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租房合同时,我随手写下真名“陈默”。>笔尖离纸的刹那,房东突然静止,
钢笔在我手中炸成蓝色冰雾。>脑海响起提示音:“真名载入完毕,
初始任务发布——”>“在概念生物食名者袭击下存活2小时。
”>我惊恐地发现防盗门正被尖锐物刮擦,发出刺耳声响。>此刻才懂,
名字是这世上最危险的咒语。正文开始第一章:名字危机我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不是冷的——这老破楼里没装空调,又闷又热,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纯粹是那该死的、压在心头快喘不过气的穷字闹的。“陈先生?陈先生!
”房东大妈那带着海蛎子味的本地口音,像砂纸一样在我耳膜上反复摩擦,催促着,
“快签呀!签完字,这屋子就是你的了,月租两千八,押一付三,童叟无欺!
后面还有好几个等着看房呢!”她手里那把蒲扇摇得呼呼作响,
带起一股股裹挟着灰尘和陈年油烟味儿的热风,直往我脸上扑。
我盯着眼前那张薄薄的、边缘甚至有些卷曲起毛的A4纸打印合同。白纸黑字,
最刺眼的就是那三个字——“承租人”。后面留着一片空白,等着我亲手把名字烙上去。
陈默。我的真名。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扔进人堆里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的名字。
从小到大,它都像个安静的背景板,
贴在作业本、学生证、毕业证、入职登记表上……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也从未带来过任何麻烦。它就是我,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底层社畜,最不起眼的标签之一。
“签了,签了!”房东大妈又用她那蒲扇柄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发出笃笃的闷响,
盖过了窗外永不停歇的城市噪音,“磨蹭个啥?又不是卖身契!
”她那张被岁月和精明刻满纹路的脸凑得很近,我能清晰地看到她鼻尖上渗出的细小汗珠,
还有那双浑浊却异常锐利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握笔的手,
仿佛在估量一头待宰的羔羊能榨出多少油水。两千八,押一付三……算上押金,一万一千二。
银行卡里那点可怜的余额,瞬间就会被抽空,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数字在嘲讽我。下个月,
下下个月……房租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可这已经是方圆五公里内,
我能找到的、唯一还能勉强负担得起、不至于让我彻底流落街头的容身之所了。老、破、小,
蟑螂横行,隔音为零……但它是我的救命稻草。我深吸一口气。
空气里混杂着老木头腐朽的气息、隔壁飘来的廉价油烟味,
还有房东大妈身上浓重的花露水味。这口浑浊的气吸进肺里,非但没有带来平静,
反而让心口那股烦闷的浊气更重了。算了,签吧。名字而已,签过无数次的三个字。
它还能咬我不成?我用力攥紧了那支从公司顺来的、最便宜的一次性蓝色圆珠笔。
廉价的塑料笔杆被汗水浸得有些滑腻。笔尖落在“承租人”后面的空白处,
塑料笔尖摩擦着粗糙的纸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一笔,一画。“陈”字刚写完最后一横。
“默”字的第一笔点下去。就在那一点墨水刚刚渗入纸张纤维的瞬间,
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凝滞感”,毫无征兆地降临了。时间,
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按下了暂停键。房东大妈那只举在半空、正用力摇动的蒲扇,
瞬间定格。扇叶边缘几根细小的绒毛,违反重力地向上翘着,一动不动。
她脸上那副不耐烦的、带着市侩精明催促表情,像一张劣质的照片,被粗暴地固定在了脸上,
连眼角的皱纹都失去了任何细微的波动。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倒映着我的影像,也凝固了,
如同死水潭。窗外,
背景音——远处汽车的喇叭声、隔壁楼小孩尖锐的哭闹、楼下小贩模糊的叫卖……所有声音,
被一只巨大的橡皮擦瞬间抹除,留下一片死寂的真空。整个世界,
只剩下我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还有血液在太阳穴里疯狂冲撞的咚咚巨响。紧接着,
掌心传来一阵极其诡异、令人汗毛倒竖的触感。那只握在我右手的廉价蓝色圆珠笔,
塑料外壳毫无征兆地开始急速膨胀、扭曲!像有什么活物正在里面疯狂地挣扎、膨胀,
试图撕裂束缚。塑料外壳承受不住这股恐怖的内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啪!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在我脑中炸开的脆响。它炸了。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爆炸碎片飞溅,而是……一种概念上的“解体”。整支笔,
连同里面那点可怜的蓝色墨油,在我掌心无声地爆开,
化作一团冰冷刺骨的、浓得化不开的、不断翻涌旋转的幽蓝色冰雾!没有温度,
却带着一种能冻结灵魂的寒意,瞬间包裹住我的右手,并沿着手臂急速向上蔓延。
那股寒意并非物理上的低温,它更像是一种纯粹的能量侵袭,带着强烈的“否定”意味,
仿佛要把我手掌的存在本身都从这个空间里强行抹去!“呃啊——!
