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说：“末日要来了，这些东西都没用。”
“食物和水才是硬通货。”
他将我们的家，这个充满阳光和欢声笑语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金属堡垒。
窗户被焊死，门换成了银行金库一样的防盗门，外墙上布满了铁丝网。
我父母通过监控，看着我日渐憔悴的脸，让我带悦悦赶快离开这个疯子。
我朋友劝我及时止损，说我再纵容下去，自己也要被逼疯。
而我，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以为他只是压力太大，需要时间清醒。
直到昨天下午。
悦悦突发高烧，浑身抽搐。我吓得魂飞魄散，抱着女儿跪在地上求他。
“顾浩然，求求你，把车开出来，我们去医院！悦悦快不行了！”
而他在做什么？
他在给窗户装第九层铁丝网。
“来不及了，苏晴！你没看天气预报吗？今天下午三点，第一波强酸雨就会降临！医院是第一个沦陷的地方，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我看着他穿着全套防护服，嘴里念念有词，手里还在拧着螺丝。
而我的女儿，就在他身后，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碎了。
所有的情爱，一瞬间灰飞烟灭。
现在，他还在用那套“为你好”的说辞对我进行情感绑架。
我抱着女儿，一步步后退，远离这个让我感到生理性不适的男人。
“顾浩然，你所谓的浩劫，就是新闻里城东化工厂的设备故障，导致的一场持续了十五分钟的人工降水？”
“那不是……”
我觉得可笑，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末世。
“至于你的责任，”我打断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对林薇薇的责任，是建立在牺牲我和悦悦的基础上吗？”
2
顾浩然彻底愣住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不，不可能，你肯定是在骗我！”
他开始语无伦次。
“离婚吧，顾浩然。”我抱着悦悦，走到相对干净的沙发区坐下，“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我不同意！”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苏晴，你不能这么自私！外面的世界马上就要乱套了，离开这个堡垒你和悦悦怎么活下去？你这是在拿女儿的命开玩笑！”
“所以，在你口中的天灾过去之前，为了悦悦的安全，我可以暂时留在这里。”我冷静地提出我的条件，“但我们之间，结束了。”
我的提议让他陷入了更深的混乱。
在他那套“末日求生”的逻辑里，我的妥协，只能被解读为一种屈服。
他以为我被他说服了，被他描述的末日景象吓怕了。
他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