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引迷踪,暗夜交锋赵景轩那一抓蕴含了他毕生功力,指尖劲风嘶鸣,直取黑衣人腕脉要害。
那黑衣人眼中惊愕未消,身体却如被狂风吹折的细柳,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柔韧向后急旋,
同时左手在腰间一抹,一道寒光无声无息地刺向赵景轩抓来的手腕!角度刁钻,狠辣异常。
“哼!”赵景轩冷哼一声,化抓为掌,变招如电,五指箕张如龙爪,
蕴含内力猛地拍向那道寒光侧面。掌风激荡,吹得案上烛火剧烈摇曳。“铛!”一声轻响,
并非金铁交鸣,而是那寒光被掌力拍偏,撞击在紫檀书案的雕花边缘。赵景轩这才看清,
那竟是一柄尺许长、通体乌沉、毫无反光的奇形短匕,形制古朴,非中原常见之物。
匕首被拍飞,深深嵌入案角硬木之中,兀自嗡鸣。黑衣人借这一拍之力,
身形如鬼魅般向后飘退丈余,轻盈地落在书架旁的阴影里,那双寒星般的眸子紧盯着赵景轩,
警惕中带着一丝意外。“好俊的身手!”赵景轩缓缓站直身体,
高大的身影在摇晃的烛光下充满压迫感,他并未追击,而是冷冷道,“夜闯王府,图谋舆图,
阁下是魔盗团的人?还是…内鬼之一?”他心中疑窦丛生,此人潜入只为一张地图?
这不合常理。黑衣人没有回答,目光扫过被拍飞的匕首,又落回赵景轩脸上,
似乎在快速评估。书房内气氛凝滞,落针可闻,只有烛火噼啪作响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王爷的功夫,也出乎意料。”一个刻意压低的、略显沙哑的年轻声音响起,分辨不出男女,
“但舆图…并非我的目标。”他或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哦?
”赵景轩凤眸微眯,杀意不减,“那你的目标是什么?总不会是来与本王喝茶叙旧的吧?
”黑衣人目光微动,似乎被“喝茶”二字触动,他缓缓抬起手,
指向赵景轩书案一角——那里除了笔墨纸砚,还放着一只不起眼的青瓷小罐,
罐口用软木塞封着,罐身没有任何标记。赵景轩顺着对方手指看去,眉头紧锁。
那是前日陈先生从“永昌”商号残存的物品中带回的,据说是劫案前几日,
一个神秘人寄存在柜上的,指明三日后取,却再未出现。
罐中只是些看似寻常的干枯叶子碎片,陈先生查验无毒,便暂放于此,未及深究。“此物?
”赵景轩心头疑云更重。“正是。”黑衣人声音低沉,“王爷可知罐中何物?”“枯叶而已。
”赵景轩不耐道,心中却升起一丝异样。难道这不起眼的东西,才是关键?“枯叶?
”黑衣人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王爷可知,这‘枯叶’,价比黄金?它叫‘紫鹃’,
产自福建路建州北苑凤凰山绝壁之上,年产量不过数斤!其叶色深紫近墨,芽尖带金毫,
汤色如琥珀,香气清奇,隐有兰韵、果香、蜜香三叠,滋味醇厚甘爽,回甘生津绵长不绝,
乃茶中无上妙品!更奇者,此茶需以寒泉雪水,配以秘传古法‘七沸点雪’之术冲泡,
方显其真味。寻常人别说喝,见都未曾见过!”赵景轩听得心头剧震!他虽贵为王爷,
于茶道只是略知,却也知建州贡茶之名。这“紫鹃”闻所未闻,但听其描述,绝非俗物。
价比黄金?难道…“这‘紫鹃’,与劫案有何关联?”赵景轩沉声问道,目光如炬。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关联?这便是关联!王爷追查黄金、粮食,可曾想过,
有人真正觊觎的,是这掌控天下之‘饮’的命脉?
是这足以倾覆一国财赋、左右万民生计的‘绿色黄金’——茶!”“茶?!”赵景轩愕然。
他从未将这场惊天动地的劫案与茶叶联系起来。“不错!”黑衣人语气急促起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永昌、瑞丰、广聚,三家最大的商号,表面经营珠玉绸缎,
实则暗中掌控着京城乃至北方六路近半的茶引发放与大宗茶叶交易!‘醉仙居’不仅是酒楼,
更是京中顶级茶商、官吏、豪绅密议茶事、交换情报之所!三大官仓,除了粮食,
更储存着今秋刚从江南运抵、准备发往西北边陲以茶易马的数十万斤‘川茶’!