”一声短促、扭曲的痛呼不受控制地冲出了我的喉咙。恐惧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像一只冰冷的铁爪狠狠攥紧。我触电般猛地甩手,试图甩脱那团诡异的蓝雾。然而,
那雾气如同跗骨之蛆,一部分消散在凝滞的空气中,另一部分却像活物般,
带着那股冻结灵魂的寒意,丝丝缕缕地钻进了我手掌的皮肤纹理里,
带来一种被无数细密冰针刺穿的尖锐痛楚。就在这剧痛和极寒交织的瞬间,
一个冰冷、僵硬、毫无人类情感起伏的电子合成音,如同最粗粝的金属摩擦声,
直接在我的颅腔深处、在每一根神经末梢上轰然响起:真名:“陈默”。载入完毕。
初始任务发布——任务类型:生存。任务目标:在概念生物食名者
的袭击下,存活2小时。
计时:119:59…119:58…119:57…冰冷的数字在意识深处无情地跳动,
每一次跳动都像一柄重锤砸在我的灵魂上。食名者?概念生物?存活两小时?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我混乱不堪的大脑里反复切割,
留下深刻的、带着铁腥味的恐惧沟壑。什么鬼东西?!名字?我的名字?陈默?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签个名而已!我只是想要个能睡觉的破地方!为什么会这样?!
一股无法抑制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感瞬间冲垮了我所有的理智堤坝。我猛地抬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那扇唯一的出口——通往楼道、通往外面世界的防盗门!
就在我的目光聚焦在门上的刹那,仿佛我的注视本身触发了某种开关。“滋啦——!
”一种极其尖锐、令人头皮瞬间炸裂、牙根发酸的刮擦声,猛地从门外传来!那声音太近了!
近得仿佛就在门板后面,近得就像那发出声音的东西,正隔着薄薄一层铁皮,
把它的爪子或者牙齿,贴在我的耳朵边上疯狂地刮!是金属摩擦水泥?不!比那更刺耳,
更让人心胆俱裂!它像是指甲在黑板上刮,像是生锈的锯子在锯骨头,
又像是某种巨大昆虫坚硬的节肢,正用一种非人的、充满饥饿与恶意的力量,
反复地、缓慢地、锲而不舍地刮擦着那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铁门!
“滋啦……滋啦……滋啦……”一下,又一下。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尖锐和冰冷,在这片被按下了暂停键的死寂世界里,显得无比清晰,
无比恐怖!门板上的暗红色铁锈,在这持续的、令人发疯的刮擦声中,
簌簌地掉落着细小的粉末。那扇门,那扇锈迹斑斑的、象征着隔绝与安全的门,
此刻在我眼中,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它不再是屏障,
而是一张即将被撕开的、通往地狱的封条!脑海深处,那冰冷的倒计时数字依旧在跳动,
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门外那催命的刮擦声,像两柄重锤,一前一后,狠狠砸在我的神经上。
119:40…119:39…“嗬……嗬……”我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急促的抽气声,
胸口剧烈起伏,肺叶火烧火燎。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我的四肢百骸,
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逃离!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身体比混乱的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求生的本能像高压电流一样击穿了***神经。我猛地一蹬腿,
廉价的人造革鞋底与布满灰尘的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嗤啦”声。
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
着与大门相反的方向——那个狭小、唯一可能还有一线生机的厨房——狼狈不堪地扑了过去!
身体失去平衡,肩膀重重撞在厨房冰冷的、油腻腻的门框上,撞得我眼前一黑,骨头生疼。
但这点疼痛在门外那催命的刮擦声面前,简直微不足道。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进了厨房,
反手死死抓住那扇同样老旧、布满油污的木门把手,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内一拉!“砰!
”厨房门被狠狠关上,隔绝了客厅的景象,也将那恐怖的刮擦声稍微削弱了几分。
但这扇薄薄的木门,能挡住什么?它能挡住那个叫“食名者”的东西吗?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剧烈地喘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单薄的T恤,粘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厨房里更暗,更闷热,
混杂着剩饭菜馊掉和劣质洗涤剂的怪味。
唯一的采光来自一扇小小的、积满污垢的磨砂玻璃窗,透进一片模糊昏黄的光。
窗户外焊着同样锈迹斑斑的防盗铁栏,像监狱的栅栏。
119:15…119:14…倒计时像悬在头顶的断头铡刀,
每一秒的流逝都带着令人窒息的重量。食名者…食名者…它到底是什么?
它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它为什么要吃名字?它怎么吃?门外那个刮门的…就是它?它进不来?
还是…它在玩我?混乱的念头如同沸腾的泥浆在脑中翻滚。我强迫自己冷静,
哪怕只有一丝丝!恐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两小时!必须想办法活下去!厨房!
厨房里有什么?!我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狭小的空间里疯狂扫视。油腻的灶台,
一个锈蚀的老旧单孔煤气灶。油腻的抽油烟机,扇叶上积着厚厚的黑油。
洗菜池里堆着没洗的碗碟,散发异味。唯一像样的,是灶台旁边一把插在刀架里的中式厨刀。
刀!我的目光瞬间锁定它。冰冷的金属刀身,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弱的光。那点光,
像溺水者抓住的稻草。没有任何犹豫!我一步跨到灶台边,
带着汗水和油污的手掌一把攥住了那把厨刀的木质刀柄!入手微凉,沉甸甸的,
带着粗糙的摩擦感。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
这感觉…这冰冷的、坚硬的、带着物理杀伤力的触感,
稍稍驱散了一丝盘踞在心底的、对门外那未知“概念生物”的虚无恐惧。至少,
手里有东西了!哪怕只是一把普通的厨刀,它也代表着一种最原始的反抗可能!“滋啦——!
