌出,夹杂着腐臭和某种草药的味道。

"下去看看?"周林犹豫地问。

许暮点头:"村民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如果下面有出路..."

他们用手机照明,小心翼翼地沿楼梯下行。阶梯是粗糙凿刻的石头,湿滑异常。下了约两层楼高度,他们来到一个狭长的隧道,墙壁上刻满了那种红色符号。

隧道尽头是一间圆形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口石棺。石棺周围的地面上画着复杂的符文,形成一个完整的圆。

许暮走近石棺,发现棺盖上刻着一幅精细的浮雕——一个长着多条手臂的人形生物,正从地面裂缝中爬出,周围跪拜着小小的人像。

"这是什么鬼地方..."周林环顾四周,声音发颤。

许暮的注意力却被石棺侧面的一行小字吸引。他拂去灰尘,辨认出那是与册子上相同的古老文字:

"当第五个祭品归于山神,沉睡者将苏醒。"

就在这时,周林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许暮转身,看到朋友跪倒在地,双手抱头。

"周林!怎么了?"

周林抬起头,许暮惊恐地发现他的眼睛正逐渐变成那种诡异的绿色:"它...它在叫我..."周林的声音变得陌生,"山神...选中了我..."

话音未落,周林的身体猛地抽搐起来,随后瘫软在地,不省人事。许暮急忙检查他的脉搏——还在跳动,但异常微弱。更可怕的是,周林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仿佛生命力正在被抽离。

"不,不..."许暮慌乱地拍打周林的脸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隧道另一端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村民已经找到这里了。许暮面临艰难抉择——带着昏迷的周林逃跑几乎不可能,但留下意味着两人都可能成为祭品。

千钧一发之际,许暮注意到石室另一侧有一条更窄的通道。他咬咬牙,背起周林向那条通道摸去。

通道蜿蜒向上,最终通到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许暮气喘吁吁地将周林拖出来,发现自己位于村子后山的半山腰,可以俯瞰整个雾隐村。

天色已近黄昏,村中升起缕缕炊烟,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许暮检查周林的情况,朋友仍然昏迷,呼吸微弱但稳定。最令人担忧的是,周林的右手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暗红色的符号,与庙中看到的如出一辙。

"第四个..."许暮想起那名册上的记录,心沉到谷底。

夜幕降临,许暮在林中找到一个猎人小屋暂时安顿。他用湿布擦拭周林滚烫的额头,思考着下一步行动。村医显然不可信,而带着周林徒步走出山区几乎不可能。

许暮翻开那本从庙中带出的册子,试图找到解救周林的方法。在最后一页,他发现了一组之前忽略的小字:

"祭品之咒,唯有血亲可解。"

血亲?许暮皱眉思考。突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在这偏远山区竟奇迹般地有一格信号。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许教授,我知道你在山上。想救你朋友,明晚子时独自来祠堂。——一个朋友"

许暮盯着这条信息,心跳加速。是谁发的?村民设下的陷阱?还是村中另有知情人?

他看向昏迷中的周林,朋友的面容正在一点点失去血色。许暮知道,自己可能已经别无选择。

黎明时分,周林的情况恶化了。他的皮肤开始出现细微的褶皱,就像杨德贵尸体上的那样。许暮用尽所知的一切急救方法,却无法阻止朋友生命的流逝。

"坚持住,老周。"许暮低声说,尽管知道对方听不见,"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

正午时分,许暮决定冒险下山探查。他将周林藏在猎人小屋的夹层中,用干草掩盖好入口,然后悄悄向村子摸去。

从山上俯瞰,雾隐村看似平静。几个农妇在溪边洗衣,孩童在空地上玩耍,完全看不出昨日的疯狂。许暮注意到村祠堂附近有村民把守,这反而证实了那里有重要东西。

等到守卫换班的空隙,许暮绕到祠堂后侧,找到一扇年久失修的侧窗。窗棂已经腐朽,他轻易地撬开爬了进去。

祠堂内部比想象中宽敞,正中摆放着几排祖先牌位,香火缭绕。许暮的目光立刻被后墙上一幅巨大的壁画吸引——画中,一个多臂怪物从山间裂缝中升起,下方跪拜着穿古代服饰的人群。壁画一角题着"山神临世图"。