至于内库那十万两黄金…”黑衣人顿了顿,声音更冷,“那是东南八路市舶司本季茶税银中,
准备调拨给内库应急的部分!劫走它,等于掐断了朝廷茶税的一条大脉!”赵景轩如遭雷击,
僵立当场!黑衣人寥寥数语,如同拨云见日,
瞬间将看似混乱无章的劫案点连成一条清晰的脉络——所有的目标,
都直指大宋王朝的经济命脉之一:**茶业!** 劫财只是表象,
更深层的目的是**扰乱、甚至掌控茶叶贸易的巨大利益链条!
**“你是说…魔盗团背后之人,真正图谋的是茶?”赵景轩的声音干涩沙哑,
巨大的信息冲击让他心神激荡。“魔盗团?”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王爷真以为,
凭一群江湖盗匪,能洞悉官仓布防、内库机关、商号密室?
能无声无息转移如山粮食、如海黄金?能掐准黄金入内库的时机?
能精准打击与茶业关联最深的商号和据点?”一连串的反问,如同重锤砸在赵景轩心头。
陈先生的内鬼论,在此刻得到了最有力的印证!而且,这内鬼的层级和能量,
远超他们的想象!“那你是何人?为何要告诉本王这些?”赵景轩目光锐利如刀,
紧紧锁住黑衣人。此人知晓如此多的内情,身份绝不简单。黑衣人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
最终,他缓缓道:“王爷可以叫我‘影’。我非魔盗团,也非内鬼。
我…只是一个不愿看到有人为了一己私欲,以茶为刃,荼毒苍生,
更不愿看到王爷因追查无果而蒙冤受戮的人。”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真诚的沉重。“影?
”赵景轩咀嚼着这个名字,“你如何取信于本王?”“信与不信,全在王爷。
”影的声音恢复平静,“‘紫鹃’在此,便是信物。永昌商号寄存此物之人,
便是关键线索之一。他叫林清源,是福建路建州的一个小茶商,因发现‘紫鹃’茶山,
怀璧其罪,被当地豪强与官绅勾结迫害,家破人亡。他带着仅存的一点‘紫鹃’逃到京城,
想告御状,却如石沉大海。寄存此物,是他最后的希望,想以此证明他所言非虚,
以及…那茶山背后隐藏的巨大利益和血腥。劫案前,他曾被不明身份的人追踪。
”赵景轩拿起那只青瓷小罐,入手微沉。这不起眼的东西,竟承载着如此沉重的血泪与秘密。
“你告诉本王这些,想要什么?”赵景轩沉声问。影的目光透过面巾,
直视赵景轩:“我想要的,是王爷在追查劫案的同时,能看清这茶业背后的黑暗与不公。茶,
本应是天地灵物,养民之资,通商之宝。但在一些人手中,
它成了压榨茶农、盘剥商旅、勾结权贵、甚至祸乱国家的工具!我希望王爷…若有机会,
能还这‘绿色黄金’一个清明!”他的话语中,
带着一种超越个人恩怨的、对茶与苍生的深切关怀。赵景轩心中微动,
他第一次从一个“贼”的口中,听到了如此…“人文”的诉求。“还有,”影补充道,
语气凝重,“王爷府中后院起火,柳妃、孙妃互相构陷的把戏,看似是女人争风吃醋,
但其中孙妃用来栽赃李侧妃的那方丝帕…王爷最好亲自看看,
那上面的字迹和提到的‘财物’,或许并非空穴来风,可能与某些茶商有关联。王府之内,
也未必干净。小心‘听雨轩’。”赵景轩瞳孔猛缩!
影连王府后院如此隐秘的勾当都一清二楚?此人到底有多大能量?“时间不多了,王爷。
”影看了一眼窗外,“十日之期,已过大半。追查方向,在茶!内鬼,在掌控茶利的核心!
