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指尖悬在锁屏键上，屏幕的光映得我手心发潮。两条未读消息像两块烧红的烙铁，

烫得我不敢碰—— 一条来自苏婉秋，带着粉色爱心表情包：“克勤，明天带草莓蛋糕过去，

冰箱腾点地方呀～”；另一条来自那个早该沉在黑名单底的号码，

沐思瑶的名字后面跟着清淡的文字：“整理旧物找到你爱嚼的薄荷糖，明天给你送过去。

阿姨说你胃又不舒服，熬了养胃汤。”落地钟敲到第八下时，

秒针的 “咔哒” 声像在我太阳穴上钻洞。苏婉秋的消息是暖的，像她总给我泡的蜂蜜水，

甜得踏实；可沐思瑶这行字，轻飘飘的，却带着钩子，

一下子勾回三年前—— 那时候她总在我加班的深夜往我包里塞薄荷糖，

说 “含着胃能舒服点”，语气清淡，动作却细心得要命。我猛地起身去开冰箱，

冷气 “呼” 地扑在脸上。冷藏室里码着婉秋上周带来的蓝莓酸奶，

冻层里还有她包好的速冻饺子，都是她的味道，暖烘烘的。可目光扫到门内侧的保鲜盒时，

我后背的汗瞬间冒了出来—— 昨天明明空着的格子里，摆着个玻璃罐，

深绿色的薄荷糖在罐子里晃，罐口系着米色丝带，结打得歪歪扭扭，是沐思瑶的手法，

她总说 “这样不容易散”。喉咙突然发紧。我昨天加班到凌晨三点，

回来时婉秋已经在客房睡熟了，她的钥匙是上个月我发烧时给的，

怕我半夜出事；可沐思瑶的钥匙，半年前换锁那天就该彻底作废了。她怎么进来的？

手机在掌心震了震，婉秋发来新消息：“冰箱够空吗？不够我带保温箱呀～”我盯着屏幕，

指尖有点麻。婉秋的爱像草莓蛋糕，甜得明明白白，是我能抓住的温暖；可沐思瑶呢？

她的爱像这薄荷糖，凉丝丝的，藏在暗处，你以为忘了，却总能在某个瞬间突然冒出来，

带着她独有的、挥之不去的痕迹。“咔嗒” 一声，客房门开了。

婉秋穿着我的旧睡衣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眼底还有刚睡醒的雾，

像只受惊的小鹿：“克勤，怎么不开灯？”她的目光从我的手机滑到敞开的冰箱，

笑容一点点淡下去，指着那个玻璃罐，

声音轻得发颤：“这薄荷糖…… 是思瑶姐以前总给你买的那种，对不对？”空气像冻住了。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 “我不知道”，门铃突然响了。凌晨八点的楼道格外安静，

门铃的声音又急又脆，一下下砸在心上。我踮脚透过猫眼望去—— 沐思瑶站在楼道灯下，

手里提着保温桶，白衬衫的领口系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浅淡的笑，

好像她这个时间出现在我家门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门内是脸色发白的婉秋，

门外是不请自来的沐思瑶。我盯着猫眼，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沐思瑶说过的话：“阿勤，

你胃不好，以后我天天给你备着薄荷糖，你跑不掉的。”那时候只当是情话，现在才懂，

她的 “不会跑掉”，原来从来都不是玩笑。生日前夜的寂静里，

薄荷糖的凉气混着门外的门铃响，让我突然明白—— 有些爱一旦扎了根，就会像藤蔓一样，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缠紧你的生活。2生日当天的客厅像被人强行揉进了两种味道。

苏婉秋扎的粉色气球飘在天花板上，映得薄荷绿桌布泛着怪光；她的草莓蛋糕摆在茶几左角，

奶油上的草莓红得发亮，是她一早起来现做的，

说 “要让你吃第一口热乎的”；而茶几右角，沐思瑶的保温桶盖得严实，

药香却丝丝缕缕钻出来，像她这个人一样，安静却无孔不入。周明带着几个朋友进门时，

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凑我耳边嘀咕：“兄弟，你这阵仗够热闹啊，左边是甜的，

右边是暖的，这是给我们演《向左走，向右走》呢？”我没心思开玩笑，

手里攥着玻璃杯的指节泛白。苏婉秋正给大家分水果，转身时对上我的目光，偷偷眨了眨眼，

比了个 “加油” 的手势—— 她总是这样，明明自己昨晚吓得眼圈发红，

今天却还想着给我打气。可沐思瑶就坐在沙发最里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保温桶的提手，

