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横七竖八的尸体,浸染了紫宸殿前的白玉广场。箭穿透皮肉的闷响此起彼伏,
像是死神敲响的丧钟。沈清辞感到冰冷的箭头撕开小腹,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却死死盯着挡在身前的那个背影。萧景渊的朝服已被鲜血浸透,肩膀处深深插着一支箭,
却依旧挡在沈清辞面前。他手中的长剑早已脱手,仅凭着血肉之躯护着她。
“为什么……”沈清辞的声音嘶哑,混着血沫从唇角溢出,他们明明是彼此最厌恶的人,
是先帝一道圣旨强扭在一起的怨偶,是三年来同处一个屋檐下却连眼神都吝啬交汇的陌生人。
萧景渊艰难地回过头,平日里总是覆着冰霜的眼眸此刻竟泛起细碎的光,
像极了多年前上元节灯会上,他悄悄塞给她的那盏兔子灯。“清辞…… 别怕。
”他的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又一阵箭雨呼啸而来,
萧景渊猛地将她往怀里按。无数利箭穿透他的身体,发出沉闷的穿透声。
沈清辞被他紧紧护在怀中,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从他身体里飞速流逝,
感受到他温热的血溅在自己脸上。意识模糊之际,她看见三皇子赵珩站在宫墙之上,
锦衣华服,含笑看着这场屠杀,眼中满是胜利者的得意。那些关于萧景渊私通敌国的流言,
那些说她与人有染的秽语,那些让他们误会彼此、猜忌彼此的蛛丝马迹,此刻都有了答案。
原来所有的隔阂与怨怼,都只是别人精心编织的罗网。原来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温柔,
被他深埋心底的关切,都在这最后一刻破土而出,却已太迟。“萧景渊……” 她伸出手,
想要触碰他苍白的脸颊,指尖却在中途无力垂落。真可惜啊,她想,要是能早点知道就好了。
要是…… 能重来一次就好了。黑暗彻底吞噬意识的前一秒,她似乎听到他在耳边低语,
轻得像一声叹息,又像一句承诺。———剧烈的窒息感猛地向沈清辞袭来,她猛地睁开眼,
胸口剧烈起伏,冷汗已经浸湿了中衣,发丝黏在额头上,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百合熏香,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声,看着四周的建筑一切都陌生又熟悉。
“小姐,您醒了?”贴身侍女晚翠端着木盆进来,见她神色恍惚地看着天花板,
担忧地放下水盆凑过来。“您都睡一天了,昨儿从宫里回来就发起高热,
可把老爷夫人急坏了。太医说您是忧思过度,开了安神汤,要不要再喝一碗?
”沈清辞怔怔地转过头,看着晚翠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 —— 这是十六岁的晚翠。
她猛地坐起身,动作太急扯到伤口似的倒抽冷气,却发现身上完好无损,
连指甲缝都干净得发亮。“现在是什么时候?”她抓住晚翠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先帝…… 驾崩多久了?”晚翠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连忙拍着她的手背安抚:“小姐您烧糊涂啦?先帝上个月刚入葬昭陵,
新帝登基还未满百日呢。今儿是您去宫里谢恩的日子呀,
听说陛下要为您和安王殿下赐婚 ——”赐婚两个字像惊雷在耳边炸响,沈清辞如遭雷击,
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连汗毛都根根竖起。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一切悲剧开始之前,
回到了她和萧景渊被命运强行捆绑的这一天!前世接到赐婚圣旨时,
她正躲在假山后哭红了眼。三皇子赵珩刚跟她说,萧景渊在御花园跟同僚吹嘘,
说沈家小姐哭着求嫁他都不屑一顾。转头就有丫鬟来报,说安王府的人在背后嚼舌根,
说她沈清辞仗着家世想攀龙附凤。那时的她被愤怒和羞耻冲昏头脑,
对着前来传旨的太监差点掀了桌子。若不是父亲以家族荣辱相逼,
若不是母亲哭着说皇命难违,她死也不会踏入安王府半步。后来想想,那些流言来得太巧,
像是有人精心编排好的剧本,而她和萧景渊这两个傻瓜,
就这么一步步走进了别人挖好的陷阱。“小姐,您发什么呆呢?
