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季的空气里都塞满了简历的油墨味与焦虑的汗味。我,乔月,
一个身高160cm、体重120斤的普通二本大四学生,正经历着人生的至暗时刻。国考,
卒。江苏省考,卒。安徽省考,卒。三连跪的战绩,
让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考公虐我千百遍,我待考公如初恋”的悲壮。此刻,
我像一条搁浅的咸鱼,瘫在宿舍吱呀作响的铁架床上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疯狂跳跃。
目标:陆氏集团及其旗下所有能搜到的子公司、分公司。
岗位:从“战略投资部高级经理”到“后勤部保洁专员”,
从“总裁办行政助理”到“食堂切配工”。“月啊,你魔怔了?”下铺的舍长王琳探出头,
一脸担忧,“陆氏官网都被你投简历的邮件刷屏了!HR估计想顺着网线过来掐死你。
”“怕什么!”我咬牙切齿,又点开一个“绿化养护员”的岗位描述,“广撒网,多捞鱼!
万一哪个眼瞎的HR看上我这块璞玉了呢?保洁怎么了?扫厕所也是为人民服务!
好歹有五险一金!”经过地推的诈骗,面试的失败,HR的临时毁约等等,我赫然已经疯了。
微信群“回寝的诱惑”疯狂震动。老三李思思:***!月月!
我刚刚听在实习带我的师兄说,陆氏总部的HR内部群炸了!
有个应届生投了他们集团68份简历,覆盖所有层级所有岗位!被挂出来了!是不是你?!
老二张萌萌:68份?!月神!请收下我的膝盖!你这是把陆氏当许愿池了吧?
硬币简历管够?乔大富我:(╯‵□′)╯︵┻━┻ 是他们逼我的!
每一个“符合条件,正在考虑,却迟迟不回”都在让我发疯!不行就不行,为什么要吊着我。
我乔月今天就是要让陆氏记住我的名字!哪怕是作为反面教材!
配图是我密密麻麻的投递记录截图。舍长:……月啊,想开点,
如果陆氏真的该你的话,你还可以黑红,顺势打入网红大队。一周后,
当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穿着事业编面试落榜的正装,
站在陆氏集团总部那栋能闪瞎人眼的玻璃大厦楼下时,腿肚子还是有点抽筋。嘻嘻,
临场开始紧张了。前台小姐姐妆容精致,笑容标准八颗牙,核对了我的名字后,
用一种混合着好奇、怜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的目光打量了我几秒,
然后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乔小姐,请跟我来,陆总在顶层等您。”陆总?哪个陆总?
我海投的岗位里,好像没有直接面对总裁的吧?难道是投诉信被大佬看见了?
要亲自看看我这个“简历污染源”?电梯无声且飞快地上升,
失重感让我本就忐忑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繁华天际线,低调奢华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
我被引到一个堪比小型会客厅的办公室。然后,我看到了他。陆衔,陆氏集团的现任掌舵人,
财经杂志封面的常客,一个活在云端、名字后面跟着一串零的男人。他真人比杂志上更冷峻,
眉眼锋利,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像一尊没有温度的完美雕像。
他抬眼看我,眼神锐利如刀,带着审视,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乔月小姐?
”声音低沉,没什么情绪。“是…是我。”我努力挺直腰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紧张,
相信自己现在毕竟是法治时代。一份文件被推到我面前。白纸黑字,还有鲜红刺眼的公章。
DNA亲权鉴定报告书结论: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
支持陆城、林晚是乔月的生物学父母。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手指捏着那份薄薄的纸,却感觉有千斤重。指尖冰凉,血液似乎都凝固了。“陆总,
”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响起,带着一种荒谬的颤抖,
“您…您是不是搞错了?这种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我爸妈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
我家在苏北小村子,您家…在云端。生孩子怎么可能凑到一个产房?抱错也得讲基本法吧?