目光时不时往我这边飘，像落在身上的羽毛，轻却挠得人心慌。

有人开了句玩笑：“克勤可以啊，左拥右抱，人生赢家！

”苏婉秋手里的叉子 “当啷” 碰在盘子上，脸一下子红了，

却梗着脖子说：“什么左拥右抱？我是他女朋友！”声音有点抖，却带着股认真的倔劲儿。

沐思瑶这才慢悠悠开口，给我盛了碗汤推过来，碗沿的温度不烫不凉，刚好适合入口。

“阿勤胃不好，先喝汤暖暖。”她语气自然得像我们从未分开过，“这汤熬了四个小时，

按你以前喜欢的火候。”我握着汤碗的手一紧。以前？

她总能精准地揪出 “以前” 的细节—— 我喜欢汤熬到微微发稠，

喜欢薄荷糖要含到只剩一点凉意才吐掉，喜欢她洗草莓时总把蒂留一点，

说 “这样吃着方便”。这些细节，苏婉秋是学着我的喜好慢慢记，

而沐思瑶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提就带着旧时光的重量。周明在旁边咳了两声，想打圆场，

沐思瑶却从包里拿出本旧相册，翻开第一页推到我面前。照片上是高中毕业那天，

我搂着她的肩膀笑得傻气，背景里的梧桐树叶子绿得发亮。“那时候你说，

以后每个生日都要陪我过。”她看着照片，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脸，

“说要一起攒钱买个带院子的房子，种满薄荷。”苏婉秋的脸瞬间白了，

手里的蛋糕刀掉在盘子里，发出刺耳的声响。“沐思瑶，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发颤，

眼圈红得像要滴血，“翻旧账很有意思吗？”“没什么意思。”沐思瑶合上相册，抬眼看我，

目光里带着点委屈，又有点固执，“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快得好像有些事你都忘了。

”朋友们的目光在我们三个之间来回扫，空气里的甜味和药香搅在一起，闷得人喘不过气。

我看着苏婉秋发红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下—— 她明明是占理的那个，

却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婉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刚要解释，

沐思瑶突然打断我：“你上周还去了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站在门口看了十分钟。

”她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是我站在咖啡馆门口的侧影，阳光把影子拉得很长，

“如果不是还惦记，为什么要去？”苏婉秋的眼泪 “啪嗒” 掉在蛋糕上。“你去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没有进去！”我急得站起来，声音都拔高了，

“我是看你前几天说想去试试他们家的新品蛋糕，站在门口看营业时间，想周末带你去！

”我掏出手机翻聊天记录，手指因为着急有点抖，“你看，

我上周三还问你‘周末去不去老咖啡馆’！”苏婉秋凑过来看手机，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眼睛却一点点亮起来，像被雨打湿的星星。沐思瑶握着手机的手指蜷起来，指节泛白。

我突然想起沙发缝里那个银色书签，弯腰从包里掏出来举到她面前。那是我大学毕业送她的，

上面刻着个小小的 “瑶” 字，她当时说 “以后用不上这些了”，转头就扔进了垃圾桶。

“你既然这么在意‘以前’，”我声音发紧，指尖捏着书签的边缘有点硌手，

“那这个你为什么留着？你说过不需要的。”她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周明带头鼓起掌：“说得好！思瑶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强扭的瓜不甜！

”沐思瑶没看任何人，拿起包站起来，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看我，

眼神里有太多东西—— 委屈、不甘，还有点我看不懂的固执。“克勤，你会后悔的。

”门关上的瞬间，苏婉秋突然扑进我怀里，带着哭腔笑：“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你…… 以为你心里还有她。”“傻瓜。”我搂着她，闻着她发间的草莓香，

心里踏实得厉害，“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朋友们起哄的笑声里，我终于松了口气，

正要切蛋糕，手机突然震了震。是条陌生短信，只有一张照片—— 沐思瑶站在我家楼下，

手里拎着个黑色的盒子，照片下面配着一行字：“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蛋糕的甜味还在舌尖，可后背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我知道，她的 “不放手”，

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3生日会散场时，苏婉秋正蹲在地上捡气球碎片，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发顶，毛茸茸的。她突然抬头问我：“克勤，