”晚翠拿着藕荷色的宫裙在她眼前晃了晃,“快梳妆吧,再晚就赶不上卯时的宫门开启了。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愤怒。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她要撕碎赵珩伪善的面具,要让那些构陷过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更要 —— 拒绝这门荒唐的婚事,不能在害了萧景渊!她摸了摸袖口,
那里藏着一枚小巧的银簪,簪尖被磨得锋利。这是她备好的后手,若是无法婉拒,
她便划伤手臂自请入宫静养,总能拖延些时日。梳妆完毕,
沈清辞跟着父亲沈相坐上马车前往皇宫。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
她闭目靠在车壁上,前世的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萧景渊大婚夜冰冷的背影,
他书房里那盆从未开过花的墨兰,宫变时他挡在她身前的决绝,
还有他最后那句轻得像叹息的 “我心悦你。”心口只感觉传来一阵钝痛,她猛地睁开眼,
恰好对上父亲关切的目光。“清辞,别紧张。”沈相拍了拍她的手背。“安王虽性情冷淡,
但人品贵重,你们…… 好好相处。”沈清辞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好好相处?
前世他们连同桌吃饭都能吃出鸿门宴的气氛,说句话都像在吵架,怎么好好相处?
马车停在太极殿前,沈清辞深吸一口气,随着父亲走进金碧辉煌的大殿。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新帝端坐龙椅之上,年轻的脸上带着初掌大权的威严。而站在百官之首的那个身影,
让她心脏骤然紧缩。萧景渊就站在那,一身墨色锦袍,腰束玉带,身姿挺拔。
晨光透过雕花窗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比记忆中少了几分冷硬,多了几分少年气。
他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当他抬眼看向她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的情绪,
让沈清辞莫名心头一颤。那眼神太复杂了,有痛惜,有懊悔,
还有一丝…… 失而复得的狂喜?沈清辞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指尖紧紧攥着袖中的银簪,
冰凉的触感让她保持清醒。她已经想好了说辞,等会儿赐婚旨意宣读时,她就装作晕眩请辞,
实在不行就用这银簪……新帝轻咳一声,打破了殿内的寂静:“沈爱卿之女沈清辞,
温婉贤淑,端庄得体;安王萧景渊,功勋卓著,英武不凡。朕今日做主,
将沈清辞赐婚于安王,择日完婚,钦此。”宣旨太监刚要展开圣旨,
沈清辞正欲屈膝行礼开口,一个低沉的声音却抢先响起:“臣,接旨。
”大臣们纷纷交换着震惊的眼神,连新帝都愣了一下。
谁不知道安王和沈家小姐这几年形同陌路?去年上元节灯会上,两人迎面走过都没打招呼,
怎么今日安王接旨如此干脆?沈清辞更是惊得差点咬掉舌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萧景渊。
他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还是吃错药了?更让她震惊的还在后面。萧景渊上前一步,
对着龙椅深深一揖,语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急切:“陛下,臣与清辞自幼相识,情谊深厚,
盼能早日完婚。恳请陛下恩准,将婚期提前,越快越好!”“什么?” 沈清辞失声惊呼,
引来周围一片侧目,随即赶忙捂住自己的嘴。
这还是那个连多看她一眼都嫌浪费时间的萧景渊吗?他不仅接了旨,还要求速婚?
难道重生的不止她一个?龙椅上的新帝回过神,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们:“哦?
安王与沈小姐竟有如此情谊?既是两情相悦,朕便成全你们。三日后完婚如何?
