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指尖像铁钳一样锁住我的下颚。古雁臣英俊的脸在我眼前放大,
每一寸轮廓都写满了暴戾和不耐。他身上昂贵的雪松香水味混杂着冰冷的怒气,
一同灌入我的鼻腔。“苏念,”他咬牙切齿,声音压抑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野兽低吼,
“你就不能学学她,乖一点吗?”又是“她”。那个我从未见过,
却无时无刻不存在于我们之间的女人。那个高悬在他心口的白月光。而我,
不过是她廉价的、卑微的、随时可以丢弃的影子。羞耻和刺痛像两把尖刀,
在我心里疯狂搅动,几乎要将我凌迟。我拼命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倔强地迎上他的视线。可就在那无尽的冰冷和厌恶之下,我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东西。
那是一抹浓得化不开的痛苦,深藏在他眼底,一闪即逝,快得像我的错觉。随即,
他眼中的冰霜重新凝固,猛地松开我,力道大得让我向后踉跄几步。“记住你的本分。
”他丢下这句淬了毒的警告,转身决然离去。我扶着墙壁,
心脏在剧痛和那一瞬间的迷茫中疯狂跳动。我不知道,彼时他眼中看到的,
从来不是一个替身。而是一个他用尽一切、不惜让我恨他,也要拼命守护的,失忆的女王。
1古雁臣摔门而去,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别墅都仿佛颤了三颤。空旷的客厅里,
只剩下我一个人,和他残留的冰冷气息。我蜷缩在沙发上,抱着双臂,试图汲取一点点温暖,
却只感觉到四面八方涌来的寒意。这里是海城最顶级的富人区,寸土寸金。我住的这栋别墅,
大得像个迷宫,华丽得如同宫殿。可对我而言,
它只是一个用金钱和奢侈品堆砌起来的、富丽堂皇的牢笼。而古雁臣,就是我的狱卒。
一年了。自从一年前,我在街角的花店打工,被他一眼“相中”带回来,
我的生活就彻底打败。他给了我用不完的钱,最顶级的物质享受,却也给了我最极致的羞辱。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我,苏念,只是古雁臣白月光的替身。据说,那个女人叫林薇薇,
是某个豪门的大小姐,因为身体不好,一直在国外疗养。而我,
恰巧有那么一双和她极为相似的眼睛。于是,我成了古雁臣豢养的金丝雀,
一个没有灵魂的、只负责提供一双眼睛供他怀念的工具。“苏小姐,喝点热汤吧。
”忠厚老实的刘嫂端着一碗参汤走过来,眼神里带着一如既往的同情和怜悯。这种眼神,
我早就习惯了。“谢谢刘嫂。”我接过汤,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液体滑入胃里,
却暖不了冰冷的心。“先生就是那个脾气,您别往心里去。”刘嫂欲言又止地安慰道。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不往心里去?怎么可能。
他的每一句“你为什么不像她”,都像一根钢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甚至开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我是谁?在遇到古雁臣之前,
我是苏念。一个在孤儿院长大,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的孤女。我的记忆,
是从五年前一场车祸后醒来开始的。医生说我头部受到重创,忘记了以前的一切。没有亲人,
没有朋友,孑然一身。所以,当古雁臣向我伸出手时,哪怕明知是饮鸩止渴,我也没能拒绝。
因为在那一刻,我太渴望抓住一根浮木了。哪怕这根浮木,随时会把我推向更深的海底。
2第二天,古雁臣没有回来。我乐得清静,在别墅的花园里待了一上午。
这里有一片他专门让人开辟出来的玫瑰园,种满了罕见的“路西法”玫瑰。刘嫂说,
这是林薇薇小姐最喜欢的花。我蹲在花丛边,看着那些在阳光下娇艳欲滴的花朵,
心中一片麻木。下午,古雁臣的助理陈默来了。他是个戴着金丝眼镜,永远一丝不苟的男人,
看我的眼神也总是公事公办,不带任何情绪。“苏小姐,这是先生为您准备的礼服和珠宝,
请您换上,晚上要陪先生出席一个慈善晚宴。”他将几个精致的礼盒放在我面前。
我打开一看,是一条星空蓝的抹胸长裙,璀璨的钻石项链和耳环在丝绒上闪烁着冰冷的光。
又是这样。他总是这样,用最昂贵的物品将我包裹起来,带我出入各种名流场合,
像是在炫耀一件战利品。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用最残忍的方式提醒我,我只是个赝品。
“我知道了。”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反抗是没用的。我试过,结果是被他更深地折辱。
他会掐着我的下巴,冷笑着说:“苏念,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想收回,
随时都可以。”我没有选择。3晚宴设在海城最豪华的七星级酒店。
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照得恍如白昼,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我挽着古雁臣的手臂,
面带微笑地跟在他身边,扮演着一个温顺乖巧的情人角色。他今晚似乎心情不错,
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与商场上的伙伴们谈笑风生。可我知道,这只是假象。
他的温柔,从来不属于我。“哟,这不是古总吗?身边这位,
就是传说中那位‘小林小姐’吧?”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
目光在我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狎昵。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小林小姐”这个称呼,是圈子里的人私下里对我的戏称。
意指我是林薇薇的“小型复制品”。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挽着古雁臣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我能感觉到,古雁臣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了。他侧过头,