魔盗团,只是明面上的刀!言尽于此,望王爷珍重!”话音未落,
影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向后一倒,如同融入书架后的阴影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只留下淡淡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冷香。赵景轩疾步上前,书架后空空如也,窗户紧闭。
影如同从未出现过,只有那柄嵌在案角的乌沉匕首,和手中沉甸甸的青瓷小罐,
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他拔出匕首,入手冰凉沉重,非金非铁,材质奇特,
匕身靠近护手处,
刻着一个极其微小、几乎难以辨认的符号——一个抽象的、环绕着云雾的山峰。
“影…茶…林清源…丝帕…听雨轩…”赵景轩喃喃自语,疲惫的眼中重新燃起火焰,
那是一种拨开迷雾、找到方向的锐利光芒。他握紧了拳头,指间的羊脂玉佛珠温润依旧。
“来人!”**第四章:后院惊雷,茶引乾坤**赵景轩的厉喝打破了王府深夜的沉寂。
值夜的侍卫统领赵忠立刻带人冲了进来,
看到一片狼藉的书房和王爷手中那柄奇特的乌沉匕首,皆是大惊失色。“王爷!您没事吧?
”赵忠紧张地环视四周。“无妨,有‘客’来访,已被惊走。”赵景轩面沉如水,
将匕首递给赵忠,“仔细收好此物,查其材质、出处,特别是这个符号。
”他指着那个云雾山峰的标记。“另,立刻秘密拘捕孙妃身边的心腹婆子周氏,搜查其住处,
找到一方素白丝帕,上有蝇头小楷。记住,要快,要隐秘,不得惊动任何人,
尤其是孙妃和李侧妃!”“遵命!”赵忠虽不明所以,但见王爷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敢怠慢,立刻领命而去。赵景轩又召来陈先生,将今夜之事,
特别是“影”关于茶业与劫案关联的惊人论断,以及林清源、紫鹃茶的情况详细告知。
陈先生听得目瞪口呆,随即陷入深深的思索:“王爷!此人所言…虽惊世骇俗,但细细推敲,
竟丝丝入扣!永昌等商号确为茶引大户,醉仙居的茶会也闻名遐迩,官仓存茶更是常例!
若真有人想操控茶利,打击乃至掌控这些节点,确能掀起滔天巨浪!黄金为茶税银,
更是合情合理!这…这比单纯的劫财动机要深远可怕得多!”他拿起那罐“紫鹃”,
仔细嗅闻观察:“紫鹃…下官也有所耳闻,只道是传说之物。若真存在且如此珍贵,
其背后的利益足以让人疯狂。林清源此人,是条关键线索!下官立刻亲自去查!
”“不仅要查林清源的下落,”赵景轩眼中寒光闪烁,
“重点查建州地方官、尤其是与茶政、茶山管理有关的官员,还有当地最大的茶商!
看看是谁在迫害于他!顺藤摸瓜,揪出京中的保护伞和利益链!另外,
动用我们在福建路的暗线,查清‘紫鹃’茶山的真实情况!”“是!”陈先生精神大振,
有了明确方向,如同在黑暗中点亮了明灯。此时,赵忠已悄然返回,手中捧着一个锦盒,
里面正是那方素白丝帕。他低声道:“王爷,周氏已秘密控制。
丝帕是在她枕下暗格里找到的。孙妃那边尚无察觉。”赵景轩展开丝帕。
娟秀的蝇头小楷映入眼帘,内容果然是一封情意绵绵又隐含幽怨的“情信”,
落款是一个模糊的“玉郎”。信中除了相思,
竟真的在末尾处“不经意”地提了一句:“…闻听府中近日事忙,财物或有闪失,郎君在外,
万望珍重自身,莫为阿堵物劳神…”陈先生凑近一看,脸色微变:“王爷,
这字迹…下官似乎在哪里见过!这遣词造句的腔调,也甚为熟悉…”赵景轩将丝帕凑近鼻端,
除了淡淡的脂粉香,果然也嗅到了一丝极其清幽、若有若无的茶香,与“紫鹃”的冷冽不同,
更显温润醇和。他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名字:“去请李侧妃房里的管事嬷嬷来!
带上她日常替主子誊写经文的字帖!”片刻后,
李侧妃听雨轩李氏的管事嬷嬷张氏被带来,不明所以,战战兢兢地呈上几页经文。
陈先生接过,与丝帕上的字迹仔细比对,脸色越来越凝重。“王爷!