你和思瑶姐…… 以前是不是真的很要好？”我手里的垃圾袋 “哗啦” 响了一声。

地上那个被她扔掉的薄荷糖罐还在，玻璃罐口的米色丝带沾了点灰尘，像只断了翅膀的蝴蝶。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没多说，怕她想起昨晚的眼泪。她点点头，

把最后一块碎片扔进垃圾桶，起身时抱了抱我，下巴抵在我胸口：“不管以前怎么样，

现在你是我的。”声音闷闷的，却带着股让人安心的笃定。可我心里那根弦还绷着。

沐思瑶那条带照片的短信还存在手机里，黑色盒子的棱角在屏幕上泛着冷光，

像她最后看我的眼神—— 平静底下藏着漩涡。第二天上班刚坐下，总监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语气冷得像冰：“颜克勤，城西项目的方案怎么回事？客户说核心数据被动过手脚，

现在要我们赔偿！”我手里的咖啡差点洒在键盘上：“不可能！我提交前核对了三遍！

”“客户有备份，你自己来看！”总监把文件摔在我桌上，红色批注圈出几处篡改的数值，

刺眼得很，“这些数据只有你和沐思瑶有权限访问，你自己说清楚！”沐思瑶？

我的脑子 “嗡” 地一响。城西项目是我们以前一起跟进的，

她离职时我特意让技术部取消了她的权限…… 难道她没交回密钥？我冲到她以前的工位，

椅子是空的，桌面擦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指纹都没留下。同事说她一早就请了假，

电话也打不通。攥着文件的手在抖，后背却冒起冷汗—— 她昨晚说 “你会后悔的”，

难道指的是这个？正慌神时，苏婉秋发来消息：“中午给你带了便当，红烧肉炖得烂烂的，

适合你这几天紧张的胃～”后面跟着个小狗摇尾巴的表情包。看着消息，我深吸了口气。

不能慌。婉秋还在等我，我得把事情解决了。中午在公司楼下的长椅上，苏婉秋打开保温盒，

红烧肉的香气混着米饭的热气扑过来。她见我没胃口，舀了块肉递到我嘴边：“先吃点，

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我咬着肉，把项目的事告诉她。她听完皱着眉，

筷子在饭里戳了戳：“会不会是思瑶姐做的？她知道你最在意这个项目……”“我不知道。

”我叹气，“她要是想害我，直接删掉数据就行，没必要这么麻烦。”“那会不会是别人？

”她突然眼睛一亮，“你不是说有原始备份吗？找技术部恢复一下操作记录，

不就知道是谁改的了？”她的冷静像杯温水，浇灭了我心里的慌。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吃完饭回公司的路上，电梯门 “叮” 地开了，沐思瑶站在里面，眼睛红红的，

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像是没睡好。“阿勤。”她声音哑得厉害，

从包里掏出个 U 盘塞给我，“项目的事，对不起。这里有证据，能证明不是你干的。

”我捏着 U 盘的手指一紧：“是你做的？”“不是我。”她摇头，睫毛上沾着点水汽，

“是以前和我们有过节的李哲，他一直想抢这个项目。我今天早上才发现他动了手脚，

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结果……”她没说下去，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我心里突然软了一下。以前她也这样，做错事从不辩解，