”“谢陛下恩典!” 萧景渊再次叩首,声音里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听得沈清辞头皮发麻。
她站在原地如坠冰窟,脑子里一片空白。计划全乱了!萧景渊的反常让她措手不及,
更让她的复仇大计刚开局就遭遇滑铁卢。这个男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散朝后,
沈清辞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快得像身后有恶犬追赶。她刚走出宫门,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
熟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清辞。” 萧景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温柔,都快能掐出水来了,听得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沈清辞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三步拉开距离,警惕地瞪着他:“安王请自重!你我尚未成婚,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传出去像什么样子!”萧景渊看着她炸毛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随即又被温柔取代:“我送你回府。”“不必了!” 沈清辞断然拒绝,转身就走,
步子迈得飞快。然而萧景渊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保持着三步距离,
活像个尽职尽责的保镖。街上行人纷纷侧目,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那不是安王和沈家小姐吗?”“他们不是不和吗?
怎么安王一直跟着?”“我就说嘛,郎才女貌怎么会不和,定是谣言!
”沈清辞听得脸颊发烫,又气又急却无可奈何。她停下脚步,
转身怒视着他:“萧景渊你到底想干什么?”萧景渊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猫,
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送你回家。”“我说了不用!”“清辞,” 他突然上前一步,
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别再跑了,好吗?”那眼神太过认真,
太过灼热,让沈清辞心头莫名一跳。她张了张嘴,竟一时语塞,只能转身快步离开。
回到相府,沈清辞将自己关在房里,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
萧景渊的反常举动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放,
一个荒谬却又挥之不去的念头浮现出来:难道他也…… 重生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了下去。不可能,哪有这么巧的事?或许他只是有什么阴谋,
或许这又是赵珩的新把戏?她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那棵梧桐树,前世萧景渊就是在这树下,
把她亲手绣的荷包扔在地上,冷冷地说 “沈小姐的心意,本王不敢承受”。可现在想来,
那时他眼底似乎藏着挣扎,只是被她的愤怒忽略了。“小姐,安王派人送东西来了!
” 晚翠抱着个食盒走进来,脸上带着八卦的笑容,“说是给您赔罪的点心,
还附了张字条呢。”沈清辞接过字条,上面是萧景渊苍劲有力的字迹:“前尘往事皆误会,
余生愿伴卿左右。”看着那十二个字,沈清辞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果然也回来了!
拿着那张字条,沈清辞指尖微微颤抖,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都快要跳出来了。前尘往事皆误会,
余生愿伴卿左右。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句话,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湖里激起层层涟漪。
“小姐,这字写得真好看!” 晚翠凑过来看了一眼,笑嘻嘻地说,
“安王殿下这是在跟您示好呢!我就说嘛,殿下对您肯定有意思,以前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沈清辞把字条揉成一团塞进袖中,板着脸道:“别胡说,
他就是…… 就是想弥补以前的过错而已。”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如果萧景渊真的也重生了,那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就说得通了。可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非要这样拐弯抹角的?“那也说明殿下心里有您呀。”晚翠打开食盒,里面是精致的桂花糕,
香气扑鼻,“您看这桂花糕,是您最喜欢的口味呢,安王殿下记得可真清楚。
”沈清辞看着桂花糕,眼神开始复杂了起来。前世她确实喜欢吃桂花糕,
可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后来因为赵珩说萧景渊觉得吃甜食的女子小家子气,
她就再也没吃过。萧景渊怎么会知道她这个早就被遗忘的喜好?接下来的三天,
萧景渊的行为彻底打败了沈清辞的认知,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重生到了平行时空。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沈清辞还没起床,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她披衣走到窗边一看,
差点没气笑了。萧景渊竟然带着几个侍卫,在她家院子里种树!“萧景渊,你干什么!