!!”就在我握住刀的瞬间,门外的刮擦声陡然拔高!变得无比疯狂、无比尖锐!
不再是缓慢的试探,而是变成了一种歇斯底里的、充满暴怒和急不可耐的撕扯!“哐!哐!
哐!”巨大的撞击声猛地加入进来!沉重的防盗铁门发出不堪重负的***!
整个门框都在剧烈震动!门板上积累的灰尘和铁锈碎屑簌簌落下!它要进来了!那东西!
它等不及了!它知道我在里面!它在撞门!巨大的恐惧像冰水兜头浇下!我死死握着刀柄,
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身体因为门板传来的剧烈震动而跟着颤抖。
背靠着的厨房木门也在吱嘎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怎么办?!厨房是死路!
唯一的窗户被铁栏焊死!等它撞开防盗门,再撞开这扇薄薄的木门,我就完了!
被堵死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像罐头里的肉!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客厅!必须回到客厅!
客厅空间更大,或许…或许还有周旋的余地!至少比被堵在这个小笼子里强!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求生的欲望压倒了躲藏的冲动!“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扭曲断裂声猛地从客厅传来!紧接着是沉重的金属砸落地面的巨响!
防盗门!它被撞开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零点一秒。然后,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粘稠的、带着强烈“剥夺感”的气息,如同汹涌的黑色潮水,
瞬间从门缝下、从门板上每一个微小的孔隙里,疯狂地灌入了厨房!那气息无形无质,
却比最浓重的尸臭更令人作呕。它带着一种绝对的恶意,一种对“存在”本身的贪婪和饥渴。
被它笼罩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皮肤、血肉、甚至灵魂,都像是被无数冰冷滑腻的舌头舔过,
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虚弱感猛地袭来!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
自己名字的存在——那个叫做“陈默”的标签,
那个此刻如同诅咒般烙印在我身上的符号——在这股气息的笼罩下,变得无比“显眼”,
如同黑暗中最明亮的靶心!它正散发着致命的“香气”,吸引着门外那恐怖的存在!
“嗬…呃……”一声低沉、嘶哑、非人的喘息,带着粘液搅动的咕噜声,
清晰地穿透了薄薄的木门板,近在咫尺!仿佛就贴着门板,
在贪婪地嗅探着门缝里泄露出的“味道”——我的名字的味道!它进来了!就在客厅!
就在厨房门外!118:52…118:51…倒计时冰冷地跳动。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铁手攥紧了我的心脏,几乎让我窒息。
握着厨刀的手心全是冰冷的汗水,滑腻得几乎要握不住。背靠着的那扇薄木门,
在门外那恐怖存在的喘息和气息压迫下,脆弱得像一张纸。
每一次沉重的、带着粘液搅动的呼吸声,都像重锤敲打在我的神经上。不能待在这里!
绝对不能被堵死在厨房!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烫穿了我被恐惧冻结的思维。客厅!
必须冲出去!哪怕外面是虎口,也比被瓮中捉鳖强!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
门外那沉重粘稠的喘息声,突然停顿了半秒。紧接着——“咚!!!
”一声沉闷到极点的巨响!不是撞门!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狠狠砸在了厨房门板上!
巨大的力量让整个门板向内剧烈凹陷变形!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即将断裂的***!
门板上积累的油污灰尘簌簌落下!它开始撞厨房门了!没有时间犹豫了!再犹豫,
这扇门撑不过下一次撞击!肾上腺素如同高压电流瞬间泵入四肢百骸!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那撞击的余震让门板向内凸起、力量用老、门外的怪物似乎短暂回力的刹那——“去***!
”一声混杂着极度恐惧和破釜沉舟的嘶吼从我喉咙里迸发!我猛地拧身,不再是背靠门板,
而是侧身对着门!右手紧握的厨刀条件反射般横在身前,刀刃向外!左手则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拧向内侧的门把手,同时身体猛地向后一撞!“咔嚓!砰!
”厨房木门被我利用体重和反作用力,向内狠狠撞开!门板重重拍在后面的墙上,
发出巨大的声响!就在门开的瞬间,
一股比之前浓郁十倍、冰冷刺骨、带着强烈“剥夺”和“吞噬”欲望的粘稠气息,
如同实质的黑色浪潮,扑面而来!几乎让我瞬间窒息!而我的眼睛,
也终于看到了那个“东西”。它就堵在厨房门口,离我不到两米!
那不是任何一种地球上已知的生物形态。
更像是一个……由纯粹的“阴影”和“饥饿”概念强行凝聚出的、不断蠕动变形的恐怖轮廓。
它没有固定的形体。主体像一团不断膨胀收缩、边缘模糊不清的浓稠黑暗,
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形成一个令人眩晕的视觉黑洞。在这团蠕动的黑暗核心处,
无数细长、如同活蛇般的暗影触须疯狂地扭动、探出、又缩回,
每一次扭动都带起空气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撕裂声。这些触须的尖端,
闪烁着针尖大小的、极度不祥的惨绿色光点,密密麻麻,如同无数贪婪的复眼,此刻,
所有那些惨绿的光点,都死死地聚焦在我身上!不!不是聚焦在我身上!