”陆衔,这位新鲜出炉、位高权重的亲哥,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这个动作让他身上那股迫人的冷峻气息消散了一丝。“乔月,”他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
“现实有时候比电视剧更不讲逻辑。你仔细想想,上周六中午,你在市中心‘巡茶’门口,
是不是被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撞了?你的头发钩在了她的外套纽扣上。
”记忆瞬间回笼!那个走路不看路、香水味浓得熏人、害我心疼了好几根宝贵头发的女人!
我和室友们在群里“蛐蛐”了她整整十分钟!嫌少!“是她?!”我瞬间瞪圆了眼,
心疼地摸上头顶,“是她薅走了我的‘小强’、‘二壮’和‘翠花’......?!
”备注:我那被赋予名字的珍贵头发。“她外套纽扣上嵌了特制的生物粘胶,
”陆衔语气平静地陈述着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事实,
“如果这次接触没有成功取到有效的毛囊样本,她手里还有一支伪装成胸针的采血针,
会找机会‘不小心’划破你的皮肤。”我“嗷”一嗓子从陷人的沙发里蹦了起来,
气得浑身发抖:“陆总!陆大总裁!您知道我这点头发养得多不容易吗?!
它们每一根都是我含辛茹苦、省吃俭用买生发精华供养的!您薅一把,
顶我半年的生发液预算!您这是薅社会主义羊毛…啊不,薅乔月羊毛!
还专逮一只羊往死里薅啊!” 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陆衔:“……”他大概这辈子没见过对头发如此执着、并且敢对他咆哮的人。他深吸一口气,
额角似乎有青筋跳了一下,强行把话题拉回正轨:“乔月,重点是你的身世!你的亲生父母,
还有…家里的其他人,都在等你回去。”“其他人?” 我瞬间警惕,
脑子里《甄嬛传》《回家的诱惑》《顶楼》等等宅斗剧经典桥段疯狂刷屏。
我下意识抱紧了我的背包,仿佛那是我的盾牌,“这个‘其他人’,
是不是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妹妹’?她是亲生的吗?还是…养女?抱错的孩子?陆总,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是不是要上演豪门宅斗,真假千金撕逼大战了?还有,
这抱错也得有个合理解释吧?总不能是护士一拍脑门,觉得村妞和公主换个爹妈更有戏剧性?
”陆衔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似乎被我连珠炮似的“宅斗预警”噎住了。他看着我,
眼神里那点复杂变成了某种程度上的…无语。“陆妍,她现在是陆家的养女。”他言简意赅,
“具体细节,回去再说。至于宅斗……”他顿了顿,
语气带着一种上位者天然的笃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我保证,
小说里那种蠢到帮假千金欺负真千金的桥段,在我这里不会发生。”“小说源于生活!
”我嘟囔着,心里依旧七上八下。但环顾这间顶奢办公室,
再想想自己银行卡里三位数的余额……算了,姐一穷二白,图我啥?图我120斤好压秤?
还是图我考公失败经验丰富?怀着一种“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悲壮,
我跟着他上了那辆流线型完美、能买下我家三层小楼还有余的劳斯莱斯幻影。
车子平稳地滑入车流,窗外繁华的街景飞速倒退。我靠在柔软得不像话的真皮座椅上,
脑子却乱成一锅粥,
弹幕疯狂刷屏:亲爹妈见到我这个白白胖胖的“受苦”女儿会是什么表情?
豪门零花钱一个月多少?够不够我报那个最贵的“考公上岸保过班”?
现在躺平喊“打钱”还来得及吗?那个陆妍…真人会不会像小说里一样,
表面小白花内心黑莲花?我养父母怎么办?他们虽然有点偏心弟弟,
但供我上大学也不容易…考公复习资料还没看完呢!耽误上岸怎么办!纷乱的思绪中,
车子驶入了一片静谧得如同世外桃源的区域。参天的古树,精心修剪的花园,
风格各异却无一不彰显着“我很贵”的独栋别墅区域。最终,车子停在一栋别墅门前。
巨大的雕花铁门缓缓打开,穿着制服的安保人员肃立。我的心脏开始不争气地狂跳。
门厅挑高得吓人,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从穹顶垂下,折射出无数璀璨冰冷的光点,
激动又胆怯,欣喜与恐惧。我收了下视线,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一群人早已等候在那里,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保养得宜、气质雍容的贵妇——我的亲生母亲林晚,在看到我的瞬间,眼圈就红了。
她完全不顾仪态,像一颗失控的炮弹,带着一阵昂贵的香风,猛地冲过来,
一把将我死死搂进怀里。“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妈妈对不起你啊!