”陈先生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这…这丝帕上的字迹,与张嬷嬷的字迹…有***分相似!
尤其是几个特定字的转折顿笔,几乎一模一样!这信…是伪造的!模仿了张嬷嬷的笔迹!
”他指向丝帕上“财物”、“闪失”等字。张嬷嬷吓得扑通跪下:“王爷明鉴!
老奴从未写过此等污秽之物啊!老奴…老奴的字是跟宫里的老尚仪学的,李氏娘娘喜静,
只让老奴抄经念佛,从不过问外事,更别提什么‘财物’了!”她吓得语无伦次。
赵景轩面沉似水。孙氏这栽赃的手段既毒且蠢,
但“影”的提醒是对的——这伪造的信中提到的“财物”,以及那丝特殊的茶香,
或许并非完全空穴来风。“张嬷嬷,”赵景轩声音放缓,“本王问你,李侧妃平日所用之茶,
从何而来?可是府中统一配给?”张嬷嬷连忙摇头:“回王爷,娘娘脾胃弱,
不喜府中常备的团茶浓烈。她…她娘家兄长在江南东路做些茶叶小生意,
每隔数月会托人捎来一些自家茶园产的散茶,说是高山云雾茶,性味温和。娘娘只喝那个,
也分些给老奴等人。那茶确实清香,喝下去胃里暖暖的。”“哦?娘家兄长?茶叶生意?
”赵景轩与陈先生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精光。“那茶,可有带来?取来给本王看看。
”很快,一小包用素纸包裹的茶叶被取来。赵景轩打开,只见茶叶条索紧细弯曲,
色泽翠绿带毫,香气清幽如兰,果然与丝帕上残留的香气一致!更重要的是,
在素纸包装的角落,印着一个朱红色的、小小的方形印记,图案是“双雀衔枝”。
“双雀衔枝…这是江宁府‘漱玉茶庄’的标记!”陈先生失声道,“漱玉茶庄虽不算顶尖,
但在江南东路颇有名气,尤其以这种高山云雾茶著称!李侧妃的兄长,竟是漱玉茶庄的东家?
”这大大出乎意料!李氏入府多年,一直以清高才女、不谙俗务的形象示人,
从未提及娘家经商,更遑论是颇有规模的茶商!“查!”赵景轩当机立断,“赵忠,
立刻派人,秘密前往江宁府,彻查漱玉茶庄!查清其经营状况,与哪些大商号、官府有往来,
尤其是与京城永昌、瑞丰、广聚三家有无关联!查李侧妃兄长李墨轩的底细!陈先生,
你亲自去内务府,调阅李侧妃入宫时的‘亲供’档案,看看她对娘家背景是否有隐瞒!
”“遵命!”两人领命,立刻行动。后院的风波暂时压下,
赵景轩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罐“紫鹃”和京城舆图。茶业的线索已然铺开,
但时间只剩下最后三天!**第五章:丝路初现,魔影重重**陈先生的动作极快。
通过内务府的档案,发现李侧妃入宫时填写的“亲供”中,对娘家描述极为简略,
只写“耕读传家”,对其兄长李墨轩经营茶庄之事只字未提,刻意隐瞒了商贾身份。
这本身在重视门第的王府中,就有些不合常理。
而赵忠派往江宁府的快马也传回初步消息:漱玉茶庄规模不小,主产高山云雾茶,品质上乘。
其最大的主顾,正是京城“瑞丰商号”!两家合作已有五六年,
瑞丰负责包销漱玉茶庄七成以上的产量,并帮其打通了一些官府关节。茶庄东家李墨轩,
为人精明低调,最近半年似乎生意遇到些麻烦,曾数次向钱庄借贷,行踪也变得有些神秘。
更重要的是,有线索显示,李墨轩似乎对福建建州的茶市,尤其是传说中的顶级名茶,
表现出异常的兴趣,曾派人前去打探。“瑞丰商号…又是茶!”赵景轩眼神冰冷。
李侧妃的刻意隐瞒,其兄与瑞丰的密切关系,以及对建州名茶的兴趣,
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茶业利益链!孙妃歪打正着,用来栽赃的“财物”二字,
竟可能真的触及了李氏不愿为人知的秘密!“王爷,”陈先生分析道,
“李侧妃隐瞒娘家经商,或许只是不想因商贾身份影响她在王府的地位。
但其兄李墨轩与瑞丰的关系,以及他对建州的兴趣,却值得深究。
瑞丰是此次被劫的三家大商号之一,也是茶引大户。林清源的‘紫鹃’出现在永昌,
而永昌与瑞丰在茶业上也是竞争关系…这其中,会不会有某种关联?