那张英俊的脸上,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寒。“王总,”他开口,
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身边这位,是苏念,苏小姐。
我希望你记住她的名字。”那个姓王的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是是是,古总说的是,是我喝多了,嘴瓢了。苏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他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歉。古雁臣没再看他,只是揽着我的腰,转身走向别处。
我的心却像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泛起圈圈涟漪。他……这是在维护我吗?这个念头刚一升起,
就被我狠狠掐灭。怎么可能。他只是在维护自己的面子。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
我再怎么不堪,也是他古雁臣的人。4晚宴进行到一半,我借口去洗手间,
暂时逃离了那令人窒息的氛围。冰冷的水拍在脸上,让我混乱的思绪清醒了一些。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陌生地可怕。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为什么我的过去会是一片空白?正当我失神时,洗手间的门被推开,
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名媛走了进来。她们显然没注意到隔间里的我,肆无忌惮地聊了起来。
“刚才你们看到了吗?王总不过是开了句玩笑,古雁臣那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可不是嘛,一个替身而已,还真当成宝了。要我说,这苏念也是有手段,
能把古总迷成这样。”“手段?还不是靠那张脸和那双眼睛。等正主林薇薇一回来,
你看她还怎么蹦跶!”“说得也是,我可听说了,林家大小姐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很快就要回国了。到时候,有好戏看咯!”尖酸刻薄的议论声,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
刀刀见血。我躲在隔间里,浑身冰冷,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林薇薇……要回来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脑海里轰然炸开。那……我呢?我是不是,也该被丢掉了?
5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地走出洗手间的。回到宴会厅,我一眼就看到了古雁臣。
他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人群,高大的身影在璀璨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寂。
他指间夹着一根烟,猩红的火光在夜色中明灭。他很少抽烟,除非心烦意乱。
是因为……林薇薇要回来了吗?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古雁臣。”我轻声唤他。
他转过身,看到我,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问他林薇薇是不是要回来了?
问他准备怎么处置我?我有什么资格问呢?“没什么。”最终,我还是垂下了眼眸,
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有烦躁,有挣扎,
还有一丝……我不敢深究的情绪。“宴会结束了,回家。”他掐灭了烟,语气生硬地说道。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一片死寂。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
感觉自己就像这浮华城市里的一粒尘埃,渺小得不值一提。快到别墅时,
他突然开口:“苏念。”我转过头看他。他没有看我,只是目视前方,轮廓紧绷。
“今天王总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愣住了。他是在……安慰我?不等我反应过来,
他又补了一句:“你只要记住,在我身边,没人敢欺负你。”说完,他便不再开口,
车厢里再次恢复了沉寂。我的心,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古雁臣,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一边用“她”来刺伤我,一边又在我被别人欺负时,
为我撑起一把保护伞。这种时好时坏、若即若离的态度,比单纯的憎恶更让我备受煎熬。
它会让我产生不该有的幻想。比如,幻想他对我,或许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6日子在患得患失中一天天过去。林薇薇要回国的消息,像一朵乌云,始终盘旋在我心头。
古雁臣变得越来越奇怪。他回别墅的次数多了,但大多数时候,只是坐在书房里,
一待就是一整夜。有时候,我半夜醒来,会看到他站在我的床边,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
静静地看着我。那眼神,不再是冰冷的审视,而是一种我无法形容的……悲伤和眷恋。
可每当我睁开眼,他就会立刻收起所有情绪,恢复成那个冷漠的古雁臣。
他甚至开始调查我的过去。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他的电脑屏幕上,是我的一份资料。
从我五年前在医院醒来,到在孤儿院的生活,再到后来遇到的每一个人,做的每一份工作,
都记录得清清楚楚。他想干什么?是在为彻底抛弃我之前,做一个“背景调查”吗?