” 沈清辞推开房门,站在台阶上怒视着他。萧景渊回过头,脸上沾了点泥土,
看到她却眼睛一亮,像只撒娇的大型犬。“清辞,你醒了?我记得你喜欢墨兰,
特意从城外的挖了几株过来,来给你种上。”沈清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看到几个侍卫小心翼翼地捧着几盆墨兰,正要往土里栽。那品种她认得,
是稀有的 “素心兰”,前世她只在皇家园林里见过一次,但是只能皇家养,
随口说了句喜欢,没想到萧景渊竟然记在了心上。“谁让你在我家院子里乱种树的?
”沈清辞强装镇定,努力维持着高冷的姿态。“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萧景渊挠了挠头,
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你不喜欢,我就让他们移到王府去,等你嫁过去就能天天看到了。
”“谁要嫁去你王府!”沈清辞脸颊一红,气呼呼地转身回房,“砰” 地一声关上了门。
晚翠在一旁看得直乐:“小姐,安王殿下对您可真好,亲自种树呢。
”沈清辞捂着发烫的脸颊,没好气道:“好什么好,简直就是胡闹!”嘴上这么说,
心里却甜丝丝的,像吃了蜜一样。这还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两天,
萧景渊简直把相府当成了自己家,一天三趟地往这儿跑,比门口的卖早餐的还要准时。
他送来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上午送来了一整套文房四宝,
说是特意请江南最好的工匠定制的,笔杆上还刻着沈清辞的名字,中午又让人送来几匹云锦,
颜色都是她最喜欢的,下午竟然搬来了一架古琴,说是他偶然得到的珍品,
知道沈清辞喜欢弹琴,特意送来给她。最让沈清辞哭笑不得的是,
他竟然还送来一只雪白的小兔子,说是看到这兔子就想起她,温顺又可爱。
那兔子倒是真可爱,毛茸茸的一团,沈清辞忍不住 rua 了好几下,
可一想到这是萧景渊送的,就又觉得别扭。
“安王殿下这是把整个京城的好东西都搜罗来给您了吧?”晚翠看着堆满房间的礼物,
眼睛都直了。“小姐,您就收下吧,不然殿下该伤心了。”“不收!”沈清辞嘴硬道,
“把这些东西都给他送回去,告诉他我不稀罕!”话虽如此,
可当侍卫真的要把那盆墨兰搬走时,沈清辞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等等,这盆花留下吧,
其他的都搬走。”晚翠在一旁看得偷笑,小姐这口是心非的样子,明明就是动心了嘛。
除了送礼物,萧景渊还变着法地找机会跟沈清辞相处。今天说要跟她探讨诗词,
明天说要向她请教书法,后天又说听说她棋艺精湛,想跟她切磋切磋。
沈清辞一开始还处处防备,想方设法地拒绝,可萧景渊就像块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的诗词写得极好,书法更是苍劲有力,棋艺更是精湛,沈清辞竟然渐渐被他吸引,
偶尔也会跟他下一盘棋,讨论几句诗词。这天下午,两人正在书房下棋,
沈清辞正琢磨着怎么吃掉萧景渊的马,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赵珩来了,
说是听说沈清辞要大婚,特意来送贺礼。沈清辞听到赵珩的声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前世就是这个伪君子,用花言巧语骗了她,挑拨她和萧景渊的关系,
害得他们落到那般凄惨的下场。“他来干什么?” 沈清辞冷冷地说,语气里满是厌恶。
萧景渊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生气,我去应付他。”沈清辞看着他温柔的眼神,
心中一暖,点了点头。萧景渊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
脸上带着一丝冷笑:“他说送了些贺礼在门口,我让侍卫收下了,人已经打发走了。
”“他没说什么别的?” 沈清辞问道。“说了几句酸话,无非是羡慕我们情投意合之类的。
” 萧景渊不屑地说,“不用理他。”沈清辞点点头,心里却提高了警惕。
赵珩这个人心思缜密,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他这次来,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了。”萧景渊笑着说,“我们继续下棋,该你走了。”沈清辞看着棋盘,
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她看着萧景渊专注的侧脸,突然问道:“萧景渊,你老实告诉我,
你是不是…… 也回来了?”萧景渊落下棋子的手一顿,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随即又被温柔取代。他看着沈清辞的眼睛,认真地说:“是,我也回来了。”“对不起清辞,
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听到这句话,沈清辞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涌了出来。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的身边,还有他。“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沈清辞带着哭腔说,声音里满是委屈。
“我怕你不信,怕你还在生我的气。”萧景渊伸出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对不起,
清辞,前世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不是你的错。”沈清辞摇摇头。“是我们都太傻,
被别人骗了。”“以后不会了。”萧景渊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们一起,
把那些害过我们的人,一个个都揪出来,让他们付出代价。”沈清辞看着他坚定的眼神,
重重地点了点头。确认彼此都带着前世记忆重生后,
沈清辞和萧景渊之间的氛围变得截然不同。书房里的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两人虽然释然,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安。“所以前世那些流言,全都是赵珩搞的鬼?