是聚焦在我名字所在的位置!聚焦在我的眉心、我的胸膛——那里仿佛被无形的探照灯打亮,
标记着“陈默”这个存在的核心!就在我破门而出的瞬间,
这团恐怖的阴影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抗激怒了。
它核心处那些疯狂扭动的暗影触须猛地一滞,随即,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群,
以远超之前的速度和力量,闪电般向我攒射而来!空气中甚至响起了尖锐的破空厉啸!
太快了!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在本能的驱使下做出了最原始的反应——躲!
左脚猛地蹬地,身体竭尽全力地向右侧、客厅空旷些的地方扑倒!同时,右手紧握的厨刀,
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胡乱地向身前狂挥!“嗤——!”刀刃似乎划中了什么!
不是坚硬的实体,更像是切入了一团冰冷粘稠、带着强烈阻滞感的凝胶!
一股巨大的反震力顺着刀柄传来,震得我虎口发麻!同时,
一种强烈的、如同灵魂被撕扯掉一小块的剧痛,猛地从我挥刀的右臂上传来!“呃啊!
”我狼狈地翻滚在地,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地拉开距离。眼角余光瞥见,刚才挥刀的地方,
几根被斩断的、如同活蚯蚓般的暗影触须正在地上疯狂地扭动、抽搐,
然后迅速化作几缕黑烟消散。而被斩断的触须根部,在那团浓稠的阴影本体上,
留下几处微小的、正缓慢蠕动着愈合的缺口。有效!物理攻击居然能伤到它!
虽然看起来伤害不大,但至少证明了它并非完全免疫!这个发现像一针强心剂,
瞬间驱散了些许绝望。我挣扎着爬起,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喘息,
死死盯着那团缓慢转向我的阴影怪物。右臂刚才传来剧痛的地方,衣袖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皮肤上赫然出现了一条浅浅的、边缘发黑的诡异伤痕,像是被极寒的火焰燎过,
正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带着名字气息的微弱“烟气”。那怪物核心处密密麻麻的惨绿光点,
如同被激怒的蜂群,闪烁得更加疯狂、更加贪婪!
它显然“尝到”了味道——我的名字的味道!那几条触须被斩断带来的伤害,
远比不上“品尝”到名字碎片带来的***!它发出一声更加低沉、更加贪婪的嘶鸣,
整个蠕动的阴影轮廓猛地膨胀了一圈!更多的暗影触须如同从地狱深渊伸出的鬼手,
带着刺耳的破空声,铺天盖地般向我笼罩过来!这一次,覆盖的范围更大,速度更快!
117:23…117:22…倒计时在脑中疯狂闪烁,如同催命的红灯。
厨房门口被堵死,客厅空间有限,那怪物庞大的阴影几乎占据了一半空间,
触须的攻击范围覆盖了大半个客厅!不能硬拼!必须找到突破口!
我的目光在狭小的客厅里疯狂扫射。房东大妈凝固的蜡像般身影在角落,桌椅,
破旧的布沙发……沙发!沙发后面是通往阳台的玻璃门!虽然阳台也焊着防盗栏,
但至少……那里空间更狭窄,或许能限制这怪物庞大身躯的移动?!
就在这生死一瞬的念头闪过时,那铺天盖地的暗影触须已然袭到身前!
带着令人作呕的冰冷气息和撕裂空气的尖啸!躲不开了!千钧一发!
我猛地向后一个懒驴打滚,身体蜷缩,险之又险地从几根擦着头皮掠过的触须下方滚了过去!
同时,手中的厨刀再次凭着本能向上撩起!“嗤!嗤嗤!”刀刃再次切入粘稠的触须,
又斩断了几根!但这一次,更多的触须如同跗骨之蛆,紧贴着缠绕上来!
一股巨大的拉扯力量猛地从刀身上传来,伴随着手臂上再次新增的、如同灵魂被啃噬的剧痛!
我死死握住刀柄,身体被那巨大的力量拉扯得向前踉跄!不行!不能和它角力!
我猛地松开握刀的手!身体借着那拉扯的力量顺势向前一扑!“锵啷!
”厨刀被几根粗壮的暗影触须卷住,瞬间绞成了几段扭曲的废铁,掉落在地,
发出清脆的响声。武器没了!我连滚带爬,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破旧的布沙发!身后,
是那团阴影怪物愤怒的嘶鸣和无数触须破空追来的尖啸!生死时速!
背冰冷刺骨的气息已经贴上来、几根滑腻的触须尖端几乎要碰到我后颈皮肤的刹那——“砰!
”我整个人重重地撞在了布沙发上!巨大的冲击力让这个老旧的家具猛地向后滑去,
狠狠地撞在了它后面那扇通往阳台的玻璃移门上!“哗啦啦——!!!
”整扇玻璃门应声而碎!无数晶莹的碎片如同暴雨般向阳台方向迸射!成了!
我利用沙发撞碎了通往阳台的玻璃门!破碎的洞口就在眼前!没有丝毫停顿!我手脚并用,
如同最狼狈的野兽,带着满身的玻璃碎屑和擦伤,连滚带爬地从那个破洞钻了出去!
阳台狭窄而凌乱,堆放着一些废弃的纸箱和空花盆,同样焊着冰冷的铁栏杆。
冰冷的夜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在我被冷汗湿透的身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但我顾不上这些!