确保我这个“替代品”清清白白,不会给他惹上任何麻烦?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7我病了。连日来的精神折磨,让我不堪重负,高烧不退。我躺在床上,烧得浑身滚烫,
意识昏沉。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覆在我的额头上。很舒服。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了那只手。
“水……水……”***裂的嘴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很快,一杯温水递到了我的唇边。
我贪婪地喝着,感觉自己像是快要渴死的鱼,终于得到了一点水源。
喂我喝水的人动作很温柔,生怕呛到我。我努力地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在照顾我。
可眼皮重得像有千斤,怎么也抬不起来。在彻底陷入昏睡之前,
我好像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心疼。8等我再次醒来,
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烧退了,身体还有些虚软,但精神好了很多。刘嫂端着一碗清粥走进来,
看到我醒了,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苏小姐,您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我睡了很久吗?”我哑着嗓子问。“可不是嘛,您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烧得都说胡话了。
家庭医生来看了好几趟,一直挂着点滴呢。”刘嫂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扶我坐起来,
将枕头垫在我身后。“是先生,”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
“是先生发现您发烧的。他昨晚守了您一夜,天快亮了才去公司。”我的心,猛地一颤。
是他?那个在我昏睡时,温柔地照顾我,给我喂水的人,是他?
怎么可能……他不是最讨厌我,最看不起我的吗?“苏小姐,您别看先生平时对您冷冰冰的,
其实他心里……”刘嫂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及时打住了。“没什么,您快趁热喝粥吧。
”她岔开了话题。我端着那碗粥,心里五味杂陈。古雁臣,你到底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你对我的态度,就像一个解不开的谜团,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9身体好了之后,
我开始有意识地观察古雁臣。我想从他的言行举止中,找到一丝能解开我心中谜团的线索。
然后,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在他的书房里,有一个上了锁的抽屉。
他从不允许任何人碰那个抽屉,包括打扫卫生的刘嫂。越是神秘,越是勾起我的好奇心。
终于,有一次,他出门开会,将钥匙落在了卧室的床头柜上。我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内心的驱使,拿着钥匙,打开了那个抽屉。
抽屉里没有我想象中的商业机密,或者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只有一个小小的、已经有些陈旧的木盒子。我颤抖着手,打开了盒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些……属于我的东西。一张我在花店打工时,被***的侧脸照。
照片上的我,正低头认真地修剪着一枝玫瑰,笑得恬静而温暖。
一条我以为早就弄丢了的、很普通的手链。那是我用自己攒下的第一笔工资买给自己的礼物。
还有……一张画。一张画得歪歪扭扭的卡通猫。画的右下角,
用稚嫩的笔迹写着两个字——念念。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像是被闪电劈中,
剧烈地颤抖起来。念念。是我的小名。孤儿院的院长妈妈,就是这么叫我的。
可是……我从来不记得,我画过这样一幅画。更重要的是,古雁臣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是在我被他带回别墅之前,还是更早?
无数个疑问在我脑海里盘旋,几乎要将我吞噬。我失魂落魄地将东西放回原处,锁好抽屉,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我的心,已经乱了。10古雁臣回来的时候,
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他看到我,似乎有些意外。“怎么没睡?
”他一边脱下西装外套,一边随口问道。我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古雁臣,
”我鼓起所有的勇气,开口问道,“你认识……以前的我吗?”他的动作,
在那一瞬间僵住了。他转过头,深邃的眼眸在水晶灯下显得晦暗不明。“什么意思?