只会红着眼圈等我消气。那时候我总笑她 “眼睛里能装下星星，也能装下眼泪”。

把 U 盘***电脑，里面果然有李哲修改数据的监控录像，还有他和外包公司的聊天记录，

时间戳清清楚楚。悬着的心落了一半，我拿着证据去找总监，事情很快翻了案。

走出总监办公室时，阳光正好，正想给苏婉秋报喜，周明的消息弹了出来：“兄弟快看！

我在楼下餐厅看见沐思瑶和李哲坐一起吃饭，两人聊得可欢了！”照片里，

沐思瑶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杯奶茶，嘴角带着笑，哪里有半分哭过的样子？

李哲正对着她说话，手里还比划着什么，两人看起来熟得很。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

U 盘里的证据是真的，但她为什么要和李哲吃饭？她早就知道是李哲干的？那她给我证据，

到底是帮我，还是…… 设了个更大的圈套？这时，沐思瑶的消息进来了：“阿勤，

问题解决了吗？晚上我请你吃饭，算赔罪。”盯着屏幕，我突然想起冰箱里那罐薄荷糖。

她总能精准地摸到我的软肋 —— 知道我在意项目，知道我念旧，知道我见不得她红眼睛。

这些年，她就像个藏在暗处的猎手，把我的喜好、软肋都刻在心里，然后一点点收紧网。

而那个黑色盒子，到底装着什么？她所谓的 “没结束”，是不是才刚刚开始？

4我没回沐思瑶的消息，直接关了手机。指尖还残留着 U 盘的凉意，

周明发来的照片在脑子里晃—— 她对着李哲笑的样子，和早上红着眼圈递 U 盘的模样，

像两张拼不拢的拼图，硌得人心慌。苏婉秋下班后提着保温桶来公司接我，

看到我对着电脑发呆，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她手心暖暖的，

带着刚熬好的玉米排骨汤的香气。“没。”我把她拉到沙发坐下，把照片递过去，

“你看这个。”她咬着唇看了半天，突然抬头问：“她会不会是故意接近李哲，套他的话？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保温桶的提手，“你说过，

她以前总爱用笨办法对人好…… 比如你随口提一句想吃城南的糖糕，

她能坐两小时公交去买。”我愣住了。苏婉秋很少提沐思瑶的好，她总带着点小警惕，

却从没真正怨过。就像上次在冰箱里看到薄荷糖，她气的不是糖本身，

是那糖背后藏着的 “过去”。“你不生气？”我捏了捏她的脸。“气啊。”她噘嘴，

却拉着我的手晃了晃，“但万一她是真心想帮你呢？你项目刚出问题，她要是真想害你，

何必费力气找证据？”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我心里那点对沐思瑶的抵触，突然软了一角。

是啊，她以前是偏执，可对我的那些好，细到连我自己都忘了的习惯，

她都记着—— 我胃不好，她能坚持半年每天早上六点起来熬小米粥；我怕黑，

她在我租的小屋里装了三盏夜灯，说 “这样起夜就不怕磕到了”。正想说什么，手机响了，

是我妈。“克勤，明天回家吃饭，你爸出差了，就我们娘俩。”她顿了顿，语气轻快起来，

“我让思瑶也过来，她妈昨天还念叨你，说她给你带了好东西 —— 你爸那套生肖邮票，

她帮你求来了！”我的心 “咯噔” 一下。那套邮票是我的执念，我爸宝贝得紧，

说要等我结婚才给。“妈，婉秋也想去……”“婉秋下次吧。”我妈打断我，语气硬了点，

“这次是思瑶特意给你送邮票，人家小姑娘跑前跑后求了你爸好几天，你得体面些。

”挂了电话，苏婉秋看着我笑：“去吧，邮票多难得。我在家给你留灯，

等你回来讲邮票的故事。”她眼里没一点委屈，只有坦荡的理解。5回家的路上，

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往后退，我却越想越不对劲。我妈从来没提过沐思瑶掺和邮票的事，

她明明知道我和婉秋在交往，怎么会特意单独叫沐思瑶？推开家门时，

糖醋排骨的香味先扑了过来。沐思瑶系着我妈那条蓝格子围裙，正弯腰从烤箱里拿东西，

发梢垂下来，扫过白皙的脖颈。“你回来了。”她回头笑，手里还拿着锅铲，

“阿姨说你爱吃糖醋排骨，我多炖了会儿，肉烂一点好消化。

”我妈从客厅探出头：“快坐快坐！思瑶忙一上午了，知道你胃不好，特意把排骨炖得脱骨。

”饭桌上，我妈给沐思瑶夹菜的频率，比给我夹的还多。“思瑶这手艺，

比婉秋那丫头强多了。”她瞥了我一眼，“上次婉秋来做的鱼，咸得能齁死人，

一看就不会照顾人。”“妈。”我皱起眉，“婉秋第一次做饭，已经很用心了。

”“用心有什么用？”我妈放下筷子，“女人要贤惠，要把男人放在心上。你看思瑶，

知道你胃不好，汤里特意加了山药；知道你喜欢邮票，跑前跑后帮你求；哪像有些人，

只知道买些花里胡哨的蛋糕。”沐思瑶适时地给我盛了碗汤，轻声说：“阿姨就是心直口快，

婉秋年轻漂亮，克勤喜欢就好。”她说着往我碗里夹了块排骨，“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没胃口，扒拉了两口饭就放下筷子：“妈，邮票呢？”“在思瑶包里。