猛地转身,背靠着冰冷的铁栏杆,
死死盯住客厅里那团被暂时阻挡在破碎玻璃门前的阴影怪物!它停住了。
无数的暗影触须在破洞口疯狂地扭动、试探,如同嗅探猎物的毒蛇。
但它那庞大的、蠕动的阴影本体,
似乎被破碎门框和残留的玻璃碎片形成的障碍暂时阻挡住了。
它核心处那些惨绿的光点疯狂闪烁,死死锁定着我,充满了被愚弄的暴怒和更加炽烈的贪婪。
隔着破碎的玻璃门洞,我与这恐怖的“食名者”形成了短暂的对峙。
116:01…116:00…倒计时还在继续。一个多小时。
## 第二章:默刃初鸣冰冷的铁栏杆硌着我的脊背,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像在吞刀子。
破碎的玻璃门洞那头,
那团由纯粹的饥饿与恶意凝聚成的阴影——食名者——正剧烈地翻滚、膨胀。
它核心处那无数惨绿的针尖光点疯狂闪烁,频率之高几乎连成一片令人眩晕的惨绿光幕。
被暂时阻挡在破洞之外的挫败感,
让它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粘稠、带着强烈剥夺感的气息更加狂暴,如同实质的黑色潮汐,
一波波冲击着阳台狭窄的空间。“滋啦……嘶……”不再是刮擦或撞击,
而是一种更加令人牙酸、更加深入骨髓的声音。那声音并非来自物理的摩擦,
更像是一种空间本身被强行扭曲、撕裂时发出的***。无数暗影触须如同狂舞的毒蛇群,
不再是无序地试探,而是开始以一种令人心悸的规律,
高速地、反复地抽打在破碎的门框边缘和残留的尖锐玻璃碎片上!每一次抽打,
都伴随着一种诡异的视觉现象:被触须击中的空气、木屑、玻璃渣,
都瞬间失去了色彩和质感,变成一种短暂的、不稳定的灰白色,
仿佛被瞬间“擦除”了存在的属性!然后,才缓慢地、艰难地重新“染”回原本的模样,
但边缘总残留着模糊不清的虚影。它在“吃”门框!它在用它的力量,
强行抹除、吞噬构成这扇门及其周围空间的“概念”!那破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缓慢而坚定地扩大!边缘的物质在无声无息地“消失”,被那灰白色的虚无所替代,
然后又被翻滚的阴影触须填满!115:48…115:47…倒计时冰冷地跳动,
每一次数字的缩减都像一把冰锥扎进我的心脏。阳台是绝路!焊死的铁栏杆冰冷坚固,
但面对这种能抹除“存在”的怪物,它们又能支撑多久?
一旦那个破洞扩大到足够它那庞大的阴影本体挤进来,
这个狭窄的阳台瞬间就会变成我的铁棺材!跑?往哪跑?下面是六层楼高的虚空!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顺着血管蔓延。我背靠着铁栏,身体因为恐惧和脱力而微微颤抖,
目光在阳台这个狭小的死亡牢笼里绝望地扫视。堆叠的废弃纸箱散发着霉味,
几个干裂的破花盆里只有枯死的泥土,几根锈蚀的铁管靠墙立着……都是废物!
我的视线猛地钉在墙角——一根大约一米长、锈迹斑斑、比拇指略粗的空心铁管!
它斜靠在布满灰尘的墙壁上,一端还残留着被暴力拆断的、参差不齐的锐利断口!武器!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攫住了我。厨刀能伤到它,虽然效果微弱,但证明了物理接触有效!
这铁管……更沉,更长,那断口说不定……“嘶嗷——!
”一声饱含暴怒与急迫的非人嘶鸣猛地从客厅方向炸响!那声音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
震得我耳膜刺痛,眼前发黑!食名者显然“品尝”到了门框被抹除、空间被侵蚀的“味道”,
那破洞边缘灰白色虚无的范围又扩大了一圈!几根最长的暗影触须已经如同试探的毒蛇,
从破洞边缘挤进了阳台的空间!它们离我,不过三四米!不能再等了!
求生的本能再次压倒了恐惧。我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猛地向前一扑!身体重重摔在冰冷肮脏的阳台水泥地上,膝盖和手肘传来***辣的擦痛,
但我完全顾不上!左手死死抓住那根冰冷沉重的铁管,猛地将它从墙角抽了出来!
铁管入手沉重,带着铁锈粗糙的摩擦感和刺骨的冰凉。那参差不齐的断口在昏暗的光线下,
闪烁着危险而原始的寒光。就在我手指紧握铁管粗糙锈迹的瞬间,
一种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奇异感觉,顺着掌心流入了身体。
那是一种……微弱的共鸣感?仿佛我体内某个沉寂的、与“陈默”这个名字紧密相连的核心,
被这冰冷的金属轻微地触动了一下。非常短暂,稍纵即逝,快到我以为是恐惧产生的错觉。
没有时间细究!“咻!咻咻!”破风声尖锐刺耳!
几根最长的暗影触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闪电般向我卷来!
尖端那惨绿的光点贪婪地锁定着我,仿佛要刺穿我的眉心,直达那名为“陈默”的核心!
躲不开!阳台太窄!“滚开!”我嘶吼着,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力量灌注双臂,
将沉重的铁管像标枪一样,用尽全力朝着那几根袭来的触须猛刺过去!