”他反问,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在我失忆之前,我们……是不是认识?”我追问到,
心脏跳得飞快。那个抽屉里的东西,那幅署名“念念”的画,让我不得不产生这样的怀疑。
古雁臣沉默了。他静静地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缓缓开口,
声音低沉而沙哑。“不认识。”他说。“你只是长得像她而已。”又是这句话。
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将我刚刚升起的所有希望和幻想,全部斩断。我自嘲地笑了笑,
眼眶发热。是啊,我怎么又忘了。我只是个替身。是我自己异想天开,想得太多了。
“我知道了。”我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哽咽,“我去睡了。
”我从他身边走过,没有再看他一眼。在我转身的瞬间,我没有看到,古雁臣的眼中,
翻涌着怎样痛苦的挣扎。他紧紧地攥着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仿佛在用这种疼痛,
来压抑着某种即将喷薄而出的情感。苏念,快了。再等等。再等一等,
我就可以告诉你一切了。11林薇薇回国的消息,终于不再是传闻。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都在报道这位林氏集团的千金,即将在本周末举办盛大的回国宴会。宴会的地点,
就定在古雁臣旗下的那家七星级酒店。而古雁臣,作为宴会的主办方之一,
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他甚至亲自过问宴会的每一个细节,从场地布置到宾客名单,
都要求做到尽善尽美。所有人都说,古总是真的爱惨了林小姐。为了迎接心上人的归来,
不惜耗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而我这个“替身”,自然成了圈子里最大的笑话。
大家都在等着看,等林薇薇回来,我会被怎样狼狈地扫地出门。我的心,
也随着宴会日期的临近,一天比一天沉重。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闭上眼,
就是那些名媛们嘲讽的嘴脸,和古雁臣冰冷的眼神。我甚至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除了几件自己的旧衣服,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我来的时候,
孑然一身。走的时候,也应该干干净净。12宴会前一天晚上,古雁臣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脚步有些虚浮。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喝这么多酒。他没有回书房,
而是径直走进了我的卧室。我正在叠衣服,看到他进来,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想把行李箱藏起来。“在干什么?”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我……”我语塞。他的目光落在我脚边的行李箱上,
眼眸瞬间沉了下去。“想走?”他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愤怒。“苏念,
你就这么迫不及不及地想离开我?”我被他问得一愣。难道,我不该走吗?正主都要回来了,
我这个替身,还有留下的必要吗?“林小姐……不是要回来了吗?”我鼓起勇气,抬起头,
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留在这里,不合适。”“不合适?”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俯下身,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床上,将我困在他的臂弯和床之间。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独特的雪松香,将我密不透风地包围。“谁告诉你,她回来了,
你就得走?”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磨牙吮血的狠厉。“苏念,我告诉你,
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别想去!”他的眼神,炽热得像要将我烧穿。里面翻涌的情绪,
不再是冰冷的厌恶,而是一种我看不懂的、疯狂的占有欲和……恐惧。是的,恐惧。
我竟然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恐惧。他在害怕什么?害怕我离开?
这个念头荒唐得让我自己都想笑。13那一晚,他没有碰我。他就那样抱着我,睡了一整夜。
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紧紧地圈着我的腰,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
我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和他在我耳边压抑沉重的呼吸。我一夜无眠。第二天,
我是在一阵手机***中醒来的。古雁臣已经不在身边了。我拿起他的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我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喂?雁臣哥哥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娇俏甜美的女声。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是林薇薇。一定是她。
除了她,没人敢用这么亲昵的称呼,叫古雁臣。“雁臣哥哥,我下飞机啦!
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人家好想你哦!”那声音嗲得让人起鸡皮疙瘩。我握着手机,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干又涩。“喂?怎么不说话呀?
是信号不好吗?”电话那头的林薇薇,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就在这时,浴室的门被推开,
古雁臣围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他看到我手里拿着他的手机,脸色瞬间变了。他快步走过来,
一把夺过手机。“喂?”他对电话那头说,声音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静。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我让陈默去接你,我现在有事。
”说完,他便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他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我。“谁让你乱动我手机的?
”他的眼神,像两把锋利的冰刀,让我不寒而栗。“我……”我张了张嘴,想解释,
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苏念,我警告过你,要记住自己的本分。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该你碰的东西,别碰。不该你听的,别听。”说完,
他便不再看我,转身开始换衣服。我看着他冷硬的背影,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是啊,
我怎么又忘了。我只是个替身。一个连碰他手机的资格都没有的替身。14我以为,
今晚的宴会,我不会被要求出席。毕竟,正主和替身同台,怎么看都是一出天大的笑话。
可我没想到,下午的时候,陈默又送来了礼服。这一次,是一条纯白色的长裙,
款式简单得近乎素净。“苏小姐,先生吩咐,请您务必出席今晚的宴会。
”陈默面无表情地传达着命令。我看着那条裙子,心里一片冰凉。他是想做什么?
让我穿着这条白裙子,去衬托林薇薇的娇艳和华贵吗?让我以一个失败者的姿态,
接受所有人的审判和嘲笑吗?古雁臣,你真的,好残忍。15夜晚的七星级酒店,
比上一次更加辉煌。整个宴会厅,都被布置成了林薇薇最喜欢的粉色海洋。空气中,
弥漫着甜腻的香水味和金钱的味道。我穿着那条素净的白裙,混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