甚至…是争夺顶级茶源引发的倾轧?”这个推测让赵景轩心头一凛。顶级茶叶带来的暴利,
足以让人铤而走险。若林清源怀璧其罪是真,那么迫害他的地方豪强官绅,
是否与觊觎“紫鹃”的京城大茶商有勾结?“重点查瑞丰商号的背景!”赵景轩下令,
“特别是其背后真正的东家是谁!还有,瑞丰与建州地方官府、茶商的关系网!
李墨轩那边也盯紧了,看他最近与什么可疑人物接触!”与此同时,
对林清源的追查也有了突破。陈先生动用了隐藏极深的宫廷秘档渠道,发现林清源在失踪前,
曾通过一个老太监的关系,试图向一位致仕的、以刚直闻名的老御史递状子,
状告建州知州冯奎、茶监司提举郑伦以及当地大茶商“万隆茶行”东家万有财,
勾结侵占民产茶山、迫害茶农、伪造贡茶等十大罪状!但状子最终石沉大海,
那老御史不久也“突发急病”去世了。林清源随后便遭到追杀,逃入京城。
“冯奎、郑伦、万有财…”赵景轩念着这三个名字,眼中杀意沸腾。地方上的蛀虫,
竟敢如此猖獗!而林清源试图在京城告状,却连致仕老臣都遭了毒手,
可见其背后势力在京城也根深蒂固!“影”的警告在耳边回响——内鬼在掌控茶利的核心!
时间紧迫,赵景轩决定兵行险着。他命陈先生放出风声,
称已找到关键证人林清源的下落实为虚晃一枪,并掌握了魔盗团与内鬼勾结的重要证据,
将于明日午时在顺天府衙公开部分案情,引蛇出洞。当夜,王府书房。
赵景轩正对着舆图沉思,指尖划过从建州福建到京城,再到西北边陲、东南沿海的路线。
茶,这条绿色的血脉,贯穿了大宋的疆域和经济。他脑中忽然浮现“影”的话:“茶,
本应是天地灵物,养民之资,通商之宝…”一个模糊却宏大的念头开始滋生。忽然,
窗外又传来极轻微的响动。赵景轩瞬间警觉,手按剑柄。“王爷,是我。
”依旧是“影”那刻意压低的声音。他竟去而复返。黑影再次滑入,
这次手中多了一个沾着泥土的油布小包。“王爷引蛇出洞,恐打草惊蛇,也恐引火烧身。
真正的魔盗团,或说他们背后的执刀者,行事狠绝远超王爷预料。”影的语气带着一丝急促。
“这是何物?”赵景轩盯着油布包。“林清源留下的。他被追杀时,埋在城外土地庙神龛下。
里面是他记录的部分万隆茶行勾结官府、压榨茶农、伪造贡茶的账目副本,
以及…一张他冒险绘制的‘紫鹃’茶山位置图和简单的‘七沸点雪’古法记录。
”影将小包放在案上,“还有…王爷请看这个。”他又递过一张揉皱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潦草一行字:“‘海龙’欲吞‘紫鹃’,‘丝路’断,‘黄金’铺路。”“海龙?
丝路?黄金?”赵景轩眉头紧锁。“‘海龙’可能指代某个与海外贸易相关的势力代号,
或者…一艘船。”影解释道,“‘丝路’在此处,应非指陆上丝绸之路,
而是指‘海上丝绸之路’,尤其是茶叶外销的海路!‘黄金铺路’,
直指那十万两黄金的用途!这纸条是林清源在躲避追杀时,
从一个追杀他的人口袋里摸到的残片。他看不懂,但觉得重要,一并藏了。
”赵景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海上丝绸之路!茶叶外销!这视野瞬间从国内茶利之争,
扩展到了更为广阔的海外贸易!大宋的瓷器、丝绸、茶叶,
通过海路远销南洋、天竺印度、甚至大食***,获利巨万。
若有人想垄断顶级茶叶“紫鹃”的源头,进而控制或扰乱海上茶叶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