目标直指触须根部那闪烁着惨绿光点的核心区域!“噗嗤!”一声闷响,手感极其诡异。
铁管尖锐的断口并没有刺入实体的感觉,
更像是猛地扎进了一团粘稠、冰冷、充满弹性的凝胶沼泽!
一股巨大的、带着强烈吸附力的阻滞感瞬间从管身传来!同时,
一种比之前厨刀造成的撕裂感强烈十倍、冰冷百倍的剧痛,如同高压电流,
顺着铁管猛地轰入我的手臂,瞬间席卷全身!“呃啊啊——!”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硬生生扯掉了一大块!身体被那巨大的吸附力拉扯得向前踉跄!
但这一次,效果截然不同!被我铁管刺中的那几根触须,如同被滚烫烙铁烫到的活蛇,
猛地剧烈抽搐、痉挛!铁管刺入的部位,
那蠕动的阴影物质并没有像之前被厨刀斩断时那样化作黑烟消散,而是……凝固了!
就像滚烫的蜡油滴入冰水!铁管刺入点周围大约碗口大小的阴影区域,瞬间停止了蠕动,
颜色变得更深沉、更凝实,呈现出一种类似劣质铸铁般的灰黑色!
并且这种诡异的“凝固”效果还在以缓慢但坚定的速度,沿着铁管刺入的方向,
向触须的根部、向食名者庞大的阴影本体蔓延!食名者第一次发出了不仅仅是愤怒,
更夹杂着一丝……痛苦的嘶鸣?那声音尖锐扭曲,充满了难以置信!
它核心处那无数惨绿光点疯狂乱闪,频率混乱!那几根被铁管刺中并开始“凝固”的触须,
连同其连接的本体部分,竟然被它自己猛地、如同壮士断腕般强行撕裂、断开!
被撕裂下来的、已经凝固成灰黑色铸铁般质感的阴影部分,连同我那根插在上面的锈铁管,
“哐当”一声砸落在阳台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然后,
那凝固的阴影部分迅速崩解、风化,化作一堆暗灰色的粉末,只留下那根孤零零的铁管,
断口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冰冷的蓝芒,一闪而逝。有效!而且是重创!
狂喜如同岩浆般冲上我的头顶!虽然手臂和灵魂深处那被撕裂的剧痛还在肆虐,
但这痛苦此刻却成了胜利的勋章!这根铁管……它能真正伤害到这怪物!
它能“凝固”它的力量!食名者那庞大的阴影本体在破洞口剧烈地翻腾、收缩,
被它自行撕裂的伤口处,阴影物质艰难地蠕动着试图愈合,
但速度明显比之前被厨刀斩伤时慢得多。它核心处的惨绿光点死死地盯着我,
又扫了一眼地上那堆正在消散的灰黑色粉末和孤零零的铁管,
那光芒中透出的贪婪和暴怒几乎要化为实质!它感到了威胁!真正的威胁!
114:05…114:04…倒计时无情。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这铁管……为什么能伤到它?是铁?是锈?
还是……刚才那瞬间的微弱共鸣感?我的名字?“陈默”?“默”……沉默?凝固?冻结?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契合的联想瞬间击中了我!
这根锈铁管在接触到我、接触到我的真名力量时,发生了某种……“共鸣”?
它暂时被赋予了某种对抗“食名者”这种概念抹除力量的特质?
就像它的断口……被强行“定义”为了某种能“凝固”存在的武器?“名具”?!
这个词毫无征兆地从我混乱的思维深处蹦了出来!仿佛它一直沉睡在那里,
此刻被剧痛和濒死的危机唤醒了碎片!没时间细想!
食名者短暂的受挫带来了宝贵的喘息之机!它愈合伤口需要时间!
它暂时不敢再轻易让本体触须接触这根诡异的铁管!机会!
我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根掉落在不远处的锈铁管!它是我活下去的唯一依仗!
就在我准备扑过去捡起武器的刹那——“呼……”一股极其微弱、带着陈年尘埃味道的气流,
毫无征兆地拂过我的后颈。阳台门洞正对着客厅。客厅里,时间依然凝固。
房东大妈举着蒲扇的蜡像身影,凝固在角落的阴影里。然而,就在这股气流拂过的瞬间,
我眼角的余光,极其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变化!房东大妈那只高高举起的、握着蒲扇的右手,
几根枯瘦的手指,极其轻微地……极其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就像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画面,极其短暂地跳动了一帧!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从我的尾椎骨炸开,直冲天灵盖!比面对食名者时更甚!
时间……时间禁锢松动了?!房东……她能动?!她不是背景板?!这个发现带来的惊骇,
甚至让我冲向铁管的动作都出现了致命的迟滞!就是这一刹那的迟滞,
给了食名者反应的时间!它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那无数惨绿的光点猛地转向房东大妈的方向,闪烁了一下,带着一丝困惑和更深的贪婪。
但随即,它所有的注意力再次锁定在我身上!它庞大的阴影本体猛地向内一缩,
仿佛在积蓄力量!紧接着,它不再尝试用触须攻击,也不再强行侵蚀门洞,
而是整个蠕动的阴影轮廓,如同被狂风吹动的浓烟,开始剧烈地、高速地旋转起来!
