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就用劳力抵债,晚晚的新公寓刚装修好,正好缺个打扫卫生的。”
“你就过去,免费做半年保洁,这五十万,就算清了。”
林晚晚立刻挽住他的手臂,带着得意开口:“姐姐,以后就要麻烦你了,我一个人刚好忙不过来,新家正好缺人打理呢。”
林晚晚的新公寓在市中心最昂贵的地段,一百八十平的大平层。
我拿着清洁工具,刚开门,就闻到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顾琛曾说,他闻到这个味道会头疼。
客厅的墙壁也是我最爱的米灰色。
可他说这个颜色太压抑,只适合用在地下室。
厨房里,冰箱里塞满了芒果和榴莲。
以前他总说这些水果气味太重,家里的保姆敢买就立刻辞退。
原来他不是讨厌这一切。
他只是,讨厌这一切和我有关。
我面无表情地戴上橡胶手套,开始擦拭一尘不染的地板。
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在提醒我过去三年的荒唐与可笑。
晚上,门锁传来声响。
顾琛带着几个朋友走了进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酒意。
其中一个顾琛的发小周岩,也认识我。
他看到我穿着保洁服,跪在地上擦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顾琛,这位不是……一个家政。”
顾琛轻描淡写地打断他,将外套随意丢在沙发上。
“手脚不太利索,但胜在便宜。”
他说着,故意将杯中的红酒洒了地板上。
深红色的液体沿着地板蔓延。
他用鞋尖点了点那块污渍。
“过来,擦干净。”
周围的朋友们发出一阵哄笑,目光戏谑地落在我身上。
我攥着抹布的手指,指节变得发白。
我没有动。
顾琛的脸色沉了下来。
周岩看不下去,想上来拉我。
“嫂……沈清,你先起来。”
“她敢。”
顾琛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威压。
我慢慢抬起头,迎上他冷漠的视线。
最终,还是挪动膝盖,跪着爬了过去。
用抹布一点一点,将那滩刺目的红酒擦掉。
夜深人静,他们都走了。
我一个人收拾着满屋的狼藉,在书房的垃圾桶里,看到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纸。
我鬼使神差地捡起来。
那是一份关于我的背景调查报告。
从我父母的公司破产,到我为了筹集母亲的医药费,放弃了高校的保送名额只为与他上同一所大学。
他什么都知道。
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一个普通的,爱慕虚荣的女孩。
他知道我所有的骄傲和挣扎。
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顾琛倚在门框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走过来,从我手中抽走那张纸,重新揉成一团,精准地丢进垃圾桶。
没有愤怒,甚至连一丝意外都没有。
只是勾起唇角,冰冷开口:“好奇心会害死猫。”
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边。
“做好你的分内事,不然,我不保证你的债务,会不会越滚越多。”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他就直起身,将一叠照片丢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照片上,是我躺在医院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母亲。
他是在警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