更令许暮震惊的是壁画下方的供桌上,整齐摆放着四个陶罐,每个罐子上贴着一张黄符,写着名字:杨德贵、杨三婶、杨守业...和第四个空位,符上只写了一个"周"字。

"他们在准备接收第四个祭品..."许暮喃喃自语。

"没错,周警官将是第四个。"

一个女声从背后响起,许暮猛地转身,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站在阴影处。她穿着普通的村民服装,但眼神清明,与那些被恐惧支配的村民截然不同。

"你是谁?"许暮警惕地问。

"杨雨,村长的孙女。"女子向前一步,月光照出她憔悴的面容,"也是给你发短信的人。"

许暮没有放松警惕:"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不想再有人死了。"杨雨的声音带着哭腔,"爷爷...村长他昨晚不是被山神带走的。他是***的,为了阻止仪式继续。"

许暮想起村长肿胀的尸体:"***?"

"山神祭需要五个人:一个引导者,四个祭品。"杨雨指向那些陶罐,"引导者必须是村长血脉,用自己的生命启动仪式。爷爷本想打破这个循环..."

"循环?"

杨雨点头:"每几十年,当山神饥饿时,村里就会开始有人死亡。老人说这是山神在挑选祭品。但实际上..."她压低声音,"是山神祭的诅咒在延续。一旦开始,必须完成五个祭品,否则全村都会遭殃。"

许暮想起石棺上的文字:"'当第五个祭品归于山神,沉睡者将苏醒'...这个'沉睡者'是什么?"

杨雨的脸色更加苍白:"我不知道,族中记载不全。但上一次山神祭是在七十年前,那时死了五个人后...发生了一场山崩,半个村子被埋。"

许暮大脑飞速运转:"所以现在已经有三个祭品——杨德贵、杨三婶和村长。周林是第四个。那么第五个是谁?"

杨雨犹豫了一下:"按照传统...第五个应该是外来的'纯净之魂',通常是..."她看向许暮,眼神充满歉意,"孩子。但村里现在没有合适的外来孩子,所以他们可能..."

"可能选择另一个外乡人。"许暮接上她的话,"也就是我。"

祠堂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杨雨紧张地抓住许暮的手臂:"快走!守卫回来了。如果你想救周警官,今晚子时来祠堂,我会帮你。但现在你必须离开!"

许暮从侧窗翻出,刚躲进附近的灌木丛,就看到两个村民推门进入祠堂。他悄悄退回山上,脑中思绪万千。

回到猎人小屋,周林的情况更加糟糕。他的头发开始脱落,面容枯槁得像个老人。许暮喂他喝水,大部分却顺着嘴角流下。

"坚持住,老周。"许暮握紧朋友的手,"今晚我们就能结束这一切。"

夜幕降临,许暮做了简单准备:手电、绳索、从猎人小屋找到的一把旧刀,还有那本至关重要的册子。临行前,他再次检查了周林的状况,朋友的气息更加微弱了。

"如果我回不来..."许暮对着昏迷的周林轻声说,"至少你知道我尽力了。"

子夜时分,许暮潜回村祠堂。出乎意料的是,门口没有守卫,整个村子静得出奇。祠堂大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

许暮握紧刀柄,推门而入。堂内空无一人,只有几支蜡烛在风中摇曳。四个陶罐仍摆在原位,但第四个罐子上的符纸已经写全了周林的名字。

"杨雨?"许暮低声呼唤。

没有回应。许暮走近那些陶罐,发现每个罐子都密封着,但散发出一种奇怪的腥味。他小心地揭开杨德贵那个罐子的封口——

里面是一堆灰白色的粉末,夹杂着细小的骨片。

"祭品的骨灰。"

声音从背后传来,许暮转身看到杨雨站在门口,脸色异常苍白。她穿着白色的传统服饰,头发披散,看起来像个幽灵。

"仪式已经开始了。"杨雨说,"周警官的时间不多了。"

"怎么救他?"许暮急切地问。

杨雨走向供桌,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这是祖传的符咒,可以暂时阻挡山神的力量。但要想彻底解除诅咒..."她犹豫了一下,"必须有人代替成为第五个祭品。"

许暮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山神祭一旦开始,必须完成五个祭品。"杨雨直视许暮,"如果你愿意代替周警官成为第四个,他就能活下来。然后...我可以作为第五个。"

"你?"

"我是村长血脉,有资格成为引导者。"杨雨苦笑,"爷爷本希望他的死能中断仪式,但村民们太恐惧了,他们宁愿完成祭祀。"

许暮摇头:"一定有其他办法。那本册子上说'唯有血亲可解'..."