”沈清辞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想到自己曾因那些无稽之谈对萧景渊冷言冷语,
她就一阵懊悔。萧景渊点头,眼中闪过冷冽的光。“他早就觊觎皇位,而我手握兵权,
是他最大的绊脚石。他知道硬来不行,就想用这种卑劣手段离间我们,让我众叛亲离。
”他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前世他伪造的通敌书信上,
有个奇怪的火纹印记,我查遍了所有敌国部落,都没见过这种图腾。
”沈清辞心头一动:“火纹印记?是不是三角形里面裹着团火焰的图案?
”萧景渊惊讶地挑眉:“你见过?”“我母亲的旧物里有个玉佩,上面就刻着类似的图案。
”沈清辞起身从梳妆盒里取出一枚青玉佩,递到他面前。“你看,是不是很像?
”玉佩上的纹路确实与萧景渊描述的印记极为相似,只是线条更繁复些。
萧景渊摩挲着玉佩纹路,眉头紧锁。“这图案绝非普通纹饰,说不定藏着什么秘密。
”“那他勾结外敌的事,你前世就察觉了?”“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可惜被他抢先一步倒打一耙。”萧景渊声音低沉,还带着一丝后怕。
“他伪造了我通敌的书信,还买通了我的副将作伪证,那时我才明白,
他的布局远比我想的更深。而且我怀疑,他身边还有个很懂谋略的谋士,
那些计策绝非他能想出。”沈清辞想起前世宫变时赵珩身边那个始终戴着帷帽的神秘人,
看来那个人就是谋士了。“这次绝不能让他得逞!我们得提前布局,收集他谋反的证据。
对了,那个副将后来怎么样了?”“战乱中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萧景渊从怀中掏出一卷地图,在桌上铺开。“我这几日已经派人盯紧了赵珩的行踪,
发现他频繁出入城南那处别院。”他指尖点在地图上一处标记。
“这里原是先帝赏赐给三皇子的旧宅,去年突然翻新扩建,守卫异常森严。更奇怪的是,
暗卫回报说夜里常看到别院上空有绿光闪烁。”“绿光?”沈清辞凑近细看地图。
“我记得前世他确实常去城南,但那时只当是他寻欢作乐的场所。难道里面在炼制什么东西?
”“绝非如此简单。”萧景渊眼神锐利。“我查到他上个月从边关调了一批亲信回京,
就安置在别院附近。而且负责守卫别院的,都是他母亲家族的私兵。最可疑的是,
他们每周都会往里面运送一批密封的木箱,没人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晚翠端来茶水,
见两人神色凝重地研究地图,识趣地放下茶盏便退了出去。沈清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让她冷静了几分。“要不等我嫁入王府后,以探亲为由去城南探查?”“太危险。
”萧景渊立刻否决,“赵珩生性多疑,你现在突然靠近,定会引起他的警觉。”他沉吟片刻,
“下个月是你母亲的忌日,你可以以去城外慈云寺上香为由,绕道去城南,这样更自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