”我妈指了指沙发，“她说怕折了，特意用软布包着。”沐思瑶把邮票盒子递过来，

木质的盒子磨得发亮，打开时里面的邮票整整齐齐，连边角都没磨损。“叔叔说，

这是他年轻时跑遍半个中国才收齐的。”她看着我笑，“我跟他保证，以后会帮你一起收好，

他才肯给的。”我的手指划过邮票边缘，心里却没半分欢喜。这邮票来得太巧，

巧得像她精心铺好的路。吃完饭告辞时，沐思瑶跟出来，站在楼道里说：“阿勤，

你别怪阿姨，她就是觉得…… 觉得我更懂怎么照顾你。”晚风掀起她的衣角，

她眼里的光忽明忽暗，“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可我只是…… 只是怕你身边的人不够好。

”这话像根针，轻轻扎在心上。以前她也总说 “我是为你好”，

然后偷偷扔掉我和女同事的合照，删掉我手机里她不喜欢的联系人。那时候只觉得窒息，

现在却从她眼底看到了点别的—— 是藏得很深的恐慌，像怕丢了心爱玩具的小孩。

走到小区楼下，我抬头看家里的窗户，暖黄的灯光亮着，婉秋一定在等我。刚想加快脚步，

手机响了，是我妈发来的语音，点开时她的声音带着点神秘：“儿子，妈跟你说，

思瑶偷偷告诉我，那个苏婉秋根本不是真心对你！

她就是图你……”后面的话被风吹得有点模糊，可我浑身的血瞬间凉了。图我什么？

图我没房没车，还是图我这一身甩不掉的麻烦？

我猛地想起周明下午发的朋友圈—— 照片里，我妈和沐思瑶坐在咖啡馆，

桌上摊着一堆照片，全是婉秋的：有她在公司楼下等我的样子，有她和朋友逛街的背影，

甚至还有她大学毕业照。她们在调查婉秋？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

那个总红着眼圈说 “怕你受委屈” 的前女友，那个口口声声 “为你好” 的妈妈，

原来早就拧成了一股绳。而我全心信任的婉秋，真的藏着什么秘密？夜风突然变凉，

吹得人心里发空。我一直以为沐思瑶的纠缠是不甘心，现在才发现，

她的 “爱” 从来都带着钩子，连我最亲的人都能变成她的帮手。

而婉秋那双清澈的眼睛背后，又藏着什么？我站在楼下，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一张网，

网绳是 “为你好” 的温柔，网底却是看不见的算计。6楼下的风裹着寒意往衣领里钻，

我站了足足十分钟，

机里妈妈那段没说完的语音还在循环——“她就是图你……” 后面的字被风刮得支离破碎，

却像冰锥一样扎在心上。苏婉秋图我什么？图我加班到深夜的疲惫，

还是图我被前女友缠得焦头烂额的狼狈？电梯上升时，镜面里的我脸色发白，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邮票盒。木质盒子的边角磨得光滑，是爸爸珍藏了十几年的宝贝，

此刻却沉甸甸的，像沐思瑶那句 “我会帮你收好”，藏着说不清的压迫感。打开家门，

暖黄的灯光一下子把我裹住。苏婉秋穿着那件印着小熊的睡衣，正蹲在茶几旁拌水果捞，

草莓、芒果、西米露堆得满满一碗，是我爱吃的样子。“回来啦？”她抬头笑，

眼睛弯成月牙，“刚做好的，加了椰奶，你尝尝凉不凉。”她的笑容太干净，

像刚洗过的草莓，带着水汽的甜。我怎么也没法把她和 “图谋不轨” 这四个字连起来。

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突然问：“婉秋，

你为什么喜欢我啊？”她手里的勺子顿了一下，转过身踮脚亲了亲我的脸颊，

指尖带着椰奶的凉意：“因为你好呀。会在我来例假时偷偷给我泡红糖姜茶，

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会在我加班到哭时说‘辞职吧我养你’。”她掰着手指数，

每一条都带着具体的画面，“最重要的是，跟你在一起不用装，可以做自己。

”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的疑虑像被椰奶泡软的西米，渐渐散了。也许是我妈误会了，

也许是沐思瑶故意挑事—— 她最擅长这个，

以前就总在我朋友面前说我 “只对她一个人好”，用这种方式划清界限。

“刚才我妈给我发消息，说……”我犹豫着开口，声音有点涩，“说你不是真心喜欢我。

”苏婉秋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下，低头继续拌水果捞：“阿姨一直不太喜欢我，

我知道的。”“你知道？”我惊讶地睁大眼睛。“嗯。”她点点头，肩膀微微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