一个微型的、由纯粹黑暗构成的漩涡,在它核心处那些惨绿光点的中央形成!
漩涡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吸力猛地从中爆发出来!目标,
并非我的身体!而是我的名字!我存在的核心——“陈默”!这股吸力无形无质,
却比最强劲的龙卷风更恐怖!它直接作用于我的灵魂!我感觉自己整个人,从肉体到精神,
都被一只无形的、冰冷滑腻的巨手狠狠攥住,然后朝着那个黑暗漩涡的方向,狂暴地撕扯!
“呃啊——!”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被那股恐怖的吸力拉扯着,
双脚离地,向前滑去!仿佛灵魂正被强行从躯壳里抽离!眉心、胸膛处,
那被标记的位置传来难以想象的剧痛和空虚感!视野瞬间模糊,边缘开始发黑、扭曲!
意识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更可怕的是,我清晰地“感觉”到,
构成我存在核心的某些无形的“丝线”,正在被那漩涡的吸力强行扯出,
化作一缕缕微弱的、带着我独特气息的“烟气”,丝丝缕缕地飘向那个黑暗的漩涡!
每飘走一丝,我就虚弱一分,感觉“陈默”这个存在的根基,就松动一分!
它在直接吞噬我的名字!它在强行剥离我的存在!
113:00…112:59…倒计时冰冷地跳动着。绝望如同冰冷的铁水,
瞬间浇灭了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名具?铁管?
在如此恐怖的、直接针对名字本源的吸扯面前,它们近在咫尺,
却又仿佛隔着无法逾越的天堑!我的手指徒劳地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抓挠,
留下几道带血的白痕,身体却像断了线的风筝,被那股吸力拖拽着,
离那破碎的门洞越来越近!离那旋转的黑暗漩涡越来越近!死亡从未如此清晰!
不再是肉体的毁灭,而是存在本身被彻底抹除、吞噬的终极虚无!不!我不能死!
我还没活够!
我还没……我还没……就在我的意识即将被那恐怖的吸力和灵魂剥离的痛苦彻底淹没的瞬间,
就在我的身体即将被拖入那破碎门洞、投入食名者本体阴影的刹那——“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死寂中却清晰无比的脆响,从我身后传来。是房东大妈的方向!
我挣扎着,在灵魂被撕扯的剧痛中,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猛地扭头看去!凝固的时空里,
房东大妈那只高高举起的、握着蒲扇的右手,几根枯瘦的手指,
再一次极其明显地颤动了一下!幅度比刚才更大!而这一次,随着她手指的颤动,
那把被她紧紧握在手里的、油腻腻的蒲扇,终于……**脱离了凝固的束缚**!
它从她僵硬的手指间滑落,翻滚着,划过一个短促的弧线,**啪嗒**一声,
掉落在她脚边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扇叶边缘那几根违反重力翘起的细小绒毛,
在落地的瞬间,极其轻微地……**弹动了一下**。
时间……房东大妈……蒲扇……这三个词在我即将被黑暗吞噬的意识里,
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炸开!一个疯狂到极点、却又可能是唯一生路的念头,
在绝境的压迫下,如同淬火的刀锋,骤然成型!
## 第三章:名具·默刃“呼……嗬……”灵魂被强行撕扯的痛苦几乎将我的意识碾碎。
食名者核心处那黑暗漩涡发出的恐怖吸力,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钩子,深深扎进我的存在核心,
要将“陈默”这个名字连根拔起,拖入那永恒的虚无。视野边缘疯狂地收缩、黑暗蔓延,
身体被无形力量拖拽着,脚尖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
离那破碎的玻璃门洞,离那旋转的死亡漩涡,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房东大妈脚边,
那把掉落的蒲扇,扇叶边缘的绒毛在落地后极其轻微地弹动着,像垂死蝴蝶最后的挣扎。
这微小的动态,在绝对凝固的时空里,是如此的诡异,如此的……刺眼!时间禁锢松动了!
松动点就在房东大妈身上!这个认知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带着绝望的锋利,
刺穿了我被吸扯得近乎涣散的意识。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她的禁锢会松动?
她和这“真名任务”、和这恐怖的食名者,到底有什么关系?!没有答案!
只有一线稍纵即逝的生机!食名者显然也被这异常吸引了瞬间的“注意”。
它核心处那无数惨绿的光点,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从几乎将我吞噬的状态中分出一部分,
转向了房东大妈的方向!那贪婪的光芒,比锁定我时更加炽热!
仿佛发现了更加诱人的、埋藏更深的“美味”!就是现在!
灵魂撕裂的剧痛和那吸力的拉扯并未停止,但食名者注意力这一刹那的分神,
让那恐怖的吸力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减弱!
如同紧绷到极限的弓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生死一线!我体内所有残存的力量,
连同那被剧痛激发出的、源自生命最深处的不甘与狂怒,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给老子……停下!”一声嘶哑的、如同野兽般的咆哮从我喉咙深处挤出!
身体被吸力拉扯向前的趋势猛地一顿!我借着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左脚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地向后蹬踏!目标不是地面,而是——阳台墙角堆叠的那几个干裂的破花盆!“砰!
哗啦!”脚后跟重重地踹在最上面的花盆边缘!沉重的陶土花盆被踹得猛地翻滚下来,
带着里面干硬的泥土块,
劈头盖脸地砸向地上那根孤零零的、一端还闪烁着微弱蓝芒的锈铁管!“当啷啷——!