杨雨突然警觉地抬头:"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许暮刚藏到供桌下,祠堂大门就被推开。几个村民抬着一个担架进来,上面躺着不省人事的周林。他的状况比许暮离开时更糟,几乎已经像一具干尸。

"放在这儿。"一个沙哑的声音命令道。许暮从缝隙中看到说话的是个驼背老妇人,穿着怪异的法袍,"准备接引山神的力量。"

村民们将周林放在供桌前,开始围绕他吟唱那种诡异的咒语。老妇人手持一把骨刀,在周林上方划着复杂的符号。

许暮知道不能再等了。他猛地掀翻供桌,冲向周林。村民们惊呼起来,老妇人却发出刺耳的笑声:

"第四个祭品和第五个一起来了!山神保佑!"

混乱中,杨雨冲过来拉住许暮:"走这边!"她指向祠堂后门。

许暮背起轻得吓人的周林,跟着杨雨冲出祠堂。身后,村民们的喊叫声和脚步声紧追不舍。

"去古庙!"杨雨边跑边说,"只有在那里才能中断仪式!"

三人跌跌撞撞地逃进山林。周林在颠簸中微微睁眼,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坚持住,老周!"许暮气喘吁吁地鼓励道,"快到了!"

当他们终于到达山神庙时,许暮的双腿已经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杨雨推开腐朽的庙门,示意他们进去。

"快,下到石室!"她催促道,"村民不敢亵渎圣地,暂时不会追来。"

许暮背着周林再次下到那个阴冷的石室。杨雨点燃了墙上的火把,跳动的火光中,石棺上的浮雕显得更加狰狞。

"现在怎么办?"许暮小心翼翼地将周林放在地上。

杨雨从怀中取出几道符纸,贴在周林额头和四肢:"这些能暂时阻止山神吸取他的生命力。"然后她转向石棺,"要彻底救他,必须有人自愿成为祭品,躺进这里面。"

许暮震惊地看着她:"什么?"

"石棺是连接山神的通道。"杨雨解释道,"如果有人自愿躺进去,并拥有足够强大的意志,就能与山神对话,请求解除诅咒。"

许暮看向那口阴森的石棺:"这...真的有用吗?"

"理论上。"杨雨承认,"但从未有人成功过。大多数人一进去就会...变成祭品。"

许暮看着奄奄一息的周林,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雨夜,是周林把他从车祸废墟中拖出来。现在轮到他救周林了。

"我来。"许暮说。

杨雨惊讶地看着他:"你确定?几乎必死无疑。"

许暮已经走向石棺:"告诉我该怎么做。"

在杨雨的指导下,许暮脱去上衣,让她在自己胸前画上复杂的符咒。然后他爬进石棺,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记住,"杨雨严肃地说,"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答应它的任何要求。一旦答应,就会成为真正的祭品。"

许暮点头,平躺下来。杨雨深吸一口气,开始推棺盖。

"等等,"许暮突然问,"为什么帮我?"

杨雨的手停顿了一下:"因为我父亲是上一个祭品。那年我五岁。"她的声音哽咽,"准备好吧,我要封棺了。"

棺盖缓缓合上,最后一缕光线消失。许暮陷入绝对的黑暗和寂静中,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

然后,他感到石棺开始轻微震动,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背部渗入,蔓延至全身。黑暗中,一个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终于...又一个许家人..."

许暮浑身一僵:它认识他?

"你...认识我?"许暮在黑暗中问道,声音在石棺内回荡。

那声音轻笑,像无数树叶沙沙作响:"许家血脉,我怎会不认识?七十年前,你祖父也躺在这口棺材里。"

许暮如遭雷击。祖父?他祖父确实曾是一名民俗学者,但在许暮出生前就已去世。家族很少提起他。

"我祖父...他做了什么?"

"他试图阻止我。"声音变得阴冷,"失败了,就像所有许家人一样。"

石棺内的温度骤降,许暮的呼吸凝结成白雾。他感到有冰冷的手指拂过他的脸颊,但四周明明空无一物。

"为什么盯上许家?"许暮强忍恐惧问道。

"不是我要许家人。"声音带着扭曲的笑意,"是许家人自己找上门来。七十年前,你祖父来研究山神祭,发现了太多秘密。为了封口,村民献祭了他心爱的女儿...你姑姑。"

许暮胸口如遭重击。他从不知道有个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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