” 陆母哭得肝肠寸断,泪水浸湿了我肩头的布料。她抱得那么紧,紧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更要命的是,她胸前那枚鸽子蛋大小、棱角分明的钻石胸针,正结结实实地硌在我的胸口!
救命!这“慈母滤镜”得有八百米厚吧?我白白胖胖红光满面,从小到大虽然没大富大贵,
但也没饿着冻着,村口晒太阳的二大爷都说我一脸福气相,哪点像“受苦”了?“咳!
”一声威严的轻咳响起。站在一旁的陆父,陆城,面容刚毅,气场强大。他皱着眉,
对陆衔沉声道:“还不快扶你妈起来?没看你妹妹被你妈勒得快喘不上气了?
”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我因窒息和胸针硌的而涨红的脸,
以及我那无处安放、彰显着富态的圆润身形,威严的眼神深处,
竟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这时,站在陆父身后侧的女孩上前一步。她很高挑,
目测有170cm以上,身材匀称,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羊绒套装,气质清冷,
像一株挺拔的小白杨,站在白白胖胖的我旁边,对比惨烈。“乔月姐,”她的声音很平静,
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歉意和疏离,“我是陆妍。很抱歉,这么多年,
占用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如果你介意我的存在,我可以立刻搬出去,不会让你为难。
” 她的目光坦荡地直视着我,没有小说里假千金惯有的那种楚楚可怜的示弱,
也没有隐藏的阴狠算计,只有一种近乎透明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反应,
有点出乎意料。“别!千万别!”我赶紧摆手,“无所谓!真的!这一切又不是你的错。
等等,你们还没有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错呢” 我突然想起来。
主要是刚经历了三轮考公毒打,身心俱疲,实在没精力搞什么宅斗剧本,
毕业论文还卡在第三章呢!真的不想多想。陆妍:“……”陆衔别过脸,
肩膀可疑地耸动了一下。陆父嘴角也似乎抽动了一下。“好了,”陆父一锤定音,
带着不容置疑的大家长风范,“回来就好。其他事,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说清楚。
” 他的目光落在我那电量显示岌岌可危的手机上,“月月累了,
先让妈妈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先安顿下来,休息一下。”所以到底为什么呢,
不想告诉我呀。陆母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我,红肿着眼睛,紧紧抓着我的手,
生怕我跑了似的,拉着我走走到二楼,推开二楼尽头一扇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房门。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如同油画般的后花园和一个在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的私人泳池。
房间色调是梦幻的蓝、白、浅黄,巨大的公主床,华丽的梳妆台,
还有一间我走进去差点迷路的步入式衣帽间。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昂贵的香氛味道。
“月月,喜欢吗?妈妈按着现在女孩子喜欢的风格布置的,也不知道你…”陆母眼圈又红了,
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带着讨好的期盼。“喜欢!特别喜欢!谢谢妈!妈妈我有点累了,
先休息一下,您先回去,也休息一下吧”我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嘴甜地回应。
同时说完,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进去,反手“咔哒”一声锁上了门!动作一气呵成,
留下门外似乎还想说什么的陆母。背靠着冰凉华丽的门板,我才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豪门初体验,信息量太大,冲击力太强,我需要静静。手机刚插上充电器开机,
微信群“回寝的诱惑”就炸了。老三:@乔大富 月月!你人呢?!
真被陆氏抓去当保洁了?!老二:月神!回话啊!是不是被HR绑架了?需要报警吗?