”铁管被花盆砸中,发出一连串刺耳的金属撞击和滚动声!它被这股力量推动着,打着旋,
贴着肮脏的地面,不偏不倚,正好滑到了……房东大妈凝固的蜡像脚边!
距离那把掉落的蒲扇,只有不到半尺!
食名者那无数惨绿光点瞬间被这突兀的声响和铁管的移动吸引回来!
它显然意识到了我的意图!那黑暗漩涡的吸力骤然加强!同时,
几条粗壮的暗影触须放弃了维持漩涡,如同出洞的毒蟒,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猛地卷向那根滑动的铁管!它绝不允许这能真正伤害到它的“名具”再次落到我手里!快!
再快一点!灵魂被撕扯的剧痛让我眼前发黑,身体再次被吸力拉扯得向前滑动!
但我死死盯着那根滚动的铁管,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在一点——拿到它!
必须在触须卷走它之前,碰到它!
就在那几条暗影触须即将卷住铁管末端的刹那——我的身体借着吸力最后一次前冲的惯性,
猛地向前扑倒!右臂不顾一切地伸长,指尖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狠狠抓向铁管那粗糙锈蚀的管身!“嗤——!”指尖触碰到了冰冷粗糙的锈迹!
就在接触的瞬间,那股微弱却清晰的奇异共鸣感再次涌现!比之前更强烈!不再是涓涓细流,
而像是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贯通了我的手臂!与此同时,
我体内那被食名者吸扯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要离体而去的“陈默”核心,猛地一颤!
一股源自名字本身的、微弱却坚韧的抵抗力量被激发出来,如同溺水者最后的挣扎,
暂时顶住了那恐怖的吸扯!“嗡——!”被我指尖触碰到的锈铁管,猛地一震!
断口处那原本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蓝芒骤然亮起!不再是微弱的闪烁,
而是一层稳定、冰冷的幽蓝色光晕,如同薄薄的冰霜,瞬间覆盖了整根铁管!
管身上那些斑驳的暗红锈迹,在这幽蓝光晕的映衬下,仿佛凝固干涸的血痂,
透出一种古老而锋锐的质感。名具·默刃!这个名字如同烙印般烫在我的意识里。
食名者卷来的几条暗影触须,在即将触碰到覆盖着幽蓝光晕的铁管时,如同遇到了克星,
猛地向后一缩!尖端那惨绿的光点剧烈闪烁,充满了忌惮!“呃啊!
”灵魂撕裂的剧痛并未消失,吸力依旧强大,
但手中紧握的“默刃”传来的冰冷触感和那微弱的共鸣力量,给了我一丝支撑。我咬紧牙关,
牙龈几乎渗出血来,借着扑倒的姿势,左手也猛地撑地,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气,
如同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不是后退,而是……向前!向着那破碎的门洞!
向着那旋转的黑暗漩涡!以攻代守!“想吃我?!先崩掉你的牙!”我嘶吼着,
双手紧握覆盖幽蓝光晕的“默刃”,将全身的力量和那股源自名字的微弱抵抗意志,
全部灌注其中,像一根被激怒的毒刺,朝着食名者核心那高速旋转的黑暗漩涡中心,
狠狠刺去!“噗——!!!”这一次的手感,不再是刺入凝胶,
而是像烧红的铁钎捅进了滚烫的沥青!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阻力传来!
伴随着一种仿佛无数玻璃同时被碾碎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刺耳尖啸!
黑暗漩涡的旋转猛地一滞!覆盖着幽蓝光晕的默刃断口,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冰层,
与那纯粹吞噬的黑暗力量发生了最激烈的碰撞、湮灭!“嘶嗷嗷嗷——!!!
”食名者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惊天动地的痛苦尖嚎!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剧痛和狂暴的愤怒!它整个庞大的阴影本体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沸油,
疯狂地、失控地翻滚膨胀!核心处无数惨绿的光点疯狂乱闪,明灭不定!
一股狂暴的反震力量顺着默刃传来,震得我双臂剧痛欲裂,虎口瞬间崩裂,
鲜血染红了锈蚀的管身!但我死死握住,绝不松手!
默刃断口处幽蓝光芒与漩涡的黑暗疯狂地相互侵蚀、湮灭,
发出滋滋的、如同冷水滴入滚油般的刺耳声响!有效!它在伤害它的本源!然而,
食名者的痛苦和愤怒同样化作了更加疯狂的反扑!
那被暂时阻滞的黑暗漩涡猛地再次加速旋转!一股比之前强横数倍的恐怖吸力轰然爆发!
同时,无数因为本体失控而狂乱舞动的暗影触须,不再顾忌默刃的威胁,如同失控的鞭群,
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从四面八方朝我抽打、缠绕过来!“砰!嗤啦!
”一条触须狠狠抽在我的左肩上,剧痛伴随着一种冰冷的“剥离感”传来,
肩头的衣物瞬间化为灰白色的虚无,皮肤上留下一条发黑的、迅速失去知觉的诡异伤痕!
另一条触须擦过我的小腿,同样的麻木和虚弱感立刻蔓延!更多的触须如同狂蟒之灾,
眼看就要将我彻底淹没!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哗啦……哐当!