舍长:月啊,别吓我们!乔大富我:家人们!出大事了!惊天大瓜!我,乔月,
可能…大概…真的是豪门流落在外的真千金!一夜暴富的剧本它砸我头上了!
[定位:栖山别墅区] 发完,我还觉得不够震撼,举起手机,
对着奢华到不真实的房间和窗外那闪瞎眼的私人泳池花园,
“咔嚓”拍了一张全景照甩进群里。群里死寂了足足一分钟。然后——老三:***!!!!
!!!!!!老二:P…P图?月月你什么时候技术这么牛逼了?!
窗外是哪个影视城的景?!舍长:……定位是真的。
栖山…真的是那个传说中一平米能买我们宿舍楼十栋的栖山别墅区?
乔大富:(╥﹏╥) 真的!比珍珠还真!我现在人就在别墅里!刚认完亲!
脑子还是懵的![弱小可怜又无助但能吃.jpg]老三:啊啊啊啊啊!
真假千金文照进现实???月啊!苟富贵勿相忘!!!老二:富婆!饿饿!饭饭!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舍长:月月,这…太突然了!
那你亲生父母怎么样?那个假千金呢?没为难你吧?你养父母那边怎么办?
还是舍长最冷静,问到了关键。我瘫倒在柔软得能把我整个人埋进去的公主床上,
手指飞快地打字,把从被“请”到陆氏总部到踏入陆家大门这魔幻的一小时,
精简地汇报了一遍。群里再次沸腾,
充满了对豪门生活的八卦向往和对我的深切“抱大腿”之情。我笑着和她们插科打诨,
约好等安顿下来就请她们去吃人均四位数的米其林三星。放下手机,
各种思绪如同潮水般涌来。巨大的房间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养父母慈祥带点皱纹的脸在我眼前浮现。他们虽然有点重男轻女,但在农村,
能咬牙供我这个女儿上大学,没让我早早辍学打工,已经是尽力了。省吃俭用给我生活费,
每次电话都叮嘱我吃好穿暖……这份恩情,我割舍不掉。不过现在我也刚毕业,
就算正常张工作也无法长时间回家,想啊爸妈也可以随时回去。
陆家…陆父陆母的热情尤其是陆母那汹涌的泪水让我无所适从,
还有那个看起来清冷疏离、却又主动退让的陆妍……她真的像表面那么平静吗?
而到底发生了什么,陆母和陆妍之间好像也没有那么多的感情,至少刚刚都没有对视过一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算了,不想了。”我用力甩甩头,
把那些纷乱的思绪暂时抛开,“船到桥头自然直。当务之急是…我的考公复习计划不能断!
” 我骨碌一下爬起来,从背包里掏出电脑和试卷。在这奢华得不真实的房间里,
看着熟悉的知识点,我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有钱了,更要好好考公!这个才是自己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日子以一种超乎我想象的“平静”方式滑过。
陆父陆母很快和我养父母那边通了气。电话里,养父母震惊、无措,甚至有些惶恐,
但更多的是为我高兴。养母反复叮嘱:“囡囡,
在那边好好的…常回来看看…家里…家里永远有你一口饭吃。”听得我鼻子发酸。
陆家也很大方,给养父母那边送去了一大笔钱,足够他们在老家盖栋新楼,改善生活。
关于抱错的“官方说法”也由陆父正式告知了我:当年陆母林晚在城里的私立妇产医院生产,
同一时间段,陆妍的生母据说是陆父一个远房表亲的遗孀也因意外早产入院,情况危急。
混乱之中,两个女婴被粗心的护士抱错了。不久后,陆妍的生母遭遇车祸双双身亡,
我被送入孤儿院,后来阴差阳错地被乔家收养。至于陆家如何发现我的存在?
地归结于“血缘的奇妙感应”和我投简历时那张酷似陆母年轻时的证件照引起了HR的注意,
进而引起了他的关注和调查。对这个解释,我表面上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